魔剑群侠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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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离去的伊人？
“李…大…哥…，灵儿…能…能看到李…李大哥…为灵儿…流泪…已…已经心满意足了…”
……
一幕幕，一句句，那临别一语，那撕心裂肺的狂啸…就像刚刚经历一般，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痛…！
升腾的烟烟寒雾之中，他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冷漠，在这一刻，化为悲痛…浅绿的眼眸，早已被寒雾打湿，行行热泪，凝为冰晶，掉落在那冰冷的地面。
他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抚过伊人的脸颊，嘴角微微颤动：“灵儿，是李大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五百年…灵儿，五百年后，彼岸现世，到时…我们便能永远的…永远的在一起了……”
“灵儿，你会怪李大哥么？怪李大哥让你等那么久？不会的，灵儿怎么会怪李大哥呢！灵儿那么善良，那么……”
烟雾渺渺，声音微颤，没有回答，有的只是…沉寂…沉寂…
三清岛，周围幻阵玄玄，岛上植被充裕，兽吼连连，十几年的光阴，神剑门的迁离，好像并未给这座仙岛带来任何影响，反而平添些许自然之气。
海风怒啸，巨大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击在那金黄『色』的沙滩之上，然后又慢慢的回流而去，徒留一些手指长短的鱼儿，在那烈日以及那被炽烤的滚热的沙滩上，挣扎…死亡…
“哎！想我妖族曾经独霸三界，可最终，与这些鱼儿又有何两样？”
海滩之上只见一灰衣老者负手而立，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脚下那些死去的鱼儿，微微长叹，神情间，仿佛看透了世情，可话语间，却带有一丝执着。
老者旁边，锦衣少年昂首望天，周身王者气息弥漫，傲然道：“天地不仁，视天下万物为蝼蚁，折众生千万于水火。他日我称霸三界，天地？天道？又奈我何？当初若不是天道设计挑拨我妖，神，冥三界大战，又岂会落得如今下场，哼，迟早一天，我会诛天道，灭众生，开创我妖族千秋霸世。”
嚣张的话语，桀骜的神情，那足以另天地颤抖的狂霸气势，就连旁边那深不可测的老者，亦是惊了一惊，随即老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可内心深处，却是叹息连连。
叶儿虽有傲世之心，却终为女儿之身，天道？汗，若是真能逆了那天道，又何来众生之说？可是，无论如何，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恢复我妖族昔日的光辉…！
老者目眺远方，深深吸气，道：“自太古前期，三界霸主大战于恒古永恒之巅，使得整片大陆四分五裂，漂散宇宙各处，而我们现在所在的神洲，虽是地之核心，却不足当年十分之一，亦是不能与那泱泱仙魔界而比。我等称雄神洲，唯今莫急，待大陆合并之时，方是我等出兵之际，届时，我等失散族人皆会归来，助我等剿灭仙魔界。”
“青龙叔叔，为何不抢占先机，先统治这神洲地心，待五十年后大陆合并之际，在慢慢占领整片神洲？”
老者话罢，只见锦衣少年气势一收，敬畏的看着这满脸皱纹的老人，不解的问道。
“叶儿，如今神洲地心，旱魃即出，天魔恶念尚存，还有个天道叛逆嗜血王，此三人，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修为亦是不弱于你我，这神洲地心，我等不要也罢，先让他们争着，五十年后，自有人收拾他们。”老者看了一眼锦衣少年，淡道。
“哦，可那嗜血王和天魔恶念，同我等一般，皆是太古人物，神洲合并之事，想必他们也是晓得，怕是他们与我等一样，也是抱着观战之心…！”
“此等绝密大事，乃是你爹在神妖大战之前，逆天而算，亦是我妖族核心秘密，岂是那些小辈可以晓得，这点你放心便是。”听锦衣少年说到嗜血王和天魔恶念，老者眉间闪过一丝不屑，哼了一声，好像并不将这几人放在眼里。
“哦？青龙叔叔，我族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的？”锦衣少年微微抬头，青亮的眸子直视老者双眼，好奇道。
“待大陆合并，我族失散高手归来之时，老夫自会告知你一切。”对于少年的疑问，老者神『色』默然，瞪了少年一眼，冷冷的说道。
“噢？”见老者不在说话，锦衣少年神『色』略显黯然，点头应了一声。心中虽有些抵触，可是这无数岁月以来，老者将她抚养长大，教她修炼，而且还将妖族至宝无极印与那裂空锥传给了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叫她如何也不敢去违背老者的意思，对老者的话，也只得服从。
似感受到了锦衣少年内心的想法，老者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正文 湖心小筑
阴风吹，万鬼哭嗥，黑『色』苦海巨浪翻腾，凶猛若狂龙，用力拍打在那陡峭的石壁之上，激起了千丈浪花。恒古山脉，永恒绝巅，李天落傲然而立，白发如雪，长袖飘飘，如那天上魔主，俯视这无边巨海。旁边，斗笠男子依旧是一身宽大的黑袍，静静的站在那里，悠悠的声音自那黑『色』斗笠下传出：“你真的决定要前往神洲？”
“恩，此番前去，晚辈尚有要事去做，待忘川前辈回来之时，望大将军转告于他，晚辈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李天落语气默然，神情渐冷，眸中杀光阵阵，如同实质般，『射』向茫茫虚空。
感觉到李天落体内那汹涌的杀气，斗笠男子顿了一下，道：“如今你修为虽是大进，却未必是那嗜血王和魔王等人的对手，若是不巧碰上，切莫硬拼。”
“多谢大将军提醒，晚辈定会小心，只是我那玉儿…也不知是生是死…！”在斗笠男子提到这几人，尤其是嗜血王之时，脸『色』变了变，低声道。
“放心，你说的那个小玉姑娘当时和刑羽几人一块出的泽，想必这些年是躲在哪里闭关也不一定。”斗笠男子安慰道，可心里却是纠结无比，后悔将十年前黑水泽那场大战告知于李天落，现在李天落嘴上虽这样说，可依他对李天落的了解，怎会不去寻那嗜血王的麻烦…
“哦……”
李天落轻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斗笠男子这样说只是不想让他去寻那嗜血王的晦气，可是，十年前，他偶然清醒那一刻，清清楚楚的感应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再加上昨日斗笠男子将这几年神州大陆所发生的大事都告知于他时，他心里便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而这种不详感觉的源头，正是他深爱的，至今为之牵挂的小玉。从黑水泽出来，莫名奇妙的失踪十年之久，要说不但心，那是假的。同时，他也是做好了进黑水泽的打算，想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嗜血王。
“本将知道你担心那女子，只是，别忘了，忘川宫还有个灵儿在等着你…！保重…”见李天落沉默不语，斗笠男子叹了叹，拍了拍李天落的肩膀，也未在多说什么，登时化为一道黑光，飞向了远空，留下了神『色』复杂的李天落，怔怔的站在原地。
显然，斗笠男子这番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也许，他至今尚未明白，三个女子之间，他到底爱的是哪一个？是那个从小青梅竹马，深爱的小玉？还是当日那为救他而惨死的灵儿，后或者是与他有过婚约的心怡？阴风怒啸，黑『色』长袍唰唰作响，此刻，只见他呼吸渐是沉重，两个女子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脑中，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两个女子深深的呼唤，同时爱上三人，他在犹豫，他在彷徨，他心神惧『乱』，他不知，以后将去如何面对这三个女子。
——啊…
苦海鬼哭嚎嚎，只见此时李天落双手抱头，嘶吼连连，眸中尽是痛苦之『色』，整个身子颠颠倒倒，也不知道震碎了多少块巨石，撞断了多少棵古木，就连那远方苦海内鬼哭之声，也在这疯狂的怒吼中悄然而寂。——轰隆…天际乌云密布，道道银『色』闪电划破长空，声声天雷，响动四方，硕大的雨点密密麻麻，自天空倾盆而下，瞬间淹没了那在狂暴中挣扎的男子。
风在吼，雷在啸，天空在颤抖，大地在震动，这一刻，他静了，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雨点打落在身上，打落在发间……
“我谁都不会放弃…！”
许久，他动了，停止了心中那无谓的挣扎，浅绿『色』的眸子幽幽直视前方，周身魔气暴涨，化为一圈圈光幕，将那瓢泼大雨挡在了身外，一步一步，朝东方走去。
云雾缭缭，清风渐渐。
没过多会，只见一道黑光划破了西岭上空，速度也是渐渐缓了下来。此人正是李天落，以他如今的修为，莫说是从极西恒古山脉到西岭，就算到极东三清岛，也费不了几日的功夫。只见他此刻静静的停留在云间，俯视着下方那一片豪华的宫殿，似有所思。
“灵儿…”那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合，深情的呼唤，略带哽咽，消散在虚空。碧海宫，这片伤心之地，如今重返，让他不禁想起了十三年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她。。。还好么，也许已经嫁人了吧！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她吧！”停驻许久，李天落稳定了心神，眉落间隐现几分黯然，喃喃自语道。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
弦音阵阵，歌声凄凉。。。碧海宫，湖心小筑，小亭内，只见一绿衫女子，静坐其内，玉指抚琴，淡淡幽美的旋律悠悠回『荡』在整座小岛，那精致而又美丽的脸庞，略显几分憔悴，几分伤感，几分黯然，清泪悄然划落，毫无声息，嘀嗒在那丝丝琴弦之上，随琴音，消散…
是什么？让她如此伤怀？可是那曾经离去的男儿？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时光匆匆如水，十年，弹指即过，曾经的风花雪夜，海誓山盟，宛若昨日刚刚发生，岁月，并无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留下的，只是那心中的…伤。
“心怡…”
——崩…
久违的呼唤，玉指凝在了琴弦之上，那淡淡的琴音随之而散，只剩那苦等了十三年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
是梦么？却为何如此真实？女子怔怔的望着前方那道身影，泪，已模糊了双眼，这一刻，她等了好久，而现在，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怕，她怕她站起的那一刻，一切皆以消散，醒来后依旧是孤独一人，面对黑暗…
“心怡…”
见女子坐在小亭内，痴痴的看着自己，却浑然不知泪已打湿了衣衫，李天落心中不由一痛，心中清清楚楚的记得十三年前，那活泼灵动的身影，还有那一夜的温情。一幕幕久违的温柔，悄然浮现在眼前，是那样的真实，也许，当年在西岭，是他过的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吧！可同样，也是他痛苦滋生之地。
“真的不是梦么？”女子声音颤抖，咽咽自语，美眸中，带有一丝期盼，看着男子缓缓像自己走来。
“心怡…”
“李大哥…”
直到第三声呼唤，女子玉口轻开，微微站起身子，终是投进了男儿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伊人的泪水，那熟悉的少女馨香，他紧紧的搂着她，十三年了，她依旧是那样光彩艳人，他好自责，为什么当初离开之时，看…也没看她一眼？可是，她依旧深深记挂着他，他心好痛，他真的不忍再让她受一丝苦。他抱的是如此的紧，他的心跳是如此的快，他感觉自己与她融为了一体。
她抬首，望着这日思夜想的男人，这一刻，仿佛成为了永恒，感受着男儿怀抱的温暖，她笑了，傻傻的笑了。
“这十几年，委屈你了。”李天落轻轻擦掉了伊人眼角的泪水，温柔的说道。
“只要能再见到李大哥，就是再等一万年，心怡也愿意…”望着男儿那略显沧桑的脸庞，女子话音虽是哽咽，却带有一丝决然，也许，她真的会等他一辈子。
“唔…”
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述说尽这瞬间的永恒，未尽的语声顿时淹没在这满是情意的吻中，他吻着她，她没有反抗。舌尖彼此缠绕，贪婪的摄取着对方的气息，这一瞬间的悸动，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啊…”
就在两人沉浸在彼此的温柔中之时，一声尖叫，略带几分惶恐，几分惊愕，还有几分羞涩，突然传入两人耳中。这一声尖叫，声音不可谓不大，两人皆是一惊，离开了彼此的怀抱，扭头看向后方。
只见一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怔怔的站在两人不远处，两只小手捂着嘴，惊愕的看着这一男一女，俊俏的小脸上，泛出许许红晕。
“月儿，你长大了…！”
看着这满脸吃惊的小丫头，李天落微微笑道。而旁边的杨心怡，只见其俏脸通红，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李大哥，你终于来了，咯咯…”面对消失十几年之久的李天落，小丫头并未有任何生疏感，直接跑到李天落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小丫头，都长这么高了，这些年有没不听你心怡姐姐的话。”李天落将大手放在小丫头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模样。
“哎…呀…，李大哥你讨厌，人家都长大了，小姐，刚才李大哥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去叫雪天大哥收拾他。”小丫头娇嗔一声，打开了李天落的大手，径直跑到杨心怡旁边，摇晃着杨心怡的小手，嗔道。
“恩，月儿又胡闹了，当心把你嫁出去。”看着这调皮的小丫头，杨心怡微微一笑，捏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假装威胁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西岭！”就在三人叙旧之时，只听得虚空一声冷喝传来，随即，一道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三人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两女旁边的李天落。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打量着对方。
此人好身手，难道是杨前辈之子，杨雪天？他是如何出现的？居然能避开我的感应。李天落亦是直直的看着来人，心中暗暗惊道。对于杨雪天，李天落也是听黑水大将军说的，至于以前他在碧海宫之时，也从不知道西岭竟有如此人物。
这是何方高人，居然能躲过我的感应进入我西岭？来人冷冷的看着李天落，暗道。
“阁下可是西岭新任家主，杨雪天？”面对白衣男子敌意的目光，李天落轻咳一声，故意放低了姿态，道。
“没错，请问阁下乃何方高人，居然能这般轻易潜入我西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