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夜的情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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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黑暗能给人真实感。”雯雯顿了顿又说：“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可以吗？”
“我一直拒绝说，是因为我害怕回忆，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不容我再回头看，不然下一步我就无法迈出去了。”
“如果是心痛的往事，就不用说了。”
“不！乐乐，是你拯救了我，你让我不用再回去过那样的生活！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一切……”雯雯哽咽了片刻坐回到沙发上，“能让我握着你的手吗？”
乐乐在雯雯的身旁坐下，把他的手交在雯雯的手掌上。
“那一天，顾姨来到我家，兴奋地告诉父亲，她替我在城里找到了份很不错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就可以养活我们一家人，到了年底还会有奖金。”
“当时全家人那样的开心，认为苦日子是熬到头了。父亲让我到那工作三年，他说三年后，学校说不定就会建好了，他的工作也有了，他一定会供我上大学的。”
“临行前一晚，父亲给了我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说无论怎么艰苦都不能忘了意志！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第二天我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希望，和顾姨一起离开了那生长了我十三年的地方。”
“第十天的晚上我们到达了，虽然路途很疲劳，心情却是那样的欢快，我可以工作了，自己养活自己。”
“……顾姨为我盛了碗稀粥，它好甜，一直甜到了我心里，当我醒来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压在我的身上，我的上衣被他撕裂开来，他的尖尖胡须扎痛了我的脸。”
“我推开他，可是怎样也推不掉，我想取出弹簧刀，那是父亲送我用来保护自己的，可那会儿我的身体发不出一丝力道，那把刀却被那男人抽了出来，他割开了我内裤……”
“不要——说下去了！”
“我感觉到身体变得好沉，神志越来越模糊……我想叫却叫不出来，我想要推可就是推不掉，我好恨！可我却连咬那男人的力气也没有！”
“不要说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听红姐……也就是顾姨说，因为药效的作用那一夜我没有挣扎多久就睡过去了，但剧痛惊醒了我，这便是我的初夜，撕心裂肺的一夜！”
“我失去了清白，十天前我还刚过了十三岁生日，床上的那一摊血迹，说明我不再是个姑娘了！”
“我拿起放在台上那把自己的小刀伸向手腕——家里欠的债怎么办，弟弟的学费怎么解决？我不能死！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啊！心里的苦我只好往肚里咽……”
“对不起。”乐乐抱住了雯雯，他的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
“死对我多么容易，但我却不能够，我可以让自己解脱，但我不仅仅只是我自己……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吗？”
“我能！”乐乐抖动着双唇。
“那男人给我初夜出的价是六千块，够我全家一年的开支，弟弟有书念了，家里的债一次还清了，父亲在信里称赞她的女儿好了不起！我哭了，太过讽刺了！这是一笔多么肮脏的交易啊！但却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红姐说我是自由的，想走随时都可以，所以我选择了逃跑，但身无分文的我只好睡在大桥底下，一个好心人替我盖了张草席在身上，我哭着对他说：‘我想回家。’”
“他说跟着他走，他会带我回家的，我无依无靠只好相信面前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带我来到一家旅馆，替我开了一间房，他说明天一早他会送我去车站的。”
“可笑吧！我会真的信了那男人的话。一到半夜，那男人便爬进了我的被窝，然后占有了我，唯一的不同，这次我没有挣扎，只对他说，‘只要你肯出钱’。”
“从此我再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日复一日，为一个又一个男人出卖自己的肉体，我开始学会了向客人们调笑，如何讨男人喜欢……”雯雯神色木然地说着。
“乐乐，觉得我很没骨气，是吧？”
“不是！”
“我当时该死的，至少我是被逼，心灵还是纯洁的。”
“你是纯洁的！”
“我已经与纯洁两字绝缘了！生过性病，怀过孩子，做过人流，有过身体不受灵魂控制的时候……”
“不！”
“乐乐，是不是想说我很淫荡？一年不到的时间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当这把刀刺入我肩臂的时候，我知道我将从此失掉了纯洁！”
“是我对你犯了罪！”
“你没有，对我来说，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不同，多一次和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要这么说你自己！”乐乐的热泪滴入了雯雯的口中，咸咸的，涩涩的。
“我必须要活下去！你问我为什么会选做这行？如果可以选，我也想像你一样上大学，可我得供弟妹上学，家里每月都还等着我将钱寄回去才能过活，你说我能够选择吗？”
“对不起！”
“我折开刀，对着镜中的自己，将刀深深刺下去！我看着血流出来，鲜红鲜红的，我感到自己不痛的，真得不痛了……但每个月的这一天，我都会再痛，只有将刀刺进去，看见殷红的血流出来，这种痛才可以解除掉。”
乐乐握紧着拳，用力地捶击着地面。“我是多么的卑鄙！”
“你不是。”雯雯吻乐乐的手，“是你给了我说下去的勇气，不然到死，我也不会将这么些不堪的事情说出口的！”
“怎么能说是不堪，那是你的不幸啊！”
“可我有幸遇到了乐乐你，告诉我，你还想死吗？”
“雯雯！”乐乐亲吻了雯雯的唇，“在你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
“不是的，你只是不敢勇敢面对现实。”雯雯语气中带着些潮露。
“我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以为自己可以了，但离开了父母的牵引就摔倒了，我想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乐乐你还有我，你的朋友和你的亲人！”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些。”
“你不会再想死了吧？”
“如果我真的想死的活，我会把遗书写在纸上。”
“乐乐！”雯雯投入乐乐的怀中。“……可是你的那些照片……”
“公司里还有底片，我可以重新制作。”乐乐的唇移到雯雯的颈上，“她已经构不起我的心痛了，现在我甚至不再恨她了，雯雯已在我的记忆里淡去了，就像是一个人的倒影，映在河面上也惊不起一丝的波澜。”
乐乐轻轻解开了雯雯的上衣扣子，亲吻那一条条的伤痕。
“不允许你再伤害你自己！从今天起，让我来分担你这痛苦，把它交给我！”乐乐的手轻抚着雯雯柔滑的肌肤。雯雯贪婪地想要拥有乐乐更多、更久……
但——乐乐的动作停止了，他猛地推开了雯雯，“为什么不躲开我？”
“为什么我要躲开幸福的大门？乐乐，请拥抱我吧！”雯雯将自己依贴在乐乐的身上。
“我在伤害你！”乐乐不住地向后靠着，避免接触到雯雯的身体。
“你没有！因为你需要我。”
“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雯雯，你应该躲我远远地！你应该回到你的故乡，你的学校，你的父母身边。”
“我可以同时读书，爱他们和你。”
“你懂得什么是爱？你还是个孩子。”乐乐“刷”地站起来，倒退了几步。
“我会供你上高中，上大学，我做你的好哥哥！”
说完话，乐乐跌跌冲冲跑进他的房间，重重地关了门。
“我不要哥哥！”雯雯忧忧地吐出一句。
乐乐，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情人。
你是因为我的年龄才拒绝我的，但我的心智和成年人没有什么两样，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哥哥，你是我的爱人，今生唯一衷爱的男人！
你说你要我不再受伤，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
在电梯里你忘情的吻我，刚才你又失控般地拥吻我，当一个男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的时候，代表他爱上了这女人。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是说，雯雯已经不在了吗？
那么你现在爱的不是雯雯的替身，而是我！
黑暗中雯雯觉得不再是寂寞，她心中盛满了爱。
今夜的自己不会再痛！
雯雯提了三回的手，却又放下。
要向乐乐证明自己对他的爱犹如大海般汹涌！
同时也要证明乐乐也是爱自己的。
我要证明！
一下，二下，三下，没有动静？
雯雯轻轻地扭开门，却不敢看乐乐的脸。
“我有些冷。”
“暖气你可以开大一些。”温柔的话语，乐乐并不排斥我。
“我还是觉得冷，我可不可以睡到你的床上？”雯雯紧缩了下身子。
“上来吧！”
温暖的床，今夜它是属于自己的。
雯雯慢慢地将自己移到乐乐的身上，乐乐的心像自己跳得一样快，雯雯轻轻扭开台灯。
但是乐乐没有触碰自己，一点也没有。
“我冷。”
雯雯将衣带轻轻松开，就像乐乐第一次要求她的那样，她投进乐乐宽敞的胸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钟嘀达嘀达的响声，乐乐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
乐乐的脸埋在被子里，雯雯看不见他的眼睛。
十分钟，十五分钟……
乐乐的皮肤开始潮热起来，呼吸变的不规则。
他轻轻抚摸着雯雯的秀发。“好香。”
“我刚洗了头。”
“真是个孩子，你身上还有奶香呢？”
“你以前也这样说过。”
“什么时候？”
“你‘解剖’我的时候。”
“你还记得那件事？”
“怎么会忘了呢？乐乐，你是唯一一个触摸了我全身，但不占有我的男人。”
“我比他们更坏！”
是更坏！乐乐，你让我爱上了你！我甘愿一辈子只作你的女人！
“我的全身都洗过了，我现在是很干净。”
“你一直都很干净，是我的思想太肮脏了。”
“乐乐，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当然。”
“那就用你的手再解剖我一回吧！”
“为什么？”
“看我变了没有？乐乐，不要把我当个女人，而是你手中的一样东西，没有思想，没有感觉……”
“我做不到！”
“但那天你做到了。”
“原谅我，那天我一定深深伤害了你！”
“那你就相同的方式来弥补吧！抚摸我，从这里开始。”
雯雯将乐乐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乐乐温暖的掌心经过一处地方，雯雯的心房便悸动一回。
乐乐终于吻住了雯雯的唇。
热情地，激烈地……令雯雯喘不过气！
乐乐要的是雯雯，自己不再是另一个雯雯的替身。
雯雯笑出了泪，她迎合着乐乐的节奏，争取做得完美，自己是如此的快乐，如此的幸福！
中止！一切停止！
乐乐，你好残忍啊！哪怕这是暂时的，也请你让我保留这片刻的美好吧！不然，我会立刻死掉！
“对不起！”乐乐将衣服系到雯雯的身上。
他做得到了，他竟然做到了！
雯雯甚至还能触到乐乐皮肤上散发出的那股热气。
刺痛！肩臂上的刺痛！
乐乐不是说，他会接受自己的痛苦吗？
都是骗人的！
“对不起！”
乐乐脸上呈现的是疲惫，他不要自己，他要的是雯雯，而不是自己，他的世界里没有自己！
雯雯没有在他心里离去，是我侵犯了他的圣女的领地！
自己只是她的替身，从始至终都是！
雯雯像逃似的，钻出被窝，跑出房间，进入了客厅。
这才是自己的领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流泪，二个多月来她像是与它交上了朋友。
什么时候起那个坚强，独立的自己没有了？我变得如此易碎呢！
不可以！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伤痛剧烈地漫延开来，乐乐如何会使这伤口不再痛？
他根本做不到！痛是她自己的，只能由她自己背。
刀刺下去，刺下去！
没有了痛苦，没有了脆弱，没有了眼泪。
这一刻开始，自己不再会流一滴眼泪。
这抹不去的印痕，将是心中永远的痛！
血流出来了，殷红的透着血腥。
这就是她的生命，她的开始和结束。
这是痛苦的一夜，是我再次死去的一夜——
我们的第八十天。
我不再是雯雯。
第一章
“我可以供你上高中和大学。”乐乐望着一边专注于书本的我。
“我会相信噢？”我放下手中书本，向乐乐眨了眨眼说：“轻易别向人许不会实现的话。”
“我说真的。”乐乐有些动容。
“我已经被感动了。”我淡淡的笑笑。
“钱我已经转到了卡里。”
“太好了，有了钱，我可以自己供自己读书。”
“是啊！”乐乐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无奈，他点了支烟夹在指间，一缕缕青烟飘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灰色的环。
“哪里来的？我没见你抽过烟。”
“你没注意罢了。”
“乐乐，是我把你带坏了。”
乐乐浅浅地一笑，“我原来就是如此。”
我瞥过脸，转向书本，铮铮地盯着书上一行又一行黑色的字体，看见的却是乐乐的脸。
“你明天走吗？”
“嗯。”
“我可能不能来送你了，明天我抽不出空。”
“不用了，谢谢。”
“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
“你一直就在等这天吧？”
“当然了，我好开心，明天我就得解放了！”
“对不起，我早点就该让你走的。”
“不用道歉，其实应该我感谢你才对，是你用钱买了我，让我摆脱了那些人，还给了我一个家。”
“是这样吗？”乐乐把烟拿在手上，用探询的眼光望着我。
“是，咳咳……”
“雯雯，是不是我在哪里做错了？”乐乐卡灭了烟头。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你怎么了，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原来就是如此。”
“你……恨我？”
“怎么会呢？”
乐乐，是你救了我，我会记着你一辈子的！
“那请笑笑吧！明天以后，我们或许再也见不着面了。”
我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最后一夜！就留给乐乐一个离别的美好回忆吧！
“不想看见我吗？为什么不对着我说话。”
乐乐，看着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但我要坚强，不要软弱，我不允许自己被自己推倒！
“走以后，我会想你的。”
“会吗？你的语气好冷。”
“乐乐，你想要我热情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让我不放心。”
“怕我再被强奸吗？”我笑的冰冷。
“雯雯！”
“乐乐，我是妓，不是纯洁的女生。”讲出这话竟然令自己心一阵触痛。
“不！你是个好孩子，雯雯，我没有妹妹，我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我爱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