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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弹指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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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唐逸也觉得背后寒气直冒,暗道定是冯平的帮手来了,很可能就是罗志!
    就见唐逸当下冷哼一声,却不回身对敌,反是右手猛地抓住腰间剑柄,连鞘压在冯平的脖子上!那冯平登时眼现恐惧,可却哪里动得分毫?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唐逸手按机簧,“喀”的一声轻响,那剑猛一出鞘,正好自冯平颈上划过!冰寒的剑锋带起一道鲜红的血,那一缕青寒,一抹鲜红,直映在冯茹的俏目之中,少女呆呆的看着,心下竟满是迷惘。
    剑锋闪过,就听“扑扑”几声,那冯平的脖颈被划的开了,几颗血泡翻滚破裂,随即一道血柱骤喷三尺!就如喷泉一般,泼啦啦的四下里飞射,淋了唐逸和冯茹一身!
    冯平“喝喝”了两声,一双眼睛睁的滚圆,看了看唐逸,看了看唐逸的身后,最终定在了冯茹的身上,那眼中似乎满是恐惧、不甘、愤怒、怨恨,还有些许的眷恋,可眼中光彩终是敛去,将头一歪,死的透了。
    对冯平的死,唐逸除了快乐,还是快乐,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其他感受,当下看着冯平死的不能再死,这才一转身,剑交左手,飞蝗石卡在右手双指之间,正对着来人,蓄势待发。
    只见那来人虽然也如罗志一般一身的月白袍子,可要比那罗志更挺拔三分,年岁约摸在二十五六之间,人虽然离的有数丈之远,可那勃勃英气却是扑面而来。
    “果断!明知身后有敌,不说转身防御,却先是将那冯平杀了,就算之后不敌于我,也算先报了半个仇。”
    那来人说着,拍了拍手,似是嘉许,随即一抬腿自那院墙上下来,没有丝毫火气,就好像步下一层台阶一般,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却也能觉出这人要比那罗志还强上许多!
    “怎么罗志未到,却来了别人?看这人的言语,显然也知道我与冯家的恩仇,难道这人也是崆峒的?”
    唐逸虽然明知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可却没有丝毫的放弃,一双锐目直视,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那来人见状摇头道:“莫要惊慌,在下崆峒常天赐,此番前来,不会取你性命,安心便是。”
    那常天赐话声刚落,就听一旁凄厉的哭声自唐逸的背后传来,却是冯茹缓过神来,就着一身一脸的鲜血,伏在冯平尸身上号啕起来,那满腔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直似杜鹃啼血,丝丝缕缕绕在唐逸的心头。

第一暗咬牙,马飞驰,崆峒山下。四十
    “这冯茹也是命苦,如今不过二八之龄,旁的女孩正无忧无虑或是与人婚嫁喜做少*妇的年纪,她却一个至亲都无了,后半生的孤苦可想而知。”就见常天赐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手中剑鞘隔空轻点,那冯茹娇躯登时一软,趴在冯平的尸身上不再动了。
    见唐逸目眦欲裂,常天赐摆了摆手道:“莫怒,我方才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片刻,多睡上一会罢了,并没有取她性命。此刻睡上一睡总比她一直这么伤心来的好些,过后醒转,也能稍稍冷静些。”
    唐逸闻言,看了看那常天赐,随即后退几步,慢慢蹲将下去,将左手剑放在一旁,试了试冯茹的鼻息,手指上的感觉虽然微弱,可少女一呼一吸,规律非常,确似熟睡一般。
    放下心来,唐逸不禁柔声道:“茹妹,你为我母亲所做已是足够,毕竟这冯家不由你来做主。虽然我与你那弟弟之仇不共戴天,可却绝不会怨你,更何况我曾答应了冯伯伯,要好生照顾你。”说到这里,唐逸一顿:明知冯茹听不见,却仍是轻道:“不过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我,我杀了冯平,自然无法娶你,也不盼你原谅,只是想你知道,以后冯家有难,我唐逸定会相帮,护你幸福,这天地日月可鉴!”
    那常天赐并没有趁机动手,只是把臂一旁,点头赞道:“恩怨分明,知恩能报。”
    这常天赐越是高深,唐逸心下越是疑惑和忌惮,当下起身重新将剑握在手中,沉声道:“罗志怎么没来?”
    听到罗志的姓名,那常天赐面色一沉,冷道:“罗志已受惩处。他擅做决定,大损我崆峒派颜面,要不是看他资质还算不错,这些年里也肯努力发奋,必会逐他出我山门。”
    唐逸一怔,不料这常天赐对那罗志半分情面都不留,当下疑道:“那阁下此来又是为了什么?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那常天赐闻言不答,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身形一闪,便到了唐逸的身前!
    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那双眼睛却锐利的很,再有明目经相助,还没有运起赤瞳,就已经能捕捉到常天赐的身影,只可惜眼虽利却仍被那身体阻碍,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常天赐抢到自己身前。就见那常天赐右臂伸处,自己便被他提了在手里。
    这一提,唐逸的四肢登时酸麻,动弹不得,手中的剑和飞蝗石都落了地上。
    飞蝗石方一落地。唐逸心下猛地一惊。随即暗自庆幸起来。他倒不是惊讶彼此差距。要知当初能对那麻顿还手。不过是因为麻顿离地还远。而这常天赐地武功更高。且离自己又不过三丈。被擒也并不意外。唐逸庆幸地是那常天赐只看到冯平中毒。却没看到自己射出暗器。否则怕是更加麻烦!
    便在这时。就听那冯家喧嚣声起。显然是冯茹凄厉地哭声引来。那常天赐见状摇了摇头。唐逸随即就觉得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却是被那常天赐提着飞出院外。然后便在这平凉地屋顶上纵跃来去!
    常天赐手里提着一人。却似轻若无物。驰了片刻。落在一处民居里。那家主人见天上落下人来。竟不惊慌。取出早准备好地马车奉上。常天赐将唐逸放在车里。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那家主人也不问话。当下坐在驭者地位置上。扬鞭起程。
    很显然。常天赐早便准备万全。唐逸对眼前这个青年更是忌惮。四肢虽不能动。可脖颈却没受限制。唐逸朝外看去。就见马蹄得得。直朝北门而去。不多时到了城门。常天赐递出去一块牌子给那守城地官兵。没受任何刁难便被放行。
    出了城。常天赐这才开口道:“你定是满腹疑惑。你方才还曾问我此来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唐逸没有开口。只是望着那常天赐。他心下明白。这常天赐既然挑了这个话头。怎也会有个答案。
    唐逸猜的没错,就听常天赐随即言道:“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来平凉,既不是帮罗志杀人,也不想还这世间一个公道,只是想还这世间一份平静。”
    见唐逸皱眉,常天赐再道:“那罗志已经供出一切,万马堂死灰复燃,固然出人意料,可那马斤赤毕竟是他引去的,因此折了集古斋的商队,死了七条人命,又大损我崆峒威名,所以处罚是一定的。至于你与冯家之间的仇恨,我崆峒也不插手,所以你方才杀那冯平,我也没有阻止。”
    唐逸闻言冷道:“我想知道那罗志可曾参与污蔑我的母亲?”
    出乎唐逸的意料,那常天赐没有半分遮掩,甚是爽利的点头道:“不仅参与,而且还是主谋。那冯平被你救后,一人困在沙漠,进退不得,正绝望时遇到回转的罗志,罗志担心此行任务失败而受惩罚,便要那冯平将一切过错全都推到你的身上。”
    正如自己所料的一般!此刻再被那常天赐证实,唐逸不禁钢牙紧咬!少年并不后悔杀了冯平,那冯平明明被自己救起,可反手便害死自己的母亲,不论是不是受了胁迫,都该死!只是比将起来,那罗志更是可恶,为避免师门处罚,便将自己母子害的如此凄惨,这仇一定要报!
    常天赐见唐逸咬牙切齿,忽是问道:“是不是想杀了那罗志报仇?”
    可不等唐逸回答,那常天赐便自顾自的摇头道:“那却是不行,我崆峒门下再是不肖,也自有我门规处罚,却不能假了外人之手,除非他被逐出师门。”
    唐逸冷哼一声,心道这名门大派果然要护着自己的弟子,心下已然将那崆峒派一并恨上。
    常天赐不理唐逸心下如何做想,只是言道:“所以我说了,此来,我不是为了还你个公道,只是要将此事平息。此事闹将下去,对崆峒对你对冯家都不好,倒不如就此罢手。”顿了一顿,常天赐再道:“我常家掌下的常宝珍玩可以再扶集古斋一把,保那冯家生意更胜往昔。至于你,只要不再声张,崆峒派可管你一生衣食无忧,再不受流离之苦。至于你杀了冯平,我们也可替你隐瞒。”
    唐逸闻言不屑道:“如此一来,你们崆峒派的干系就推个干干净净了?而我还要背那恶名一生?”
    常天赐不以为意,微笑道:“这事谁对谁错,我自然心下有数,却也不用你来讥我。不错,崆峒一派的声誉我要维护,自然要将这干系推个干净,此乃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常天赐的脸色猛地一沉,森然道:“你可知我平日里少与人如此和颜悦色,更不会啰嗦这许久?说将起来,我完全可以杀你灭口,那冯家也不过只剩下个女孩,无足轻重,这事还有谁知?可我如今却弃简就繁,特意为你许下条件,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正义二字。”
    说到这里,常天赐脸色一缓道:“不急,等上了崆峒山,你有的是时间去想。”
    唐逸闻言,心下一冷,这常天赐的意思分明是要将自己软禁起来,身处那崆峒山上,自己的生死便捏在他人手中!可虽然明知如此,却又毫无能力抵抗,唐逸心下暗恼,更是无比的渴望修习武功。
    似是有所感应,打量着唐逸,常天赐笑道:“看你似是有些武功根基,如果有心习武,崆峒亦可以视情况给你个机会。”
    唐逸闻言大惊,心道这常天赐果然看的出自己的武功来,却见那常天赐笑道:“莫要惊慌,你那点武功根本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追究你武功的来历。只是要你知道,听话,崆峒派并不会让你吃亏。你身上那恶名虽不好听,可除了集古斋和回春堂的人外,又有几人识你?天下同姓重名的多了,人人又都道那奸细唐逸已死在大漠。更何况你不入世,这虚名也无用。”
    唐逸低了头听着,忽是道:“上了那崆峒山,我要见罗志一面。”
    常天赐眉头微皱,不过随即点头道:“没有问题。”
    唐逸当下便不再言语。
    平凉城离崆峒派极近,马车不到中午,便进了山道,当下常天赐与唐逸再换过马来奔驰。
    眼见前路在望,猛里就见一人一骑迎面飞驰而来。唐逸眼尖,一眼便看出那人年纪与罗志相仿,生的也很周正,只有面皮有些黑了,看着憨厚一些。不过这些都不算特别,特别的是来人此刻身前满是鲜血!
    常天赐稍等那马近了,看清来人,不禁呼道:“杨健!你为何如此狼狈?”
    那来人闻言,见的到是常天赐,登时大喜:“原来是师兄!快!快请回山!有强敌来袭!”
    常天赐一怔,随即赶了上去,怒道:“敌人是谁?”
    那杨健拨转马头,急道:“来人是万马堂余孽!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好手,尤其那马斤赤好生厉害,竟然能与掌门相抗,而且他那师父更是了得,怕只有师叔祖才能抵的住!”
    常天赐闻言大惊:“这般厉害?可爷爷他前些日率众出关剿匪……糟!定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常天赐这时也顾不上唐逸,当下一按马鞍,身形腾空而起,随即喝道:“那个少年你好生看管,将他护送到崆峒,我先行一步!”
    那杨健本就是要去平凉寻找常天赐的,此刻任务完成,便带了唐逸往回赶去,而那常天赐虽然弃了马,可速度却更快上许多,不多时已驰出老远。
    唐逸虽然仍被带往崆峒,可心下却不禁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万马堂和崆峒派正是对手,便要他们自相残杀的好!”

第一锋寒乱屠戮处,心难捺。四十一
    崆峒雄秀,甲冠西北,只是如今时已至深秋,满山的枯黄,待到了近前,那山上争斗声隐约,地上尸身处处,更为这秋日凭添了两分落寂,三分肃杀。
    杨健带着唐逸,赶到山脚便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即上山,毕竟山上的马匪颇强,他带了唐逸哪还能通的过?只是在此焦急等待。
    唐逸则是冷眼旁观,就见四周尸身不少,鲜血早已凝住,满地枯黄落叶上的那一道道暗红,更让人触目惊心。看这些死者的打扮几乎都是崆峒门下,可见此来马匪实力果然极强!
    “六月债,还的快!”
    唐逸心下虽然恨马匪,却也恨这崆峒,都说怨有头债有主,可这崆峒派护了罗志,不让自己报仇,却也难免被唐逸一并算上。
    “听那常天赐所说,崆峒好手多是出关剿匪,想来前些日子那些万马堂余孽在关外活动,便是要引起崆峒派的注意,然后趁机反杀到山上!”唐逸想到这里,心下疑惑并没有全然解开,毕竟那崆峒派如此强大,就算好手出关,这些马匪要想上山报仇,却也不是易事,他们凭的什么人在后撑腰?
    不过唐逸却没有往深了去想,这江湖他还远称不上熟悉,此刻多想,毫无用处。
    放眼再往上看,只见远处两团人马战在一起,共有二十多人正在那里翻翻滚滚,剑气罡风激的落叶狂舞,土尘四溅!唐逸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林中人战斗,一时看的有些心驰神摇。只是这两团人马战的虽然激烈,可优劣却也分明,人数多的一方反是频频伤亡。
    那人多的都是崆峒派门下,每处十人左右,正各自围了一名马匪狂攻,只是这些人虽多,却丝毫不占优势,再观万马堂一方虽然不过两人,却反是游刃有余,四周地上躺了不少崆峒门下,显然是被那两个马匪杀的。
    唐逸眼睛锐利,看的不仅远,而且清晰的很,就见路中央的那个马匪是个汉人,看打扮似是个中年文士,而另外一处的马匪自己竟然还曾见过。
    “这人看着眼熟,似是那大漠里跟在马斤赤身后的四人之一。”唐逸之所以对马匪有印象,不只是因为他面容怪异,眼深鼻隆,就他脸上那道斜斜剑疤,狰狞可怖,足让人印象深刻了。
    再看他们二人地对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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