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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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便是自船里传来。
唐逸见到那船还不觉什么,刘步衡却是眼前一亮,大喜道:“此番我们有救了!”
唐逸一怔,随即奇道:“难不成是唐门援兵到了?”
便在这时,就见那常天赐忽是一声长啸,连人带剑跃起半空!这时那轻舟与大船相距不过七八丈,以常天赐的轻功,跃将过来,已是足够!唐逸一见常天赐展动身形,哪还敢再说话?当下忙扯住刘步衡便往后急退!唐逸是要让出这船头来,否则那常天赐还未登船,怕只那剑罡就已将自己劈做两半!
不过唐逸的反应快,却还有人比他更快!就见常天赐的身形方起,一声冷叱便随即传来!
唐逸眼利,就见随着声冷叱,一颗飞蝗石猛地自那船里射将出来!那飞蝗石既快且准,常天赐人在空中难以转身,只得回剑去挡,就听“当”地一声巨响!那飞蝗石虽然是挡了住,可常天赐却又落回船上。
“好惊人的飞蝗石!”
唐逸心下不禁骇然,要知那一粒飞蝗石竟然能撞出如此声响,却要多大的力?
不过这才是开始,那飞蝗石并非只是一颗,常天赐刚是落在舟上,还未能有其他动作,就见那飞蝗石随后而至,一颗接着一颗,一粒连着一粒!当真是颗颗准狠,粒粒惊人!横跨过这七丈的江面后,半分都没有减慢速度,就见一颗颗飞蝗石越飞越疾,犹如舞在空中的一条长鞭,直抽过来1
那声声尖啸到了最后竟连做一片,隐成轰鸣!
。
第一蝗石轮指卷江过,月半入川一路安平。六十四
这江上大战一起,四周里的大小船只登时一阵纷乱,更显那暗器威势!
暗器!
暗器在唐逸的心中,或在世人的心中,都是躲在暗里施为,杀人于不备之中。暗器既令人恐惧,也亦是令人不齿。唐逸终究是读了多年的诗书,自心里对那暗器排斥。要非是知道唐门的武功厉害,而自己要想入名门习得上乘武功,眼下也只有这唐门一途的话,唐逸也不会随刘步衡入川。
不过眼前这一切却是令唐逸的心中狂震!只觉得脑中一阵的天翻地覆,不禁为之迷乱起来:“暗器竟能如此施为?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竟有如此威力?”
刘步衡自见到那黑篷快船一到,便没了半分担心,只顾着注意唐逸。此刻见唐逸面上神色变换,不由得微微一笑,知道这少年的心思活泛了。
再去看常天赐,就见如镜游走身前,就如一张缤纷剑屏。头前那颗飞蝗石虽将他逼的落回舟上,可那也是因为人在空中无从借力,此刻落回轻舟,那飞蝗石的威势虽然更增,但都被他挡了下来,并未伤到他分毫。
只见如镜神剑上下翻飞,颗颗飞蝗石如遇到屏障,登时被阻住,随即大力一绞,俱都碎作石粉!不过常天赐能挡下那飞蝗石,可他脚下借力的轻舟却是一阵的急摇,那舟上的船户“啊”的一声惊叫,哪还敢待下去?登时跳了水里,往远处逃了。
那船户逃便逃了,少了这普通人在旁碍事,常天赐的如镜反是更舞的泼水难进,那剑映的光芒四下里乱射,直晃的唐逸离了老远都难以直视,只得将头一转,口中却是奇道:“这剑光如此纷乱,为何那船中人却仍能射的如此准确?”
刘步衡当下笑道:“这已不算是准了,公子如今所见的这暗器手法,乃是我唐门的一种连射手法,名为轮指飞蝗。这轮指连射之下,蝗石如雨,威力虽强,可难做到颗颗准确,毕竟这手法讲的是个持久,只要能射个大概也就是了。”
听了刘步衡之言,此刻再一回想,唐逸才觉那飞蝗石射的上下左右都有,虽然没有一颗离开常天赐的身上,可却也当真算不得精准。
唐逸从唐冰那里习得一些基础,自然不信唐门就只这一种手法,当下心里暗道:“这便是因地制宜么?那常天赐人在舟上,不似平地般可以左右躲闪。所以便使这轮指飞蝗,虽不甚准确,可威力却大,反能将他压制。”
刘步衡再笑道:“至于那常天赐地神剑如镜。确实是我唐门暗器地一大克星。当年嵩山剑试。便是他一招浮光烁金破了我门地蝗雨遮天。不过如今再用。却不好使了。”
当年唐门和崆峒之间地比武。唐逸也曾听杨健谈起过。此刻闻听唐门已有了对策。当下转目去看。忽然一醒。点头道:“那船上地黑篷正能遮挡光芒。”
刘步衡点头道:“正是如此。当然。我们并非只这一个法子。”
不过刘步衡地话还未说完。那场中情势再变!
这片刻里。那轻舟因为没人操持。早便停了下来。而唐逸所在大船里地船户却因为要早些逃脱。自然是加紧往前行去。这一停一行之间。常天赐离大船已是越来越远。已不可能凭轻功跃将过来。那船中人也似是注意了到。当下就见飞蝗石忽然一转。舍了那常天赐。直朝轻舟而去!
这飞蝗石能被常天赐挡住。可这轻舟哪能比地上魂级高手?当下就听得“扑扑扑”地一阵连响。木屑纷飞之下。那小舟就似被巨兽猛里一撞!当下便要翻将过去!
那早落水中的船户,此刻已经游的远了,听得巨响连连,转头看去,心下不禁暗自庆幸:“可亏了我见机的早,要不此刻岂不成了筛子?这些高人争斗,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所能轻涉!”
想到这里,伸手朝怀里摸了摸,那船户松了口气,自己的船被毁,虽然让人心痛,可那年轻人出手却是豪奢,竟给了自己一大锭的银子,那可足够买下两条新的快船了!那船户念及常天赐的好来,心下不禁暗道:“只望那公子化险为夷。”
就在那船户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常天赐的如镜神剑猛里一停!
如镜一停,没了那摄目剑光,唐逸当下便转回头来,正见那小舟在轮指飞蝗的猛击之下,狂摇乱摆,眼看就要散了!唐逸心下不禁暗道:“那船中人当真是好心思!射人,那常天赐还能挡下,可这小船,常天赐要如何护得周全?一等这小船沉了,人无借力之处,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而且唐逸心下也是隐约猜了到,这轮指飞蝗如此犀利,除了不很准确外,怕是还有缺点,尤其是这暗器的数目上怎都会有限制,似轮指飞蝗一般的连续发射,终难持久。所以那船中人一等唐逸与常天赐拉开距离,便弃人射舟,不与常天赐久耗!
且不说常天赐会不会水性,如他一般有名的高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手,被人逼落水中,就算那船中人再不追击,这也会成为常天赐终生的污点!眼见常天赐的尴尬,刘步衡难忍笑意道:“他于嵩山剑试中落了我唐门的颜面,今日却要还回来了。”
唐逸闻言,心下却是暗动:“这名门大派看来都是一样,于这面子可看的紧了。”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常天赐大喝一声,如镜神剑一闪,没有去挡那暗器,反是朝那轻舟猛劈下去!
那落了水中的船户在远处看到,心下暗道:“糟!那位公子怕是失心疯了,自己竟也在劈船!”
不过唐逸却不会这么想,他可不会认为聪明如常天赐那样的人会出此昏招,心下暗道:“他主动劈舟自有用意!”随即抬头四顾,就见那周围大小船只因为这大战,已是乱做一团,有想要早些过去,也有想往后避开,如此一来,反是挤在一起。
不过就算常天赐身后最近的一艘商船,离他也足有二十来丈,怎都不可能跃过。
“他要做什么?”
唐逸眉头一皱之间,那船中人似也察觉到了常天赐的异样,当下暗器一变,再往那常天赐的身上射去,而就在此刻,唐逸的心下一明,不由得急道:“他是要逃!射他足下船板!”
唐逸这一喊,可是尽了全力。他内伤未愈猛一用力,登时痛的弯下腰去,一阵的咳嗽。
可他这一声喊,那常天赐和船中人却还都是听了到,当下齐齐一惊!不过唐逸的话终是比常天赐的动作慢了些许,待那船中人反应过来,常天赐已经借了那暗器的撞击之力,自空中往后急退而去!
正因为那轮指飞蝗连绵不绝,所以常天赐在空中退的极快!也比平日退的更远,直等横过了十丈外,内力一浊,自空中落下,常天赐伸脚,正点了自己劈开的那船板之上!
却原来常天赐方才的那一劈,不只劈开小舟,还暗里使劲,将那份船板往后撞去,为的便是给自己中途借力之用。
虽然唐逸看了出来,可他这一喊之间,那常天赐却已经布置完了,此刻离那黑篷船已是越来越远,飞蝗石的威力也终于减弱,常天赐脚下一点,新力再生,随即腾空而起,斜斜的落到那身后商船之上!
常天赐这一落下,惊的那商船上的众人更加混乱,不过他却没有心情理会。那船中人的武功不下自己,此刻人在江上,正是施展暗器的大好时机,此番追杀可说是功亏一篑。
而更令常天赐心下担忧的,则是方才唐逸那一声大喝。要说之前他与其父只是凭着听杨健的叙述以及自己的猜测,觉察出这唐逸危险,那如今却是亲身体会了到!
“要是此刻那船中人是唐逸,我可就难脱身了,一旦脚下船板被毁,落了水中,便就是任人宰割之局!”
常天赐心下一冷,对唐逸更加忌惮。只可惜那船中人是谁,常天赐心下已有了大概,知道有这人相护,自己再难得手,只得暗叹了叹,随即朝那黑篷快船一拱手,朗声道:“唐师姐这轮指飞蝗更胜往昔,天赐今日可是领教了。”
常天赐的话声远远传去,那黑篷快船上的帘子轻动,随即一道健美的身影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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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蝗石轮指卷江过,月半入川一路安平。六十五
那道人影显现,是个高挑的女子,唐逸本已不矮,可望将过去,那女子较之自己似还要高上一些。就见那女子站在船头,高挺的鼻梁,一对凤目,身形健美挺拔,英姿竟丝毫不逊那常天赐!
得知方才那威猛惊人的轮指飞蝗,竟然出自女子之手,虽说方才听到常天赐的那声“唐师姐”,唐逸心下已经有了准备,可如今见了真人,心下仍然难免震撼!
那女子出来,也未有半分的作态,更不接半分话头,便直了道:“常师弟还有何事眷恋不去?”
常天赐闻言略一沉吟,朝那女子再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去船里。
唐逸在旁看着,心下暗赞:“这女子行事较之男子不遑多让!”
刘步衡在旁一笑道:“这就是本门家主的女儿,唐月。公子可莫要因为她是个女子,就看的轻了,想我唐门年轻子弟虽然众多,可能与那魂级高手相抗的却也只有她了。”
说话间,那唐月的快船赶上,随即一跃而至。
“姑父。”
那唐月到了船上,先是朝刘步衡一礼。
见唐逸惊奇,刘步衡笑道:“我唐门以唐姓立族,如我这样的外姓人家要入唐门,便都要联姻。我那妻子论起辈分是月儿的姑姑,老朽便是沾了些光,捞得个姑父当当。”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就见那唐月闻言道:“姑父说笑了,论起那金针之术,姑父可是门中数一数二,药物医理,亦不在我那几位叔叔之下。”说罢,转头望向唐逸,唐月笑道:“这位便是姑父所说的唐公子吧。”
这唐月言语温和。倒是有些出乎唐逸地预料。只看她方才那飒爽英姿。高超地武功。少年只道她应该是个心高气傲地人。却不料一笑起来。倒甚是温柔。
唐逸心下登时大生好感。又看了看那唐月地发式。不似已经婚嫁。当下便一揖道:“在下正是唐逸。多谢唐姑娘相救。”
唐月听到那唐逸称呼自己为姑娘。忽是一怔。随即笑道:“公子不必多礼。姑父先前曾经传言。说平凉有位天赋异禀地少年。门中当时决定派个门下弟子前来相接。不过那却不是我。说将起来。要不是随后姑父又不惜用千里加急。声称公子身上怀有本门长老地秘信。我也不会千里赶来。所以要谢。应去谢姑父才是。”
这唐月倒是坦诚。但唐逸却不会因此就觉得被人轻漫。事有轻重缓急。只看这唐月地武功。便知她在唐门地地位。就如常天赐之于崆峒!唐门最终能派她来救。自己便应心存感激。只不过刘步衡闻言。却是眉头微皱。看了看唐月。却没有开口。
既然那常天赐不再追来。又有这唐月跟在近前保护。唐逸和刘步衡再不需担心安危。这剩下地也大多走地水路。省去劳顿之苦。当下各人散去休息。而唐月则被刘步衡借机引了进屋再谈。
“我那信里将这前因后果已经说地清楚。那少年身负之赤瞳可是万中无一。必要真正高手前来护送。怎么起先还派普通弟子?难道门内并不重视?”一等将门关上。刘步衡便有些不满道:“就算那秘信重要。可这赤瞳与之相比也绝不逊色!可方才听侄女之言。如果这唐逸身上没有秘信。那门里便要随便处置了?”
唐月摇头道:“姑父莫急,那赤瞳,我父亲都未听说过,只有问了爷爷后,才有点印象,至于是否当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的厉害,还未可知。”顿了一顿,唐月再道:“更何况那赤瞳就算厉害,却也是生在那位唐公子的身上,他就算从现在练起,十数年内也难有什么成就,毕竟他的年纪大了。没有相对的实力,就算看的清楚,作用也是有限。”
刘步衡闻言,也是冷静下来,眉头大皱道,“那少年就算不用赤瞳都目力超人,更别说运用之后,所以赤瞳的威力自不用说。至于武功,我们又不见得非要让他单人独骑去与人战斗。我门中大阵不是正缺阵眼么?天生了这么好的目力,又难得这么聪慧个人,正可以由这少年来担此大任!”
唐月一怔,随即沉思道:“姑父想法却是与众不同,要是之前有人说要让个毫无经验的人来主持本门大阵,就算他的目力再好,侄女定会不屑,可姑父却不会妄语。”顿了一顿,唐月再道:“说将起来,方才那常天赐要逃,就连侄女都被瞒过,可不想却被那少年一眼看出,这份智计应变确实不能小看,主持大阵倒也有些资格。”
刘步衡笑道:“能被侄女赞赏的年轻人可是不多。”
唐月当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