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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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恐惧,我知道他担心我说出来的答案不是他期待的。他看起来那么卑微,我叹口气,眼睛看向远处有所保留的说:“何必要知道得这么清楚呢?你知道我并不恨你就够了!”
他沉默片刻,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不要其他,你人在这里就好。”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我说。
他满怀心事的与我回到年府。
刚到门口,看见年夫人在大门前左顾右盼。一见到我们,她似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冲上来。
“将军,妹妹,你们回来得正好!客人来了。”
年羹尧责怪她:“大惊小怪!”
年夫人看着年羹尧身边的我:“德兰妹妹的家人来了,我能不大惊小怪吗?”
我的家人?谁?我赶紧问:“谁?”
“范家父子!”年夫人说的波澜不惊,我却犹如雷击。他来了。
年羹尧不动声色的对年夫人说:“他们不是德兰的家人!你带德兰回房间。”
我脑子一片空白,可是,范三来了,我不可以不见他。“我不回房间!我摇去见他!”
年羹尧尖刻的说:“你不是说你累了吗?怎么?一听见旧人来了就按捺不住了?”
我不理他,抓住年夫人:“他们在哪?”
年夫人无视年羹尧警告的眼神,告诉我说:“在大厅!”
“我要去见他。”我挣脱年羹尧一直握着我的手,冲了进去。
范,他瘦了,一身白衣使他更苍白,他看见我,眼睛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可是,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
是啊,这时,我还能指望他冲上来抱住我?这时我还敢这样期待?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初依依送别时,又怎会想到再见已经成仇?短短的分别,妻子已经琵琶别抱,这对范三来说,是怎么样的难堪?什么样的疼痛?在这样的伤害面前,在这样赤裸裸的背叛面前,我还要他拥抱我?哈哈,天底下最难的要求莫过于此!
我立在玄关边,他坐在椅子上,两眼相对。他眼里的熊熊烈火烧痛了我,我的思念,我的愧疚排山倒海,体内血气横冲。只觉得摇摇欲坠。我想逃跑,离开这里,可我的腿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了。
年羹尧的声音插了进来:“总督大人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有罪有罪!”
我看了看他,他是那样的自然,若无其事的向家翁,不,范老,打招呼。
范老严厉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年羹尧,眼神的游移之间,愤恨无比。但他还是对年羹尧作揖:“老夫冒昧来访,已经打搅了年将军你的清静,老夫才有罪啊!”
虽不知道是否应该,但我还是避开范三的眼神,向范老下拜:“见过范大人!”
范老却问:“怎么日不见,连父亲都不叫了吗?”
他什么意思?我努力的想从他脸上找出他的心意,可是眼前的老人只是笑。难道,他还要我这儿媳妇吗?不可能!我住进年府对他们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呀!今天他们能找上门来,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一切了。
“娘子,来,到为夫身边来。”范三向我走来,伸出手将我的腰搂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正不知所措,身子已经被年羹尧扯了过去,年羹尧还是彬彬有礼的说:“范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在下新婚妻子,并不是你们家的娘子。请公子自重!”说着还捏紧了我的手。
范三怒不可遏,脸上青红交加,‘当’的一声拔出一把剑来:“年羹尧!欺人太甚,我与你同归于尽!”
我心神俱裂,挣脱年羹尧‘扑通’一声跪倒在范三面前:“范郎!侯佳德兰无颜面求你放过我们,却求你一定不要伤了自己!”
范三眼睛红若滴血,剑尖已经向年羹尧刺了过来。年羹尧不能死!我一想到这用尽所有的力气站起来,挡在年羹尧的身前:“范郎,你若杀了他,你也活不成了!要株连九族的啊!”
范三的剑应声而落,年羹尧的侍卫已经团团将他围住。他仰天长笑:“哈哈哈!!天意!要我痛失所爱!让我受尽夺妻之恨!也罢!形势比人强!我便与你们方便!”说罢他捡起长剑,向—
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老三!”
“范郎!”
不要死!
我身后的年羹尧拔出我的金钗飞箭一样射出,不偏不倚正刺中范三的手腕,范三手一松,长剑又度落地。范老冲过去怒吼:“畜牲!你竟敢寻死!”
我想去抱住他,可这时的范三万念俱灰的说:“你原本就不属于我,是我强求!我违背誓言,背叛紫苏,置她三月身孕于不顾,一心与你做夫妻!我曾发誓,若我有一天不爱紫苏爱上别人,将受万箭穿心之痛!今日,你护在此人面前,我终于受到报应,万箭穿心!天意!哈哈哈…哈哈哈…”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就这样从我的脸上啪啪啪的往下掉,衣襟湿了,鞋子湿了,整个世界都蒙上一水雾。
范老痛哭出声:“老三,是父亲害了你!若非父亲一心结交京官,硬要你去京官之女,你今日与紫苏已经为我范家添儿添孙,夫妻和谐,其乐融融了!”
范三眼睛看着我,似自言自语,又似向我告白:“我早知你心中有人!在我之前!可我怕失去你,怕听到你承认,怕你愧疚,我从不提起!因为,过去的你我没办法强求,我只要现在和以后的你!可是,果然,这个人来把你抢了回去!是他对不对?”
我感到年羹尧脸上血色退尽,面如土色。可我无意去理会,我知道自己多么的后悔多么的自责多么的心痛多么的愧疚。原来,他早已经知道,是阿,我怎么这么天真,洞房花烛夜,他怎么能真的醉呢?他顺从的喝我的劝酒,装出醉意,怕也是给我台阶下,给我一条生路。他竟是这样的用心良苦!他对我的爱后面藏着这么多的痛苦!背叛紫苏的痛苦,接受我过去的痛苦,以个读圣贤书,认死理的人,做到了这些。
而我,哈哈,真是丑人多做怪。天生的丑人!我玷污了他,玷污了紫苏桥的故事。
年羹尧一直沉默着,我知道,他在忍受!现在看来,他也好无辜!
范老将伤心欲绝的范三扶住,狠狠的对我说:“你这不守妇道之人,不配我范家。从此我范家就紫苏一个媳妇,你!与这年羹尧狼狈下去吧!天下人会明辨是非。”
说罢又对年羹尧说:“现在,老夫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老夫不相信皇上会庇护你这浪荡子!明日早朝,老夫拼死参你夺人妻。绝不容你!”
年羹尧面无表情的拱拱手:“范大人尽管参我便是!年某早就料到!”
范老哼的对范三说:“老三,我们走!这等女人不要也罢!在此奈他不何,朝堂上皇上自会有定夺!届时,自会还我们公道!”
范三颠颠巍巍的向我走来,拉起我的手:“你随我回去!我既往不咎!如从前待你。”
我颤抖着手,抚上他消瘦的脸,这张容颜曾经让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张容颜对我包容,溺爱,给我平静。我亲过,吻过,此刻,这张容颜挂着泪珠,带着伤心,带着期望的对着我。
既往不咎,可我此刻的心,又怎么收得回你身边?我以何颜面再接受你无边际的爱?
年羹尧不等我开口,阴狠无比的说:“便是她想,她也只能是我年羹尧的人!”
范老大怒:“年羹尧!你这是明抢!”
年羹尧将我拉回他身边说:“我就是明抢!你若有本事,你现在带人来杀了我,否则,你就别想了。”
范三嘲笑的看向年羹尧说:“哈哈!原来你也不敢听到德兰的答案!年羹尧!若德兰亲口告诉我她要的人是你,我决不纠缠!毕竟,我是想她幸福的!若她愿意回到我身边,任你怎样我决不放弃!”
年羹尧疯了似的吼:“你们不要逼我!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此刻在这样下去就是在玩火,年羹尧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就算我能离开,也决不能以这肮脏的颜面回到范家。快快让这一切结束吧。
“范公子,我祝你和紫苏幸福!你就忘了我吧!”我装出平静的面容,装出平静的声音,装出平静的心。一切就这样吧,自从我写信给年羹尧,要他帮我救阿玛,我就料到有今天了。只是,我没想到,说这句话竟这么艰难!
范三绝望的样子,我不敢再看,年羹尧欣喜若狂的样子我也不想再看,我低声说:“你们走吧!”
范三狂笑:“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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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没来得及恼怒的真相
真相
范氏父子离去后,年羹尧一把将我抱起直奔内室。
放我在床上坐下后,他解我的衣服,疯狂的吻住我,我麻木的任他摆布。他发现了我的麻木,叹口气,为我穿上衣服。
“我会娶你为正妻,我这就去准备婚礼!你放心,我会对你好!”年羹尧在我面前说着话,可我办点听不进去,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范三走时留下的狂笑!现在,他可以回到紫苏的身边了吧。其实,我就是他生命里的过客吧。我给他的伤害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忘却,可是,他留给我无尽的愧疚却是永远伴随我。如影随影。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
也许我应该恨年羹尧,但他又什么过错呢?我一点也恨不起来!他是真心对我的啊。按理说,他非但不是我该恨的人,而且还是救了我,救了我一家的恩人!我难道要恨这样的人吗?不是我自己投怀送抱的麻?
唉,不去想了。
第二天,年羹尧起得很早,因为动静大,我被惊醒。他站在窗前出神的想着什么,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在想什么呢?”
他回过头来对我笑:“没什么,我想等你醒了再上朝。”
我发现天还没有全亮,昨晚点的灯也灭了。他的面容很模糊,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忽然感到很他忧伤。我想用手抚平他皱着的眉,轻声问他:“你担心范老在朝堂上告你吗?”
他轻轻地抱住我,吻着我的头发:“我不担心!皇上不会因为这个而杀了我!”
我笑了:“那你看上去这么忧伤,想培养诗人的情操啊?”
“我担心,你不会永远属于我!”他说。
我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昨天还很不可一世的说我是你的人,怎么现在倒没担心起来了?莫不是睡一觉把你给弄傻了?你的英雄气概呢?”
可是,直到上朝,他还是心事重重。
年夫人在年羹尧走了不久就上我房里来找我,她显然很关心昨日的事情,一坐下就说:“妹妹真狠心啊!范公子昨天那样的肝肠寸断你都能补位所动的决定跟在将军身边!”
我困难的说:“你,可以说别的吗?”
她失望的说:“看来我们很不投机呀!亏我还想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呢?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哦!你一定想听的!”
我知道,昨天她表现得很幸灾乐祸,她简直希望我能更范三回去,永远的离开她和年羹尧的生活!今天她想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我兴趣缺缺,不甘心的问:“你真不想知道这件事?”
我没好气地说:“说吧,我想知道!行了吧!”
她同情的说:“这件事对你来说很残酷,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不说给你知道你会怪我的!告诉你吧,你们家阿玛,是我们将军下令给抓的!”
我哈哈大笑:“你这人说话怎的不打草稿?将军就算真是权倾朝野,我阿玛是九门提督怎么说都不是将军说抓就抓得。”
她见我不信,很笃定的说:“你可以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昨天我亲口听到将军的亲信告诉我的。他说将军邀刑部侍郎在府中相聚。他们谈得内容就是怎么样栽赃你阿玛,然后适当的时候放他出来!”
我这会笑的更厉害了,简直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刑部侍郎时什么人?将军怎么驱使他做这种事?难道不怕皇上知道!”
年夫人显得更同情我了,神秘兮兮的说:“刑部侍郎是我家将军一手提拔的!告诉你,你太小瞧我们将军了,除了皇上的亲弟弟怡亲王,在朝野上下没有谁不为将军所用!你阿玛一下台,我们将军就向皇上举荐了将军的副将上任九门提督了!”
我还是笑:“将军果然妙计呀。一举多得。”
她见我无动于衷,很是吃惊,最后她说:“我们将军的家奴都让将军给安排了重要职位,现在,皇上对将军的信任是前无古人的啊。他要得到你实在太容易啦!就这么一擒一纵,全在掌握之中。”
我下逐客令:“妹妹累了,姐姐请你出去。”
年夫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去。
听到年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失去所有力气似的倒在床上!
年羹尧!年羹尧!这一切真是你做的吗?
我不相信!除非亲口听他说,否则,我是不会随便上别人的当的。年夫人无非是妒嫉我,想破坏我和年羹尧的感情罢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我就不能看透呢?为什么我不相信年羹尧而去相信她呢?我真傻!我责怪自己,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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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如果一切都是为我
如果一切都是为我
就这样,在纷纷的思绪之中,到了中午。
前厅这时候传来很大阵的吵杂声,应该是年羹尧回来了。我马上提起裙子向前厅飞奔而去。年羹尧,我要听他说这事不是他做的。
可我没没到前厅,就看见提着药箱子的大夫急忙忙的进来,一个家奴跑来告诉我:“夫人,将军在朝堂上自断了五指啊!”
我惊得天旋地转,不要!我心里狂叫。
年羹尧面无血色的躺在太师椅上,年夫人和几个大夫在商量着什么。一见到我他将手藏到身后去。
“给我看看!”我厉声喊他,跪倒在他面前。
他却不耐烦地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喊:“为什么?是皇上吗?”
他转过头去不看我。
他的副将将我拉到一边说:“夫人,你先离开吧!将军最不想被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我追问:“你说给我听,将军伤的重么?”
他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说:“十指痛连心,将军在朝上痛的昏了过去,皇上让太医来止血了才送将军回来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问。
“夫人啊,江苏总督在朝上参了将军一本,说将军勾引良家妇女,让皇上给个公道,将军不想皇上为难,当场挥刀自断左手五指。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啊。江苏总督本人都提出不在追究,愿意休妻成全将军那!夫人,将军对你的情意,你莫要辜负了呀!”副将说得热泪盈眶,我浑身发抖!
我走到年羹尧身边,握住他完好的右手,让眼泪滴进他的手心,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