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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大山深处的童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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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转!别转!我说还不行吗?”瞎子开始求饶,对他来说,天赐这一手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他那因抽大烟而瘦弱的身体,哪经得起这样的天昏地转呀。再加上在水池里那么一淹,他是早已没有了力气。 
天赐把他放下来,让他坐在草朵上说。可是坐在草朵上的瞎子还是不老实,一会摸摸手,一会儿摸摸脚,还在身上东摸西摸,不断地抠着好像有无数虱子的皮肤,天赐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从包里摸出两个大洋递给他说“够了吧?” 
“够了够了,小哥,你可真大方,说实在的,不是我瞎子贪财,实在是手头有点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走吧,上饭馆,边吃边说,我管了。” 
“嘿,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小哥,你客气了。”瞎子从草朵上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朝街上的饭馆走去。 
“那天遇到你和漂亮妹子,本想我那幅画可卖到个好价钱了,我可不知道它是个宝贝哈。” 
“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不是我在哪里得来的,是我那长年在外的哥哥拿回来的。他拿回那幅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后来听人说他因一幅什么画被人弄死了,我想该不是这幅画吧?从那以后,我一看见那幅画心里就怕得要命,有几次想把它烧掉,但终于还是想用它换几个钱用。这不,那天第一次拿出去卖就遇见了那漂亮妹子,那妹子可真是漂亮呀,真是好眼力呀,要是我这辈子能娶上这么个妹子做老婆就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你胡说什么!”天赐虽然忍住没有发气,但他冷冷的声音让瞎子不禁吓得出了一身毛毛汗。 
“不说了,不说了。”瞎子拐着脚,点着头说。 
“什么不说了,接着说。” 
“我是说不说那妹娃子了,嘿嘿。” 
“接着说,少哆嗦。” 
“好,我接着说。” 
“当你同那几个哥们打起来时,我一把从漂亮姑娘……”当他说到漂亮姑娘时,又抬头看了看天赐,“我一把从漂亮姑娘手里夺走了那个,那个什么?” 
“《梦江南》竹编图。” 
“对,对,《梦江南》竹编图,我一把从漂亮姑娘手里夺走了那个《梦江南》竹编图,飞踏踏地就跑了,那天跑得可比今天快了,不然,我怎么会被你逮着呀,我一口气跑到一块高粱地里,看看四周没有人,正想坐下来喘口气,哎呀,妈呀,你猜谁来了?” 
“不猜了,进去吧。”说话间已来到了饭馆。 
“自己点吧。”天赐把菜谱甩在瞎子面前,瞎子说“我大字不识一个,还要什么菜谱呀,嘿嘿,小二,来来。”小二过来了,瞎子倒来了架子,在桌子旁坐定,翘起二郎腿,变着大款的腔调说:“把你们的菜名报来。” 
“呵呵,这不是瞎子吗?今天又赢钱了吗?” 
“叫你报菜名你就报菜名,少哆嗦!”瞎子拿着腔调说话,小二看到天赐少爷站在一旁,虽说不认识,但一看那派头就是个有钱的主,没再说什么,报了菜名,瞎子点了几个菜,吃到一半,不知为什么,扯了一下天赐的衣服,站起来一趟子又跑了出去,天赐把钱放在桌子,立刻跟了出去。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别叫!你别叫!”瞎子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见并没有人追来,才等着天赐一起跑。 
二人跑到一个僻静处才停下来。 
“吃得好好的,你又在跑什么呀?怕我叫你给钱吗?” 
“小哥说到哪里去了,你是有所不知呀,刚才我正吃饭时,来了两人,你看见了吗?” 
“没有。” 
“就是那个,那个,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我欠他们的赌钱,他们看见我会把我的手宰下来抵账的。” 
“你怎么就知道赌呀!” 
“算了,我还是接着给你讲吧,那天来追我的,除了那个美国人外,还有何黑痣带着他的那一帮人,我想我要是被何黑痣逮住了,我一个子儿也得不到,不如同美国人做这笔交易算了,我把那美国人带到一个何黑痣他们万万也找不到的地方,他给了我80个大洋,买走了哪幅《梦江南》。”
“我们分手走出不远,只听“叭!叭!”地一阵枪响,何黑痣一帮人赶来了,发现了那美国人,并同美国人交上了火,我想我还是保住自己的钱和命要紧,赶紧跑开躲起来了。后来的事当然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在赌馆里我还挨何黑痣一帮人一顿暴打,他们没有得到那幅《梦江南》,他们把气都撒在我身上,还说我不爱国,把自己国家的宝贝卖给了一个外国人……,最后是我答应同他们一起赌博,才保住了自己的一条狗命,美国人的80个大洋,还有你和漂亮姑娘给的13个大洋,现在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他妈的,这世道真黑呀!”瞎子恨恨地无奈地说。
“你他妈混蛋!” 
天赐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能说,一拳砸在瞎子的脸上,朝着回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哥,你别跑呀!你是好人呀!你是我第一个遇见的好人!”后面传来瞎子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太阳还是那么毒辣辣地烧烤着大地。跑累了的天赐停下来,脑壳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从不抽烟的他,在路边小贩那里买了包烟,取出一支叫小贩替自己点燃,才抽一口就猛地咳嗽起来。他又狠狠地将烟丢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了两踩,带着沉重失落的心情,颓兀地向家中走去。
第三章 老师的故事 (41)羞死人啰
    题记:亲爱的老师,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日本鬼子投降了,4年后内战也结束了。1949年11月30是重庆解放的日子,蒋介石于30日晨间仓皇逃抵成都,阎锡山、张群尔两匪则早于28日即已逃蓉。其它大小军官、士兵、匪首争相逃命。国民党动用了所有的飞机整日整夜地来往于渝蓉之间,成渝公路上车辆拥挤,交通阻塞,车祸司空见惯、屡见不鲜。
你的父亲天赐随部队于1949年11月30日下午,占领长江南岸之江津等地,最后解放了重庆。为了工作的需要,他留了下来。不久同竹梅完了婚,后来有了你,取名汪洋。我打开磁盘链接,亲爱的老师,我又看见你了,看见了那个时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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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高大的菩提树像一个大筛子,把阳光接住,再筛成斑驳的小花,匀匀地洒在树下。树下有两个小孩在玩耍,大的是个男孩,约10岁,他就是汪洋。小的是个女孩,约6岁,她叫思月,她是汪洋的邻居。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太阳和大树的合作,为他们穿上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衣裳。 
“加油!加油!黄蚂蚁加油!”男孩使劲吼着。 
“加油!加油!黑蚂蚁加油!”女孩也稚气地吼着。 
地上,有黑麻麻的黄黑两群蚂蚁,在争夺一小块骨头。小男孩替黄蚂蚁加油,小女孩给黑蚂蚁加油。两人趴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蚂蚁,正“加油!加油!”地喊得起劲,突听得街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吹唢喇的声音,好不热闹。 
“思月,我们不玩了。走,看热闹去。”
汪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满身的尘土,拍完了,又帮思月拍着尘土。以为拍干净了,拉起思月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思月还有点恋恋不舍地不断回头看着大树下,巴望着她的黑蚂蚁能取胜。 
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喊爹叫娘、呼儿唤女,挤得水泄不通。汪洋把思月牵得很紧,怕她丢失在人群中。思月一只手牵着汪洋,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扯着汪洋的衣服不放,她更怕丢了汪洋。 
“来了!来了!让出道来!让出道来!”
人们潮水般地向街上涌来,几个标型大汉又把潮水般涌来的人们往街道两边推着赶着。汪洋和思月花着脸,带着没有拍尽的尘土,个头又小,在人们的腋下不断往街中间钻,大人们埋下头来看看两个小花猫,笑着让他们钻过去,他们“嘻嘻”地笑着,终于钻到了人群的前面。 
锣鼓声,喊叫声混成一片。一条用五彩丝带扎成的彩船被四个人抬着,他们与旁边跟着的四个打扮成稍公模样的人一路摇晃着身子,仿佛随船在波浪中起伏着,彩船中坐着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幺妹子,也随着彩船的起伏扭动着柔软的腰枝,她笑容满面地向看热闹的人们招着手,有人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不断地扯着嗓门大声地喊: 
“嘿,幺妹,下船来跟哥哥回家嘛,我保你生一大堆娃娃儿!” 
“幺妹,哥哥想死你了!”
……
彩船后面又是四个大汉,他们高抬着一块五彩缤纷的木板。木板高过了他们的头顶,上面站着一条狗,这条狗煞是滑稽,五大三粗的,身上套着一件极小的绿色小褂,颈上挂着大红绸带,鼻子上还架着一付黑色墨镜,锣鼓声一停,它就“汪……汪……”地拖长了声音叫两声,好像专门训练过的,逗得人们望着它不断地发笑。 
原来,今年四川大旱,小春可粒无收,大春眼见也要遭秧。乡下的农民急了,据说狗是笑不得的,倘若有人对着狗发笑,老天就会发怒下雨,所以他们就这样抬着狗上街游行,用这种方法求雨。 
求雨的队伍过去了,街上又变得空荡荡的,只剩得还没有散尽的股股汗臭。热浪一阵阵袭来,让人觉得胸口也闷得慌。 
“卖冰粉啰,来买一碗喝哟,两分钱一碗,又凉快又舒服。”卖冰粉的挑着担子从他们面前走过,拉长了音调大声地吆吼着,好像专门在k吊人谓口,惹人食欲。
汪洋和思月都想喝一碗那甜滋滋嫩润润凉爽爽的冰粉,他们禁不住咂了咂干渴的嘴,又摸了摸没有一分钱的口袋,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汪洋只好不舍而坚决地拉着思月就走。
“不嘛!不嘛!让我再看看嘛!”思月不愿走,没有钱,吃不成,那怕再看看,心里仿佛也会凉爽。
“不行,再看看也不行。”
汪洋觉得必须马上离开,再看看清口水就要忍不住了。思月无奈地被汪洋拉着手走了,可是她清澈的大眼睛还是久久地留给了那个装着冰粉的担子,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卖冰粉了!两分钱一碗!凉快又舒服!”的叫卖声。
看着思月的样子,汪洋觉得心中有些不忍,他又开始搜索枯肠般地在全身所有的衣裤口袋里乱摸。哈哈哈,苍天有眼,他居然终于从内衣口袋里搜到了一分钱,一分钱可以买一颗海椒糖,不过,现在他不愿买海椒糖,他知道思月像他一样想吃冰粉,他二话没说,拉着思月转身往回跑。
“哥哥,你怎么了?”思月不解地问。
“哥哥带你去吃冰粉。”
“哥哥有钱了吗?”
“嗯。”
“哦,哥哥有钱了!我们吃冰粉去啰!”思月高兴得心花怒放,挣脱汪洋的手,跑到了汪洋的前面。
“小弟弟,小妹妹,你们要吃冰粉吗?”
“嗯!”思月响亮地回答,同时还使劲地点头。
“给,阿姨,您给我妹妹舀半碗吧,可以吗?”汪洋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好的。”接过钱的阿姨看了看两孩子,舀了半碗递给思月。
“哥哥你吃!”思月舀起的第一勺冰粉已举到了嘴边,突然又停下来,将勺子送到汪洋的嘴边,叫汪洋吃。
“哥哥不想吃,你吃吧。”汪洋咽了咽冒上喉头的口水说。
“嗯,哥哥不吃,思月就不吃!”思月懂事地放下了碗勺。
“好的,哥哥吃。”汪洋吃了思月又送到嘴边的冰粉。
“真是两个懂事的孩子。”卖冰粉的阿姨感动地说。 
“来,接着!阿姨给你办招待。” 
“谢谢阿姨,我不要!”汪洋懂事地说。
“思月,你慢慢吃,我到那边去看看。”汪洋放下阿姨递过来的冰粉,借故离开了。
“这孩子真懂事!”看着汪洋离开的背影,阿姨喃喃地说。
在远处等着思月吃完冰粉,汪洋又带着她来看他们的蚂蚁,他们还不知道谁的蚂蚁抢走了那块骨头哩。
“嘿!嘿嘿!黄思妈妈,黄思娘娘,家公家婆请你来喝汤汤。先来的,吃馒头,后来的啃骨头。嘿,嘿嘿,加油!加油!”当他们来到树下时,已有一群孩子围在那里了,他们不停地为那两队还在争抢骨头的蚂蚁唱着这首儿歌。 
这首儿歌还是汪洋他们隔壁的大憨教给他的哩。他们家不是单独住紫竹紫园吗?怎会有邻居呢?那还是1957年的事了。那年,严重扩大的反右运动,汪洋的父亲天赐被首当其冲地划为右派,全家被迫搬出紫竹园。紫竹园从此成了乡公所办公所在地。汪洋一家从此就搬到街上住了。大憨就是他们家隔壁夫妇生的一个傻瓜儿子,大家叫他大憨。谁也不知道大憨有多大了,有人说他二十几岁,也有人说他三十几岁了,他很会唱儿歌,这首儿歌也是他教给大家的。 
“嘿嘿,嘿嘿……”说大憨,大憨就到了。 
“来,大憨,唱首歌吧。”大家见大憨来了,不看蚂蚁了,都跑来看大憨。 
大憨不愿唱,只是嘿嘿地笑着。 
“来,大憨唱个歌,我这里有糖,唱了就给你吃。”马幺弟摸着衣兜,做出那里有糖的样子。马幺弟在家排行老大,只因不长个子,弟弟妹妹都比他高,所以大家都叫他马幺弟,他在小镇上可是出了名的调皮蛋。 
“嘿,嘿嘿,要,要得嘛。”大憨清了清嗓子,眼巴巴地望着马幺弟的衣兜,他相信那里真的藏有他想吃的糖果。 
“二呀么二朗山,高呀么高万丈,清山绿水风光好……”高八度,震红了脸,可是后面的歌词记不上来,他又低八度,声音只在鼻腔里转着。 
“不行,重来。” 马幺弟高喊着,同时又捉弄着。大憨又重来,当然还是一样的结果,反复几次后,大憨没有耐心了,他什么都不管了,朝马幺弟扑过去,要抢他衣兜里根本就没有的糖吃。
大憨个头高大,打起人来也是没有轻重的。马幺弟深知不能同他面对面地肉博。他装作很害怕地赶紧跑,大憨就在后面“哇哇”地乱叫着追,马幺弟东拐西拐、东藏西躲。大憨始终追不上,惹得他像个三岁小孩,心急火燎地急得坐在地上,乱蹬乱踢地大哭起来,口水鼻涕糊得满脸都是,大家看得哈哈地笑,思月觉得他好可怜,从衣兜里摸出手帕去给他擦。 
“思月妹妹好!思月妹妹好!嘿嘿……”大憨又笑了。 
太阳正是凶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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