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童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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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幺弟一伙人不得不闪开躲避旋转着的圆圈。就在农民要冲出这伙人的包围时,旋转着的圆圈渐行渐慢了,这让汪洋为他担心起来,他大声地吼:
“别停呀!你别停下来呀!”
可是农民终因体力不支停止了旋转,并且一下摔倒在地上,显然,他是转晕了摔倒的。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不倒翁呢?怎么倒了?怎么倒了?没经过特技训练,你就别逞强给我来这一手了!哈哈哈……” 马幺弟第一个跑到摔倒的农民面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农民得意地说。
“小的们,上!把甘蔗给我洗白了再说。”
“我的甘蔗呀!你们不能抢我的甘蔗呀!我们一家人还指望着它买盐巴的呀!”
“你们谁敢动!”汪洋冲到农民的甘蔗前,摆开阵势。
“哼哼,小子,你不要没事找事哈。” 马幺弟阴冷地说着,“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了划甘蔗的锋利小刀,在汪洋鼻子前“唰唰”地乱划着,小刀发出无数道耀眼的寒光。
农民见这阵式吓坏了,转晕了的头好像也不晕了,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
“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见没人理他,他又飞踏踏地冲出人群,向街上跑去。
汪洋并没有怕马幺弟的刀,他飞起一脚,又准又狠,只见又是一道寒光划破天空,“嘣”地一声,刀落在长江里了。马幺弟发疯般地向汪洋扑过来,汪洋闪身躲开,回头就是一个空中抓鸡,把马幺弟稳稳地提在手中,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大叫:
“好,打得好!这样的人就是该挨!”
正在这时,马幺弟的一个兄弟苟军,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汪洋和马幺弟身上,于是使了坏心眼,他暗中拾起一块鹅卵石,对准汪洋的后脑就是一下,这一下太狠,简直是要了汪洋的命,只见汪洋随即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人事不醒。
见汪洋倒下了,整个场面也随即大乱,站在汪洋一边的和站在马幺弟一边的开始对打起来。
“他们下黑手了!打死人了!”
“不行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打死他!”
“打呀!打呀!不打白不打!有仇的报仇!无仇的打欺头!”
……
人群里一片混乱,乱喊乱叫乱打成一团。本来就混乱的场面刹时变成了一场混战,有的把抢到手的甘蔗当武器,一阵乱砍乱扫,有的就地抓起河滩上的沙子专对准眼睛撒,还有的像苟军一样,拾起地上的鹅卵石打,刹那间,沙尘四起,哭声叫声,好一幅跃然纸上的惨烈境像。
那农民一路狂喊着“河边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来到街上,人们听见叫喊声,都放下手中的活,齐唰唰地向河边跑去。正在陪秦妈妈捡菜的思月感觉情况严重,她潜意识地感到这事关系到汪洋的生死,甩下手中的菜,一趟子就朝河边跑去,当她跑到打架现场时,惨剧还在继续,一个人正在汪洋的身上又踢又拽,思月高吼着“你给我住手!”,扑过去抓住他的手。
“你他妈给我滚开!”那人一把甩开思月,又继续发狠地打着汪洋,更为可怕的是,又有一人举起一块鹅卵石要向汪洋砸去,思月情急之中大喊:
“快跑呀,解放军来了!”
“解放军,快点呀,这里打死人了。”
“解放军快来呀,快抓住他们呀,别让他们跑了!”
那时实行军管,大家都怕解放军。思月的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急,打架的人听到这声音一个个如鸟兽般四处逃散了,那个要用鹅卵石砸汪洋的人也丢了鹅卵石跑了。
“汪洋!汪洋!醒醒,醒醒呀!”思月抱起满头是血的汪洋,禁不住泪流满面,哭得个泪人似的。
秦妈妈也赶来了,看到满头是血的儿子,当场就晕厥过去了。
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汪洋送到医院去了。刚才如生死战场般的河滩又恢复了它的平静,在那群逃散的人中,有一个人没有逃,他就是马幺弟。他看到了思月,从他一听到喊声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谁在喊了,他就知道她为谁而来了,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趁人们混乱时把汪洋弄死,既然他已经挨了苟军的那一鹅卵石,他就完全有死的可能,他要是死了,谁又会查到他的头上来呢?谁知这个小妖精及时赶来,在他面前上演了这出美女救英雄的精彩好戏。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真他妈中了邪,搞不清楚是中了什么邪,只要一看到思月,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股热乎乎的血往上冒,这就是他妈的青春激情澎涨吗?他搞不清楚,书上没讲过,学校也没有教过,家里的人更是讳莫如深,他在心里把思月叫做小妖精,一个常常把自己搞得面红耳热的小妖精,有几回梦中遇到了这个小妖精,不知怎么就……,害得他第二天偷偷摸摸地洗内裤。
他爱她,他天天见着她,天天想着她,但她的心并不是他的,他知道她的心早已送给了他的死对头汪洋了,他恨死了汪洋。
“他妈的,小妖精,我一定要得到你!”他恨恨地对着江面大吼大叫。
第三章 老师的故事(45)浪子也多情
汪洋被苟军一鹅卵石击中头部,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在医院里曾醒过来,但还是眼冒金花、天旋地转、恶心、呕吐,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谁是谁,街坊邻居们都来了,劝慰竹梅,在医生脚前脚后地跟着,总想得到点有关汪洋病情的最新消息。
竹梅内心的伤痛难以言表,如果儿子要死的话,她也不活了,汪家的单传嫡系断在她手里,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呀,她怎么对得起爱她信她的天赐呀,有好几个小时,她一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说一句话,不管何大姐怎样劝导,她仍然是不说一句话地泪流满面,这比起嚎啕大哭更让人揪心。何大姐最后把汪洋的主治大夫搬来了。
“你儿子问题不大,他只是被打成轻度脑震荡,失意是暂时性的,不会有大碍,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让他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医生和蔼地说。
竹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过不了多久”是多久,但她相信她的儿子会好起来。
又是镇静又是止痛,汪洋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妈妈,思月” 他终于醒了。
“小祖宗,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竹梅见儿子醒了,并且一下就认出了自己和思月,真是高兴得不知所措,禁不住一下扑向儿子,去亲他已经长成了大人的脸。
思月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转过身去抽泣着擦眼泪。
“看你,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汪洋伸手拉过思月的手。
“我回去煮点稀饭来,思月你替秦妈妈照看一下哈。”竹梅看看思月又看看儿子后,提着饭盒出了病房。
“秦妈妈,你放心地去吧。”思月不好意思地点着头说。
“人家才没有哭哩。”待竹梅轻轻拉上门出去了,思月才含着泪笑着说。
美丽的晨曦洒落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上,太阳的第一道霞光穿透了病房镂空细花窗格,把一个个变形的小方格印在雪白的床单上。
“嘿嘿。”汪洋此时的心中感到比早上第一缕阳光还温暖,不停地抚爱着思月的小手,“嘿嘿”地傻傻笑着不说话,精神好得不得了。
“傻笑什么,说个谜语给你猜。要是猜不出来就罚你。”见汪洋精神那么好,思月也来了兴致。
“好啊,说吧。”
“在娘家,青枝绿叶,在婆家,面黄肌瘦,不提起罢了,一提起泪洒江河。猜一样东西?”思月调皮地说。
“好像是黄豆掉进锅里?不是吧,是……?” 汪洋真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头又捞腮,胡乱猜了一阵,思月总是摇着头说不是,急得汪洋没了信心,索性将头主动伸给思月说:
“猜不出来,你直接打我好了。打是亲,骂是爱嘛”
“哈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你要把我笑死了。”听着汪洋“鱼蒌”、“背兜”、“漏勺”地瞎乱猜,思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笨呀!这样吧,我给你提一点暗示,你总该猜得出来了。”思月得意地说。
“不!不不!你别说,还是让我自己来猜。”听思月要给自己暗示,汪洋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唯恐那样会真的让思月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了。
“在娘家……青枝……绿叶……,在娘家……青枝绿叶……,在婆家……面黄肌瘦……哼,对了,这东西与植物有关,种在地里时是青枝绿叶的,出土之后就面黄肌瘦了,那是指叶子掉了,水份干了,变黄了,对,是这样的。不提起罢了,一提起泪洒江河,这是乎和船有关系,哼……,对了,是它!哈哈哈……,我知道了!”汪洋得意地大笑起来。
“是什么?说呀?”
“哈哈哈,撑船的撑杆,对了吧,你未来的老公不笨吧?”汪洋说着一把将思月搂抱到床沿,狠狠地亲了思月一口,思月抚着脸幸福地嗔骂道:“你真坏!”
“哈哈哈!”汪洋又大笑起来。
“你这又是笑什么?”这次思月摸不着头脑了。
“我笑呀,你这个傻丫头叫我猜这个谜,是不是将来怕嫁到我家来呀?哈哈哈……”
“谁说过要嫁到你家了?”思月撒娇地说。
“傻丫头,我向毛主席保证,你在娘家是青枝绿叶,嫁到我们婆家,还是保证让你青枝绿叶!保证决不会让你面黄肌瘦!永远让你青枝绿叶!保证不让你流一滴眼泪!更不会让你泪洒江河了!你放心好了,哈哈哈……”汪洋说着又拉过思月的手,哈哈地笑着亲吻着,好像永远也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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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幺弟、李守春和苟军等,在军管会呆了一个晚上,进了一天“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接受了一天的军管教育后放了出来。
“你娃娃是不是爱上那幺妹了?”
三个人坐在江边的癞蛤石上,李守春望着两眼茫然郁闷发直的马幺弟说。
“你娃娃给我闭嘴,看我吐口口水淹死你。” 马幺弟装着生气地说。
“哈哈,别吐口水淹死我,我可不喜欢那东西,你还是扯根头发吊死我算了,如果我说错了,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怨无悔,嘿嘿!”李守春甩了一甩头上并不长的头发说道。
“还不承认!你娃娃看那女娃子的眼神,还能骗谁呀?” 苟军也凑热闹地说。
“我看你娃娃也是想找死了!” 马幺弟说着在苟军的肩膀上就是一拳头。
“哎哟,你轻点哈。还是把你的劲留着使在那幺妹身上吧。嘻嘻……”苟军呲牙裂嘴地一阵怪笑,见马幺弟又要出拳,扯起脚杆就开跑。
“你娃娃给我站住!” 马幺弟使劲地追赶着苟军。
说真的,他马幺弟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真他妈的怪,当他一个人静下来时,眼前就一次又一次地幻化出思月的倩影:思月同他亲密地坐在一起,说着笑着;思月在他面前撒娇,他忘记了一切烦恼;他给思月讲笑话,思月“咯咯”地笑得滚倒在他的怀里,他充满深情的把她拥进了怀里……;他对思月发誓说,他愿做思月梦中的一把伞,为她遮风,为她挡雨,这把伞要为她撑一辈子,他要用生命送她一方阴凉,送她一份舒心,直到她凋谢枯萎……。真他妈的怪,读书时作文写不出斗大的几个字;不读书了,自己分明是浪子一个,看见文字的东西就想躲得远远的。怎么只要一想起思月,他马幺弟好像立刻就是个诗人了?这是他马幺弟无论如何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我说兄弟们,我们还是先找点钱花花吧,这没有钱的日子真他妈不是滋味,真他妈活人要被尿弊死。” 马幺弟变得一本正经地说。
“你说嘛,到哪里去找钱嘛。”
“筛沙吧,可以挣得到钱的。”苟军说。
“不行,太累了,起早贪黑的,谁吃得消呀。” 马幺弟的脑壳摇得像个拨浪鼓。
“拾破烂,收入满可观。” 苟军又说。
“亏你想得出来,你丢得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哩,我们屁死也算得上个人物,在镇上也是有头有面的。” 马幺弟又摇头。
“不过,你倒提醒了我,苟军,你家是挨着收购站的吧?”
“是呀,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卖破烂。”苟军不解地说。
马幺弟在苟军的耳旁一阵叽叽咕咕,说得苟军不停地点头,得意地笑着说“要得要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什么呀?那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李守春问。
“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镇东边,紧靠沙角滩的山坡上,有一家收购站库房,苟军的家与库房共用一堵墙,苟军的寝室就靠着这堵墙,窗子直通库房堆放废铁的地方。
“他妈的,没想到世界上竟有这等好事,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马幺弟满脸的喜欢,两眼闪着马上就要有钱了的动人光芒。
“我也觉得纳闷,这屋里的窗子怎么开在别人的房子里,这不等于没开吗?后来才听我奶奶说,以前这堵墙的后面并没有房子,透过窗子一眼可以看到宽敞的长江,可以看到波涛滚滚的沙角滩,可是后来收购站的仓库修到了这里,他们为了省钱,少修一堵墙,所以就这样与我们共用一堵墙了,可惜现在看不到长江了,也看不到波涛滚滚的沙角滩了。不过,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哈,你他妈少来这一套多愁善感的样子,我看你那一鹅卵石打在汪洋脑壳上时,怎么就没了这多愁善感的样子,还是够狠的嘛。”马幺弟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说。
“当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就那样下得起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苟军怯怯地说。
“你怕个屁呀!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开始干吧。”马幺弟有些等不及了的样子。
“有楼梯吗?有绳子吗?”
“有”
“都拿来。”
什么都拿来了,门也关好了。马幺弟把绳子捆在楼梯上,苟军和李守春帮着把楼梯从窗口放到下面的铁库房里去,马幺弟又用另一根绳子捆在自己的腰杆上。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共产党员,为什么总是冲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间和地点?”马幺弟骂骂列列地爬上窗台。
苟军和李守春捂着嘴偷偷地笑。在他们三个中,只有他个子最小,又灵活,下去偷铁他最适合不过了。
苟军和李守春在上面拉紧绳子,慢慢地将马幺弟放下去,楼梯长度不够,要放一段绳子马幺弟才可踩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