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童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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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照出了心中最美丽的彩虹。
“格格,快去把脸洗洗,换换衣服。”不爱打扮的大妈没忘记提醒我打扮得漂亮一些。
“好的。”
“阿妈再见!爷爷再见!大妈再见!”
“快去吧!别迟到了!”
“汪!汪!……”草地藏狗也乐得向我说再见。
通往寨子的小路沿着清澈的小溪蜿蜒朝前延伸着,在那窄窄的小路上,厚厚的积雪中,还留着罗尔日大爷刚刚走过的脚印。
各种落叶混在无数的牛粪和马粪里,在大雪履盖下发出阵阵腐烂的香味。梨树叶带着轻轻暗香味,核桃树叶则是隆重而热烈的,它们仿佛在悄悄地告诉我,春天就要来临了!
啊!春天就要来临了!我仿佛看见了火一样燃烧的桃花、雪一样洁白的梨花,它们一簇簇、一团团,沿江隔岸地开放着,同我一起激动地奔跑着,欢呼着!
一只勇敢的稚鹰心中装满了喜悦,在蓝天中展翅飞翔,它要飞过宽阔的草原,飞过千年的雪山……
第一章 童年 (17)上学第一天
上学读书的感觉真好,每天迎着灿烂的朝霞上学,同小伙伴一块玩耍,在你的带领下做各种游戏……。听你讲课,是我最大的快乐,你美丽的普通话像春天最动听的鸟鸣,虽然我已经在门外听你讲过课了,但谁能说站在教室外听课和坐在教室里听课是一样的呢?站在外面是弃儿,坐在里面是主人。
“报告!”
正在聚精会神讲课的你,被我突然的报告声惊了一跳。不过,你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呵呵,又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
同学们向我报以热烈的掌声。
教室里已多了好几个像我这样的新同学,阿斯根、小格西斯满、阿关……,她们对着我挤眉弄眼,仿佛我们是同一种命运的哥们了。
我被安排到小石高让的旁边坐。刚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弟弟黑尔甲,他也正好转过头来看我。我们是姐弟,现在又是同学了,像这种情况还有好几个,大家都显得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虽然我在教室外面已经熟悉了你,你高大的身材,忧郁的眼睛早已留在了我的心底。但坐在教室里听你讲课就更觉得不一样,仿佛感觉到你的双眼能飞出动人的神采,你的脸也是那样的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你的声音低沉浑厚、磁性十足,难怪听你讲课时,有几个同学会听得口水都掉在课桌上。
这是一节音乐课,反正什么课都是你一个人上。这里一切都很简陋,没有风琴,你用的是口琴。
“同学们,这首乐曲叫《白兰鸽》,是一首借歌颂鸽子而歌颂人生的歌,是根据美国民歌改编的,下面我先用口琴给大家吹奏一遍”。
小小的口琴,在你的吹吸中流淌出的每个音符都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动听,仿佛畅畅流水从心田流过,仿佛是春天里最美妙的晨曲。你的身体随着节拍上下起伏着,像大海里起伏的波浪,随着手的抖动,美妙的分解和弦、三度跳进、强弱轻重、抑扬顿挫都从你的指缝中流淌出来了。
我们都被那平滑而舒展、流畅且动静相映成趣的旋律深深地感动了,你对音乐的感悟力是那样的不同凡响,简直可说是超凡脱俗,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成了我们对美最原始、最崇高的追求和诠释。
你是那样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的整个灵魂已经被你的声音,容貌,以及你不凡的举止带走了。
你吹奏完了,又逐句逐句地教我们唱,大家很快就学会了,下课之前你总结说:
“好的音乐能在人的头脑中形成美丽的图画,听这首歌曲时,你们应该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个睛朗的清晨,美丽的阳光普照大地,在一片蔚蓝的天空下,矗立着一座座巍峨的大山。在广袤的蓝天下,在雄伟的大山之巅,有一群白鸽结伴翱翔,它们聪颖、奋进、勇敢,它们不怕长途飞行,不怕风雨雷电,不怕鹰隼猛禽,它们与饥寒交迫挑战,与一路的劳顿挑战,它们雄心勃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它们是那样的富有朝气,富有理想、富有抱负,它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幻想;它们对人生充满了乐观和进取、它们对时间无比珍惜……,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敢于飞越千山万水的白鸽!”
这堂课在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中结束。
阳光下,一群孩子围着你。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笔直的鼻梁上架着两个鸽子蛋一样大的黑圈圈,黑圈圈上有两块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光。
我们看不见你的眼睛,你也好像看不见我们。陈严木初壮着胆用手在你的眼前晃了晃,你没有丝毫反映,好像根本就看不见。他胆子更大了,给我们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你的面前学你上课时的样子,一会儿将手背在身后,一会儿又渡着方步,还学你领大家唱歌打拍子的样子,学得挺像,弄得大家屏着气不敢笑出声来,肚子都憋痛了,脸也憋红了。
小石高让忍不住了,将头靠近了你的脸,右手食指在你的脸上比划着,好像在数你脸上有多少颗痣。
“哈哈哈……”
你冷不防一阵大笑,吓得小石高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在你面前瞎比划的陈严木初也被吓得目瞪口呆,正在进行的动作显得极其的滑稽可笑。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戴上这东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你笑得前仰后合的。
“嗯。” 小石高让点着头说。
“那么,你在我的脸上数出了多少颗痣呀?”
“还有你这个小调皮,表演得还满不错的,很有表演天赋呀!”
“哈哈哈,真有你们的,有谁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带着满脸神秘的样子问。
“不知道。”
“哈哈哈,这叫眼镜。”
“老师,你为什么要戴眼镜?”黑尔甲问。
“问得好,你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你说着爱抚地把黑尔甲拉到了你的身边,黑尔甲好不得意地向我们扮了个鬼脸。
“眼镜有好多种,作用也不同,近视眼镜,老光眼镜,还有防辐射眼镜等等。总之呀,戴上眼镜不是看不见了,而是让我们看得更清楚,让我们的眼睛得到更好的保护……”
关于眼镜,我竟是在这种轻松搞笑中了解的。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你先给我们才来的同学讲,布置了作业之后,又去给二年级水平的同学讲。
正当我在认真做作业时,同桌小石高让用手臂轻轻地撞了我一下说:
“格格,你来看。”他埋着头,两眼盯着课桌里面,不时露出阵阵忘情的笑意。
“嘿,你在干什么?”
他放开了遮挡老师视线的手臂,他的桌子里面放着几个光溜溜的鹅卵石,每个鹅卵石上都有几只蚂蚁,那些蚂蚁在鹅卵石上不停地转着圈圈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那小小的鹅卵石。
“好玩,给我一个好吗?”
“给,别出声音。”
他送给了我一个鹅卵石,上面有三只走不出去的小蚂蚁。
“它们为什么走不出这块鹅卵石呢?为什么老是在那里打转转呢?”。
“老师讲,蚂蚁的触角是它生活中最重要的器官,比眼睛等其他任何器官都重要,没了触角,它就相当于没了眼睛、没了鼻子……。你看看,它们现在还有触角吗?”
我仔细看,这些可怜的蚂蚁真的没有触角了。
“啊!你果真把它们的眼睛扯掉了,你太残忍了。”
“嘘!我现在不是在做实验吗?我真正搞清楚了触角的作用。”
“你们俩在做什么?”
我们的说话声引起了你的注意,你走过来正色问道。
“老师,他在给我讲蚂蚁的触角就是它的眼睛,我们正在做实验。” 我的心中有点虚,不知你会怎么处置我们。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怯怯地说。
“是吗?你懂了吗?”
“懂了。”
“说说看。”
“他把蚂蚁的触角扯了,把它们放在小小的鹅卵石上,蚂蚁就走不出这块石头了,只能围着石头打转,这说明它真的看不见了。就相当于人没了眼睛、没了鼻子……”
“哈哈哈……,小石高让,你可真聪明呀!这个小小的实验让这个道理变得很简单很扼要呀!你以后可以成为科学家!”你哈哈地笑,话语中带着期望和暗示。
你的夸赞让小石高让的脸红了,大家都向他投去了赞许羡慕的目光。
“别经不起表扬哈,作业做不好照样别想从我的眼皮底下蹓过的哦。”你高高扬起手,做出要打的样子,轻轻放下后,又笑呵呵地从我们身边走了。
本以为要挨骂的事,结局却是如此的让人高兴。
和煦的阳光照进了教室,你的笑脸像春天温暖的微风,慢慢地暖透我们的心底。亲爱的老师,你让多少美好的记忆留在了我们童年无邪的岁月里呀!
第一章 童年(18)半路悄悄跑回去
格西斯满穿着绿色宽大藏袍,里面配着大白绸长衫,衣襟边是金黄色豹皮镶边,腰扎大红丝绸彩带,黑色底子的皮褂小背心恰到好处地套在她细软的腰上,围裙花样富贵,图案瑰丽、脚穿红色藏靴,胸戴玛瑙银锁圈,她像一朵盛开在雪域高原的牡丹花。
这朵牡丹迎着风雪站在那里已有多时了,风吹打着她粉嫩的脸蛋,雪盖住了她的头巾,可是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一直盯着小路的尽头,她坚信她心中的身影一定会从那里出现。
“严木初,我可等着你了!”
小路尽头终于出现了那个她企盼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就狂跳得厉害了,手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两只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般地迈不开步。
“严木初!”
“你怎么站在这里?这么大的雪!”
“我在等你……” 格西斯满眼中含泪。
“你这是何苦来着,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严木初轻轻将格西斯满拥入怀中,替她拍着身上的积雪。
“好妹妹,我不能娶你!你只能当我的妹妹!别傻了!”
“我就要傻!为什么?你说!你说呀?!” 格西斯满伤心得大哭起来,挥着拳头在严木初身上不停地打着。
“我给你说过,不为什么,真的不为什么,只是……”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了!……”
格西斯满哭着跑开了,她不要再听他解释了,她听他说过无数遍了。其实她很清楚她每次的等待都不会逃脱这样的结果,她只是不甘心而已。而这每一次的不甘心,带给她的却是心灵中更大的伤害和痛苦。她就不明白,她的花容月貌、她的执爱,为什么就不能换来严木初的心。他的心中爱着阿斯满,那个曾经是他嫂子的阿斯满。
曾几何时,格西斯满认为只要年轻,只要美丽,就一定能得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对于一个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阿斯满,她不要同她争,同她比,她甚至想都不用想,因为她认为阿斯满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何况,在那个大风吹拂的夏天,在那块藏着她和严木初秘密的玉米面地里,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即使严木初把他的真爱告诉她时,她也只在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她并不以为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是的,她没有想到,她满怀信心、尽了最大努力之后的结果还是这样的,她曾伤心绝望到要以死来结束自己爱的苦难了,可是,她最终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没有让自己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在茫茫的雪地里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正如她不知道她的爱人在哪里,她的爱之归宿在哪里一样。她的爱曾经在那个蝉鸣不断的夏天,在那块玉米地里,在心中热烈地盛开过。但是,这爱还不如昙花一现,还没有成为现实,就已经永远成了往事,严木初有他的爱,他的爱是真实的,自己还会有爱吗?
“你别跑了!”严木初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格西斯满。格西斯满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发泄着她心中的痛苦。
“当我的妹妹吧,我以亲哥哥的名誉爱你一辈子!相信我好吗?”见格西斯满慢慢平息下来,严木初真诚地说。
“你能告诉我什么叫爱吗?”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它好像是一种感受,一种痛苦的感受,即使心碎也会觉得幸福、甜蜜。不过,爱是两个人的事,要两个人都有这种感觉才叫爱,一个人就不算……”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着,在严木初和格西斯满的眼前飞舞着,在这飘飞的雪花中,严木初仿佛看到阿斯满正在向他走来,他不禁想起他自己的爱不就是痛苦的,令人心碎的吗?但自己却是执着的,无悔的,甜蜜而幸福的。因为自己的爱,他完全能够理解格西斯满的爱,对于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无法解决,他只能像亲哥哥那样对待格西斯满,而不能接纳她的爱。
“我不要听你这样说!……” 格西斯满大叫着,她痛苦的声音把严木初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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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天上没有云彩,地里没有庄稼,所有的果树和槭树都落光了树叶,大雪覆盖下的小草回归了,顽强的根深深地扎进土里,等待着来年的生机。
阿妈忙着做饭,嫌我碍手碍脚的,顺手切了块刚煮好的腊肉给我说:
“去吧,去玩吧!”
我拿着香香的腊肉边走边吃,我知道那腊肉是给正在为队里参加改土造田的幺爸准备的。我们这里也在搞什么农田基本建设,每家每户都必须派人参加队里的改土建设,我们家就派幺爸去参加了。
我奇怪的是,阿妈现在对幺爸态度是否有些转变得那个了。在家里吃饭时,她总会把好吃的菜往幺爸碗里夹,大爸和大妈有时候微笑着相互递递眼色,又埋头吃自己的饭,爷爷却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除了偶尔给弟弟黑尔甲夹夹菜外,他每顿饭都早早地自己吃完就出去了,大妈也常常是有事无事地往外面跑,有时还把我们小孩们也一块轰出去,只留下阿妈和幺爸在家了,她才笑嘻嘻地离开。
可我有时怕阿妈会哭,因为她过去单独同幺爸在一起时,她不是老哭吗?所以,有一天,大妈把我带出去,走到半路时,我悄悄地跑回去了,我想看看阿妈是不是又哭了。
我气喘嘘嘘地跑回了家,悄悄地进了门,静静地爬上了楼梯,还没有爬完楼梯的最后一格,我就听到了阿妈那似哭似吟,好像还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
不好了,阿妈果然又哭了,一定是幺爸在欺负阿妈了。
我急速朝阿妈发出声音的房间跑去,声音从我和阿妈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