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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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柔婉将毒药撒在了糕点上,还有一些放进了汤里,只要两样东西都碰了,就不怕沾不上毒。只是安哥的事陶容华说的不清不楚……
“这病要见了人才能治吧?”
容华点点头,“若是母亲愿意试,我便写封信让下人将那老先生请过来。边疆苦寒之地,这种病症是见得多的,治了母亲就要伤及孩子,等到孩子生下来还要再吃药调养才能好的,也就是我们这边问这病的少,才会不知晓罢了。”
这么说来真的有治的法子,“能治好当然是喜事,我记得安哥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几岁,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以后的路是长着呢,谁愿意一直被人从后面指指点点。生下先天不足的孩子,就像自己也犯了多大的过错,就连陶大太太就忌讳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安哥,更何况大周朝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皇子有过太大的缺陷,静妃总不能先做了第一个。
静妃看向容华,容华喝了些汤放下勺子,然后用绢子擦擦嘴唇。
静妃心思渐渐乱起来,手忍不住摸在肚子上,随着月份渐大了,她一颗心慢慢都拴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从前只是求着不论用什么手段怀上孕就好,有了身孕却愈发求的更多起来,听到九皇子在太后娘娘面前背书,她就忍不住会想,将来生下了皇子若是出众的聪颖,将来能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她也就算有了依靠。
静妃一晃神的功夫,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华谢了宴就要告退出去。
静妃还没说话,只见容华身子一晃,手扶向旁边的桌子,桌子上的碗顿时被扫到落在地上,大殿里的宫人惊呼起来,“武穆侯夫人……武穆侯夫人……”
宫人上前去搀扶,还没仔细去看武穆侯夫人的脸色,外面已经传来声音,“容华……容华在里面?……我看谁敢拦着。”
静妃脸色一变,迅速起身,看看身边的宫人,几个宫人也上前去看武穆侯夫人,只听门口传来水溶的声音,“和硕长公主,和硕长公主……”
静妃看去只见薛老夫人让安国公夫人搀扶着已经进了门。
看到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容华,薛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身体晃了晃,急忙抢了几步上去,惊呼道:“容华你这是怎么了?”
挣扎中容华的发髻已经稍稍散乱,头发遮盖住脸颊,看不清楚脸色。薛老夫人更加急切,“容华,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到底是怎么了?”
静妃娘娘也慌乱起来,呼喝旁边的宫女,“还看什么,快去请御医来。”想着看向桌子上的饭食。
旁边的宫人道:“这饭食都是柔婉姐姐亲自尝过的,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
薛老夫人上前将容华抱在怀里,“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祖母。”
离容华最近的宫人水溶先慌了神,急切地道:“娘娘,这些饭菜都是陈柔婉送上来的,还是让人先将陈柔婉叫来问。”
静妃这才想起来,“陈柔婉呢!”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不好了,陈柔婉投缳自尽了。”
静妃脸色一变,顿时跌坐在软榻上。
……
皇太后听到外面的宫人道:“武穆侯夫人和静妃娘娘一起用了午膳就晕倒了。”
皇太后攥起手里的佛珠,惊诧地看着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宫人道:“似是咸福宫里原来伺候华妃娘娘的陈柔婉在饭菜里下了毒。咸福宫那边已经让人戒备,传膳的宫人、御膳房的人都抓了起来。”
皇太后道:“那个陈柔婉呢?”
宫人道:“多亏静妃娘娘让人发现的早,已经将那陈柔婉救了下来,如今让人看管着。”
皇太后道:“有没有请御医过来?”
那宫人回道:“已经请了,正要把脉呢。”
皇太后急忙起身道:“去咸福宫看看,”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问那宫人,“静妃娘娘怎么样?”
那宫人道:“多亏静妃娘娘胃口不好,桌上的饭菜碰也没碰,只是武穆侯夫人吃了,要不然……”
要不然一桌饭菜就要害了两个人。不过静妃那边动作倒是快,已经抓到下毒的人,宫中发生这种事一般都是难查的,找到人时人多半已经死了。
……
咸福宫灵堂里已经没有了哭声,不管是内命妇还是外命妇眼睛都看向侧殿里,御医进去诊脉也有些时候了,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传言悄悄地扩散开,华妃身边的陈柔婉想要害静妃,没想到武穆侯夫人倒吃了东西先昏过去。
任静初跪在任夫人旁边,看着侧殿里混乱的身影,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惧怕。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薛老夫人、薛夫人像丢了魂一样,陶容华被人抬去侧殿……吃了毒药,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她可是从来没见过,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个究竟。
任夫人转过头来看任静初,“你过去瞧瞧。”这时候也只有薛家女眷有理由靠近侧殿。
任静初心里一阵乱跳,向任夫人点了点头。
看着女儿慢慢走向侧殿,任夫人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宫里是什么地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穆侯夫人,转眼间就能香消玉殒,不管是谁用了什么法子,故意也好不小心也罢,对任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宫里传言来的太快了,连下毒的人都已经查了个清楚,宫里的事哪件不是遮着掩着,今天这般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
第341章 交锋
薛家在宫里出了事,不管是内命妇还是外命妇都远远地瞧着,谁也没上前帮忙。庄亲王妃带着人跪在原地动也没动,剩下的人都悄悄地看庄亲王妃的脸色。
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都纷纷亮着眼睛四处打探。
“武穆侯夫人年纪太小。”终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关键时刻不能考虑周详,宫里的饭食也是随便就能享用的?
“身子也单薄,看着和没有身孕时一样。”这样的身体恐怕是经不起折腾。
“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人捂着嘴小声道,“武穆侯夫人这一胎不算稳呢,从怀了身孕就搬去南院好好地养起来,生怕有半点闪失,听说武穆侯也是到处求人问药,还买了番邦金贵的金丝甲,都希望能保母子平安。”
有人惊讶地道:“还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就连之前在太医院任职的院使都请去问脉呢。武穆侯夫人身边的丫鬟入了家庵,大概也是做了替身要在佛祖面前祈福。”
“我可是听说薛三爷要那丫鬟做妾室,那丫鬟不肯这才出了家。”
“怎么都看上了那一个丫头?说不定是八字肯托人了。这些事我们在外面不过听了个皮毛。”
比起外面众人的冷眼旁观,薛家女眷显得孤立无援。薛老夫人手里握着一样物件抖成一团,薛夫人更是满脸都是惊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要看容华一边要照看薛老夫人。
静妃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让人扶着来看容华。
薛老夫人、薛夫人都围站在床头,连宫人都只能站在一旁。
静妃刚要上前几步,太医院的院使已经疾步进了屋,院使见过静妃,便上前去诊脉。
幔帐放下来,御医不敢怠慢忙宁神细诊。
屋子里站满了宫人和内侍,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太医院院使脸上。
院使站起身来,向薛老夫人行礼,“下官要看看武穆侯夫人的面色。”
薛老夫人颤抖着手撩开幔帐。
御医看了一眼便立即低下头,还没开口说话,只听外面的宫人匆匆赶来道:“是汤里有毒。”说着将手里的托盘呈上去。
床边的薛老夫人顿时眼前一黑倒下来,多亏身边的宫人和薛夫人上前搀扶才不至于摔倒。
静妃皱起眉头看向御医,急急问道:“武穆侯夫人怎么样?”
御医这才道:“下官要看看武穆侯夫人用过的汤。”
宫人忙去将汤送了上去。
御医拿起碗来闻一闻,便将手里的汤还给了宫人。
薛老夫人勉强镇定,薛夫人已经泪眼婆娑。
薛老夫人坐在床铺上撩开幔帐看容华,“这可怎么办才好……真是要了我的命……”
静妃道:“我宫里有些解毒的药丸,不妨拿出来试,只是武穆侯夫人尚有身孕,那些药丸不知道能不能用……”话刚到这里,只听有个微弱的声音从幔帐里传出来。静妃顿时心脏一滞耳边如暴惊雷。
“老夫人、娘,我这是……怎么了……”
殿里的众人顿时惊异万分。
薛老夫人脸上纵横着泪痕,喜出望外地睁大眼睛,伸出手来握容华的手,半晌才稳住气息急急地问出口,“好孩子……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身上哪里不舒服,快跟祖母说说。”
容华怔愣了一会儿,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时我只是……觉得头晕,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夫人几乎不敢相信地抽动着嘴角,转身去叫御医,“快来瞧瞧,容华这是……”
御医又复上前诊脉,好半天才道:“依脉象来看,武穆侯夫人应该没有中毒……”
薛夫人听得这话,第一个回过神来,再也撑不住当场痛哭出声。薛老夫人听着薛夫人的哭声,拉着容华也掉下眼泪。
任静初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她想进内室里面去,试了几次都被宫人拦在外面,只得就站在门外听消息。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只见御医匆匆进屋,之后有个宫人端了一碗汤跟着进去。
再后来无论她怎么听都难听到半点声音,正要失望地放弃,屋子里忽然就传来一阵哭声,任静初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口跃出。那哭声哀恸,声音越来越大,不见要止住的样子。陶容华果然难逃一劫,陶容华一死,薛家就再没有别人能和她比,将来薛家还不是要交给她,更重要的是长房也就没有了孙儿,她也就不会在子嗣上失了先机。心中的恐惧顿时被喜悦代替,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竟然这样就实现了,尤其是屋子里的哭声就如同喜乐一般,一声声敲在她心上,她想要平静都平静不下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应该跟着难过,可是眼睛刚沉下来,听到哭天抢地的哭声就憋不住要……笑,还是尽早将消息告诉母亲的好,任静初想着转过身来,不期然地就对上一双威严、沉静的眼睛。
任静初顿时僵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立即被吓的烟消云散,怔愣了片刻才上前行礼,“皇太后。”
穿着一身孝服,却显得脸上的妆容更加精致,两颊的胭脂一染娇艳的像朵花儿,和武穆侯夫人差不多的年纪,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孩子,武穆侯夫人出自书香门第,薛三奶奶更是勋贵之家的闺秀,按理说勋贵家出来的小姐更应该有几分的闺门之秀,却没想到撞到她眼里的是一张得意的,甚至带了许幸灾乐祸的表情。皇太后皱起眉头,“怎么样了?”
任静初这才落下眉毛,压低声音回道:“还不知道,没有消息传出来。”
没有消息传出来就会有这样的表现?皇太后正想到这里,听到了屋子里的哭声。那哭声发自肺腑怎么也劝不住似的。
皇太后脸色更加阴沉,若是武穆侯夫人真的出了事,薛三奶奶又是这样一幅尊荣,那么这妇人的心肠可想而知,想着又低头乜了一眼任静初,“跟着进来吧!”径直进了门。
之前薛夫人要照顾着老夫人,就算心里再害怕也只能强作镇定,本来已经万念俱灰忽然之间听说容华没事了,心情这样猛然起伏,压在心头多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似的。
容华支撑着身体劝薛夫人不要伤心,薛老夫人怕容华身体虚弱,祖孙三个眼睛中都闪着泪光,互相搀扶劝慰,心酸中透着一股的温暖。
容华伸出手来给薛夫人顺气,倒让薛夫人将手抓住哭个不停。容华明白这种感觉,她重生在陶容华身上,也是怔愣了好几天,直到赵宣桓成亲那天她才哭出声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委屈,足足哭了一个时辰才平复下来,是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更是庆幸看清楚了这个世间的残酷,薛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安国公突然没了将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唯一子嗣托付给薛夫人,薛夫人就一直惧怕着,承受不住夫君一下子没了的噩耗,更承受不住时时刻刻都可能再次降临的灾祸,小心翼翼将自己封闭在院子里,心思敏感脆弱,经不起一点的冲击。这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一下子承受不住,多年的委屈和恐惧一瞬间倾覆下来。
皇太后进屋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武穆侯夫人拿着帕子去擦安国公夫人脸上的眼泪,本来以为武穆侯夫人定是出了事,没想到武穆侯夫人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地也有几分的诧异,压在心上的石头倒是一下子搬开了。皇太后正要走过去,身边传来,“啊”地一声惊呼。
任静初本以为陶容华已经死透了,却没想到一下子看到陶容华好好的活在那里,心中没有准备,捂着嘴惊呼出口。
破空的“啊”几乎打破了屋子里的静寂。让众人都回过神来,薛家女眷才发现皇太后进了屋子,忙互相搀扶着上前行礼。
静妃也从震惊中立即清醒过来,上前将皇太后请到一旁坐下。
皇太后让人将薛老夫人掺扶过来坐了,这才问御医,“武穆侯夫人身体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中毒?”
御医上前行礼道:“这碗汤有毒,武穆侯夫人并不见中毒的迹象。武穆侯夫人是身体劳累,加之带着胎气,一时之间晕厥了过去。”
众人看向容华,容华这才反应过来,“那碗汤……妾并没有动,拿起来只觉得味道有些腥,就放下了。”
静妃眼睛一睁,她明明看到武穆侯夫人拿起了勺子放在嘴边,还清楚地有吞咽的动作,怎么现在又说没有喝那碗汤?虽然这样思量,静妃脸上还是露出担忧的神色,“武穆侯夫人还吃了点心。”
容华也点点头,“妾是吃了点心,不知道那点心上是不是……”说着惧怕地看向皇太后和静妃,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领口。
那御医道:“应该是点心上没有毒,还要等御膳房里的大人见过了才知道。”御膳房里专门有试毒的内侍,若真的有毒,他们仔细辨认便知晓,“武穆侯夫人若是吃了有毒的点心,现在应该毒发了。微臣仔细诊过脉,武穆侯夫人脉象并无异状。”
薛家女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静妃娘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要没事就好,看来是虚惊一场。”
容华也难掩笑意,看向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