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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养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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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的武陵公主是不会为了凭空多出来的两三尾小鱼,就改变个人的生活习性。
  自然也不会因为别人哭泣,就停下脚步安慰。
  七里也发现了她,硬生生地憋住了泪。他对她没什么好感,任谁也不会对差点儿叫人打了他娘的人产生好感,那就更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眼泪,这被他视作耻辱。
  刚好,裴金玉对七里也没什么好感,主要是护短的她还没忘记他们怎么惹哭了她娘。
  四目相对,两两生厌。
  七里闷哼一声,低头继续宽慰八骏。
  裴金玉连哼都懒得去哼,径直走向了水上长亭。该弹琴的时候,她依旧弹琴。该喂鱼的时候,她仍旧喂鱼。
  七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八骏被忽视的特别彻底。
  可就是如此,还是有人吃醋了。
  关键是,吃醋的人并不知道他吃的就是醋。
  被成王点破的时候,代王还在想,醋是什么呢?甜的?
  不不不,傻孩子,醋是酸的。
  那酸是种什么滋味呢?原谅他吧,他之所以傻,自然要傻的彻底,五谷不分,五味不识。也不全对,如今应该是四味不识了,这两年他最大的进步,除了不生病,就是知道甜是什么味了。
  最后,成王想了想告诉他,酸是一种让人嫉妒,让人痛苦却又欲罢不能的味道。
  别问成王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成王他定亲了。
  他的成王妃却不是他想要的成王妃,他想要的成王妃即将成为赵王妃,也就是他的弟媳,这才是最酸最让人倒牙的事情。
  即便如此,他也得将酸倒的牙吞进肚里。
  不为别的,只为他现在坐着皇位继承人的第三把交椅。
  老天最坏的地方,就是让你想得到一样东西之前,失去很多很多。
  所以,皇家的子孙啊,你为了皇位,今天会失去爱人的权利,明天又会失去什么,你舍弃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让你永远都不能真正的快乐!
  即便你已经坐在龙椅之上。
  这一点,林青峦感悟良多。
  
  ☆、第32章 于

  辰时;太监宝光高呼一声“退朝”,林青峦在百官的跪拜之中出了宝殿。兴许是坐的时间太长,也可能是阳光太过扎眼;他不自主地晃了一下。
  宝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皇上;可是身体有所不适?不如招颜御医来替皇上诊脉。”
  自古皇帝多惜命;可眼前的这个却是个另类。
  果如宝光所料;林青峦摇了摇手,待眩晕过去,大步向乾元殿走去;那里等着他的是如山的奏折。
  做奴才的适时进言,适时而退,还得适时自作主张;宝光给他干儿子春宝使了个眼色。
  春宝会了意,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待皇上他们走远,“噌”一下掉头往太医院跑去。
  春宝原也是这皇宫五千太监中籍籍无名的一个,才抱上宝光这棵粗又壮的大树并没有多久,靠的可不是他同宝光的名字里都带了个“宝”字,而是他伶俐的性子和油滑的嘴。
  谁都知道颜御医的性子比较特别,虽说是个来者不拒的,但前提是你得能够找到他。
  这时候,春宝那张见谁都叫“大人”叫“爷爷”的嘴就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尽管如此,这么伶俐的嘴巴其实也就是个辅助的,其他的还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春宝用昨日才在贤妃那里得的银锞子,从一个不太面熟的太医院药徒那儿得到了颜御医身在何处的消息,乐的嘴角都裂开了花:“这位小爷,小的春宝,皇上身边最有脸面的黄门侍郎是我干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这么吹嘘了一句,转身就朝太医院的恭房跑去。那小药徒说了,颜御医这会儿八成是在恭房向东二十步的那间杂物房里躲闲。
  还别说,瞧那颜御医平常闷声不响的,躲闲的地方就挑的极好,谁能想到杂物房里会有人,谁又能想到一堆杂物的后头还藏了张小榻。
  春宝一逮就逮了个准儿,将来意一说,只等着颜御医回话。
  颜学庆没想到自己也有千虑一失的时候,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榻上爬起来整了整袍子,施施然道:“还请公公稍等,我去寻一寻顽劣的小徒儿。”
  太医出诊,抗药箱的不是徒弟就是药童。春宝一颔首道:“不急,等颜御医准备好了,咱们再动身。”
  颜学庆也略微一颔首,绕到了前院,气沉丹田,大吼一声:“谭中秀。”
  吓得春宝一激灵,心想,这颜御医的脾气似乎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便在心里默默地替那小徒弟点了根蜡,还颇有感悟,这年头在谁手底下都不好混啊。
  等到春宝看清了扛着药箱匆匆跑来的药徒,乐坏了,来人正是刚刚收了他银子给他指点迷津的。
  估计颜御医聪明一世,怎么也想不到是他徒弟出卖了他。
  春宝也不揭穿,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心照不宣。
  到了乾元殿,颜学庆求见皇上,应了宝光的要求自说是请平安脉的时辰到了。
  来都来了,林青峦又不能再赶他回去,这就叫了他进殿。
  颜学庆俯身为皇上诊脉,谭中秀低着头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林青峦问:“你最近可去给武陵公主请脉?”
  他倒是随便一问,只是谁又敢随随便便回答皇上的问题呢。
  颜学庆收回了诊脉的手,道了句:“回皇上,不曾。”又要了皇帝的另一只手,接着道:“公主年幼,只要无病无痛,无需进补。”
  语毕,颜学庆也撤回了放在皇上另一只腕上的手,恭敬道:“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就是不易劳累。”
  林青峦点了点头,本想再问一句裴金玉长的可好,想了想,还是就此作罢,挥了挥手,示意颜学庆退下。
  他连裴筝都不肯多问,就是不愿自己总做他想。
  裴筝就是刘铮,林青峦将改过面容的他赐给裴金玉,只因着自己心底那个古怪的感觉。
  想当年,巫医祝山教他用心头血替林錾续命,说的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向多心的他还是使人悄悄地瞧着祝山的行径。
  就是林錾苏醒的头一夜,他记得那个月圆之夜很有些奇幻的色彩,无风且月亮特别的大特别的亮还特别的圆。
  那祝山就在一轮明月之下,举着一个奇怪的手杖,跳着奇怪的舞。第二日,林錾苏醒。
  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自己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还不待他使人查明原因,祝山就突发怪病,吐血而亡,临死之前还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奇怪话:“悔不该不听父亲之命,以一己之力为人改命。”
  他慌忙去问:“改的什么命,又是何人之命?”
  祝山却再也不能够回答他。而祝山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一块菱形的黑色石头之上。
  虽然祝山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他猜想所谓的改命八成和林錾有关。
  他将那块黑色的石头贴身收藏,后来听取有容的提议,将石头放在了卫妩的口中。最后又在一个同样很奇幻的月圆之夜将卫妩藏在了公主府的地宫里,在那之上建起了一座半壁塔。
  半壁塔中,连有容一共是九九八十一个和尚,日日诵经,时时超度。
  有容说,长公主定可早登极乐。
  他却想卫妩会不会像林錾一样,突然就会睁开了眼睛。
  可是再也没有奇迹发生,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裴天舒的女儿很像卫妩,甚至还有一种她就是卫妩的错觉。
  这种错觉至今还折磨的他夜不能寐,还从不敢与人道出。
  若她真的是卫妩……
  其实就算真的是,林青峦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面目去见她。
  他从来都知道卫妩是个倔强的,可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会收敛自己的倔强。
  他以为,她会为了他一直收敛下去。
  而她却用最残酷的方法惩罚了他。
  他同卫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世家最有名的公子,他们生来就有着相互制约相互抵触的姓氏,却又彼此迷惑了彼此。
  起初,他有多么的不喜她,后来就有多么的爱。
  不晓得这种改变是从何时开始,只记得他头一次见她,便只觉惊叹。
  惊叹她的名字为何取的如此贴切,明明是最端庄最尊贵的公主,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她这个人生来就叫诱惑。
  至今,他还时常会想,若不是卫单步步紧逼,若不是卫单竟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必要置他于死地……
  其实哪有那么多的若不是,只要他姓林,就终有走上这条路的一天。
  才不过批了半个多时辰的奏折,林青峦便只觉疲乏难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明明还是壮年,却已经有了暮年的衰败。
  林青峦怔怔望着殿外高远开阔的秋日天空,好容易回了神,指指案上那堆他已经看过却没有做过任何批示的奏折道:“送到东宫。”
  劳累、身痛、心痛,驱使他日夜不安,若不是还有没做完的事情,还真想现在就去地宫和卫妩躺在一起……就像初时那般。
  谭中秀觉得他师父有心事,就是不知这心事是见皇帝之前就有的,还是见皇帝之后才有的。
  待身后的乾元殿越离越远,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春宝贿赂的银锞子,不偏不倚落在了他师父的脚下。
  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被银子砸了脚,颜学庆看着银子发起了呆。
  谭中秀:……没听说过砸脚能够砸傻人的。
  他越想他师父越不对劲,主动交代:“师父,我好像和御前的太监搭上关系了。”
  “嗯。”颜学庆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谭中秀弯腰捡起银锞子,双手捧上,颜学庆没有接,却突然道:“你明天别来了。”
  “什么?”谭中秀吓坏了。什么情况?不要他了?
  却听颜学庆又道:“明天叫你父亲去一趟裴家,就说‘清明雨前,风雨突变’。”
  而后在谭中秀诧异的目光中,接过了他肩上的药箱,扛着就走。
  ****
  前几日,秋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今日放晴,太阳虽仍是那个太阳,却像是被人抽去了一份精气神,已经不如往昔的明亮温暖,就连那从西而来的秋风也刺骨了不少。
  裴金玉穿着楚氏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交领曲裾,如往常一样,朝水上长亭去。
  虽然那里,已经被围上了厚厚的布幔,不如以前的视野开阔,可她还是喜欢那里的清水气息和安宁寂静。
  只是今日,她到的似乎有些晚,那里已经被他人占据。
  七里和八骏一直都闹不懂这建信侯府里的很多东西,譬如时人多跪坐,可这里却有高低不一的木头座椅。三叔说这叫胡椅,坐起来姿势虽然不如跪坐的规矩,却是可以少受很多的苦楚。三叔还说,连皇帝都喜欢这种胡椅。
  如此,本不大接受的七里,也从善如流了。
  这会儿,他们就是坐在这种椅子上面,听三叔授课。
  裴天舒瞧见了他女儿不善的脸色,却还是勾了勾手,示意她上前。
  他越发的觉得他女儿的不同,可他从前没有接触过别的孩子,究竟有哪些不同,他又说不清楚。
  如今有了七里和八骏,虽说这是两个男孩,那也总比没有的好,将他们圈在一块儿,和他女儿做个比对。
  裴金玉仿若没有看见她爹乱勾的手指,不再上前,也没有离开。
  裴天舒又勾了勾……好吧,他女儿就是个有主见的。
  裴天舒放弃,开始给七里和八骏上洗脑课程。
  裴天舒问七里,”你若是打了八骏,这是对还是错。”
  七里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不会。”
  “假若呢?”
  “没有假若,他是我弟弟,我永远都不会打他。”七里很固执。
  裴天舒点点头,出了另一道假设题。“假若20年之后,我这个养育你长大并且教给你本事的叔叔告诉你,八骏他要害我,你是顾念我的养育之恩,与八骏决裂,还是顾念你与八骏的兄弟之情,与我决裂?”
  “八骏为何要害你?”七里沉思片刻问。
  “因为有人告诉他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七里又问:“那你是否真的做过?”
  “不知,我征战沙场数年,手刃敌军无数。”
  这么刁钻的题目,七里沉默了。
  这是在教他们区分是非善恶不错,可一旁瞧着的裴金玉,觉得她爹的狐狸尾巴都快要露了出来。
  七里做不出选择,八骏却道:“三叔,我没见过我爹长什么样,可是三叔却养育了我,养恩大过天。”这是个小马屁精。
  裴天舒问他:“可要是三叔夺了你们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呢?”
  八骏想了想道:“哥哥从不跟我抢东西,我也从不跟哥哥抢东西,三叔对我好,我自然也不会和三叔抢东西。”三叔要真对他好,也肯定不会和他抢东西。
  裴金玉一听,只觉好笑,八骏不止会拍马屁,和她爹一样也有条小狐狸尾巴。
  七里的反应慢了一些,却也是了悟过来:“三叔对我好,我也不和三叔抢。”
  那边的裴天舒收敛了笑容,一字一顿道:“今日我要教你们的只有一句话:男子汉行走于天地,要无愧于心。对父母,对兄弟,对长辈,对朋友,对妻儿,但求四个字——无愧于心。”
  裴老师的主题很好,演讲词澎湃昂扬,激起了两个小男人心里的豪情壮志,两个人涨红了小脸,开始以一种膜拜的眼神紧紧注视着他。裴老师很满意,又要提问了。
  “七里,做个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正直的人。”
  “八骏什么样的人才是正直的人?”
  “三叔这样的。”
  八骏回答的太干脆了,裴金玉差点儿笑出了声。
  冷不丁,就被她爹点了名。
  “金玉,你说做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无愧于心?
  我不给你制造事端,你也不要没事找事,就像现在占了我的地方,还想洗我的脑。裴金玉闷哼一声,鼓着嘴道:“爹,金玉不是男子汉,男子汉要无愧于心,金玉不需要。”
  好特别问了后头的裴筝:“你说怎么样做才能无愧于心?”
  裴筝微微低了头,忍俊不禁:“公主,裴筝也不是男子汉啊!”
  MD,遇到了两个拆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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