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抹烟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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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不语;钟沁暗自算了算;片刻后方道:“公子;奴婢知道;今日是重阳节。”
言尘微叹一声;那一声似有若无;听的钟沁有些许恍惚。想是重阳节乃逢着家人团聚;一齐登山CHA茱萸;亦或者品品菊花酒;话话桑麻;这古代亦甚喜佳节吃些许糕点甚的来着。
也难怪方才言尘又让自己去取些糕点来着。钟沁很是困惑;怎的这周遭的氛围偏生感觉不出半点佳节气息?再者;这公子府住的皆是公子;若是公子皆出同一母;倒从来不见他们好生聚一聚。
钟沁想的微微急躁;一晃脑袋;索性去了这些繁琐的问题;心道着别人家的家务事;她又何必去劳心?
见着言尘孤寂;她心里忖了忖;当下便建议道:“公子;方才奴婢去厨房闻言府上新酿了菊花酒;今日重阳节;可要奴婢取些来?一人喝酒未免有些乏闷;若是公子不介意;可否让奴婢陪公子喝上几杯?”
言尘一怔;他宽大的袖子顺风微微扬起;腰间的玉佩缀着的流苏亦随之摇摆;他缓缓点头;淡淡应一声:“也好。”
钟沁吁一口气;赶忙又出了院子往厨房跑。这世人不是都说;这做下人的讨主人欢心;方才能有好日子过。这主人家心情不好;难免会牵涉到自己身旁的人。
再回来的时候;言尘正坐在亭内;手上捏着一花糕;正出神。钟沁咳一声;上前将酒壶放在石桌上;又斟了满满两杯;清雅的菊花香瞬间扑鼻而来;且非浓烈;倒是如同蜻蜓点水;一下一下;落在鼻间。
钟沁咽咽口水;瞧一眼言尘;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望着那酒杯。钟沁无奈地想翻白眼;她见过的男人大多爽气;再不济;也不会这般一下子发呆。
她看不下去;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有烦心之事?若是憋在心里头难受;说出来也无妨;这话一说出来;心里头堵着的石块自然也就下去了。”
钟沁知道自己的嘴巴一向有缺点;就是看不得有人总是皱着眉头;前些日子她忍住不多管;想不然还是问了。
言尘面色一变;眸子扫过钟沁;甚是凛冽;看的钟沁发凉;下一片刻;他却幽幽笑起来;笑声甚是干裂;言尘本是清冷之人;这般一笑到时面上添了色泽;继而笑声戛然而止。周遭的景物皆沉寂下来。
里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群人;素来不喜笑颜;偶尔一次却是一触即发;笑的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就是那肇事者遭殃。
钟沁不怕言尘;她亦非极有同情心之人;只是对于这般的人略略感到愤慨。整日抚琴抒情;整日皱眉冷言;整日唉声叹气;这算哪门子的解脱?他既是想要摆脱这般的日子;为何就不来个一搏?只奈她不过也是个偷生之人;如今不过是人家的一个丫鬟;这些话自然就往肚子里吞。
一时想的气愤;钟沁抓了酒杯就往自己嘴里灌;喝的急了;一时呛着;更要命的是;这酒看着清纯;想不然是那般的烈;钟沁的喉咙里似上了火;咯得极其难受。她眨眨眼;伸手去抓一旁的茶壶;猛的灌了几杯;片刻后才稍稍压下了方才的火气。
才平复;钟沁一下子回神过来;这会子貌似她逾越了。她赶忙站起身;也不赶多去看言尘;只是低着头;急急道:“公子;奴婢方才……”
“无妨。”言尘摆摆手;一手拿起方才钟沁倒满的酒杯;狎了几口。
钟沁抬眼看他;对方的神色里不大有起伏;她松了口气;又是自觉地上前斟满。
“阿沁是夏国人?”言尘放了酒杯;低声开口;却不等钟沁回答;又继续道:“我非夏国人。”
钟沁微讶;本以为这公子府既是极其具有名望;且为夏国境内;府上之人定然是夏国的了。
“我是金国人。”言尘的眸子散漫起来;扫去了一贯的清冷;倒是出了些许温柔。钟沁怔了怔;想着古人果然是安土重迁;对于家乡总归是依恋的。
钟沁又继续斟酒;略有些漫不经心道:“那公子为何不回金国呢?奴婢瞧着公子极其欢喜自个儿的国度。”
话音才落;一声“哐当”便传来;钟沁见着言尘手里的酒杯滑落;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她一下子顿住脚步;暗骂自己又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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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之公子府 第二十七章主子,回府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8 本章字数:2386
言尘说话时总是喜欢一下子掉转话题;很多时候钟沁的思路都不大跟得上;那稍稍一愣;眼睛微微睁大的动作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公子府岔开的小路极多;想当初;钟沁刚进府那会子总是找不准方向;如今一来二来地;也不过知道去厨房的路子;其他岔开的小路她不敢乱逛;心里头再好奇;也不敢将那蠢蠢欲动释放出来。
出了水斋得穿过一小巧的园子;假山、水榭;再者还有一汪清潭缓缓流动;其上头架着曲曲折折的小桥;转角处皆设了亭子;钟沁走过时往往都能见着有女子唠嗑;她本是欢喜也能聊上几句;然而却怕那些女子乃非她一般的下人。
这么说吧;这公子府里虽是有伺候公子的丫鬟;然则数来数去也不过七八个;分居在不同的院落;各院落之间又层层叠叠地隔了好几层;即便那些丫鬟们闲着;也不会
提着兴头跑到这里来唠嗑。
今日经过时;又碰着紫烟;谈及时;钟沁才【炫】恍【书】然【网】。原是镇上的小姐们上门拜访;每每都难以见上公子们一面;却让人安排了再此处歇着;约莫着看情况;若是等的着自然是欢喜。等不着倒也无多怨;念叨着若是公子们都这般好见;倒失了原本的魅力。
钟沁听着面皮略略动了动;还真是阿Q精神来着。
紫烟将她拉在一旁;低声道:“钟沁;我早听说你家言公子琴技极佳;实为清人耳目;这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却说能与天下第一的琴圣相媲美……”
“紫烟;”钟沁的耳膜有点痛;她摸摸耳朵;有些许难为地打断道;“你既是欢喜;甚么时候去我那边坐坐?我家公子闲着无事就喜欢拨弄琴弦;你这一坐;大概就能听上几首。”
实则;钟沁这些天来;都已经听得快耳朵起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真没有那欣赏的医术细胞;那琴声虽是肺腑人心;然而;再美的佳肴终究有发腻的时候。
“真的?”紫烟面上露出欣喜;一手抓了钟沁的手。
钟沁肯定地点点头;扯出笑容:“那是自然。”
紫烟正喜着;钟沁手肘碰碰她;之后跨开步子:“我得走了;我家公子还等着喝粥;被你这么一搅和废了不少时候。”
钟沁的话才完;那头紫烟比她还紧张;一下子抬脚;片刻便没了踪影;留下微微发愣的钟沁;望着她小跑离开时微微带起的一阵清风。
想不然;人的爆发力果然是无限的。
钟沁捧着粥回去;言尘已出屋子;一把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束带打了个圈;他站在屋前那棵梅树下;蓝衫略略浮动。
钟沁将碗递过去;轻声道:“公子;粥来了;可得趁热吃。”
言尘恩一声;转过身来;接过碗。
隔日;言尘居然破天荒地地说要出门;钟沁手上的茶壶抖了抖;极其惊讶地眨眨眼;这质子难道不用限制自由来着?
那蓝衫之人见着钟沁灼灼的目光;大抵有几分不自在;扭过头;轻轻呵斥一声:“还不快去换了衣服;随我一道出去。”
钟沁顿时喜上眉梢;嗓子有些不大清朗;赶忙应一声便匆匆回屋子去。
话说这日子过得平静如水亦非坏事;只奈何现代来的人能有几个在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空间里;提起兴致;打发时候?
然则;这人的运气总归有些许弯弯折折;钟沁才换了衣服;再去言尘那处时;对方却又道不去了。她心里头一口气一下子憋在胸口;好似本是挂着的心一下子跌落下来;摔个厉害。真真沮丧又扫兴致。
她提了裙摆进屋子;言尘又坐回那垫子上;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徘徊;破空而出的音调有一下没一下;全然不成调子。
钟沁微愣;好半响才觉得情况不妙;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说不去了呢?还是一个字否决。
今日的天气较之昨天尚且暖和了些许;且外头已出了太阳;钟沁想了想;才道:“公子可要出屋子走走?既是不出府;水斋院落里空气清新;走走亦能透透气。”
言尘手指一顿;微微抬头;眸子里的神色有几许迷茫;片刻才道:“不了。一会儿我们得去厅堂;府上的主子回来了。”他顿一顿;又道;“你虽是我收的;也得见见这府上的主子。于情于理;我也无法全然做主。”说道最后一句;言尘的语气颇为自嘲;钟沁一呆;又是【炫】恍【书】然【网】;原是这主子回来了;难怪几近出门的计划没有条件地取消了。
她心下微动;这言公子想必又是觉得自个儿受辱了;又被他自个儿的自尊心折腾得厉害;这会子大概又得好好自我调节一番。
果然如言尘所言;不过十分钟;外头就有人来传话;那人道:“言公子;我家公子回来了;邀您去聚一聚;公子们亦好些时日不曾聚过了。”
听着这话;钟沁有些啼笑皆非。这聚一聚又作何意?言尘的身份本就是一种约束;这却说公子们聚一聚;说的好生温人。
言尘淡淡答应着;极其平静。仿若已经习惯。
钟沁在这氛围里略有些苦恼起来;言尘的心思极细;又极敏感;本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非要剖析个十分入解;刚开始时;她说话从来都想着了便说;到后来言尘那处吃了老多的黄连;一下子便收尾了。只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好斟酌一下;那个累人啊。
就像现在一样。连她自己都喜欢在对方的言语里找东西;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来着呢。
去厅堂时;钟沁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一步一步走得有些不稳;假山又是曲桥;一道又一道;过后;钟沁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来在府上不过逛了极小的一个范围;若非言尘前头走着;她大概会一下子搞不清东西南北。
到达主厅时;钟沁十分自觉地垂下脑袋;言尘踏进屋去;她随后跟上;在后头便听得一温雅声音里带着笑意:“言公子;好些时日不见;在府上过得可好?”
钟沁的脑袋就像拉开了炸弹器;轰得一声;那灼热的热度填满整个脑袋;炸的整个人都略略发抖起来。
夏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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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之公子府 第二十八章识破,身份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9 本章字数:2436
言尘目色微晃;微微颔首;淡淡道:“府上自然是好。”
夏之兮浅笑;唇角勾起弧度:“言公子若是在府上闷了;去外头走走。虽是已入冬;府外的景致想必依旧能让公子生出几分奏曲的雅兴。”
言尘眸光微转;神色稍稍缓和起来;拱手淡笑:“甚好。若是夏公子亦有兴致;同去倒越发有趣味。”
夏之兮轻轻笑起来;那白皙的面庞上顿险色泽;漆黑的眸子生出笑意;他不曾答话;一旁一紫衣公子却接过话茬;男子声音颇为慵懒:“言公子这话可不对了;单是请公子;怎的把我等给落了。”
言尘微微笑;抬起一手道:“自然少不了诸位公子。只是言尘倒怕公子们凑不出时候;暮公子一手管账;公子府进进出出的大笔小笔素来少不了你;若是因言尘起兴;出了差错;言尘怕是担当不起。”
暮夜闻言大笑起来;紫衣微动:“言公子说话又客气了。若是这府上财务大大小小都得我日日管着;我可不就成仙了?呵呵;既是公子邀请;我也想着顺道走走。隔几日便是月圆之日;想必月色极美;正是好时候。”
“也好。我等亦好些时日不曾聚一聚了。”这话出自言尘;倒是让钟沁微有意外;转而一想;大概是言尘的托词了。既是被作为一国的质子;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钟沁听着几人的言语;无非不过客套之言;句句涵盖本意;又句句听着不似那般简单;然而;自个儿心脏那处跳的极其厉害;想着将头压的更低些;却怕动作突兀;越发让人瞧出来。
这大冷天的;手心里头的汗水又聚集起来;黏着自己的手指十分难受。
“既是入住公子府;倒是忘了向公子说件事。”聊至一半;言尘忽而蹦出一句话。
钟沁的脑袋里似装了一根铅丝;手指忍不住去拽裙裾;捏着胫骨泛白。那种莫名的恐惧突而弥散开来;钟沁一时间找不出缘由;仿若做了贼一般。
她怕什么来着?
夏之兮微微挑眉;笑道:“甚事?”
言尘转过身;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靠左侧的偏向大门的落脚处:“前些时候;我收了一丫鬟;伺候我的起居。”
唰唰地几道目光甩过来;钟沁冷吸一口气;灼热的视线却冷却了她一张温热的脸;她不敢再低头;心下念叨着阿弥陀佛;扯着嘴角抬起头来;那笑容实在古怪。
亦初讶然;将喉咙里几近脱口而出的郡主两个字一并吞了回去;却是偏头看向夏之兮。然则自家公子却是勾起唇角;儒雅的面庞上淡出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却不见半点惊讶之色。
厅堂里有几秒的静默;言尘微微皱眉;这般的境况好似他说错了话;他侧回身;却见夏之兮缓缓开口;声音极其柔和:“言公子好生厉害;居然能让夏国曹丞相的千金做丫鬟。也不愧这‘雅仙’称号了。”
夏之兮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言尘顿时木然;仿若晴空里一个雷劈;震得失神半响;再回魂时;却是对着钟沁;面色极其愤怒;全然失掉理智一般。
钟沁见着一下子面色灰土;须臾都不曾想到言尘这般的怒意;对方的神情;怕是若非在众人面前;早就上前给她个教训。
暮夜在一旁闻言亦变了面色;皱起眉头:“番阳郡主?”
亦初恢复面色;应道:“不错。”
夏之兮慢慢站起身;掠过言尘;朝钟沁那头跨了几步;却是欠了欠身道:“对不住;郡主让您受委屈了。”
钟沁憋着的气轻轻舒出;勉强应一声:“夏军师说笑了;这怎能怪得了你?不过是我自个儿贪玩;扰了父亲和军事大人。”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钟沁在心里头叹气;自笑着;这天意难不成还真希望自个儿能轰轰烈烈做一回系关国运之人?
彼时;言尘已恢复理智;平日里本是不大有温度的面色;如今越发寒人得厉害;钟沁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冰冷冷的眸子折she的光线。
见着自家公子前去行礼;亦初、凤寒、暮夜相互望一眼;自是亦随着行了礼;钟沁被这么一拜又一拜;忍不住小小后退一步;才忍下突来的不自在;僵硬地点点头;又生硬地道了句“不必多礼”。
心里头糟糕极了;钟沁恨不得一甩袖子;走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