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太无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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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
回想起活蹦乱跳飞扬肆意的竹苓成了刚刚那副样子,苏叶心中是又怒又气,面色也是铁青一片。
小五何其无辜,为何偏偏要她来遭这份罪?
“呵呵,苏太医好大的火啊……”丝毫没受到苏叶的低压风暴,梵景依旧是笑眯眯的,转着他那把走哪带哪的玉石锉刀,“十六爷的扇坠子被苏小姐给碎了,苏太医恐还不知道的吧?”
之前十六爷能毫无顾忌的下聘,不就是因着苏小姐收了扇坠木已成舟么?现下作为重要信物的扇坠儿没了……那他也没什么优先权了吧?
呵……真是可惜,枉费了这么多精力,到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梵大人这话的意思我可有点不明白了。”苏叶微微抬头,眸色深沉冰寒,“那扇坠儿碎了,又怎么了?”
梵景转着锉刀的手一顿,啧然轻叹,“苏太医真是和我装糊涂了。这十六爷之所以下聘于苏小姐,不就是因了苏小姐收下十六爷的扇坠儿了吗?”
“收了扇坠儿,等同是帝上的赐婚口谕,那没了扇坠儿,是否就没了赐婚这一说呢?”
“既没了赐婚,那苏太医是不是也考虑考虑,九王爷与苏小姐的婚事?”
梵景一番话说得让苏叶哑口无言,欲回驳,却又因着心思全放在竹苓身上完全不能集中。
梵景见话以奏效,也见好就收,否则真把苏叶给逼急,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数。
“苏太医,九爷可等着您的答复。”
他淡笑着,也不再言其他,懒散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苏叶看着他的背影,隐匿于宽大袖袍中的手却不自觉攥紧了。
……
“陆卿言要娶小五?!!”苏白芥倏然拍桌而立,“我不允许!”
已是二更天的光景,回到府内的苏叶先是向细辛问清了竹苓去十六王府时所发生的事情经过,接着便前往苏白芥的别苑与他商谈了。
只可惜,苏白芥一听这事二话不说便直接生气起来了,哪还谈得上商量二字。
“苏叶你到底在寻思什么呢?你不知道那些皇室子弟是招惹不得的吗?将小五送那里头,不活生生害了她一辈子?”
一如侯门深四海,就以她的心性怎么可能适合那种尔虞我诈的复杂地方?且不说那陆卿言贵为王爷日后定然是妻妾成群,就是看他现在争皇位争得如此厉害,也不能让她去淌浑水。
赢了深陷宫闱,输了……则是株连九族……
“这其间的是非曲折,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的。”苏叶头痛,抚额轻叹了声,“小五适合在什么地方,我这个四哥还会不知道吗?”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自然是应该在济世县寻个好人家,逍遥无忧一生。只可惜,有时候有些事,都不是他们想躲便能躲得掉的……
“你知道还这么做?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就是不同意。”苏白芥被他这话一说更加怒急,说完后,还嫌不够一般,他拍着桌子斥道:“还有义父与半夏,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同意!”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你先坐下来。”
苏白芥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重重坐下将面前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像发泄愤然似的将杯子狠狠一放。
“待会儿等宫门开了,我会去与大姐二哥他们商议的,你也别急,我还能害了小五吗?”苏叶叹气,“我和你说这个,是想着我走后你去小五那守着。”这种非(提供下载…)常时刻,谁又会知道那两位王爷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府里的侍卫虽然说是比较可靠,但总归没有自己人来得放心。
苏白芥都懒得再看他,草草挥手表示知道了。
苏叶苦笑,“那就麻烦你了,白芥。”
“也别说那些虚的,我就一个要求,小五就是不能和他们扯上干系。”
“这我也晓得,你便放心吧。”
***
与此同时的十六王府。
秋似水走到在窗边站了大半夜的陆卿言边上,手覆上了他扶着窗棂的修长大手,难掩关怀道:“卿言,头上的伤还要紧么……”
陆卿言身形一僵,忽然抽出手转身走进房中,“已无大碍了。”
秋似水心中突涌出些莫名的情愫,涩涩的、亦闷闷的,她眸色温柔,静静注视着那道颀长的青影,跟了过去,“无碍便好,苏家那位五小姐……”
“扇坠已毁,若要她下嫁,恐怕不太可能了。”陆卿言叹息着闭眼,语含嘁然,“将她骗成如此,我……”
“卿言。”秋似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否对那小姐……”她咬唇,轻声道:“有了情……?”
陆卿言心中一悸,下意识的看向秋似水。
对苓儿……有了情吗?
的确,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只是……
又一声轻叹出口,他沉默不语。
秋似水垂眼,想笑,却觉得胸口寂寥而空洞,“你可以娶她。”
纵使因为陆卿言的默认而痛心,但她是秋似水。自小的女四书》并没有白读,爹爹的管教也没忘怀。做□要雍容大度、贤良淑德,不可有猜妒之心……这些道理她都懂,她也有把握自己能做到。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真到了知晓他又恋上了其他的女人……
她无法释怀,却不的不释怀……
因为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
陆卿言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可以……娶苓儿?
秋似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她抬眼直视着那张深深迷恋着的俊颜,开口道:“当日在济世县,卿言你……已与苏家的小姐有了夫妻之实……”
步步紧逼于月下
据本草纲目》记载,柴:茈字,有柴、紫二音。茈姜、茈草之茈,皆音紫;茈胡之茈,音柴。茈胡生山中,嫩则可茹,老则采而为柴,故苗有芸蒿、山菜、茹草之名,味苦、平、无毒。
————济世医报》
窗外夜色凉薄,一轮满月悬挂天际。
竹苓抱着被子转身,闭着眼闷了老久都睡不着,心里不免烦躁。索性一把撩开纱幔坐了起来,摸索着穿好鞋,她取了挂在屏风上的外衣便打算去院中走走。悉悉索索的穿好转身,眼前却凭空多出一道黑影,她倏然一惊,就差没失声叫了起来。
陆卿言察觉到她的意图,眼明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是我。”
有淡淡的竹叶清香飘来,身边是那人熟悉的气息,竹苓先是一愣,接着便觉心头那把火腾腾腾直接烧了起来,就跟干柴遇烈火,烧得那叫一个霹雳啪啦,“有毛病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人床头装深沉。”
气急败坏的扯开他的手狠狠甩了开去,她原先受到的惊吓早已燎原成滔天怒火,“是想吓死谁啊你!”
“我……”
“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她的声音蓦然拔高,“简直莫名其妙,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那扇坠儿砸坏了头?!”
陆卿言哑然,面对她这来势汹汹的激烈炮火彻底失了反应。
完全就没一点自知之明!
房内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不一会儿细辛便敲着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竹苓让他现在外头候着,自己走到桌边点燃了烛台。
有些余怒未消的瞪着他,她咬牙切齿的自牙缝里蹦着字儿,“你又来干什么,在王府门口,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苓儿,我……”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却被竹苓一个手势给阻止,“打住,你就站那说。”她耳力好得很。
陆卿言无奈顿步,看着她一脸的避之不及不觉苦笑,“我……都知道了……”
“说重点。”没头没脑的知道不知道,她哪晓得是什么意思。
明明晃晃的烛光照亮了四周,陆卿言凤目粲然明亮的望着她未开口,眼神中饱含着许多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东西。
移开视线,她冷淡道:“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么个P话,那还真是难为你跑上这一趟了。”
“不。”
见她转身欲出房门,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干什么!松手!”
落入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怀抱中,竹苓就觉心中猛然迸发出浓重的委屈与酸楚来。挣扎推拒着,可他却跟生了根般动都未动一下,只是禁锢着她的有力双臂不住收紧,让她有种会被他给生生揉进他身体内的错觉。
“我都知道了……知道了,在济世县要了你的事……”
竹苓倏然一惊,僵住了。
他声音低沉,褪去了往日的温柔谦雅,只剩惨淡与懊恼,“为什么不告诉我……”
“苓儿……为什么……”
那时……他们明明就有了隔阂,可为什么她还能这么不计代价的救他……
女儿家的清白身子有多重要,他怎会不知?
可是……可是她却……
本是那么个宁折不弯不肯吃亏的心性啊……却为他走到了这步田地……
“为什么不告诉你?”竹苓一晒,嗤笑了起来,“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为了救你所以我失了清白?告诉你以后每次毒发我都必须和你欢好?”
她越往后说,声音便越加嘲讽,到了最后都透出点兴师问罪的味道了,“陆卿言!你当我苏竹苓是什么人?你要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要你负责硬插入你和秋似水的破事间纠缠?告诉你,没门!”
陆卿言压制着她越来越激烈的挣扎,只觉得心里扑天盖地的抽疼。
这些……他又如何会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为什么,要一力承担这些本不应承担的罪?为什么要缄口不言默默委屈?
他这么过分的对她算计她,根本就不值得她这么做……
竹苓被他那句沉痛的为什么给弄得一噎,半响才挤出一句,“你闪开,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救他是因为她想,不告诉他亦是因为她想,就这么简单!
“苓儿……”陆卿言将她抱得更紧,就觉得那股心疼劲都快将自己给逼疯了。
“我无心的……真的……”
“苓儿……”
……………………
………………
……
词穷,是真的词穷。除了这几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所有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对她?让她独自承受着煎熬痛苦,伤心失落,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过着平静的生活……
他都不敢去回想,日日带着笑容与人打闹的她,心里究竟有多酸楚委屈。
“够了!你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同情的嘴脸做什么!”竹苓不知哪来的气力,竟然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她咬唇,觉得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的低沉声音好像牵扯出了那些她好不容易积压进角落的难过与忧涩,酸楚的她几近落下泪来。
是的,她可以承认。在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前,她有希望过他会这么对她懊悔的。虽然心里很清楚的明白他身边已经有了人,可是在夜深人静、孤凉难以入睡之时,她总是会幻想着些不可能发生的画面与情节……
如果,书呆知道了那件事会怎么样?
以后,他们会不会就这么重新在一起?
她知道这些事都不可能会发生,但是却不能阻止自己胡思乱想。都已经这么委屈自己了,难道连想想的权利都没了吗?
可是……在这种时候,却让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只是个骗局。
他的温柔和雅只是面具,撕扯开这些,下面暗潮升涌,幽深如悬崖般难窥天日。
“苓儿……”
就在陆卿言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苏叶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身后是苏府的各家丁与侍卫,“十六王爷,深夜造访舍妹闺房,恐有些失礼了吧。”
苏白芥走在最后,温厚的眉目间难得透出深刻的凌厉与防备,视线虽穿过大半个房间落在陆卿言身上,却异常温和的询问着身边的竹苓,“小五?没事吧?”
竹苓摇了摇头,余光似乎往后面瞟了眼,但很快便收了回来,“把不相干的人赶走,我要睡觉了。”
这不相干的人,明显是意有所指。
陆卿言涩笑,也知现在此氛围不再适合相商,“既然苓儿……”
“是苏小姐。”苏白芥眉目一凝,沉声打断,“我家小五可还是个闺阁女子,十六王爷叫的如此亲密,岂不是毁了她的清白?”
陆卿言语塞,望向竹苓却见她视若无睹仿佛默认一般,心中沉堵,他只得无奈改口,“既然五小姐累了的话,那便不加打扰了。”
经过竹苓身边之时,他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但苏白芥却忽然上前了步,修长的身量将其视线阻隔在外。
这种感觉……
他凤目稍眯,有些不悦了。
苏白芥你这副以苓儿保护者自居的摸样,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站在边上一直沉默的苏叶见状,不由拧眉道:“十六王爷,下官送您。”
“本王要苏白芥送。”陆卿言看也不看苏叶一眼,凤目沉沉。
他很不高兴,苏白芥站在苓儿身边。
当初在济世县的时候,他便与她牵牵扯扯,现在到了此刻,他还要如此吗?
明明,恋上的是那苏家的大女儿……
苏叶眉蹙的更深了,可还没等他开口,竹苓却冷冷道:“白芥要陪我,没空。”
她说着,也不管在场众人是个什么反应,手挽上白芥的右臂直接将他给带了出去。陆卿言面色一变,要追之际苏府的侍卫与家丁已然挡路,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纤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苏叶缓缓步至他身侧,“十六王爷,还是由下官送您吧。”
***
由竹苓房内出来,先行过庭院,再步入回廊。苏叶盏灯立于陆卿言斜前方,身形纤瘦。陆卿言随他静静走了半响,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出刚才竹苓与苏白芥离开的画面。
这么晚了,还要个男人陪,就不说什么男女有别坏人清白了?
明显是针对他!
他凝眉,突然出声道:“苏叶。”
前方的人影顿了顿,接着回身,端丽的眉目浸染在烛光之下,异常柔和,“下官在。”
“那婚事你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