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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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朝宗不屑一哼:“我与郭霭是至交,按理说,平南郡王妃就该将这方子拱手送给我,而不是遮遮掩掩竟像做贼一样。”
“老爷也别怪她们家,这方子原是世子妃的陪嫁,是文家密不外传的宝贝。世子妃已破例给了郭家,再随随便便给咱们,叫文氏的长辈们知道,还不晓得要闹出多少风波。”香姨娘掀开珐琅小瓮,纤纤玉指从小瓮中夹出一枚龙眼大的红丸子。
松香连忙端上来一碗滚烫滚烫的*,闵朝宗只好叹了气,用热奶将那红丸一并服下。
香姨娘心下松了口气,笑道:“老爷预备几时和佟公子换庚帖?这种大事。该选个黄道吉日,我听说钦天监有位能掐会算的聂大人,不妨请他来家里。帮着寻个好时辰?”
闵朝宗啐道:“什么黄道吉日,凭他俩也配!死丫头执迷不悟,宁肯嫁个穷小子,也不愿进宫享受荣华富贵,跟她那个没出息的娘一样。”
香姨娘不曾回过富春老家,却听陈妈妈说起过,四姑娘的生母如今正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一心等着被超度呢!
香姨娘当时还窃窃的鄙夷过一阵。
锦衣玉食不要,偏去守清规戒律做个老尼姑。活该老爷看不上她。
香姨娘听闵朝宗说这样几句话,不由得笑道:“依妾身说,老爷心里若觉得烦闷,不妨去见见王爷。一来权当散心。二来昨儿门下客送来两篓鲜虾活鱼,用来做鱼脍是极好的。老爷爱吃,王爷也爱吃,我叫人抬上一篓,老爷过去坐坐?”
闵朝宗正想找个人说说话,被香姨娘这么一提醒,恰合他的心意。
闵朝宗笑着拦住香姨娘的肩膀,当着一屋丫鬟的面就肆无忌惮的亲亲我我起来。
松香等也不敢走,只低着头做没看见模样。
一时外面雨停风驻。彩虹露头,闵朝宗坐了寻常私家小轿往平南郡王府来。几个门房一看是闵朝宗的私轿,纷纷跑来请安见礼。也有两个扭身回去通报消息。
这厢,郭霭正和几个幕僚说话,听说闵朝宗来拜访,还带来一篓鱼虾,面上就有些不耐。
这几个幕僚都是郭霭心腹中的心腹,他的野心也从不瞒着诸人。对于郭霭怎么利用闵朝宗那笨蛋。大伙儿也都是心知肚明。
其中一人便劝:“王爷不妨就去见见。如今闵家与咱们是拴在同一条船上的,他家的闺女又在宫里。说不定哪句话对咱们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王爷不可小瞧这女人的本事,有时枕边风比那些铁骨铮铮的御史们还好用些。”
前不久,御史台有人参奏朝廷,说平南郡王府在东山强买农田,囤积土地,闹的当地百姓怨声载道。
郭家当时极被动,幸好亲家出面压下了此事,不过却与御史台结下了梁子。
郭家面色沉了沉:“也好,闵家的小丫头被放出来,闵朝宗一定坐不住凳子,我趁机探探他的口风,若能被咱们用上,却是再好不过。”
郭家遣散了这些幕僚,只领着两个相貌俊秀的小厮往外外书斋来。他一踏进门口,就看见闵朝宗站在多宝阁前,手托着自己新得的一块玉璧端详。
郭霭轻咳了一声,闵朝宗连忙回身,见了郭霭就笑:“你从那儿得的这宝贝?”
闵朝宗摸索着玉璧光滑细腻的纹路,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郭霭知道闵朝宗的癖好,便淡淡一笑:“什么宝贝,不过就是个小摆件。你要是喜欢,拿去把玩吧!”
闵朝宗大喜,一面连连说“这怎么好意思”,一面却叫郭家的小厮去取锦盒:“装的时候小心些,这东西金贵着呢!”
郭家的两个小厮齐齐背对闵朝宗犯了个白眼。
闵家这位老爷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从不和自家王爷客气,见了好东西便涎着脸开口要,上次是皇上赏王爷的青铜驷马,这回又是白玉璧。。。。。。
下回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偏偏王爷从不还口,任凭他予取予求。
两个小厮心怀不满的转身去找锦盒。郭霭便趁机问明闵朝宗的来意。闵朝宗脸上的笑意忽然颓唐下来,怨声载道的把闵芳菲与佟鹤轩定亲的事都说与了郭霭。
郭霭一怔:“你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你是没瞧见死丫头那张脸。”闵朝宗嫌弃道:“别说皇上看了会烦,就是我这个亲爹瞧见,也不想认她。”
郭家沉默良久:“云芝兄,你不会想要反悔吧?”
闵朝宗面色骤然一变,他连忙起身:“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俩什么交情?你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当初说好,我们闵家往宫里送个女儿,大丫头进宫时,我也是百般的不舍,可想到郭兄你的宏图伟业,咱不也是硬着头皮往上冲嘛!我知道,你嫌弃芳华不争气,笼不住皇上的心,但那孩子好歹已十分尽力。我想,或许只是时机不对,宫里女人争宠,要的无非是个机会。郭兄若能帮上忙。。。。。。”
郭霭一摆手:“云芝兄,旧话莫要重提。我在她身上动用了多少暗桩,你不是不清楚。皇上险些怀疑到我头上,幸而我还机警,没有被捉住把柄。但圣懿皇太后已察觉出了不对,早蛰伏在暗中,只待伺机行动。你叫我这个时候还去帮华昭仪,岂不是坑了所有人。”
闵朝宗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许久,他才闷闷的吭了声:“昭仪娘娘她才二十出头,这往后的三五十年可怎么熬呢!”
郭霭忍不住冷笑:“想想影太嫔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华昭仪也一样能坚持。”
闵朝宗像霜打的茄子,立即偃旗息鼓。
虽然是几十年的老交情,可见了闵朝宗这个模样,郭霭非但生不出同情之心,反而觉得这是闵朝宗的罪有应得。
闵朝宗就是个懦夫,遇见麻烦只知道往后缩。不过这样也好,成全了他。
郭霭换上一副笑脸,“你也别都往心里去。只要影太嫔认了华昭仪,这母女俩联手,称霸半个后宫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提这件事,闵朝宗就头痛:“谁说不是呢?可太嫔娘娘像鬼迷心窍似的,一心认准了老三是她的骨肉。先帝去后,我把和她的联系也渐渐掐断了,多数消息还是从你这儿听来。太嫔要这般执迷不悟,咱们昭仪娘娘可真就没了出头翻身的机会。”
闵朝宗想借郭霭去敲打敲打影太嫔,这也是他来此的另一个目的。
彼时,厨房已将闵朝宗带来的鲜鱼做成了鱼脍,郭霭便邀他往书斋外的凉亭里共享美味。大雨过后冲去了燥闷,空气中有泥土的方向,这鱼脍又鲜甜可口,郭霭不禁多吃了几杯酒:
“云芝兄,咱们费这么大周折要把你家四丫头送上去,到头来却成一场空,难道就不觉得可惜?”
闵朝宗吃的两颊潮红,一听郭霭这话,忙抱怨:“怎么不可惜。我是拿那丫头没办法,活脱脱一个冤孽,专门来寻我不自在的。哎,你没瞧见她去请安时的模样,好像她才是当爹的。”
郭霭笑道:“儿女债,还不完。也罢,既然四丫头心里不愿意进宫,我们勉强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嫁给佟鹤轩,是不是太委屈了你家丫头?”
闵朝宗原本还觉得是四丫头高攀了这门亲事,然而现在想想,佟鹤轩身无长物,家底儿单薄的叫人看了觉得寒酸。皇上喜欢芳菲,就算那丫头现在一张脸肿的像个包子,至少也曾喜欢过。
佟鹤轩娶她,这辈子就注定没什么高升的机会。
闵朝宗越想心里越气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早成亲早离开我眼皮子底下,免得跟着担惊受怕。”
郭霭见闵朝宗一脸颓唐,知道事情已经没了互转的余地。他在逼闵芳菲就范这件事上用了许多心思,结果却都不尽人意。
郭霭也曾暗中反省过,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浪费自己动用庞大的财力、物力。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想到当年影嫔为自己带来的那些重要信息,郭霭忍不住想故技重施,想把闵芳菲也培养成第二个影太嫔。
郭霭算计到了所有,唯独一点没有猜到。
那就是闵芳菲执拗的惊人。
软硬不吃的人才最棘手。
郭霭的耐性已到达极致,今日闵朝宗登门说起两家预备交换庚帖一事,郭霭就明白,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却也是因为这件事,郭霭恨意陡升,出于报复,他已对闵芳菲生出了杀心。
☆、第三百零八章 、鱼脍鲜虾,火腿肘子
闵朝宗做了甩手的掌柜,大太太却不能任凭他在那儿干耗着时间。于是早早知会了李家,请娘家兄嫂帮忙在钦天监算吉时吉日。
李家找的并不是那位聂大人,聂大人是钦天监主簿,轻易小事是不会亲自出手的。他明着应下李家,私下却将这件事转交给了副主簿去做。
好在那副主簿也是才情了得,不然聂大人也不敢将一摊子事儿都落在他头上。
钦天监的吉时吉日很快选了出来,就在下月初九。大太太一瞧,心里十分满意,这人一高兴,身体也难免健硕了起来,转手又将家里大事接管到自己手里,小事却意外的都推给了三少奶奶。
闵三少奶奶捧着婆婆给的一串铜钥匙,惊喜的不知说什么好,又望向芳菲:“这,这我怎么能干的来呢?听家里的嬷嬷说,原先都是四妹妹帮太太料理庶务,如今四妹妹回来,就该把差事都交还给她。我,我初来乍到,还没在太太面前多孝敬几日,抢了钥匙管家,好像说不过去。”
大太太满脸笑意,指着不远处的秋堂椅叫闵三少奶奶坐下:“你就是太拘谨,在我跟前放不开。可是老三走的时候在你面前说了什么闲话?”
闵三少奶奶慌得连连摆手:“相公不曾胡言乱语。都是,都是媳妇自己乱说的。”
大太太笑道:“那就是了,我都信你。你还怕什么?何况。。。。。。四丫头是待嫁之身,不敢叫她多操心,好好在家预备嫁妆就是。”
闵三少奶奶猛然想起相公对自己说的话。
大太太对这个非亲生的女儿过分喜爱。相公还说,府里大姑娘进宫时候就抬了两个箱子进宫,那些原为她准备的陪嫁都被大太太存在了库房里。当日来京城时候,大太太一样没少,都带着呢。
这要是成了四姑娘的陪嫁,那该是多少钱?
闵三少奶奶虽说是个渔民之女,却也不是普通的渔家女。她爹算是漕帮上一个小头目。管着几十条货船,日日往来京城与江南的地界上。
闵三少奶奶从小与父亲东奔西走。见识不敢说有多高,心气儿却高。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要嫁给搭救的闵云凯。
小夫妻俩在富春成了亲,闵家起初因她的身份颇有些瞧不起,处处打压。尤其是二房。闵云凯几次受不住,倒是她耐住了性子,劝服了相公,二人一步一步博取老太太同情,一跃成为了老太太跟前的红人。
没有老太太开口,他们夫妻岂能被打发进京?
闵三少奶奶心知这会儿要沉下心,稳住定力,笼络住了大太太再说。
她笑道:“既然太太这样说,媳妇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其实。我原在家的时候就帮着娘打理家事,后来嫁进咱们府里,老太太格外疼爱。准我在二婶婶身边学习。谢太太与我这个机会,儿媳一定不辜负您的嘱咐,好好协助四妹妹。”
芳菲觉着,这位三嫂子看着憨厚,其实骨子里机灵聪明。大太太和自己原本因为闵云凯,对她也有诸多防备。然而只是这几天侍疾,闵三少奶奶忙前忙后。不怕脏不怕累,连叫大太太都有几分感动。
这样的好媳妇,谁能不喜欢呢?
大太太这样做,多少也有几分投桃报李,礼尚往来的意思。
大事情,大太太是不会叫闵三少奶奶接触到的,倒是琐碎小事,她心疼芳菲待嫁,不肯叫她累着,所以都推给了闵三少奶奶。
这件事称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大太太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眼瞅着距离下月初九还有小半个月,大太太因儿子与周家已经换过庚帖,对怎么操办芳菲的换庚帖仪式,心里早有数,便不由得想趁这几日去京郊住些日子。
大太太一提,芳菲立即应和:“女儿早就想和太太说了,只是怕太太嫌我淘气。既然庄国公府派了少奶奶亲自来下帖子,咱们不去反而驳了人家的人情。何况,当日我与庄国公府的丝悦小姐还是认识的。”
大太太怔了怔,想了良久,才明白芳菲说的是谁,她大笑道:“你说的是道前街董家的大少奶奶吧?两年前她成亲时我还去过。极好的一个孩子,夫君又上进,说是预备今年下场。”
芳菲有些小遗憾:“既然是要下场,想必她这个做媳妇的需要忙前忙后,大约是不能同行了。”
闵三少奶奶赶紧插话,笑道:“四妹妹说这话,可见还是闺阁里的女孩儿。自出了嫁便是夫家的人,轻易连娘家也不能回,回去的多了就要被外人笑话。”
芳菲狡黠的看着闵三少奶奶:“嫂子自从嫁进我们家的门,难道就很少回娘家吗?我们太太最大度,嫂子千万别因担心就不敢说啊!”
闵三少奶奶忙瞥向大太太,慌乱解释道:“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将芳菲召唤到身边便轻轻一拍:“猴儿,快嫁人了,还是这个皮。欺负你嫂子算什么本事!她胆子小,等吓坏了,叫你三哥回来找你算账。”
芳菲憋着嘴:“三哥才不会呢!他那样好的人品,见我与他开玩笑,不过就是笑笑而已,何尝当过真?”
闵三少奶奶盯着芳菲的眼睛瞧,心里却一阵阵臭骂: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原来是表里不一,披着羊皮的狼。
若非相公早对她说过家里这位闵四姑娘的累累罪行,闵三少奶奶非被蒙骗过去不可。
闵芳菲对相公做过什么,三少奶奶一点一滴都记着。相公说的对,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有娘娘扶持。他们夫妻飞黄腾达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儿。
母女、婆媳三人说说笑笑,一晃就到了午时。大太太留了两人在正房用饭,厨房做了鱼脍,刀工极好,肉片薄如蝉翼,粉红色的鱼肉一片一片的摆在青花大瓷盘上,围着中间一朵开的正鲜艳的牡丹。
大太太食欲不错。吃了一整碗的碧粳米饭,又将那酱鸭夹了几片。
“早上买的鲜鱼?东西不错。明儿若是还有,叫人再送来。”
闵三少奶奶忙放下碗筷,笑道:“有,多着呢。这是早上相公打发人送来的。整一篓子。还有许多活虾,我听说太太和大伯、四妹妹都喜欢吃这个,所以特意叫厨房留着,等晚上大伯回来再做。”
大太太点点头:“难为你们夫妻俩有这个心。”她指了指芳菲:“要说怎么摆弄那些好材料,叫你妹妹帮你出出主意。”
闵三少奶奶如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