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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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国公大奶奶笑眯眯端了酒水:“二位新人吃了交杯酒才算礼成。”
酒盅里装着陈年的女儿红,酒香扑鼻,色浓味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芳菲倒也淡定,与佟鹤轩交杯吃了一盅,李家大少奶奶赶紧端来饺子汤圆。
撒过喜帐,外面便有人请佟鹤轩去喜棚敬酒。佟鹤轩深深看着芳菲,才低声托付庄国公家大奶奶:“劳烦嫂子辛苦了。”
庄国公家大奶奶眉开眼笑:“哪里会觉得辛苦,新郎官快去吧,这里自有我和李家大奶奶张罗。”
佟鹤轩犹不放心,弯了腰在芳菲耳畔低声道:“别拘束,饿了渴了只管问人要。”
芳菲忍不住嘴角上扬,又见大伙儿瞅着他俩闷笑,忙道:“知道,你自己少吃酒。”
好容易送走新郎,刚刚还十分热闹的喜堂顿时冷了场。这些女眷们并非豪门贵妇,身份最高的不过就是一位翰林妻子,与芳菲这种江南世家之后,大伙儿难免有几分疏远和打量。
倒是庄国公家大奶奶能言善道,她早从佟鹤轩那里要来了礼宾单子,对这些能进新房来暖场的女眷们略有了解。她一开口就叫人觉得亲切,没多时,大伙儿果然又有说有笑起来。
前面喜棚轮番敬酒,后面新房大伙儿打趣,这一整日芳菲提了十二分精神,好在日头落山早,才掌灯时,宾客们便渐渐散了。
庄国公家大奶奶和李家大奶奶也是满脸疲惫,芳菲忙叫净月取来自备的两瓶香露:“两位嫂嫂今日辛苦,这是我自酿的露汁,每日早起采泉水,只一汤匙调兑在里面,连用一个月,能使两位嫂嫂好气色。”
李家大奶奶并不以为意,芳菲在平塘街李家大宅住的时候,也常调弄些花露胭脂分送大伙。李家大奶奶娘家斐然,父亲是礼部侍郎关大人,她还在闺中时,一年到头,各地送来孝敬的胭脂水粉也不知有多少。
像芳菲过去送的,李家大奶奶当面谢过,暗地里却都赏了贴身的丫鬟们。
反倒是庄国公家大奶奶,两手捧了香露瓶子简直如获至宝。和闵家做邻居就这点好处,走的比别家更亲近。庄国公家曾邀大太太去京郊的庄子上做客,闵芳菲当时不得随行,却还是表达了谢意,私下送了庄国公家的奶奶一瓶茉莉膏。
庄国公家大奶奶本也没留心,谁知一用吓了一跳,后来简直爱不释手。她又想到宫中传闻闵家四小姐是如何得了太后赏识,更把闵家送来的瓶瓶罐罐当宝贝用。
如今得了这一小瓶,心中已觉无限满足。
两位大奶奶被送出新房,净月和宝莲忙过来为芳菲卸妆。
顶了一整天的凤冠霞帔,芳菲只觉得头晕乎乎,脖子硬的像块木头。
宝莲一面摘金簪,一面嬉笑:“奶奶这就嫌累了?殊不知多少人羡慕这套头面!改日奶奶得了诰命,也一般的大品梳妆,听说还要进宫谢恩呢!”
芳菲被宝莲这一声“奶奶”叫的哑然失笑:“你这一叫,我差点迷糊了。做了十几年的姑娘,而今却成了别人家的奶奶!”
宝莲忍不住咯咯的笑:“奶奶适应个三五日也就习惯了,想当初我在大太太身边也算是风光,后来出嫁,新婚第二天,人人见了我只叫‘徐烨家的’,我愣是大半天没回过神来,还问人家唤的是谁!叫太太身边的小丫头们耻笑了大半个月。”
宝莲手持黄杨木梳,梳理着芳菲满头青丝,语重心长道:“奶奶没有公婆,没有小姑子大嫂子,虽然轻松了些,可今后万事也只能靠自己。我瞧着,姑爷是个有心人,奶奶的红火日子还在后面呢!”
芳菲对着镜中的宝莲轻声一笑:“我知道。”她转过头:“我原想求太太把你们夫妻留在这边,可思来想去,不该耽误了你们的前程。等这边稳定稳定,我预备随姑爷远赴边疆,临行前会托付大太太为你夫妻二人谋个出路。”
☆、第三百六十三章 、新婚之夜,褪尽铅华
对于宝莲和净月的前程,芳菲早有所考量。先说宝莲夫妻,他们二人若换了个出身,说不定早做出了一番事业,可惜身为闵家家奴,不得自由身。
芳菲原本也打算将宝莲留在身边,作为心腹培养,但经过这些风波,宝莲夫妻立有大功,再勉强留着人家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像大太太所说,给徐烨谋个好前程,也算厚待了宝莲在大太太身边任劳任怨这些年。
至于净月,她虽然跟着自己的时间短,又曾闯下不少大祸,可如今能跟在自己身边当差,还算中用的。。。。。。也只这一个。
“朝中变数多,我和姑爷成婚之后就预备请旨往泠童去。”芳菲轻声道:“我跟太太商量过,大舅爷有位同窗故交,如今在余杭一带做县令,往年和大舅爷私交甚笃。前不久听说身边缺了个师爷,想请大舅爷帮忙在京中寻个稳妥的人。”
宝莲又惊又喜,转念一想,却又踌躇起来:“余杭一带素来富庶,想必那位县令大人原意也是托舅爷寻个落榜的举人,又或者学富满车的秀才,如何能看中我家那口子呢?”
徐烨能写会算,却没有功名,做人家的师爷终究不够资格。
芳菲淡笑:“那位县令也未必是真要寻个才高八斗的,太太说,如今皇上早有意早余杭一带换上自己的心腹,那县令听了外面传言,说要将他调往南越一带,心里着急,想请舅爷帮忙活动活动京城里的关系。”
投桃报李,自然要有所付出。
李家大舅如今正在吏部当差。对此事也有几分把握,遂问了大太太的意思。
宝莲知道四小姐一向不说没把握的话,脸上的笑容哪里还掩饰得住!就连一旁的净月也跟着羡慕,琢磨自己几时也能有这样的福分!
二人替芳菲卸了妆,净月又沏了芳菲素日爱吃的茶,侧耳听了听,院子里还有收拾东西的动静。净月笑道:“刚刚我去泡茶的时候听厨房里的人说。原来姑爷是请了三香阁的大师傅来做酒席。他们家的炸肉丸是一绝。我已叫人留了一碗,奶奶整日也没吃口热乎饭菜,要不。我叫人端上来?”
芳菲被她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饿了:“若有热汤也送来些,泡些汤饭吃。”
佟家小厨房不大,往日只有一个厨娘烧火做菜。现如今外面还是庄国公府和贵亲王府的人帮忙张罗,这婆子就窝在厨房里挨个数盘子。唯恐明儿还东西的时候少了一两只。
她正忙得不可开交,忽听说新奶奶想要吃口热汤泡饭,忙不迭擦了手跑到净月跟前,笑嘻嘻道:“怎么劳烦姑娘亲自跑这一趟?奶奶饿了只管打发个小丫头来就是。”
婆子一指灶台:“早就怕姑爷、奶奶夜里饿。所以多准备了些饭菜。”她一掀锅盖,还有热气腾腾的碧粳米粥,灶台上更有七八碟干干净净的小菜。
净月道了声“辛苦”。瞥眼去瞧,见有碟豆腐皮儿包子。还有酱鸭胗、桃花鱼、拌脆藕,不由得喜出望外:“奶奶就喜欢这几样。你们倒是有心。”
“公子早跟我说了奶奶喜欢吃什么,这是预备好的。”婆子取了食盒,将几个小菜分层装好,要亲自提着去新房叩头。
净月也没阻拦,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婆子套话。
等到新房门口,婆子赶紧将食盒交给净月,涎着脸笑道:“我这一身油污脏渍,不敢唐突了奶奶的新房,只求姑娘给我回禀一声,我在门口给奶奶磕个头也是一样的。”
净月笑眯眯接了食盒,将新房门半开,一转身就进了内室。厨娘站在新房门外,眼巴巴往里头往,可惜到处都是红幔子,把屋中景象遮住了一大半,瞧不真切。
“你在这里干什么?”
厨娘一惊,慌忙回身低头:“公子,我来给奶奶送宵夜。净月姑娘刚刚拎了食盒进去,我琢磨着,怎么也要给奶奶磕个头才好。”
佟鹤轩身上带着淡淡酒气,闻听此语,淡笑道:“夜深了,明日奶奶得了空,你们再拜不迟。”
佟鹤轩往日对下人们也都和和气气,甚少有动怒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大伙儿还是怕公子怕的紧。
厨娘一听此,再也不敢耽搁,赶紧欠了欠身便退出去。她才走,净月就出了新房,在门口撞见佟鹤轩,连忙躬身:“姑爷。”
佟鹤轩并没多看净月,只是微微颔首,抬脚进了里屋。净月原是要跟进去的,却被紧随其后追出来的宝莲一把挡住。宝莲抿嘴笑道:“佟家这边给咱们预备了屋子,饿了整天,我们也要些酒菜,妹妹陪我小酌几杯?”
净月被宝莲半扯着去了前面客房,二人却不曾留意,新房拐角处有一道绯红色的影子悄悄冒出了头,那影子望着窗棂内摇曳的红烛暗影,不由两手紧紧掐住了青色砖墙,似有破窗而入的架势。
“小鱼,你这是干嘛!”躲了一天的英俊慌慌张张从角落里钻出,他捂住小鱼的嘴连连往后退。小鱼抵不过英俊的气力,却死死踹着地面,不断挣扎。
英俊满身大汗,他将小鱼拽到后面柴房附近,这才松了手,懊恼道:“我早和你说过,现在在公子面前露面,咱们俩最后的机会便也没了。”
英俊是真恼了,爱情冲昏他的头脑,可冷静下来,英俊才发现自己离了公子,那就真成了一无所有。他耐着性子道:“明天我就送你去侍郎府,你不是说了吗,侍郎夫人身边的邱妈妈想收你为义女。你去住些日子,一个月的用度我来出。等公子气消了,我再接你回来。”
小鱼刚刚又踢又踹,身子早虚了大半,她这会儿偎在柴堆旁,听了英俊的话只闷声冷笑:“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充财神爷?邱妈妈一个月要二十两,你能变出来?想把我当小姐养着,倒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
英俊窘的满脸羞红,他刚刚那番话也是深思熟虑后才讲的。公子不曾亏待他,每个月给他一两银子的月钱,英俊原想为了小鱼,一文也不私藏,都给邱妈妈,只求邱妈妈能善待小鱼。
可谁想,小鱼给自己这样一个回复!
难道这就是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少女小鱼吗?
见英俊呆愣愣的不说话,小鱼还以为自己戳中了英俊的软肋,不由得哼笑:“你也别想赶我走,咱们各凭本事留在这儿。”
小鱼狠狠推开英俊就要出门,脚步走到一半,忽然回头哼笑:“莫非你还以为自己在公子心中是个宝贝?其实就是个奴才,公子买来的家仆。等那位新奶奶知道你曾做过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儿。。。。。。新奶奶还能饶了你?”
小鱼已将英俊当做了自己的绊脚石,她认定佟鹤轩不肯回应自己的爱慕,就是因为英俊在其中捣乱。要想公子对自己回心转意,需先将英俊支走。
留下浑浑噩噩的英俊,小鱼重拾信心出了柴房,很快消失在了一盏盏红灯笼的余光之下。
且说新房内,佟鹤轩支开了丫鬟,一进屋不由得大笑。芳菲正穿着亮红色的单衣单裤坐在桌前吃吃喝喝。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芳菲只微微抬抬头,笑意从眉角延伸至嘴角。
“厨房送来的碧粳米粥,还是热的,快来尝尝。”
芳菲手脚麻利的盛了一碗递过去:“米粥熬到很是时候,香糯却不软烂,配这个酱鸭胗是最好不过的。”
芳菲用筷子挑了两片夹给佟鹤轩,佟鹤轩心头很暖,也没换衣裳,坐在芳菲身边喝起了米粥。碧粳米煮出来的粥微微泛着绿色,晶莹如玉,里面加了不少肉丝,咸津津的,陪着鸭胗做小菜,果然十分开胃。
“你刚刚吃了多少酒?”
芳菲又倒了杯浓茶,佟鹤轩吃了半盅,一手包住芳菲的小手:“没吃几杯,云泽和二师兄替我挡了许多。”
“陈亦正?”芳菲诧异:“他也来了?”
“你这话可别叫二师兄听见,”佟鹤轩轻笑:“他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确实比以前懂事了许多。”
芳菲嗤声:“你可别被他那张无辜的小脸蒙骗过去,在山上的时候怎么捉弄人,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咱们在他手里可吃过不少亏。虽说他现在乖觉许多,不过我总觉得迟早有爆发那天。”
烛火照应下,芳菲义愤填膺的小脸格外红润,佟鹤轩忍不住俯身轻啄了啄她的嘴角。
芳菲还兀自说着,冷不防被佟鹤轩吻上,身子一僵,随即脸红道:“你等等。”
她一溜烟儿跑到了屏风后,却不知要干什么。
没多大会儿,佟鹤轩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醋酸:“你在做什么?”屏风后无人回答,佟鹤轩有些着急,忙追了过来。
才到屏风前,就见芳菲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从后面走出来,脸蛋白净光滑,哪里还有白日见到了斑点伤痕?
“这。。。。。。”
芳菲得意的摸了摸脸颊:“师傅可不仅教了我怎么医病,还给了我护身的法宝。”她一抖手中薄如蝉翼的面皮,轻笑道:“幸而是这个,我才能顺顺利利嫁给你呀!”
☆、第三百六十四章 、喜作新妇,夫妻同心
白醋洗过的脸颊晶莹之中透着些红晕,尤其是面皮儿边缘处,耳垂往下延伸至下颚,星星点点可见些红斑。这也是长期不以真面目示人留下的后患,芳菲的脸颊总会受到些小小的创伤。
佟鹤轩微微抬手,指腹轻轻摩擦在芳菲的脸颊上,温情就如涓涓细流一般,流淌在二人之间。花烛爆了又爆,窗外虽然寒冷凛冽,屋中却早是一片暖香。
洞房花烛夜,说不尽的温柔婉转,道不尽的浓情蜜语。。。。。。
虽说这个时候边关紧迫,但对京城里的普通百姓来说,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正如前朝留下的诗“商女不知亡国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做买卖的照常开门迎客,读书的照样苦读盼科举,边关之危只在少数人心中。
次日天且微微亮,却又飘了斑斑点点的小雪花儿。昨儿晚上庄国公府和贵亲王府的人都撤了,院子收拾的只能见个大概模样,却还有些凌乱。
佟家的仆人少,活儿却多,又不敢惊动新房之中的新人,只好蹑手蹑脚在院子里收拾。
芳菲眨了眨眼睛,头顶是陌生的红色鸳鸯喜帐,缎面锦被盖着自己办个身子,也不是熟悉的床褥。她有片刻的愣神,等想明白自己身材何处时,不由得脸红心热。
“醒了?”
佟鹤轩起的早,他难得偷个懒,就在一边细细的看着熟睡中的芳菲。屋子里炭火早燃尽了,有些冷意,可在佟鹤轩心中,这么多年过去,此时才是他真正感到温暖的时候。
芳菲点点头。将锦被往身上拽了拽,腼腆一笑:“咱们是不是起的太迟了?往常这个时候我都去给太太请安了呢!”
佟鹤轩忍不住捏了捏芳菲的小鼻子,闷笑道:“如今你就是这府里的奶奶,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他们给你请安,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