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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庶女芳菲-第22部分

小说: 庶女芳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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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泽这话里既有嗔怪之意,也有炫耀之意。
他刚才与佟鹤轩切磋,说良心话,对方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品貌上,都超自己一筹。闵云泽并不嫉妒,却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慨叹。
若能和这样才俊做连襟……于闵家的前程大有益处。
闵云泽想来想去,大妹妹心高气傲,未必看得上佟鹤轩的家世。二妹妹和三妹妹不是长房的人,也暂且搁置在一边,唯有四妹妹和自己感情融洽,且性子温婉,与佟鹤轩站在一处,怎么瞧怎么顺眼。
既存了这样的小心思,闵云泽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预备撮合两人。
佟鹤轩听罢,笑道:“云泽兄都不能叫闵四妹心悦诚服,想必我这几笔也更难叫人满意。”
芳菲嗔看着长兄,却与佟鹤轩说道:“佟大哥不要信我长兄的胡言乱语,从没有的事儿。他的字过于刚直,少些圆滑之美。先生曾说,长兄入仕,见字见人。若主考官不赏识这种笔体,于长兄仕途无益。佟大哥应该听说,当今万岁推崇馆阁体,可上届主考官钦安殿大学士周祖之大人,就因为重点提拔了那些颜体佳作。殿试之后,万岁甚是不喜,从此疏远了周祖之大人。我兄长幼时最先跟着祖父习字,后更替几位老师,虽都是富春本地的名家,但几经变故,少了些柔美,多了些棱角。长兄临考在即,这件事也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
佟鹤轩恍然大悟,原来闵四姑娘求题扇面是假,劝谏其兄长练字是真。
在明白了眼前少女的一番用心良苦,从不羡慕嫉妒别人的佟鹤轩,平生第一次惋惜自己没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妹子。

第四十四章 、兄妹谈心,打消执念

闵云泽看佟鹤轩不搭话了,只当是四妹妹的某些言辞惹恼了对方,忙道:“鹤轩兄不要见怪,我这妹妹,因家里母亲疼爱的紧,自小习惯了我们说话没遮没拦,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鹤轩兄……”
“云泽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交情虽短,但一见如故,你的妹妹与我的妹妹有何差异?我只是有些羡慕云泽兄,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且聪敏过人的妹妹。”
佟鹤轩两眼清亮,有着年轻人独有的明澈。说话也是温文尔雅,很能博得别人的好感。
芳菲在这里坐了小片刻,就已经明白,自己的长兄为何这样推崇眼前的人。
换了是自己,也喜欢与高尚的人交谈。
芳菲为表示感谢,亲手下厨做了红豆沙,热乎乎,略带甜意的红豆沙正好能去除酒宴后的油腻。
闵云泽和佟鹤轩每人各用了一大碗,对芳菲的厨艺大加赞赏。
两日之后,佟鹤轩果然派了他的小厮来送字,芳菲十分喜欢,照着拓写在了扇面上,每日早起便绣,因做工细致,足足七八日,才将第一把扇面绣好。
雪白素净的扇面上,数株红梅从山石中旁逸斜出,梅花鲜红夺目,似在寒冬中傲然生香。配上东坡的名句“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不知有多应时应景。
芳菲请来闵云泽同赏,闵云泽将团扇擎在手中,赞道:“鹤轩兄果然不肯藏私,一件小小的扇面,真是下尽了心思。”
芳菲嗔道:“大哥哥怎么只夸这字写的漂亮?难道累了半晌,绣好这扇面的人不是我?”
闵云泽讪讪一笑,却不急着归还扇子,只赔笑:“四妹妹,请来鹤轩兄也有我一份功劳,不如……不如这柄扇子先送了我吧!”
芳菲已经急了:“这可不成。那是我预备送母亲的重阳节礼,大哥哥倘或要去,我这没梅兰竹菊可凑不上四样齐全了。”
芳菲心思细腻,当日她将大太太送与自己的扇子转送给闵芳华,大太太脸上的不悦虽然遮掩的好,但芳菲不难察觉。她想着借重阳回去送礼的机会,给大太太赔礼。
就因为此,芳菲做这四面扇子才花费心思。
先不说自己的绣工怎样精进,就是这四把扇子的扇骨,就已经花费了大心思。芳菲攒的那点子私房钱,一多半都花在了这个上面。
闵云泽听后略显为难。
芳菲见他的模样,已经会意:“大哥哥用不上这女孩子家的东西,难道是预备借花献佛?”
闵云泽尴尬的一笑。
芳菲轻哼:“大哥哥即便不说,我也清楚。这样吧,等这四把扇子齐全了,我另做一面给你。保管比这个还漂亮,更适合醉书姐姐。”
闵云泽脸色微窘,忙道:“就数你机灵,小心精明过头,将来的妹夫日日怕你。”
芳菲落落大方:“怕我如何,只要这个人自有本事,在外面撑得住场面就好。难道你这个当兄长的,不盼着将来得一个处处疼惜你妹子的好妹婿?”
闵云泽笑意一闪,目光转而严肃:“说起这个,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佟鹤轩如何?”
芳菲了然一笑:“佟大哥?自然极好,不但学识出类拔萃,且一表人才,将来即便不靠着家族庇佑,只凭此两点,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大哥哥的心思我隐约能猜到几分,不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自信,又或者给亲哥哥泼冷水。佟鹤轩……并非池中之物。他若是个贪恋小恩小惠之人,当日大哥哥请他留在庄子上,这人不会婉言谢绝。从此事上可以明鉴,佟鹤轩心怀高远,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我一个区区庶女,远不能叫他放在心上。”
芳菲的话顿时叫闵云泽熄灭了盼头。
四妹妹说的不错。
连他都瞧得出佟鹤轩前途无量,难道朝中那些老大人们都是瞎了眼睛的?
闵家在富春本地尚可,进了京城,那就是泥鳅入海,还不如人家鱼尾巴大。
闵云泽涉世不深,但妹妹说的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他欣赏佟鹤轩的才华不假,然而,叫自己一味献媚,涎着脸去巴结讨好,闵云泽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见闵云泽脸上的纠结之色,芳菲笑道:“大哥哥何必为这个劳心劳神?眼下既得了这样一位良师益友,大哥哥就该沉下心思,全力一搏明年秋闱。都说这女人能不能在夫家站住脚,很大程度得益于自己有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我的哥哥将来若在朝中为官做宰,谁人还敢小瞧?”
闵云泽长叹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往常之色。
大妹妹在人前知书达理,可他这个做哥哥的多少猜到些,闵芳华只是人前做戏而已。有时候并不是闵云泽愿意厚待庶妹,轻视嫡亲的胞妹。
而是后者太不争气!
从这日与芳菲恳谈一番后,闵云泽果然更加发奋。虽还是照旧去寻佟鹤轩谈论文章,又或是将佟鹤轩请到庄子上做客小酌,但闵云泽极少再提及自己的妹妹,至于芳菲做的那些特色小食,更是从佟鹤轩面前失去了踪影。
一晃就进了九月,眼瞅着几日后就是重阳节。闵云泽叫来芳菲商议回家事宜。
“咱们兄妹俩在外月余,父亲的怒火想必也消了几分。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借着团圆回家瞧瞧,说不定父亲一欢喜,就免了先前的责罚?”
芳菲闻言苦笑:“父亲并不喜欢我,若真能原谅,太太早打发了人来接咱们。这段日子以来,我私下请了张庄头娘子打听城中情况,据说老太太的身子大好,二叔有意请族老们协商分家事宜。”
闵云泽大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半点不知?”
“没告诉大哥哥,是因为这事儿也不过道听途说,还不能做准。况且,太太没有派人来说,想必事情还有转机,一切也尽在老爷、太太的掌控中。”
闵云泽越想越不安,他忙站起身:“四妹妹先在这里呆着,我即刻回城,若真有此事,一定叫二叔扭转心意,不能行糊涂事。”
闵云泽只带四名长随,轻装简行,骑了快马回城,直到傍晚也未归。
他院子里的红玉和醉书担心的要命,忙来见芳菲。
“姑娘,大少爷会不会在路上遇了什么岔子?就算夜里歇在府中,也该打发个小厮回来报个平安。”醉书急的眼圈上还挂了几滴泪珠儿。
红玉淡定的多,但脸色也称不上好看。
芳菲心里有数,于是笑着安抚二人:“老太太一个月没瞧见了大哥哥,心里惦念,多留住一晚也是常理中的事儿。况且,大哥哥在庄子上学业日益精进,大老爷或许留他在府里过重阳,款待客人也是常有的。你们俩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免得叫这庄子上的人瞧见笑话。”
芳菲一手挽了一人,压低声音道:“庄子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们,你们行错一步,小心叫人顶下去这个空缺。”

第四十五章 、张氏登门,背后小人

红玉和醉书二人面面相觑,明白四姑娘所言并不是故意吓她们。
京河的庄子离城远,原本不受重视。这一次,张庄头娘子故意选了附近佃户家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进来伺候,不由得叫大伙儿产生危机感。
这些女孩儿都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并不似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的穷苦人家孩子,都是十分标致的模样。
四姑娘这边的几个小丫头倒也还算安稳老实,大少爷那里就显得波涛暗涌了。
闵云泽生的潇洒倜傥,又饱含学识,更是大太太最钟爱的嫡出长子。
不管哪一个成了大少爷的通房丫头,那一家子今后就再也不用愁吃愁穿。
短短几日,红玉和醉书就化解了四五场闹局。
她俩每每有意训斥这些临时聘来的丫鬟,张庄头娘子必定要赶去为那些人求情。
一而再,再而三,红玉和醉书就瞧出了张庄头娘子暗地里的门道。
所以,四姑娘今日这话一出,她二人便立即了然于心。
入夜归去后,红玉和醉书紧锁了院门,将一干伺候的小丫鬟叫到院中,狠狠的呵斥了一番。敲山震虎,震慑住了那些鬼头鬼脑,不安生的丫头。
因是入夜,所以,等张庄头娘子听说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张庄头娘子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的早点,命稳重的婆子提了,颠颠儿的来给芳菲请安。
彼时,芳菲已经梳洗完毕,猛回头,就瞧见张庄头娘子进了门:“婶子怎么亲自来了?”
张庄头娘子紧着脚步上前请安,脸带笑意:“我怕四姑娘昨儿晚上担心大少爷,整夜不得好睡,所以赶着早起就过来请安。”
芳菲命人将窗户下自己坐的一张椅子搬来:“婶子快坐。”
张庄头娘子推诿了一下,见芳菲执意,这才顺势挨了椅子边坐下:“我们家那个天不亮就领了三四个人进城去打听消息,若能迎回大少爷最好,若不能,也会捎个信儿,叫四姑娘安心。”
芳菲千般感激:“还是张叔和婶子周全,我一个小姑娘,除了担心惶恐,哪里能想到这么多?”
张庄头娘子心中欢喜,又说了两句讨巧的话,这才渐渐透露出来意:“说起这件事,也是我的不是!”
张庄头娘子期期艾艾道:“给大少爷和四姑娘选的几个丫头,都是附近佃户家的良民,虽不是金枝玉叶般娇惯的女儿,但从小也没做过伺候人的差事。倘或一时冒犯了姑娘和少爷,姑娘一定说出来,我打发她们走便是。”
芳菲心中暗暗冷笑,口中却奇道:“这是怎么一说?婶子莫非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的话?我身边这四个小丫头都乖巧的很,从没有出格儿的举动。”
文鸢侍立在一旁,也跟着附和:“我们姑娘好性情,张婶子若是担心那几个小丫头受委屈,不妨叫来问问。姑娘从没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
张庄头娘子唬的站起身,连连摆手:“我怎么敢疑心四姑娘……哎呦,都是我笨嘴笨舌的,竟没说清楚。四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待几个丫头也厚密。就是,就是……”
芳菲盯着对方的躲躲闪闪的眼神,莞尔一笑:“婶子不用避讳,直说就是。”
张庄头娘子一咬牙,狠心抬头道:“四姑娘可曾听说了?昨儿大少爷才走,红玉姑娘和醉书姑娘就锁了院门,把所有伺候的小丫鬟叫在一处,哎呦,训斥的那叫一个难听。并不是我在四姑娘面前给这两位姐儿穿小鞋儿,实在是,实在是瞧着那些女孩儿们可怜。”
芳菲似恍然大悟般:“竟还有这样的事?”
“四姑娘好性情,被瞒的死死的。”张庄头娘子目光挪向侍立的文鸢:“不过,文鸢姑娘该听到点风声吧?”
文鸢坦坦荡荡的一笑:“早起恍惚是有些人嚼舌根子。不过张婶子大约还不清楚。我们姑娘原在府里的时候,最恨别人传这些闲言碎语,所以大伙儿只往耳朵里进,不敢从口中出。我刚刚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姑娘,可巧,张婶子就来了。”
文鸢的话把张庄头娘子说的脸一红。后者连忙看向芳菲,着急的辩解:“四姑娘,我可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更不敢违拗姑娘的心意。只是,只是话到嘴边,不敢瞒着姑娘。”
芳菲笑着摆手:“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值得婶子这样小心。也罢,如今我已经知道,午后叫来红玉和醉书两个细问问。她们俩一个是大哥哥身边的老人儿,一个侍奉了老太太多年……婶子,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俩人比我还体面些。”
芳菲凝视张庄头娘子:“只凭这一点,我也要顾及二人,有些事明明瞧见了,却要当做没瞧见一样。婶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庄头娘子的笑意都凝在脸上,估计是没猜到闵芳菲会讲出这样胆小懦弱的话。
连个下人丫鬟都不愿得罪的小姐,能有什么本事?
张庄头娘子转个心思,就将原来的打算压了下去。在芳菲这儿又略坐了片刻,方起身告辞。
等人一走,芳菲便吩咐文鸢,紫英等收拾行李:“府里肯定是出了事儿,不然大哥哥不会粗心的连个小厮也不打发回来。你们暂且捡要紧贵重的东西收拾,寻常衣物就送了庄子上的人。”
文鸢有些不舍,自家姑娘这些衣裳都是出门前,大太太叫人置办的,好些还没上身。大太太原想着,老爷不发话,姑娘可能要住到明年开春,连冬季的袄子都一并带了来。
金线楼的衣裳,价格不菲,文鸢想想都觉得可惜。
紫英过来悄悄拉了拉文鸢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只管听姑娘的就好,若真能回府,舍些衣裳又有何妨?”
文鸢冲紫英苦笑笑:“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可惜了。”
这些日子以来,芳菲借庄子上的便利条件,调制出许多新鲜水粉。每样数量不多,但贵在精细。她特意用漂亮的拇指大的小瓷罐子盛了,又在每个瓷罐子上面打上彩色丝绦结,长长的流苏瞬间叫小瓷罐子纤细不少,更显得精美别致。
这些都是芳菲准备带回去送人的礼物。
其中,有一个巴掌大的红木匣子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这是芳菲最后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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