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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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倒也不肯虐待她,落个苛刻庶子一家的恶名,只是从不叫三太太去请安,久而久之,大宅里谁还将这母女俩放在眼里?
三太太生性懦弱,她的亲生女儿倒是会钻营。一回闵家便黏上了二姑娘闵芳蕤。
闵芳苓明白,她便是想要巴结大姑娘,大姑娘也会不屑一顾。
乍一听闵芳菲打发人送了燕窝来,闵芳苓愣了足足有小半晌:“四妹妹打发的谁来?”
丫鬟忙道:“是双儿那小丫头。姑娘不记得她,双儿在四姑娘身边也不过就是个三等丫头。”
丫鬟将那小包燕窝打开与闵芳龄瞧,闵芳苓便知这是好东西。
“抓一把钱与那小丫头吃果子。”
丫鬟犹豫片刻后,才叹着气出了房门。等她回来,闵芳苓早把纸包重新包好。
“你悄悄地把这个拿去大厨房交给宫妈妈,请孔妈妈想法子卖出去换了银子。”
丫鬟大急:“姑娘,这可是不得。”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转眼就是老太太的寿日,卖了这包燕窝,好歹先把珠钗赎回来,也免得做寿那日我穿戴寒酸,叫人生疑。”
丫鬟无奈,只好依从吩咐,将纸包悄悄揣在怀里,偷偷去寻大厨房的宫妈妈。
这夜,碧云居的窗棂不知什么缘故,竟没关严实。虽说已经进了初夏,但晚风习习,吹了整夜,第二日待丫鬟们进来替闵芳苓梳洗的时候,却发现躲在被褥里的三姑娘小脸通红,人也昏昏沉沉的。
大丫鬟萍鹿用手背一探,立即惊呼起来:“哎呦,姑娘的额头好烫!”
她连忙叫吩咐人去请大夫。晕晕沉沉的闵芳苓拼尽全力拉住萍鹿:“不行,老太太的寿辰在即,我冷不防派人去寻大夫,老太太一定觉得晦气。”
她和三太太的日子本就艰难,要是再惹了老太太不悦,这个家就再难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萍鹿急的眉头紧锁:“可是……姑娘也不能硬撑着啊?”
闵芳苓想了半晌,才道:“你悄悄去寻大太太身边的宝莲,告诉她,我昨夜吃了四姑娘送来的燕窝,谁想腹泻不止,还发了烧,今早已经下不来床了。”
萍鹿大惊失色,连忙打发几个小丫头出去,自己则反手将门一锁:“姑娘,你这是要干嘛?”
闵芳苓苦笑:“我也是没办法了!这会儿只好将脏水往四丫头身上泼,才能稍稍打消众人的关注。我昨夜想来想去,那样好的官燕,除了大太太会赏给四丫头,别人是绝不能送的。大太太为替四丫头遮丑,也会悄悄为我请来大夫。”
萍鹿欲言又止。
姑娘说的法子确实可行,但……那样岂不害了四姑娘?
萍鹿心肠善良,也正因为这点为闵芳苓看重,可今日,闵芳苓却不肯听萍鹿的劝谏。
“就当咱们这次亏欠了闵芳菲,待下次有机会,我加倍回报就是。”
萍鹿看着自家姑娘通红的脸蛋,于心不忍,只要昧着良心去正院寻宝莲。
且说宝莲听说这件事后果然起了怀疑。
“你的意思是……四姑娘的燕窝害了三姑娘闹肚子?”
萍鹿垂着头,喏声道:“大约,大约是这个缘故。究竟怎么样,还是请了大夫来瞧才明白。”
宝莲意味深长的看了萍鹿一眼,许久,才甩了甩手中的雪白帕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回禀太太。”
萍鹿手心儿里全是汗,她可从没做过这样的缺德事儿,想来,那宝莲不会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吧?
正胡思乱想中,宝莲已经带了大太太的意思走出门外。
萍鹿连忙迎上前几步:“宝莲姐姐,大太太可是要去瞧我们姑娘?”
“太太哪里得闲?一会儿外面的管事们还要进来会账。太太叫人去拿咱们家的名帖请大夫,你且回去等等,那先生片刻就到。”
萍鹿只觉得其中哪里有些不对,可心慌之下,却又说不出什么,只好先折返回碧云居。
宝莲站在台阶上,冲着不远处侍立的小丫头招招手:“去把大厨房的宫妈妈请来,就说大太太有差事交代。”
小丫鬟八九岁,脸蛋圆圆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宝莲一交代下去,小丫鬟便冲宝莲甜甜一笑,口齿伶俐的答应着往外跑。
宝莲站在原地一声轻叹,顺着门口迎出来唤她的云雀听在耳中,不免嗤笑起来:“又在操别人的闲心了是不是?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不中用。四姑娘又不是你正经主子,你着的是哪门子急?何况太太可不会为了三房的人牵连到四姑娘身上。”
宝莲没好奇的瞪着云雀,哒哒哒,踩着碎步下了台阶往芳菲的红叶阁去寻人。云雀在后面,气的小脸鼓鼓的,暗骂了句不识好歹,自转身回去复命。
第十一章 、收买人心,结交借势
芳菲被莫名其妙的叫来了大太太的院子,彼时,往日屋中伺候的的小丫鬟们一溜儿,肩膀挨着肩膀,脚尖抵着脚跟,站的是整整齐齐。大太阳底下还站着三个婆子,芳菲认得她们,都是大厨房里宫妈妈的得力属下。
那几个婆子自然也早见着了芳菲,忙颠颠儿跑过来打招呼。
“奴婢们给四姑娘请安!”
“四姑娘,昨儿那道台菜心可还爽口?”
“四姑娘……”
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络,将芳菲问的只能苦笑。
宝莲忙娇嗔道:“妈妈们,大太太还有要紧的事儿要问四姑娘呢!究竟菜可口不可口,等四姑娘出来,由着你们慢慢询问。”
大伙儿一听,赶忙让出身,于是宝莲拉了芳菲便上台阶。
底下一个婆子盯着芳菲的背影出神好久。
“瞅什么呢?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婆子也不理会,只满心羡慕的看着早消失在门内的芳菲:“四姑娘真是好运道,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偏就入了大太太的眼。这位小姑奶奶,将来不知道会有个什么前程呢!”
当中一个尖酸刻薄的婆子,听了这话立即冷笑:“前程?她算有哪门子的前程?一个姨娘的种,便长的再出挑,不过就是个庶出。比不上咱们家大小姐!那是进宫要做娘娘的福气!我听我们家爷们儿说,闵家将来的前程,可都在大小姐身上拴着呢!”
大伙儿一听这话,立即围上来,一定要婆子说个究竟。
且说这会儿芳菲进了屋子。一眼便瞧见坐在大太太左手侧不远处的宫妈妈。
宫妈妈是大厨房的顶梁柱,伺候过三代主子,甚至各位主子的口味。
宫妈妈虽不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只是闵家的家生子,但这些年过去,最符合老太太口味的,却还是宫妈妈的手艺。
宫妈妈在闵家地位超然,连大太太见她时,也不免要客气些。这会儿不但赏了凳子,还要命人端茶与她。
“芳菲给太太请安。”闵芳菲冲着大太太的位置恭恭敬敬屈膝欠身。
大太太满意的笑着,手一指她,却与宫妈妈道:“我只把这个丫头交给你,你心里可该有些底气了吧?”
芳菲心一惊,还当大太太在问罪那匣子珠子的事儿。
当日闵芳苓从库房里出来,偷盗匣子的人并不知这珠子的贵重,还只当是寻常物。谁想后来被大姑娘吵闹出来,偷儿知道事情不能善终,所以便急了。
这个偷儿不是别人,却是宫妈妈的姨家表妹。
正巧她丢东西的时候被芳菲和文鸢瞧个正着,那婆子冲着芳菲哀求不已,芳菲想着今后仰仗宫妈妈的事情不在少数,遂答应了下来。
婆子是否告诉了宫妈妈,芳菲不知,但她敢肯定,闵家消息最灵通的便是大厨房。
闲言碎语,就算只是蛛丝马迹,以宫妈妈的精明,她不会不清楚。
何况,从那日之后,大厨房日日送来的三餐都精致的直逼老太太处。
说这里面没有问题,芳菲是断然不相信的。
她不动声色的在请安之后,眼神微微的瞥向宫妈妈。谁知道宫妈妈正笑呵呵的往她这里瞅,眉眼神色间不见半点局促慌乱……
大太太并没察觉二人之间的暗流,只笑道:“老太太今日和我商量,你们四个女孩儿都大了,也该学学管家的本事,免得将来去人家做媳妇,连油盐酱醋也不识,叫婆家笑话。”
芳菲的脸蛋顿时羞红起来,“太太……”
宫妈妈笑眯眯道:“别人奴婢不敢担保,只是太太放心,咱们四姑娘从小就是个伶俐的,学东西最快,太太只管放心大胆将差事交给四姑娘,保管不会出错。”
宫妈妈话里话外尽是对芳菲的维护,大太太十分满意。
闵芳菲纵然不是大太太亲生的,可这个女孩儿聪明乖巧,要紧的是十分听话,大太太不介意抬举抬举她,底下人尊敬闵芳菲,何尝不是尊敬自己?
想到这儿,大太太才与芳菲说明情况:“我想着你素来是个稳重踏实的好孩子,别的事儿你一概不用过问,只跟着宫妈妈学学厨房里的规矩。闵家家大业大,只单单这一项,里面的讲究便能叫你学上三年五载。”
这一次大太太将差事分成若干样,厨房里的差事看似脏污不堪,但油水最足,底下人孝敬也最勤勉。
不过这差事大姑娘却不稀罕。
老太太早答应了闵芳华,寿辰那几日,大姑娘只专门跟在老太太身边,陪着老太太迎谢来往女眷宾客就好。
二姑娘闵芳蕤与三姑娘闵芳苓倒是想抢厨房这个差事,可惜……她们不是长房的小姐。
芳菲欣然接受,大太太吩咐宫妈妈一定要好生教导,宫妈妈有心与芳菲交好,自然满口答应,奉承话不断。
等二人结伴出了大太太的院子后,宫妈妈在前面岔路口停住脚步,笑道:“前儿外面亲戚家送了些茶叶来,奴婢想请四姑娘过去尝尝味道。自然,这茶比不上姑娘往日惯用的,不过总归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芳菲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还从没喝过妈妈屋里的茶,想必味道更加甘甜。”
别看宫妈妈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笑起来露出的一口白牙,连年轻人都比不上。宫妈妈欠着身子,恭恭敬敬将芳菲和她的丫头引进大厨房后面的一间小跨院。
这间小跨院紧邻着后街,后街上住的都是依靠着闵家过生活的家下仆役,又或是闵家落魄的宗族亲戚。街上十分热闹,叫卖声不绝如缕,时不时就能传进这间小跨院里。
芳菲忍不住轻轻嗅了嗅,空气里依稀弥漫着甜甜的蜂巢芋角的味道。
那种甜腻不是大厨房没有感情,没有灵性的甜腻,而是隔墙外,小买卖人特有的用心和真诚。
外皮酥脆,内层软滑,馅有少许肉汁,吃起来外酥脆内松软,有种咸咸甜甜的滋味,非常过瘾。
芳菲记不得上一次吃蜂巢芋角是什么时候,记忆里的东西很多都是模糊的,唯有那种味道叫人记忆弥新……
小丫头端上了新茶,茶水并不是想象中的完美。
芳菲淡淡一笑,并不在意的端起茶盅细细品了一口,良久,才道:“‘蚕熟新丝后,茶香煮洒前’。恕芳菲不懂品茶之道,只是尝起来……宫妈妈的这个倒像蒙顶甘露?”
宫妈妈抚掌大笑:“还说四姑娘不会品茶?可不就是蒙顶甘露!姑娘怎么尝出来的?也说说里面的门道,免得将来咱们在老太太、太太面前露怯。”
宫妈妈大半辈子呆在厨房里,最灵巧的就是那条舌头。
说宫妈妈不会品茶,芳菲便先要笑那人有眼无珠。只是此时,她肯逢迎自己的话题,芳菲自然不会做出扫人颜面的事情来,便淡淡笑道:“这蒙顶甘露紧凑多银毫、嫩绿色润,香气馥郁芬芳鲜嫩。且煮出来的茶水香气高爽,味醇甘鲜,茶形状纤细,所以才敢妄加揣测。幸而没有出错,不然可不叫宫妈妈笑话了?”
宫妈妈神色不变,却静静的打了个手势,端茶来的小丫头立即退身而出。
芳菲与文鸢点点头,文鸢悄无声息掩了门,余下空室与这二人。
宫妈妈起身便要拜,芳菲忙放下茶碗起身相扶:“宫妈妈有话,直说就是。”
宫妈妈笑容尴尬:“这,说起这话来,实在是打脸。老奴在闵家伺候了足足三十余年,伺候过四代主子,却从不敢居功。老奴时常教导家下,要勤勤恳恳,不可怠慢。谁想,谁想……自己的表妹竟然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芳菲了然,忙止住了宫妈妈的话,且亲自携了宫妈妈的手将其送回原位。
“宫妈妈今后再不用提及此,那位只是你的表亲,闵家从不做牵连无辜的事儿。何况,宫妈妈在闵家劳苦功高多年,连祖父在世的时候,也喜宫妈妈的手艺,今日老太太三餐更离不开宫妈妈,谁敢叫宫妈妈下不来台?”
宫妈妈脸色稍缓,一声低叹:“可惜,大姑娘、二姑娘争斗起来,未必肯善罢甘休。”
芳菲重新端起茶盅,乳白色的瓷碗衬着鲜嫩翠绿的茶叶,十分可爱:“宫妈妈刚刚也说了,大姑娘二姑娘势同水火,借着这个话柄想要挑起事端。不过宫妈妈也别忘了,老太太最不愿见两个亲生儿子生了嫌隙。”
宫妈妈闻听此,不觉点头赞同。
“这些年,我父亲在京城当差,府中大小几乎都交由到了二伯父手中,可内宅却由大太太把持。二伯父嘴上不说,但,心里未必满意。要我的浅见,这件事压还是不压,关键在于二伯父心里的想法。小孩子打打闹闹,未必不是长辈们的意思。”
宫妈妈虽然早有了算,但还是面上一喜:“四姑娘的意思是,大太太愿意强压此事?”
“我们太太从不愿多生事端。”
宫妈妈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她转念一想,继而道:“我那小女婿在二老爷身边当差,说话还有几分体面,今日想来,二姑娘所作所为,二老爷未必知道。”
芳菲莞尔一笑。
至于接下来,宫妈妈如何做,那且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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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求饶宽恕,诉尽委屈
小室生茶香,静心安自在。
二人吃过了一盏茶,芳菲待要起身告辞时,宫妈妈却拦住了她。
就见宫妈妈从后面托出个小纸包出来,芳菲诧异,这纸包……
“这是?”
“四姑娘瞧着是不是眼熟?”宫妈妈说着就将纸包打开,露出里面薄如蝉翼的一朵朵燕盏。“这是三姑娘那里的丫头叫人偷偷送与我的,托我拿出去变卖,换了银子给她们。”
宫妈妈笑道:“四姑娘怕有件龌龊事儿还不知道!早起,三姑娘害了肚子疼,来人与大太太说,是昨儿吃了四姑娘送去的燕窝,脾胃不符。”
芳菲脸色一变,抿着嘴没有吭声。
“四姑娘别埋怨老奴多事儿,我是瞧着这东西是出自大太太处的模样,所以一早回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