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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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表姑娘的丫鬟说,表姑娘心口疼了一晚上,实在没胃口,请太太见谅。”
大太太娥眉紧蹙:“这孩子,有病就该去请大夫,硬挺着也不是办法。”她叫了管家娘子:“去街上请个号脉的先生,别找那种江湖郎中出来应付了事,表姑娘虽然是客人,可叫我知道你们有怠慢的地方,别说我不顾及大家多年的老脸面!”
管家娘子忙赔笑:“太太放心,我们敬重四姑娘似的敬重表姑娘呢!”管家娘子这话是当着芳菲面说的,可转身趁着大太太不留意,她又把芳菲拉到角落里。好一顿解释:“四姑娘千万别多心,您才是咱们家正儿八经的小姐。表姑娘再好,大伙儿心里也都分得清楚远近亲疏。”
芳菲忍不住笑道:“婶子太多心了,我还不至于为一两句场面话就多心多想。不过太太刚才说了,表姑娘这病千万不能耽搁。要知道小病久积成大患,表姑娘身后有老太太,太太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我们走后,婶子看管好后门,别叫外面人混进来。”
管家娘子不知芳菲说这话是何意,只是习惯性的点头。
出发前。大太太少不了要亲自来一趟后院,周粟乔躺在床上不敢翻身,床上的幔帐围住了大部分光线,叫里面看起来黑黑的。周粟乔惨白着一张小脸。疼的全身缩成了一团。
大太太见她要起身,刚忙按住:“这傻孩子,自己硬撑着干嘛!”见明芳就在一旁伺候,劈头盖脸将明芳好一顿骂:“表姑娘性子软,舍不得麻烦别人,难道你们这群丫头也没个眼色?我知道大伙儿抬举你们,都称你们是二等主子,月钱果子,府里一样不亏待,单单等到要用你们在姑娘面前效力的时候。却都躲了起来。今日表姑娘好也就罢了,若是有个万一,立即叫牙婆来令人发卖了你们!”
大伙儿心神俱颤,尤其是明芳,早是泪汪汪。
周粟乔也是忐忑不安。猜到自己今天闹腾的有点过火。她这心口疼是假的,脸上的惨白也是假的,唯独不想去李家是真的。
周粟乔想想就觉得没意思,她又不是闵家的小姐,就算亲热,也是老太太待她好。大舅母对她就淡淡的,所以更不指望李家拿自己当正经亲戚。
周粟乔装病在家。还有个小目的,她昨晚上就买通了看后门的婆子,大舅母一走,自己便领着绿果儿悄悄出去,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觉!
眼下却被大太太一番斥骂吓住了胆,周粟乔将被角往上拉了拉。不敢露头。绿果儿等更是大气不敢喘,满脸愧色。
大太太数落一通,心里的郁气也消了,这才带着芳菲和六少爷匆匆赶往平塘街。
且说到达李府时,李家上从老太爷。下到曾孙娃娃,都是翘首以盼。大太太的母亲十几年前就去了,如今当家的是大太太的嫂子。李夫人和大太太姑嫂两个感情极好,见了面免不了抱头痛哭。
见者无不悲声,还是老太爷叫人劝住了她们,将女儿叫到跟前。李家老太爷已有七十高寿,但身子健朗,更胜壮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老太爷见女儿都有了白发,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慨,问起外孙子闵云泽时候,大太太忍不住得意道:
“今年就参加乡试,我和老爷的意思,等他中举后再进京。或是在国子监念书,或是继续应考,都随他自己的心愿。”
当下李家也有好几个男孩儿要参加科举,对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表弟都十分好奇。
李老太爷见大太太身后站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奶娘又抱了个小婴儿,了然道:“这是你们家四姑娘和六少爷?”
大太太忙将芳菲引荐给众人,李夫人早从小姑子的来信得知,她家这位庶出的小姐十分受宠,所以另眼相待。
众人善意的问了芳菲年纪,知道还未及笄,眼睛都亮了亮,纷纷流露出要帮着做媒的好意。
李夫人忙笑道:“你们也不用忙,这个丫头早相看好了人家!”大太太的二嫂忙问是什么门第,听说不过是个失了双亲的秀才,家境还不好,就满心可惜的开口:“姑奶奶急什么,既然知道要进京,这好人家好少年多的是。我刚才还想将我娘家侄儿介绍给你!”
李夫人冲弟妹使了个眼色,李二太太却没瞧见,兀自说道:“我这侄儿老实乖巧,岁数也相当,去年他爹给他捐了个国子监的监生,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大太太笑着没答话。屋中几个女孩儿见状,忙拉着芳菲与李夫人道:“我们领表妹去逛逛!”
李夫人笑道:“快去快去,只是别淘气,怠慢了四姑娘,我可不饶你们!”
李家的小姐们笑嘻嘻应着,夹着芳菲就出了正堂。
这几个女孩子里以李夫人的女儿红绸为长,余下的是三太太的两位小姐红绫,红线,还有四太太的小姐红莲。
芳菲正奇怪,看着这几个女孩儿,最小的红莲怕也有十六,却都还是待字闺中的模样。红绸体贴,红绫活泼,红线和红莲不是亲姐妹,却更像双胞胎。
大家热热闹闹坐在红绸的闺房中,作为主人,红绸早叫人摆满了一桌子果碟,招呼着芳菲吃:“刚刚二婶的话你别在意。我们这一家子都知道,她做事是小气了些,不过心底不坏。”
红绫手中一颗果子已经进了肚,趁机忙道:“二伯母自己没有闺女,就拿我们当亲生的。四妹妹这么可爱,二伯母一定是喜欢你,所以才想也不想,就要为你做媒!”
芳菲笑望着她们:“几个姐姐也都个个可爱!”小姑娘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你往我嘴里塞粒果脯,我往你手里放颗板栗,其乐融融,满室和气。
红绸正低声问芳菲在家时有什么好爱,外面一个小丫鬟怯生生走了进来,也不敢正眼看红绸:“小姐,白将军听说府里来了亲戚,所以打发人送来一筐樱桃。管事的婶子们不敢接,来,来问小姐您的意思。”
芳菲明显感到屋子里气氛不对,丫鬟们噤若寒蝉,红线和红莲也收了刚刚嬉笑之色,鼓着腮帮子生气。
红绸起身,勉强冲芳菲笑了笑:“四妹妹在这儿和她们说话,我去去就回。”
红绫也要跟着,红绸却不准:“难道他家还敢在咱们府门口胡来?你回去陪着四妹妹,我自有打算。”
等红绸一出屋,红绫就把桌边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一个月就闹几次,真当咱们家没了人是不是?什么混账将军,也没看他在前线上打过几次漂亮仗,都是借着家里老子娘的光,在京里作威作福不说,还想欺负大姐姐!”
红线见芳菲的丫鬟们愣愣的不知所措,唯恐这位表妹多心,忙道:“四妹妹别害怕,二姐可不是冲着你发火。”
红绫回过神来,也为自己刚刚摔杯盏的举动感到懊恼,忙叫人收拾,想了想,还是开口:“求四妹妹帮个忙,今日的事情千万别和姑妈说。姑妈才进京,府里正忙,要是还为我们这些小辈担惊受怕,大家可过意不去。”
芳菲也不好不答应,在红绸的房里做了大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倒是李夫人派了丫鬟来叫她们。府中开席,芳菲坐在女孩儿们中间,过了一刻钟,才见红绸脸色难堪的回来。
红绫就在芳菲身边,想问两句,红绸却用眼神止住了妹妹的好意。
将至傍晚,大太太不得不走,一家子除了老太爷都出来相送。芳菲和六少爷托大太太的福,今日得了一堆宝贝。
靖童坐在车里,将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来分类,幸灾乐祸道:“表姑娘要是见了这些,肯定后悔今天没跟来。”
文鸢瞪她:“表姑娘的眼皮子就那么浅?快把东西收起来,明儿姑娘还要拿去给太太细看呢!”
靖童这才加快手上速度,用小包裹包好,单放在自己手边严加看管。
“姑娘,刚刚红绫小姐求你,别把今日的事儿说给太太听,可太太要问起呢?”
芳菲淡淡一笑:“我既然应下,就该言而有信,况且,我只知道红绸姐姐中间出去过一趟,至于干什么,见什么人,咱们不清楚,总不能为了敷衍太太就胡编乱造吧?”
女孩儿们都纷纷点头,回程的路上再没人提起此事。
一到家金安街,大老爷正巧在门前下马,他今日进宫去见皇上,不然也会跟着大太太去李家。大太太下了轿,见丈夫郁郁寡欢的模样,就猜到,今日面圣多半是无功而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傻人傻福、能吏福将(二更)
大老爷没精打采,屋子里伺候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大太太原不打算理他,却见大老爷自动自觉进了二院她的屋子,没办法,只好暗叫一声晦气,跟了上去。
下人摆下晚饭,黄姨娘站在大老爷身后,帮忙布菜添酒,碧荷顶替了宝莲的差事,小心翼翼伺候在大太太左右。
“老爷今日可见到了皇上?”
大老爷有气无力道,“皇上日理万机,我的折子虽然递了上去,却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在听政殿坐了整一天,后来还是万岁爷身边的公公出来宣旨,说明日再去。”
坐了一天,自然是没东西吃。大老爷怕皇上临时召唤,更不敢多喝茶水,所以现在是又饥又渴,浑身也没劲儿和大太太斗气,就吆喝着黄姨娘布菜。
芳菲自己端着小瓷碗,看了一圈也没见有合口味的。她吃惯了宫妈妈的手艺,大太太进京时候想挖走宫妈妈,可惜走漏了风声,反叫老太太私底下抱怨了一通。大太太自然不敢再乱来,只将大厨房里手艺还算勉强的两人带来京城。
大老爷口味清淡,芳菲嗜咸辣,今日厨娘们自然不会按照她的口味来做,满桌子都是清汤寡水,也唯独大老爷吃的津津有味。
“对了,今日我碰见个人,”大老爷一碗米饭下去,肚子里也有了底气,这才开口说话:“圣懿皇太后有位娘家外甥,先帝在的时候封了赞军将军,叫做白门喜。我原和这人没什么交情,不想今日他也来面圣,在听政殿的时候对我颇为礼遇。”
大老爷慨叹道:“放在以前,他那种外戚子弟怎肯与我多生交际!不过是看我升做了户部侍郎,想从我这里讨些好处罢了。”
芳菲一听他说“白门喜”,不知怎么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白天红绸的异样举动。小丫鬟当时说,是白将军叫人送来一篓樱桃。这个季节可不是吃樱桃的时候。礼物自然珍贵,但对红绸姐妹来说,却恨得咬牙切齿,更惹了红绫摔杯。
有个白将军对红绸姐姐献好。又有位白门喜将军礼遇大老爷,难道是一个人?
芳菲正狐疑,就见大太太将筷子放在桌上,冷声道:“老爷以后见了那人别理会。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和你套交情也是一肚子坏水。”
大老爷不悦道:“这是怎么说话呢!白将军好端端没招惹你,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家和白家有仇呢!”
大太太毫不留情打断大老爷的话:“就是有仇!圣懿皇太后的外甥,在京城里都是横着走的。一年前太后做主,将康翰林家的小姐聘他为妻。康翰林虽然穷了些。但是在士子之中清誉了得,也不算委屈了白门喜。可是。。。。。。”
说到这里,大太太就满脸的气愤:“半年前,白门喜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我嫂子家的红绸。这个白门喜坏透了顶,他自己不愿意退婚。就在外面造谣生事,说康家的小姐轻佻,最后害的康小姐山上吊自缢。红绸的婚事也被毁了,那白门喜放出话,谁敢娶红绸,就是和白家作对。”
大老爷和芳菲听的目瞪口呆。
“老爷说,我恨不恨!为这件事。家里几个侄女的婚事都耽搁了下来。红绸已经十九,去年就该嫁人,现在对方悔婚不肯娶,亏得红绸为了那家人还守孝三年。”
原来这才是李家几个小姐迟迟不嫁的原因。
芳菲下意识讨厌这个白门喜,也终于明白了李家四姐妹今天异样举动的缘由。
大老爷听后,讪笑道:“还有这么一层缘故。怪不得!”大老爷犹豫半天,试探的开口:“我还请了白门喜后天来家中做客,这。。。。。。夫人总不能叫我把人赶出去吧?”
芳菲赶紧按住桌子,就怕大太太翻桌。她刚刚都瞥见大太太的肩膀在微微颤动,大约是气的哆嗦。
“父亲。太太脸色不大好,早起就说心口疼,还叫了大夫来号脉。”芳菲忙叫来管家娘子,冲对方使个眼色:“我们走后,那大夫开了什么药方?”
管家娘子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把周粟乔的问病方子取来给大老爷看:“大夫说太太这是奔波操劳,气短引起的胸闷。”
大老爷一见,方子上果然写的明白,还只当妻子是真的生了病,立即心生愧疚:“夫人别恼,我明日找个借口推了他就是。”
“说的容易,那白门喜要是好打发的,我娘家也不至于忍气吞声,不敢将红绸嫁出去。”大太太落泪:“说到底,他是圣懿皇太后的外甥!”
大老爷不解:“你家小舅舅不是圣母皇太后的亲戚吗?难道也不能叫白门喜退步?”
大太太啐道:“白家恐怕两位皇太后斗的不狠呢!圣母皇太后又不愿意招惹是非,就算保李家,能力也是有限。”
大老爷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缘故,坐在位置上默不出声,也闹不清楚在胡乱琢磨什么。
大太太力倦神疲,叫芳菲搀着她进内室。大老爷赶紧起身:“我前面还有给陛下的奏折要写,夫人好生歇着。”说完便溜之大吉。
李氏半躺在床上,吃了一碗茶,这才与芳菲道:“你父亲能做到这个位置,真是老天爷护着他。不然,就凭他那脑子,早叫人啃得骨头也不剩。要我说,还不如就叫他老实呆在富春,总比现在我跟着提心吊胆的好。”
芳菲接过空碗,笑道:“老爷一向有福气,皇上身边或许不缺能吏,但一定少了位福将。”
傻人有傻福,芳菲不好意思直说自己的父亲是个笨蛋,只好婉转些喽。
大太太忍不住笑骂道:“叫你父亲听了,又没好果子给你。对了,晚饭时也没见粟乔丫头来,她的病还没好?”
芳菲叫了管家娘子进来,听太太问起表姑娘,管家娘子脸色怪异的很。
“说,又出了什么乱子!”大太太一瞧就知道没好事,管家娘子陪笑着上前:“上午太太一走,奴婢就请来了大夫。表姑娘不愿意瞧,只叫人家大夫开了方子就走。奴婢不敢违拗,只好答应。等午间时派人去送饭,小丫鬟们说没瞧见表姑娘。奴婢当时怕表姑娘的病情加重,要进去探病,却被明芳给撵出来。越想越不对,可又不敢硬闯。”
管家娘子拿眼睛去瞄芳菲,大太太撑起身子,厉声问:“你瞧她做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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