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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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天生就是强势的,私心强,欲望强,对待这种人除了退避三舍,就只剩避让潜逃了。
梅五小姐要跳彩桥,那还了得吗?桥上站的女子全被她带的下人清理干净,一时间三十七米的桥身上,就剩她一个人。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系上彩带,她轻移莲足走上一个石台。
那里正是跳桥的最佳位置,正中、正北、正上。
带着女皇俯瞰天下的眼神,向河中男子扫视了一眼,她红裙一动已纵身而下。眨眼功夫,红裙落入水中,溅起水花一片。
没人接,居然没人接……。
所有男子都自动自发的退到河边,空出好大一片的河水,如静了街一般。
梅五从水中露出头,登时脸都绿了。奇耻大辱啊。她是什么人,即使只是出现在这里,也应该是比肩迭迹、观者如市、车水马龙、花天锦地……,如众星捧月般捧着她。更何况她肯牺牲,赏给这些臭男人一个亲近的机会,没想到他们会这般不识抬举……。
其实自梅五一出现在桥上,河中男子就有看呆的意思,毕竟也是个天仙美人,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只是被她气势吓住的也不在少数,梅家五小姐耶,那可是跺跺脚都能惊动半城的人物,谁敢伸手接她?又有哪个敢娶她为妻?不怕手断、脚断、喉咙断的人,尽管来吧,所以,就别怪这些凡夫俗子们不懂风情了。
梅五讨了个没趣,立刻有丫鬟仆妇下河救人,在她们的搀扶下,她了岸。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恨得,一张小脸早已发白了。
她今天愿意参加这跳彩桥的习俗,不是因为对这些普通男子们感兴趣,只是想显示下自己的威风,到时众男争相抢夺,她面上有光也好在众姐妹中显摆显摆,尤其是新来的八妹,姿色胜她一筹,若不先压压她的气势,日后又如何能教她服帖听话?
可现在,丢了这么大的人,可叫她如何再待下去?
吩咐下人备马备车,只好先回去洗漱干净了。临走时,眼神凌厉地向桥头上望了一眼,那里正站着梅七和梅饭。
“喂,她看咱们呢,你怕不怕?”梅七轻轻碰了碰梅饭的手。
“不怕,她又不是老虎。”微微一笑。
“对,是老虎也不怕。”梅七也笑。
第一次,梅饭忽然觉得她也有几分可爱。
到底是少女心性,梅五一走,梅七就叫嚷着要跳桥。
携着手,约好一起跳下去。感觉得到她的手心沁满了汗,知道她在害怕,不由投过去一抹安抚地微笑。梅七心中稍定,也对她微笑。
两人各持彩带的一角飞身跃下,一黄一绿,顿时犹如两条天河挂在半空。
真的是挂在半空。因为在跳到一半的时候,梅饭腰上的彩带突然静止不动。或者不能说完全静止,因为风在吹,吹的彩带猎猎声响,而她就悬在离河面两尺左右的距离,上不得,下不得……。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好一对怨偶
啊,这要怎么办啊?几乎尖叫出声。她四肢朝下,如吊着的虾米一样来回摇摆着,双手努力地前撑,挣扎,结果根本用不上劲儿。
奶奶的,不是说着彩带保证质量吗?怎么短了一截。难道古代也有缺斤短两之说?
哼,哼,若让她逮到那小贩一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她恨得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上不去,也不下去。只能像吊在半空的火柴盒,被风吹来摆去。
这时,河前河后,桥上桥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似很好奇她是怎么吊上去的。
梅七已经跳下去,一个男子接住了她,她自然看不上这种普通身份的男子,抬手狠狠的给了对方一个巴掌。然后仰首看着上面,嘴巴也一点点张大。
“梅饭,你下来啊。”
“下不来。”都快哭了。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那么多跳桥的女子,没一个挂住的,偏偏就是她丢人现眼。
“姑娘,下来吧,我们接着你。”
一忽儿的功夫,底下已围了十数个男子,都伸着胳膊准备接人。
众多爱慕者,众目睽睽下,果然是众星捧月的壮观,可惜不是她想要的。梅饭急得都快哭了。
看看桥上,丫鬟春梅和春香在那儿干巴巴地看着,一点要救人的意思都没有。她不由气上加气,跟她这场表演比起来,刚才梅五那个都不算什么了。
抻着脖子,极费力地看那两丫鬟,喊道:“你们拉我上去啊。”。
“不行啊,小姐,你会嫁两次的。”春梅一个劲儿摇头。
她们本来想把她拉上来,不过听旁边年纪大的大婶说,掉半截若拉上来会很不吉利,预示这人会嫁两次。所以两人谁也不敢动。
什么跟什么啊,一时没听明白,只郁闷的小脸都青了。
正这时,突然“嗖”地一声,彩带被割了一个大口子,紧接着她就直直地坠了下去。
吓得一闭眼,耳边听得“扑通”地落水声。当身体接触到微凉的河水,她不禁讶然,不是有几十支手臂张着,等着接人吗?怎么会忽然一个都没了?他们接不接她倒没什么,要命的是她不会游泳啊。
水顺着口腔鼻腔流进肺里,很呛,很难受。入水的不适使她拼命挣扎,可越挣扎水灌的越多。不一会儿她就喝了个胃大肚儿圆,身体也开始下沉。
随着沉的越深,死亡也逐渐来临。她真的要死吗?死在这人人在玩的浪漫游戏中?就这样死了,到时见到阎王爷该怎么说,他会不会因为她不珍惜生命,而罚下辈子做头猪?
正胡思乱想时,忽然一个手臂紧紧抱住她,拽着她往上走。出了水面,她立刻变得呼吸顺畅,胸口也没了憋闷的感觉。只是肚子胀胀的。一张嘴“噗”地喷出一口水,正喷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认识的男人,貌似还很熟的样子,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胆怯。挥着手,模糊地吐出几个字,“讨厌大人,真的好巧啊。”
“是很巧。”桃颜唇边起了一丝微笑,抓她的肩膀更紧了几分,“怎么,觉得水里的滋味儿怎么样?”
梅饭疼得一呲牙,心说,他什么意思?
桃颜哼一声,阴阴地眼神投在她脸上,“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下次看你还敢不敢把我的东西随意送人。”
他的意思是,刚才故意让她被淹的?刚攒起的感激之情立时荡然无存,合着自己受这通罪,全是因为他,她狂怒之下,抓起身上残留的彩带勒上他脖子。心说,我叫你也尝尝喘过气的滋味儿。
彩带刚围上脖颈,四周观看的人群暴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兴奋地大呼,“好哇,又又成就了一对佳偶。”
佳偶?她跟他?梅饭的脸色就像那带子一样绿。
这是怎样的错误啊?
她都忘了跳彩桥的女子往男子脖上围彩带,就是答应求婚了。
桃颜把她捞出来,也算接住吧,现在这算是礼成了吗?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乡亲。”桃颜点头向围观群众道谢,竟是全认了。而他的一只手依然紧紧扣着她的穴道,半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梅饭恨恨地瞪他,“你疯了。”
“你说对了,自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疯了。”桃颜薄唇微抿,眼神似笑非笑,竟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真的疯了,真的疯了。”梅饭嘴里不停叨念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一个疯子,她该有什么正常行为吗?
在众人热烈掌声与欢呼声中,他们上了岸(当然她是被强制拽上去的)。
这时一个身穿彩衣的少女走过来,递给他们两盏莲灯,“恭喜两位,晚上你们就可以游彩河,希望你们永结同心,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多谢姑娘。”桃颜微笑着接过莲灯,他左手拿了一盏,又把另一盏强塞到手上。
那莲灯真的很美,粉色丝绸剪成的莲花形状,一个杯托,中间放一根大红的烛头。入夜之后点起来,情人们携手绕着彩河而行,等到次日天明时,那蜡烛刚好燃尽。预示着圆满幸福的一生。
只是她和他哪是什么情侣啊。脸色微苦,“我能不要吗?”
桃颜唇边起了一抹痞笑,手指似有若无的在她手背划来划去,“你若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肚兜是什么颜色的,你就别要。”
好恶劣的威胁,合着刚才救她时,他偷看她的肚兜了。梅饭白了他一眼,却也只好乖乖地接过来,捧在手心。
不是被他的威胁吓倒了,只是看着那莲灯,感觉着那大手握着自己的温暖,竟然不想跑了。以前漫山遍野跑的时候,也只有霁这么牵过她的手,怕她摔跤,怕她不小心跑丢了。而他恐怕是怕的日子过的太安稳,怕她丢人丢的不彻底吧。
跳彩桥,成就佳偶的人数越来越多,每对人都发了两只莲灯。大家聚在一处聊着,笑着,少女脸上洋溢着羞涩、幸福的笑容,而少男因为捕获芳心,露出一副极有成就的骄傲感和甜蜜感。
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月光下的爱情
梅饭看得暗叹一声,人家那是真佳偶,可她和桃颜又算什么?
怨偶?
他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报仇之后的快感,而则她是复杂莫名的委屈。如果那时她没勒住他,而是给他一巴掌,结果又会怎样呢?
心思完全陷入想象中……,她……可能会被活活勒死吗?
桃颜脸上自是满满地得意神情,像一只偷了鱼的猫,让人越看越讨厌。
而她大概就是那条倒霉的鱼吧。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声问,“真的有那么高兴吗?”
“当然,若是顺便能气到你那就更开心了。”桃颜在笑,笑得让人很想咬一口。
到底谁说他是正人君子,正直无私,高尚品格的?这些人都该挖了眼珠去喂鱼。叹,大叹,此时此刻,她除了叹还能做什么呢?
反正也跑不了,倒不如跟他聊聊。
用胳膊肘碰他一下,“唉,我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桃颜挑眉,他们何时这么熟了?
“谁说我走了。”
“梅六。”除了她最后见过他,还有谁?
“我只是告诉他我要走,又没说什么时候走,等个十天半月又有什么了不起?”他答得理所当然,却让叹声更大了。
“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
“和你成亲啊。”桃颜笑。
没个正形。话虽然好听,可惜却不是真的。梅饭不想听他的谎言,便开始八七八糟地问他:
“赈灾怎么样了?”
“我父亲什么时候归家?”
“你到底是十天走,还是半月才走呢?”
两者有差别吗?
……
一连串话问下去,这下轮到桃颜叹息了。
“你知不知道你话太多了”
“那又怎样,难道我吐沫星子喷你脸上了?”嗤笑。
桃颜:“……。”
小小打击了他一下,心里别提多乐了,眉飞色舞地玩弄着手中的莲灯,早忘了要跟他计较游河的事。
桃颜乐得如此,微微笑着,静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入夜之后,彩河附近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比白天还要热闹。正所谓:明月几时有,自己抬头瞅。今天天公作美,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夜空里,银色的月光把彩河照得闪闪发光。
游河开始了,一阵欢呼之后,排列的队伍缓缓而行。
走在潮湿的河边,脚踩着松软的泥土,月色透过河边的柳树枝叶,柔和、温暖地发散开来,柳树旁两个清晰的背影,使他们披着月光,身体微微靠在一起,并肩而行。幸福在两人之间蔓延。
幸福吗?望着他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的脸,的心微微颤动着,身体仿佛随着这彩河的碧水一起荡漾。
这时,手捧莲灯的男男女女们唱起一首古老的情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歌声回荡在河面上,在银光闪闪的波纹中穿飞而过,深深激荡着梅饭的心。她懂这词的意思,只是她会是他的伊人吗?
“今晚之后,咱们可就是夫妻了,你就没点表示吗?”他望着她,语调十分的悠闲安然,有一些随意,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表示什么?”睨他一眼。“叫一声夫君来听听。”或者也可以更亲密一点,他没说出口,却眼望着她的唇。在月光的映射下,她的唇染上一抹醉人的蜜色。轻“啐”他一口,脸色酡红。人都说月下看美人,这还真他妈说对了。在月光掩映下,她更显得闭月羞花,国色天香,花颜月貌,美不胜收。桃颜觉得心脏剧烈跳动着,整个手心全是汗水。这是他平生从来没有体会验过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感动。眼前这个女孩是如此迷人,如此可爱,如此美丽……。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指引着他双手轻轻执起她手,无比感性,无比深情地声音道:“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梅饭的心瞬时荡漾起来,她忽然想起诗经里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这是桃颜对她的承诺吗?
……
一种甜蜜至极的感受迅速传遍全身,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在这万千人群中,终于有个人肯牵着自己的手,与她相携一生了。
只是这一刻来得太快,快得让她无法置信。以前就常听人说过,若想男人说真话,除非母猪会上树。
事实证明猪不会上树。而他,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会对女人钟情一生的痴情种。
这一切只是幻觉,天亮了便什么都没了……。
强烈抑制住心中悸动,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