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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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新兵蛋蛋们有几个吃过这样的苦,个个叫苦连天,就连唐牛也骂骂咧咧,直叫着后悔当这鸟兵。
梅饭因为想见桃颜的缘故,虽然也暗自叫苦,却奈何是自找苦吃,只能强咬牙挺住。可别人却不一定了,这些新人中有的是自愿当兵,还有些是生活所迫或者被逼无奈才来当兵的。吃不了苦的也想过逃跑,奈何军纪严明,敢逃跑着一律处死,他们愤恨之下背后不知把带兵的武将咒骂了多少回。
樊州的武将是桃况,他是桃颜的堂哥,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经常手里捧着本兵书战策,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可这样一个斯文人,练起兵来却只能用“狠绝”两字来形容。
他的“狠”为他招来不少骂词,看看眼前这些一边脱鞋一边骂人的军士们,梅饭只能用叹气来表达了。
“奶奶的,桃况真不是个好东西,长得小白脸一个却比毒蛇还毒。”说话的是同屋的小姚,颍州人,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性子。
“就是,他这是练兵还是炼人啊,再这么下去老子还没上战场就先死在这儿了。”另一个颍州人老苏道。他虽叫老苏,却不过二十四五岁,因为面相老,经常被人误以为四十二。
同屋一共十四个大兵,三个霸州人(包括唐牛和胡荪在内),七个颍州人,其余的都是青州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个性也大不相同。颍州人碎嘴,霸州人牛气,青州人则文静一些。很幸运,金山寺也跟他们分在了同一房间。他正是最不爱说话的那种。
“是啊,是啊,他们太折腾人了。”
“桃家人一个比一个狠。”
颍州人一拉开话匣子,立刻有人附和起来。他们都是积怨已久的,就算不能反抗,先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梅饭也很不满这么操练,奈何桃况是她未来的夫婿的堂哥,她不好意思骂人,只能含笑着听他们问候桃家的祖宗。
这时小姚忽然道:“桃家人带兵都这样,听说最狠的不是桃况,是这次征南大元帅桃颜,咱们这位元帅在京里时就有‘鬼见愁’的称号,他带过的兵都要脱层皮重生一次才能上战场呢。”
“吓,这么厉害。”有人咂舌。
“桃颜不仅容貌过人,手段也过人的。”有人唏嘘。
他们这一开聊,连日的疲劳通通甩开,便荤的素的,咸的辣的全不忌讳了。男人嘛,只要聚在一起话题却总离不开女人,聊着聊着,便又不知怎的转到女人身上。
老苏忽的一笑,神秘兮兮地问大家,“你们说桃家这两兄弟对待女人也这么狠吗?被他们压过的女人不会也跟咱们似地哭爹喊娘吧。”
话音刚落,不少人哄笑起来。小姚是个没成亲的小青年,大约还是个没尝过女人滋味儿的童子身吧,一听这个立刻色眼一眯,很感兴趣地问道:“那到底桃家兄弟对女人温柔不温柔呢?听说那X事还是暴力点更带劲儿。”
“屁啊,你做过那事没有?”老苏大笑着照他后脑勺使劲拍了下。
“没有啊,所以才问嘛。”小姚老实招了。
“好,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桃颜和他的女人是怎么做那事的。”老苏说着yin笑一声,就像讲**小说,电视里*片镜头一样,那描述的,啧啧,细致无比,简直连上床的女人身上有几颗痔他都数得出来。
众人听得向往不已,有人催问,“你说的这女人床上功夫这般了得,那相貌怎么样?”
“那当然是沉鱼落雁之容,倾城倾国之貌了。”老苏大笑。
梅饭听他们刚才说的还用心听着,到了后来不堪的词汇一入耳她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舒服之余却又有浓浓地好奇和气愤,到底他说的女人是谁,难道桃颜还没跟她成亲就跟别的女人鬼混了吗?
她正想开口问时,就听小姚笑道:“你这不会是从哪个说书的那里听来的吧,人家大将军房事又岂能让你看到。”
“我是没看到啊,不过我有朋友在将军府,是听他们说的,咱们这位大将军每晚都会招不同的女人过夜,就算在前线打仗时也随身带着十来个标致小娘伺候呢。”老苏说着嘴角隐隐有口水都流了下来。军旅生活多寂寞,他们这些老yin虫只能靠臆想些桃色事物过日子了。
只是他刚说完,就听到“咔吧”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老苏吓了一跳,猛回头,然后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小个子用“要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小个子从牙缝里挤出几字。
老苏颤抖了一下,猛然发现小个子左手拿着一截断刀,右手握着刀柄竟像是硬生生把一把十几斤重的大刀给折断了。他吓得够呛,忙道:“兄弟,兄弟,咱有话好好说,要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说出来,我改,我给你赔不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老娘是被火烧死的
明明是个加起来没一百斤的小人,却有这般神力。屋里的人都有些吓傻了,还是小姚最先反应过来,连声劝道:“兄弟,好好说,好好说。”
梅饭深吸了一口气,“我就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您指的是哪句?”老苏眨眨眼,有些莫名。大话说太多的人有时候就是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或者前一句刚说完,后一句就早不记得了。
“就是你刚才说桃颜和很多女人那个,还有出征也带小娘的事。”梅饭恨声道。
但凡谎话说太多的人,也一向不会承认自己说谎,老苏一听,立刻指天指地的发誓,“当然是真的,我向老天发誓,如果敢有半句假话,叫我娘死无葬身之地。”
他娘确实死了,是被火烧死的,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既是已经发生的事在发生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样子太过诚恳,梅饭还真有点信了。手提着断刀暗想,好个桃颜,我在家里替你担惊受怕,没想到你倒在这里风流快活,等看见你时,一定切了你那惹事的玩意。
※
三日之后各地送来的新兵陆续赶到,总共加起来也有三万之数。一时间军营里变得越发拥挤了,而对新人的训练也更加残酷起来。
两月之后,当梅饭手上血泡破了又长,已成一层新茧时,新兵队终于训练完毕了。他们也终于可以赶赴战场,去感受真实的战争。
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原本半年才能达成的效果,这都要归功于桃况的“狠”与“严”。不过真正感激他的人却不多,不少人几乎是一边骂着他,一边离开樊州城。
听着耳边的群英愤愤,金山寺不禁摇摇头,叹道:“等真上了战场,你们就能体会中郎将的良苦用心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若学艺不精只会成为敌国的刀下之鬼。但是这个道理对于未经历过生死的人却根本体会不到。
梅饭站在他身前,此时不由回过身对他深深一笑。
金山寺一呆,有些纳闷这小个子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示好。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如此,这小个子有时突然站在他身前傻笑,有时只是靠近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他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认识你吗?”踌躇了许久,他终于问出萦绕在脑中近两月的疑问。
梅饭摆手,对他展颜一笑,然后迅速转头追上前面的士兵。
不认识他,却还这样,莫不是对他有意?金山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迅速向后跑,直到队伍的尾部,再也看不见那小个子时才觉心安。
※
樊州城往西南三十里就是彩军大营的所在地,二十万大军的营帐,绵绵延延足有几十里。他们的营帐在东北边,二十个人住一个帐篷。很幸运原来已经熟识的人又被安排在一起。
等交接完军符,一切安顿下来,梅饭才意识到要想在这么庞大的军营里找个人真的好难。这里离中军帐还有很远很远的地方,若想靠近,骑马大约半个小时,至于走路,就要看你能不能从晚上走到天亮了。
不过幸亏桃颜是三军统帅,应该会有对新人类似训话之类的吧。
别人都出去熟悉环境去了,梅饭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咬着指甲暗自琢磨着,等大将军训话的时候该如何接近他呢?直接冲过去,大嚷着我是你未婚妻,肯定不行啦。难道非得等夜深人静偷偷摸摸潜进他的大帐才可行吗?
真的等不下去了,若去得晚了,可不知桃颜背着她和多少女人扯上关系,一想到这个,她就心烦不已,开始不停抓着头发。这一抓,头上那朵蔷薇花被露了出来。瞧了瞧四下无人,忙伸手去整头上的布包包。
也赶巧了,这时金山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梅饭一见是他,立刻挥了挥手露出好大一朵笑容,“嗨,小金,你来了。”
小金?金山寺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话没说,没头就往外跑。边跑边想,最近真是背运到极点了,在书院里差点被个女人打死,好容易参了军还遇上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那小个子叫什么来着?
苏饭,对苏饭。他听说过肉燥饭,腊肠饭,鸡腿饭,梅饭,还没听说什么苏饭呢。听着名就不正常,没想到行为也这么古怪,大白天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啃指甲不说,头上还戴朵血红的花。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亲热的叫他恨不能连肠子都吐出来。
金山寺刚跑出去,迎头看见小姚向这边奔来,他一路跑一路喊:“集合了,集合了,将军要训话了。”
苏饭还在帐里,金山寺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她一下,这一想竟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心想,哪天一定跟将军说要换个营帐啊。
将军要训话,期盼多时的梅饭又岂有不到的道理。
她找了个视野最宽阔的地方,翘首仰望,等到心发焦,才盼来将军大人的驾临。可这时她居然发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将军她根本不认识。
军营里有主将一人,中郎将一人,左中右将军各一人,副将十三人,还有其余大大小小勉强能称上将的都能凑成一副麻将牌了。也难怪他不出现,新兵入伍也不一定大头头亲自亮相的。
没能见到桃颜,梅饭小脸一片失望,她垂下头,对于下面将军所说的话便一概充耳不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忙问左边的胡荪,“怎么了?”
胡荪一挑眉,道:“明天要选出各队的队长,怎么,你有兴趣吗?”
兴趣?当然有了。
梅饭一阵欣喜,忙凑过去小声问,“怎么选?”
“当然是比武了。”胡荪理所当然道。
可怜,她刚燃起希望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比武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唐牛、胡荪和金山寺。原本还想着能当上队长,距离桃颜可能会更近一些。这下看来又是过眼云烟了。
胡荪见她满面黯然,不由笑了起来,“你要当队长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做?”
胡荪向前努了努嘴,随即鬼鬼一笑。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居委会小红箍
在他们前面站着假装熊猫眼的唐牛,他正举手打着一个很大的哈欠。眼罩遮住凌厉的眼神,竟显出几分憨态可掬,越发像极了国宝熊猫。
梅饭扑哧一笑,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说服唐牛,让他同意自己当上这一队的队长。他们这一队有一千人,原本带他们训练的队长们都留在了樊州。唐牛无疑是武功最高的一个,只要他打败所有敢于挑战的人,再放水给她,那她可就轻而易举的当上这一千人的头头了。
一晚上耳边都有只蚊子在嗡嗡叫着,连觉也睡不了,唐牛实在受不住了只好求道:“兄弟,只要你闭上嘴,你想当将军,我把桃大将军杀了,捧你行了吧。”
梅饭大喜过望,心说,杀桃颜那可不行,不过等哪天她想当寡妇的时候倒可找他帮忙。
一千人的队,那可是相当于千夫长的重要职位,保不齐哪天桃颜心情好,就会面见一下呢。越想越觉心情好,觉也不睡了,只等着第二天演一场精彩好戏。
唐牛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次日的演武会轻而易举打败所有参选的人,然后故意被她一掌打倒,直摔出一丈多远。他本来想被打中之后身子借势后跃,这样能演得逼真一点。可谁知梅饭掌打过来竟像有千钧之力,打得他连戏也来不及做就直挺挺摔了出去。这一摔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这下好了,戏也不用做了。唐牛呲着牙,在胡荪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
演武台上梅饭举着双手不停挥舞,以显示自己胜利的成果。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看着倒真有几分长气。
胡荪一边给唐牛顺着气,一边笑道:“大哥,做戏而已,你何必演得这么真呢。”
唐牛苦笑一声,道:“我也没想演这么真,我是真被她一掌劈出去的。”
胡荪不信,嗤他肯定没吃饱饭。
唐牛不禁叹了口气,若不是亲身感受,他也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小丫头若真学了武,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呢。
终于当上了队长,梅饭高高兴兴地下了台,等着从将军手里接过令旗,等着换上一身英武不凡的武将服。可她刚兴奋了不一会儿,立刻被一盆凉水浇得没半分喜悦了。
队长嘛,确实是她的,但不是千人小队的队长,而是包括小姚、老苏、唐牛、胡荪、金山寺以及他们同一个营帐二十个人的队长。胡荪没说错,只是她听错了,以为错了。她以为队长嘛,就是像樊州城时一样,弄个几百上千的人管管,没想到这次只不过是个少先队小分队,而她只是挂个一条扛的小队长。
怨不得刚才上台的只有胡荪、唐牛、老苏、金山寺几人,原来此队长非彼队长,只管这二十人。若是以此论军功凭官位的话,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桃颜了。
想到此,梅饭忽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