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妻归来-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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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岚坐在马上,看着这壮阔的景致,眼底有着赞赏:“你怎么寻到这么个好地方?”来京中才没有多久,便寻到一个犹如世外之地,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齐景枫含笑的看了她一眼,袍摆翻飞,跃入马下。将她抱着下马,牵着她的手,进了竹屋。竹屋不大,里面摆着一张竹桌子,两把竹椅,桌上摆放着零嘴与野果,临窗下是一张竹床。
沈青岚目光落在挂在窗口的风铃声,垂落的是一截小小的竹片,风一吹,便发出碰撞的清脆声。而窗子,便是用竹帘卷着,阳光透过竹帘倾洒入室,斑驳了一地的细碎光影。伸出手,光影落在手心,她却觉得极为温暖。有人说,心存阳光,向往着美好,即使站在阴影处,也不会被阴暗给腐蚀了。若人的心里被阴影笼罩,即使沐浴在日光下,也会觉得整片天空都是暗沉无光。
沈青岚心存感动,这里的一切,是她做梦也想要的生活。脱离了压在身上的沉重身份,过着闲云野鹤的平实生活。
“饿了么?”齐景枫想起她早膳吃的少,将洗干净的野果,放在帕子里擦拭,尔后递给她。
沈青岚接过,看着手中略微青涩的果子。记忆一下子被拉远,想到了前一世在山洞里,他摘的青涩果子,她嫌弃难以入口,全都挥落在地上,他不恼不语,默默的收拾。相同的果子,不一样的环境与心情,品出的味儿也是不同。
沈青岚咬了一小口果子,并没有青涩得难以入口。反而有丝丝甜滋滋的滋味儿在唇齿间蔓延。
“好吃么?”齐景枫睨了眼被她吃掉的果子,她的口味有些挑剔,有些意外她喜欢吃这果子。方才递给她,只是这果子能生津。
沈青岚清澈的水眸晶亮,盈盈含着笑。斜躺在铺着白色狐皮的竹床上,对他招了招手。齐景枫矮了身子,坐在竹床上。沈青岚拉低他的脖子,双手圈着,仰头,红唇紧贴在他微凉的唇瓣上。舌头灵巧的撬开了他的唇齿,滑入他的唇齿间。
“好吃么?”不过一瞬,沈青岚便松开了齐景枫,身子向后退去,躲闪着他伸出的手。
齐景枫眸子幽黯,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略有些失笑。回味着方才那一触即离的柔软鱼香甜:“意犹未尽。”看着他眼底的深意,沈青岚脸如火烧,直到他说带她出去走走,适才没有觉得尴尬忸怩。
心中有许多疑问,这是成亲以来,他第二次带她出来走走。可他最近繁忙,哪里能得空?
“这些时日你忙的脚不沾地,不用刻意带我出来。待你闲暇时,我们可以到处走走。”沈青岚看着他眼底的青影,心中心疼,最近他休息不够,却刻意的腾出时间来陪她,心底感动着更多的是心疼。
挽着他的手臂,二人来到了河流边。站在飞溅而下的瀑布边上,扑面而来的湿气,使她浑身抖了抖。
“不用忧心,你有孕在身,要出来走动。”齐景枫替她拢紧了大氅,走到了瀑布的下流,一方清澈的小溪旁。拿着编好的竹笼,放进河水里,系上了一头绳子,用大石压着。“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青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看着他下鱼饵,觉得有些惋惜,上一次泛舟网鱼,网到一对爱情的鱼儿,并没有口福,吃他烤得鱼。
齐景枫拿着一根木棍,用匕首削尖,而后翻卷着宽大的袖摆,蹲在河岸边。
忽而,高高的举起木棍,优雅的落下,再次提起来,尖尖的木棍上串着一尾鱼。
沈青岚心中好奇,凑近了看着许多鱼,游来围着竹笼打转,并没有吃到食物,却也不甘就此散去。反倒是让齐景枫,一刺一个准,不到半刻钟,便抓了三四条肥美鲜嫩的鱼儿。卷起袖子,蹲在地上戳了戳鱼:“看样子,今日我有口福了!只是,你会烤么?”都说君子远庖厨?可一想到他做的小米粥与糕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想吃了?”齐景枫挑眉,扔下了木棍,熟练的抓着鱼头,拿着匕首麻利的刮着鱼鳞,开膛破肚处理内脏。
沈青岚闻着刺鼻的腥味,胃里翻涌,便躲远了一些。看着竞相争食的鱼儿,觉得好玩,便拿着木刺,有样学样的刺鱼。
可刺一下扑一次空,不觉有些气馁,对着鱼儿又刺了几下,鱼儿滑溜的摇摆着尾巴游开,气得沈青岚柳眉倒竖:“为什么你刺鱼一刺一个准?”她也是一样的刺法,没有道理抓不住!
齐景枫清洗着鱼儿,乌黑的眸子如墨一般稠亮,揶揄道:“你这样捉鱼,这辈子莫要想捉到。”话音刚落,便看到气急败坏的沈青岚,胡乱的甩下木刺,连串着两条鱼儿。嘴角扯了扯,垂头继续清理鱼。
沈青岚也是愣了一愣,得意洋洋的拿着木棍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似有些显摆一般,调侃道:“呀!这个一辈子可真快啊。一转眼,我这都两三辈子了。”说罢,径自乐开了。拔下鱼,鱼还没有死透,蹦跶几下,落入了河中,溅了沈青岚一脸一身的水花。
沈青岚双眸圆睁,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眼底闪过一抹恼意,拿着木棍乱戳,搅乱了围拢竹笼的鱼。忽而,沈青岚眼前一亮,将竹笼打开,放下去,鱼儿立即钻进了竹笼,沈青岚便提了上来,看着里面一尾肥鱼,笑颜如花:“可算是抓回来了!”丝毫没有理会已经湿透的裙摆。
齐景枫莞尔,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嘴角的笑蔓延至眼底。
二人处理好鱼,齐景枫捡来柴禾,架成堆,而后用干净的木棍架着鱼儿,放在篝火上烤。
袅袅香气,引人食欲,沈青岚咽了咽口水,盯着烤的金黄的鱼儿,催促道:“还没有好么?”
齐景枫边涂着香料,边笑道:“好了。”说罢,取下一条鱼,盛入干净的骨瓷盘中,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切成块,剔除鱼骨,递给她:“小心烫。”
沈青岚早已是饿的饥肠辘辘,哪里听他的叮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一块便往嘴里塞。烫得沈青岚张开嘴,直往外哈着热气,一只手不断的在外煽动。囫囵吞枣的咽下那块鱼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好吃。”
齐景枫安静的看着她吃鱼,将碟子摆放在膝上。塞了鱼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一手拿着一块鱼将硬刺剔掉,一口接一口。并没有在餐桌上,那般优雅矜持,小口小口的进食。
“咯!”沈青岚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抬头看着齐景枫慢条斯理,不失优雅矜贵的吃着鱼,沈青岚面颊发烫,想起她方才那模样,仿佛饿了许多年不曾进食。目光落在火架上,还有一条鱼,沈青岚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唇瓣。胃里饱了,可是嘴里还想吃。
“莫要吃了,会肚子不舒服。”齐景枫净手,擦拭着手指上晶莹的水珠。换了干净的丝帕,替她擦拭着嘴角:“日后想吃,我们再来便是。”
沈青岚看了眼烤鱼,摸着圆滚了不少的肚子,妥协。
齐景枫无奈的摇头,拉着她起身,二人漫步在冒着尖尖角的青嫩草地上,沈青岚惊诧不已:这个时节,为何会有绿草?
来不及问出疑问,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住。一棵蓝花楹树,开满了紫色的花,冷风中,籁籁飘落。柔美娇嫩的花瓣,零落了一地,如梦似幻。
沈青岚挣脱他的手,提着裙裾,走到蓝花楹树下,仰着头,花瓣落在她的脸上,滑落在地。闭上眼睛,深嗅着清冷馥郁的花香,内心宁静,嘴角露出一抹弯弯的笑。
齐景枫将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拿出,摆放在长木桌上,目光紧紧的锁住那一抹在花树下的身影,提笔在纸上飞快的作画。
他画得传神,并没有察觉到画中的人儿,已经来到他的身后,观摩着他作画。看着跃入纸上的自己,沈青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而伸手指着画中她展开手,沐浴在花雨下的画像说道:“少了一个你。”
齐景枫动作微顿,拂落她发间的花瓣,将狼毫递给她,嘴角含笑道:“你来?”
沈青岚摇了摇头,她不会用笔作画。她的字是后面练的,那个时候哪有闲情雅致的学作画?她只有小时候,看到教书先生,教导龚青雅作画时,偷偷的藏在树下,用树枝,用手指,用石头作画。
齐景枫搁下笔,正欲收起画纸。却被她用手挡住,擦干净手指,指尖沾染了墨汁,简单的在宣纸上勾勒。
男子自身后揽着女子的腰,一手拿着一朵蓝花楹,别在她的发间。嘴角隐约含笑,含情脉脉。
齐景枫看着画中人,心神一动,执笔提了一阕词。不待沈青岚看清,已是收卷好,用锦布包裹着。
“你写什么了?”沈青岚极为的好奇,他方才写的时候,她看不见那个方向,待他写完欲看已经收了起来。
齐景枫看着她一手的墨汁,轻柔的为她净手,看着上面洗不掉的墨迹,淡淡的说道:“褪去了痕迹,再告诉你!”
沈青岚横扫他一眼,看着五指上的墨印,叹了口气,等它消失,不知还要等多久。二人背靠着背,坐在山坡上,看着河流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真的不想回去了。”沈青岚喜欢上这里简单的生活,二人举案齐眉,纵情山野。没有尔虞我诈,阴谋诡计。
齐景枫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逐渐的暗沉,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分。“想来了,我带你过来小住几日。”齐景枫暂且不能给她承诺,若能全身而退,他定会给她一片安宁。
掌心按着一个荷包,拿着荷包端详,蹙眉询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沈青岚面色微变,连忙伸手夺过。她竟然忘记将荷包摘下来了!吱吱唔唔的说道:“这是……这是……”心里飞快的组织着措词,生怕他误会了去。
齐景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紧抓着荷包的手,隐约可以看出荷包之物的大小模样:“看到礼物了?”
沈青岚一怔:“什么礼物?”
“小玉人。”齐景枫看着她呆怔的模样,似一只小鸡仔,让人想要护在手心呵护着。转身拥她入怀,唇瓣贴着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性感的说道:“生辰快乐。”
沈青岚木呆呆的靠在他胸膛上,没有想到今日是她的生辰。那么,今日是他刻意腾出来,陪她游玩一日?
“今日,是我最开心的一日。”沈青岚反手抱着他,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补充道:“与你在一起每一日都开心,今日最特别、深刻。”
齐景枫掏出小玉饰,自袖中拿着一个如意结,套上小玉饰,挂在她的腰间。“夜深了,我们今日回去。”
沈青岚颔首,看了一眼小竹楼,眼底有着眷念不舍:“这是我们的小竹屋?”
“嗯,我们的。”齐景枫长臂一伸,揽着她飞身上马,回到了燕北王府。
马匹吁的一声嘶鸣,停在了府门口,沈青岚下马,便瞧见站在垂花门下的一抹大红的身影。
凤鸣看着那一对璧人,缓缓的朝他靠近,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间。收拢了手中的物件,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颜:“我来给伯母送信。”一手拿着信,递给沈青岚:“她在宫中安好,让你放心。”
沈青岚颔首,看着他满身的风霜:“等很久了?你给门房也一样。”别傻站在门口挨冻。
凤鸣脸上的笑容一僵,拂动着袖摆道:“刚刚才到,你们便来了。”说罢,看着站在几步之远的齐景枫,眼底闪过一抹涩意,他倒是放心!
几人沉默着,沈青岚开口唤他进去坐坐。凤鸣拒绝:“不了,我还有要事。”告辞离开。
回到屋子里,红玉没管住嘴巴:“世子妃,您与世子爷一离开,凤公子就来了。听说您不在,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听门仆说,在外边候着呢,您进来的时候,可有见到他?”心里替凤公子惋惜,世子妃只有一个,谁叫他来得迟?
沈青岚看着心中的心,暗骂了一声:傻瓜!
心中隐隐明白他是为何而来,送信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不知他为何什么也不说离开!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说了,她又能如何?
——
凤鸣身影落寞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驻足在街头,目光茫然四顾,竟不知何时才能容身。
是他的归处——
攥紧了手中的物件儿,随意的进了一家酒楼,坐在一楼的角落里。叫了几坛子好酒,将手中的东西搁置在桌上,那是一个小玉饰,通体晶莹剔透,眉眼与她一模一样,细看下,又有那人的几分身影。
穿着一件福字小肚兜,额头留有几撮头发,憨憨的笑。
看着这笑,凤鸣也傻笑出声。可不就是傻了?
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小玉饰上,似乎透过那熟悉的眉眼,看着另一个人。半晌,低低的笑出声,随即,抑不住的闷声大笑。他的感情来得迟,三生石的字儿也比那人迟,就连给她别出心裁的礼物,亦是迟了半刻。
安平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大肆饮酒的人,目光沉静如水。并没有挪动步子,反而是让小二继续给他上酒。
坐在他身后,默默的吃着点心。
直到酒楼打烊,凤鸣才抱着一坛子酒,脚步虚浮的离开。一双凤眸里水光涟涟,望着掌心的小玉饰,扬手扔进了湖水中,朝国师府走去。
安平紧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小巷里,停着的一辆黑蓬马车,眸光微闪,加快脚程的追上那一抹走远的身影。
马车里,沈青岚抱着一个盒子,里面堆满了木头雕刻的小像,脑中回想着安平的话:他那样骄傲自信的人,为了给你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镌刻了小像练手,这些小像都完美无暇,他却依旧没有把握。拿着一块玉石,在灯火下小坐到半夜,却迟迟不下刀。直到你的生辰渐近,他适才细雕慢琢的刻出一个小玉饰。
沈青岚摸着腰间的小玉饰,明白他为何目光落在她的腰间,最后没有道出来意,只是说送信。
掀开帘子,看着他将小玉饰扔进了湖中,沈青岚心中激荡着涟漪。
“陆姗,找附近的渔民,将玉饰打捞上来。”沈青岚说完这话,仰着头,逼回了眼中的水汽。
真是个傻瓜!
——
延河很深,大约有三米,打捞一个小物件,谈何容易?
耗费了两日两夜,渔民才将东西打捞上来。陆姗将东西送到沈青岚的手中,沈青岚看着掌心的小玉饰,除了玉质鱼齐景枫的不一样,其他的神韵都几乎一样。
拿着油膏,将泡在水里,染着污垢的小玉饰,收惙得清亮。装进一个盒子里,尔后收藏进箱笼中。
抚摸着齐景枫给的小玉饰,同样装进盒中,一同收了起来。
回身,便瞧见齐景枫背手立在珠帘外,沈青岚没有隐瞒的说道:“凤鸣刻了一个小玉饰,大约瞧着你给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