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碧波深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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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得出结论:邵明敏目前比孟明月略胜一筹,因为她一人独得一米跳板和十米跳台两枚金牌,而孟明月只得到一枚三米板金牌。
但是——编者按笔锋一转,表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毕竟邵明敏一直在接受系统专业的训练,而孟明月在此之前曾经离队两年。如果两人在同一起跑线上,到底胜负如何,还未可知。
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有着美丽冷傲的容颜,一个则有着温和清秀的侧面,的确各有胜场。
“你怎么看?”颐亲王抖一抖手里的报纸,问天涯。
“什么怎么看?”天涯笑着打太极拳。
颐亲王一时不便向天涯挑明问他觉得邵明敏怎么样,遂打了个哈哈,“你觉得这两个女孩子谁今后能更上一层楼?”
天涯狡黠地笑一笑,“谁更上层楼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以后能在国际赛事上为国争光。”
颐亲王抚额,这孩子把他的心保护得铜墙铁壁一般,让人无法猜透。
天涯微笑着起身上楼,准备收拾一下,回王都去和父王母后道别,继续回伦敦求学。
他的大学学业还没有完成,这次回国,主要是为参加祖父七十二岁寿辰的家宴,顺便想参加比赛,检验一下自己的射箭的水平。
当然,他被极力阻止了。
然后他认识了一个叫孟明月的姑娘。
再然后……天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机会再遇见这个叫孟明月的姑娘,可是他的心底里,留下了明月的身影,还有她那把温和而微微沙哑的声音。
天涯独自在房间里微笑,不晓得她喜(…提供下载)欢不喜(…提供下载)欢他寄给她的诗集?他期待在更高更广阔的竞技舞台上,看见她沉稳冷静、优美利落的身姿。
那边厢,明月也在(炫书:。。)整 理自己的房间,将前来参加比赛时带的个人物品一一清点后装进双肩背包里去。来的时候背包里只带了牙刷毛巾和一本英语书,回去的时候,却多出许多封跳水迷的来信,以及一套崭新的泰戈尔诗集。
这时候有人敲门,明月停下手上事情,过去开门,有些意外地看见闽州跳水队的邹指导站在门外。
“邹指导。”明月侧身,将邹指导让进屋里,随手关上门,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上取出一只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温水,双手递到邹指导的手里。
邹指导接过杯子,小啜一口,然后将杯子捧在手心里,“两年不见,长高了呵。”
邹指导语气感慨万千。
明月抿嘴笑一笑。
邹指导望一眼明月(炫书:。。)整 理到一半的背包,“打算回去,不留下来参加闭幕式?”
明月点点头,“嗯。”
邹指导笑起来,“预备什么时候归队啊?我们闽州队上下都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全都希望你能尽早归队,恢复训练呢。”
明月略略讶异。
邹指导放下水杯,拉起明月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然后合在掌心里,“你这孩子……要参加比赛,归队来参加就好,怎么自己跑去以个人名义参赛?好多教练都跑来问我,你怎么没有归队参赛,要是你以后不打算回闽州队的话,他们可要把你招到自己队里去了。”
明月没想过这么深远的问题,她只是想着用心比赛,出好成绩,可以被国家队选中,参加奥运集训。
“对不起,我没考虑那么多……”
“傻女,”邹指导再次轻拍她的手背,“你用不着向我道歉,只要快点销假归队。”
“可是……”可是,归队了,林渊怎么办?明月隐隐觉得不妥。
“别可是了,回去和家里说一声,过两天队里派车去接你。”邹指导挥挥手,语重心长道:“奥运选拔在即,你要抓紧时间啊,明月。”
邹指导说完,放开明月的手,“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告辞离开。
明月坐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州跳水队要求她归队,代表她的竞技能力得到了认可,可是归队的同时,也意味着林渊将不再能担任她的教练。
明月垂头慢慢继续(炫书:。。)整 理背包,忽然停了下来。
患得患失有什么用?她对自己说,还是直接去征求林渊的意见!
明月去找林渊,他房间里黄医生正在将他带来的一应医疗用品器械分门别类地装进医药箱里,卫一则在将林渊的纯棉睡衣浴袍一一折叠整齐,在旅行箱里摆放好,林渊靠窗坐在轮椅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听什么。一边是忙碌非(…提供下载…)常,一边是悠闲平静,形成奇异却又和谐的风景。
明月站在门口,黄医生瞥她一眼,继续埋头(炫书:。。)整 理药箱,卫一从床边让了让,给她让出道来。
明月慢慢走向林渊。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他身上,她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形成的一小片青色阴影,皮肤似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安逸宁和得让人不忍打扰。
明月在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想让他就这样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惊扰。他却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明月,又似乎透过明月,直直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隔了数秒,才一点点聚焦,明晰起来。
他摘下耳机,朝明月招招手。
明月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圈椅里。
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东西都收拾好了?”
明月摇头,“快收拾好了。”
“他们——找过你了?”林渊若有所悟。
明月点头。
“不用觉得为难,现在是你归队的最佳时机。”以她这次全运会可圈可点的表现,入选国家队,争取出征奥运会的名额,他不敢自夸十拿九稳,但机会颇大。
“可是……”你怎么办?
“其他的你不用管,我们先回家去,好好庆祝一下。”林渊驱动轮椅,面向明月,掌心朝上。
明月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他的好心情,谈起即将到来的别离,便轻轻同他击掌,“好。”
中午时候,收拾好行李的一行人,乘上面包车,离开全运会运动员村,返回林渊位于府台街的别墅。
当明月从面包车上走下来,看到站在门廊前的阿爸阿妈还有阿嬷,忍不住惊喜地欢呼一声,跑向门廊。
“阿嬷阿爸阿妈!”明月跑到家人跟前,一把将背包放在一旁草地上,上前和家人抱成一团,隔了一会儿,才放开手,细细打量彼此。
明月看得出,阿妈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人也微微胖了点,眼神没有以前那么荒芜苍凉。阿爸也胖了,神色舒展,眼底的愁苦之色消散不少。只有阿嬷,仍那么瘦,头发已经全都白了,可是神态祥和,手心温暖。
林渊在后头微笑望着他们一家团聚的场景,心底有个角落轻轻地说:不,还少了一个人。
他轻轻握了握拳。
那种痛,永远都在,今生难消。
黄医生推着他经过门廊,甩眉拉脸扔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送他去休息。”
明月越过阿爸的肩膀,看着林渊被推进门厅里的背影,与家人相见的喜悦,一下子就淡了。
缺少了姐姐孟英,再欢喜的时刻,都不免带着淡淡的遗憾。
孟海拍拍女儿肩膀,“去罢。”
明月朝阿爸笑一笑,追进门厅里。
黄医生正指挥卫一把林渊的行李拎进屋里,看见明月追上来,“哼”了一声,“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留到晚上再说罢。”
明月看着林渊微微半垂着眼,脸上有淡淡的倦色,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目送他消失在底楼的门后。
晚上吃饭的时候,胖厨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明月一家。
林渊身为主人,首先取过特制的有耳杯,微微举一举,“欢迎阿嬷阿爸阿妈的到来,让我们一起举杯,庆祝明月获得全运会冠军。”
说罢,他向虚空举杯。
众人齐齐举杯,敬那个过早地离他们而去,却永远活在他们记忆里的温柔的孟英。
放下酒杯,林渊向明月微笑,“你放心回闽州队,我答应你,无论你去到哪里,去得多么远,我都会和孟英一起,陪在你的身边。”
他转向餐厅里的三位长辈,“原谅我行动不便,不能向阿嬷和阿爸阿妈叩头。请问,你们能接受我成为你们的干儿子么?”
孟海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握着阿妈的手,老泪纵横。
阿妈和阿嬷的眼泪,也齐齐流下来。
明月坐在那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终于修好了~
不晓得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走廊里我们家和另外一家的网线一起剪断了!
52
52、第51章 流年 。。。
日后国内媒体在提起邵明敏和孟明月的时候,总是不约而同的感叹,和她们两个处在同一时代,是跳水运动员最大的悲哀。
因为她们两人几乎代表了那一整个时代,无论是跳水时空中的优美弧线,还是动作的难度系数,亦或是参赛战绩,她们都遥遥领先于其他选手,彼此之间既是队友,又是对手。
她们在无数次国际赛事中,上演冠军争夺战,在女子跳水单人项目上你追我赶,交替着将金牌收入自己囊中。
但媒体同时也承认,同邵明敏冷若冰霜的高傲相比,孟明月笑如春山的亲和更得人心。孟明月和乔小红搭档双人跳水比赛,在奥运会、世锦赛和世界杯赛三大赛事上蝉联女子三米板和十米台的双人跳水冠军,两人真正做到了默契一致的动作同步,令人赏心悦目。
而邵明敏的冠军奖项中,却永远缺少一枚双人跳水的金牌。
电视台后来制作奥运冠军纪录片时,所有接受采访的受访者都正面或者侧面地承认,邵明敏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难以接近。
“她太在乎姿态,从不放下自己的功架,以至于显得高高在上又咄咄逼人。”彼时已经退休的前国家队指导这样评论道。
而对于明月,所有受访者都交口称赞。
“谦逊随和。”
“亲切温朗。”
“容易相处,从不端架子。”
“就是看了孟师姐的比赛,我才坚定了自己的理想,一定要成为一名跳水运动员!”
“我想她少年时经历的变故使得她更珍惜自己的机会,更注重别人的感受。”
纪录片摄制组寻访到已经退役,在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就读运动人体科学专业的明月。
编导在水道遍布,小桥纵横,屋宇林立的代尔夫特市辗转找到明月的时候,她刚刚从大学放学回来,在自己家开的小杂货店里帮阿爸阿妈看柜台。
杂货店门前河道水光潋滟,门口窄窄的水泥马路上行人寥寥,门外一边呈阶梯状向上垒放着几只木头箱子,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水果,供人自行挑选,选好以后到小店里称重付款,另一边则摆放着盛满鲜花的大桶,任人选购。
杂货店面积不大,光线明亮柔和,卖的东西从吃的大条脆皮面包,到用的肥皂香波一应俱全,价格也不贵,很受附近居民的欢迎,小店里不时有人进出。
编导进门的时候,明月并没有格外留意,只抬头向编导微笑,然后继续微微垂头记账。
编导有些意外,这个隐居在荷兰小城的杂货店里,看起来再寻常没有的年轻女郎,竟然就是那个在奥运会赛场上叱咤风云的三冠得主。
“孟……明月?”编导试探着叫了一声。
面前的长发女郎额前蓄着薄薄的刘海,黑色长发海藻一样自肩膀两侧垂下来,戴着一副玳瑁边眼镜,显得整张脸小小的,感觉斯文又柔和,但和编导做前期功课时了解的那个留着短发,看起来长着一张孩子面孔的孟明月有很大的不同。
戴眼镜的长发女郎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好。”
这招牌式的温和浅笑,令编导眼前一亮,肯定了她的身份,“孟明月,你好!”
明月放下手中的票据和账本,自柜台里绕出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编导微微一愣。她仿佛已经全然放下了自己曾经的奥运冠军身份,对陌生人没有一点戒心,笑容亲切温和,不带一丝一毫的距离感。
“我是国家电视台纪录片频道的编导,我姓安。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正在制作大型纪录片《辉煌奥运五十年》……”编导从背包里取出名片,双手递过去。
这时候从杂货店内另一侧通往后头院子的门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但神态平和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个小篮子,一边往店里走,一边说:“看我摘了多少草莓……”
当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人在和明月讲话,她停下来,“有客人?”
明月笑着点点头,接过名片。
她便挥挥手,“那你专心招呼客人,店里我来看着。”
说罢将手里的篮子塞到明月的手里,“请客人吃草莓。”
“好的。有事就叫我。”明月捧住篮子,朝编导延手,“我们到外面聊罢。”
编导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跟上。湊髱U虂。
明月领着编导出了杂货店的门,出门向左,走了两步,推开一道一臂多宽半人高的栅栏门,穿过两幢老房子之间窄窄的小道,走出十来米远的样子,眼前霍然开朗,一个花木扶疏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院子里放着几个样式粗犷古朴的木槽,填着肥沃的黑土,上头种满了各色花草植物。编导只认得里头拇指大小翠绿中才方透出一点点红的小番茄,还有妖娆袅娜的美人蕉。院子一隅摆放着几张靠背椅并一张木质小圆桌,让人想就这样坐在椅子里,泡一壶茶,捧一本书,浮生偷闲。
明月领着编导走到圆几跟前,请编导落座,又将篮子放在圆几上,朝编导手边推了推,“这是自己家种的草莓,没有施过一点化肥,你尝尝看。”
说完自己从篮子里拈起一颗新鲜草莓,摘去草莓蒂上的两片青翠的叶子,轻轻丢进嘴里。
编导学她的样子,也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轻轻一咬,一股清新的草莓香甜立刻弥漫在舌尖上,意外地好吃。
“真甜!”编导发誓这是她吃过的最酸甜可口的草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