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西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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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在最初时，吴克还认为那丹参是个乖巧可人儿的美娇娘，这位徒弟却是个毛脸雷公嘴的莽撞母猴子，可是现在一看，情况跟当初他所认为的就压根是反过来了。
看似娇羞怯懦却待人温和的山神少女，居然在那样的紧要关头抛下吴克一个人跑路，这份不管不顾的情谊，吴克觉得自己就算来日真的上了西天，也要好好地讨还一下这份人情。
“怎么，师傅你……还在对那个小山神念念不忘？”孙舞空的俏脸之上表情似笑非笑，声音却依然娇柔万分。
“啊啊，毕竟那个丹参和舞空你也有了五百多年的交情吧？而且为师之前还听你们两个在那……那个……蹭大腿什么的……”吴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的他，已经将全副心思都投入到对上苍恩赐的无尽感恩之中。
善哉善哉，为人师表果然不是什么轻松事，吴克眼观鼻鼻观心，尽可能地让自己在想起那一声勾魂夺魄的娇啼时，能够保持心如止水的平和仪态。
“师傅还真是细致入微呢……”听闻吴克这话，孙舞空脸颊上的红晕转瞬即逝，表情却再度恢复了平常，“怎么，师傅念起那小山神丹参，该不会是……打算再尝一次那丹参的参汁浆液不成？”
“……那个……咳咳，为师只是想要亲自谢一下那位山神姐姐，毕竟人家也照看了舞空你五百余年……”
“是这样啊。”
听了吴克口不对心的话语，孙舞空嫣然一笑，纤纤素手向吴克面前一伸，掌心里蓦地多了一截皮赤须红，极似人形的物事。
“喏，师傅想念的山神小丫头……就在这里了。”
章 十二、丹参妹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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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手掌心里那株七窍玲珑的“丹参”，呆愣愣地看了老半晌也没回过味儿来。
舞空她拿出这么个古怪的玩意儿，算是什么意思？
“……咦，师傅不是有话要对丹参妹妹说的嘛？”孙舞空好整以暇地用小手抛接着手里的赤色山参，看上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舞空你在说什么啊，虽然说是有话想和丹参她说没错……啊，我是说，如果有机会再见到的话……”
吴克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要见的是山神少女丹参，可是……这在孙舞空手上的红山参算是什么啊？丹参妹子因为内疚而留给自己的纪念品？
“……哎呀，看样子是人家理解错误了呢。”舞空一边若无其事地这样说着，一边接住被再次抛起的赤色山参，随手丢给了吴克。
“不过呢……师傅如果想要再尝尝丹参汁的话，把这个吃掉也没关系的。”
真是，舞空的话好像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呢。
吴克将手里的这颗人形老参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扭头望向了徒弟舞空，半信半疑道：“这个……真的是给我吃的？”
对于吴克的疑问，孙舞空只是懒洋洋地舒展身体，将饱满的胸脯在吴克的眼前挺得轮廓分明，漫不经心道：“反正啊，小丹参她对师傅你的印象好像也不错……这样把她吃下去的话，或许功德还会增加不少呢。”
所以啊，好像从之前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吴克一直觉得，舞空所说的山神少女丹参，好像……就是自己手里的这株……
等等？！
“舞空你是说……这个……就是丹参？！”猛然惊出一身冷汗的吴克，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望向那个在之前还怂恿着自己“把它吃掉”的大圣少女。
“是呀……从一开始人家就在告诉师傅，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就直接对着丹参她说出来就好了嘛……”
舞空纯金色的眼眸之中笑意微闪，小手却轻轻拍打樱唇，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道：“虽然小丫头现在没办法回答师傅你，可是呢……光是听的话应该还没问题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克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在之前的确是听过丹参妹子亲口承认“在成为山神前是一株丹参”这样的事实，可是……
看着手掌心里那颗活灵活现的人形“丹参”，吴克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啊？”
“嘻嘻……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因为没有了法力所以被打回原形而已。”
御姐少女舞空笑嘻嘻地公布了答案。
法力耗尽？
虽说是有见识过包括小太白、丹参妹子自己，以及眼前的大圣少女使用所谓的“法术”，可是，对于法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吴克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概念。
当初小太白也有告诉过吴克，只要拿着九龙锡杖，就可以解除自身功德的封印，将功德化作法力来使用，就可以同妖怪战斗，可是……太白小萝莉却没有说明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你不是忘记了丹参小丫头的身份吧？”看着吴克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孙舞空的耐心似乎也在被渐渐地消磨殆尽。
“丹参她……是山神啊，这有什么问题么？”吴克不解地反问道。
“是啊，那个小丫头，就是镇压着人家的那座五行山的山神呢。”
一提起这件事情，正轻轻地用手指卷着鬓侧金色发丝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满地发出了一声轻哼，抿着嘴唇道：“虽然是陪了人家五百年没错，可是……人家可是在那下面被压了五百年哎……稍微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对！”
唔……这么说起来倒也没错，虽说罪魁祸首是如来佛祖，可是毕竟是被那座山镇压着，脱身之后又不能再打上西天去和佛祖论理，那么反手把山打个稀巴烂发泄一下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话说回来，之前五百年里，把单纯的丹参妹子骗过去蹭大腿玩花样这种事情，恐怕也不只是发生了一次，对于孙舞空而言，这一举动或许更多地也是在享受着戏弄这个女孩子的愉悦，以及藉此而获得的心理安慰。
“可是……这和丹参她变成这样子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这样，吴克还是不明白大圣少女的意思。
“很简单嘛，丹参她，是五行山的山神，所以呢……人家把她的山打得稀巴烂以后，她也没办法保留法力了。”
不知什么时候，缠在舞空大腿上的尾巴已经松脱开来，这时候正俏皮地在少女身后来回摇曳，化作一道绵延不绝的波纹。
“……被封为山神之后，那五行山就是丹参小丫头全部的法力所在，人家方才一时性起，不小心一棒把山打烂，那积存在山上的法力自然也就没有了，没有了法力，小丹参也就变回原形了呢。”
居然是……因为这样么？
吴克突然想起了当时在山上时，山神少女丹参曾经流露出过的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这个羞怯的女孩子早就已经想到，一旦原先就预订好要来救出齐天大圣的唐朝和尚到来，她也会因为随之而来的报复而……
可是，哪怕是在最后，吴克揭下封印的那一刻，印象之中的丹参，却仍然在羞涩地冲吴克露出可爱的笑容。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吴克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哽咽。
手里捧着的，是那个只接触了短短一会儿，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女在这世上所遗留的最后一点痕迹，一想到这一点，吴克的心头，就莫名其妙地内疚万分。
“丹参她……明明就一直叫你大圣姐姐吧？！仅仅因为被镇压就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让当时的吴克来选择，那么，吴克宁肯选善良又可爱的丹参，也不会选择这个面热心黑的所谓“齐天大圣”。
难怪被佛祖镇压在五行山下，没准正合了野史的记载，在被度化之前，这女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王而已！
“齐天大圣这个称呼……你根本就不配！”到最后，吴克几乎是完全不经大脑思考一般地冲眼前的御姐少女吼出这样的话来。
“哦？居然和人家发起脾气来了？真有那么点师傅的样子了呢。”
对于吴克气头上的话语，孙舞空原本完全没有打算理睬的意思。
轻巧地纵身一跃，白皙的双腿在空中划出惊艳的曲线，最终稳稳地落在路边的某块巨石之上。接下来，潇洒地落座其上的大圣少女，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经完全地走光露底，反而还变本加厉地翘起一边的玉足，用脚趾隔着空气冲吴克左摇右晃着，娇声戏谑道：“师傅你这么凶人家，人家可是会伤心的呢……喂！”
话音还未落，却见吴克抄起禅杖，将那颗人形丹参揣入怀里转身欲走，孙舞空俏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娇哼一声，纵身一跃，拦在吴克身前。
“又没说那小丫头已经死掉了，和老娘胡喊乱叫做个甚！”
章 十三、功德无量唐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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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舞空决定不再跟这个唐朝来的和尚扮矜持了。
之前稍微地戏弄这傻乎乎的和尚一下，看着他那副猪哥样，舞空其实还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半路的便宜师傅的。
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早已经过了早些时候的张扬年纪，在破开五行山重新出世时，孙舞空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自己会不会再被压上一次，而是……自己的名号和美貌还有没有人记得。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可人间五百年，天上地下也过了个年余，红颜易老花易谢，谁知道当年大闹天宫的美娇娘今日会不会被当成过气黄脸婆呢？
不过，看着那和尚对着自己的身体目瞪口呆，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舞空之前的不安倒是一下子消除了大半。
真是，听说这和尚是某位大能转世，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个肉眼凡胎，连出家人最基本的戒律都把持不住。
又想起之前那和尚被自己取乐似地吹上天时张牙舞爪哇哇大叫的模样，舞空就忍不住想笑。
话说回来，丹参的事情，明明也是因为这个和尚不好吧？要不是因为看到这和尚那副蠢样，捧腹之余一时失手用错了力道，自己又怎么可能真那么不知轻重地把陪自己五百多年的小女伴山神打回原形呢？
虽然心里稍微有些内疚，好在小丹参的一身功德还在，只要稍微将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法力，所以，大圣少女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当听到自己这位之前才在自己面前露出猪哥样的师傅突然提起别的女孩子时，孙舞空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愠怒。
“这和尚真是不识好歹，明明老娘就比那丹参强上不止一百倍吧……哼，一定是之前偷偷看到了丹参她汁水充盈的模样所以……花和尚！”
在腹中气鼓鼓地念叨一番之后，舞空原本打算好好地戏弄一番自己这思凡又多情的和尚师傅，出一出心头的那股怨气，可是没想到……
这和尚……居然敢冲老娘发脾气？！
想她孙舞空自号齐天大圣以来至今，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对她大呼小叫的吧？！
“连个小玩笑都开不得，这和尚真是不知好歹！”
不再收敛脾性，将高傲和自负的那一面完全地展现于吴克之前的孙舞空，在一瞬间也绽放出了同之前的婉约截然不同的美丽。
那是自天地诞生以来最为夺目的野性之美，天生天养的纯粹之美，无论平时如何装的矜持，把天庭那一帮子好色之徒玩弄得团团转，在舞空的骨子里，那份傲气可是由始自终地存在着。
想打老娘的注意？那就先问问老娘那根如意棒！鸟儿还没棍棒粗的爷们有什么资格和老娘谈婚论嫁！
正是如此，当吴克冲着她一通斥责，随后拂袖而去之时，孙舞空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不服气。
这和尚……凭什么不重视老娘啊？！
心念一动，孙舞空娇躯凭空消失，再度落地时，已经拦在了吴克身前。
“让你这和尚带着丹参跑了，指不定走不出十里地，就连皮带肉一身让野兽山精吞个精光！”
孙舞空这次说的可是实话，除了五行山地界，再往西去的这一路上，单是从这边就能望见妖气冲天连绵无边的景象，要知道，她那双如水的金色剪瞳，可并不仅仅是只会勾男人的魂儿那么简单。
“那又怎么样！”光头和尚一副死心眼儿的模样，又让孙舞空好是一阵胸闷气不畅。
“亏你还是个和尚，谁家长老教出你这么个笨蛋？连功德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气头上来的孙舞空，恨不得抽出自己的如意棒狠狠地敲这光头一顿，可是转念一想，这和尚凡胎，真要打得重了死了，自己还要费事到阎罗殿去提魂儿出来，实在是麻烦得紧。
看那和尚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孙舞空强自按捺下自己的不耐，尽可能地让自己和颜悦色一些，以挽回之前一连串的老娘所扣掉的淑女形象分。
“这天下无论是人是妖，是精是怪，所修炼的都只是个功德，这世间功德无数，锄强扶弱可是功德，杀人放火也可是功德……”
“等一下！”
被和尚突然打断的孙舞空眉头一拧，将要发作之际，还是勉强用玉手轻抚酥胸，强自吞下了这口恶气。
“怎么，老娘说的这些师傅听不懂么？”
“哎？不……不是那个，我是想说……那个功德和法力……”
什么啊，这死和尚，刚才冲自己凶巴巴的劲头到哪去了！
看着现在这家伙站在自己面前，像是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抓着后脑勺的动作，孙舞空险些没忍住，狠狠地一脚踏上这家伙那张恬不知耻的大脸。
“总之！修炼修的就是个功德！功德积攒得越多，便越有力，那些个所谓通天大能，都是自上古以来就攒下了开天辟地等等诸多功德，方才有了今日这些威能……”
一说起这个，孙舞空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想自己自天地间凭空而生，一身法力得来何止不易？而眼前的这和尚，据说还是什么金蝉转世，十世好人，功德无量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