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乱:布衣王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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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日,曦拟书信一封交于墨衣,命她幻化为男子将信笺送于大理王。
信中晨曦命大理国交出金苓大师及谋害先皇凶手青龙诸人,废尚武堂,且向东望帝俯首称臣,两邦立下字据,永世交好。
我看了信,心中暗踱:如此强横,岂是谈判的态度?
曦却笑答道:“如此,才能试得大理王诚意。”
果然,大理王没有答应晨曦的条件,但回信道愿过江当面商议。
次日,曦备了筵席,静候大理王前来。
午时将近,只见江上一叶偏舟缓缓驶来,大理王竟仅带了两名随从前来谈和。
邱帮主却说是足见晨曦名声在外,连敌对的大理王也对他如此信任。
既如此,曦也禀退了众将士,仅留我与墨衣以宫女身份伺奉左右……
过江议和
酒过三巡,大理王亲为曦斟满了酒,道:“昨日尚武堂白虎已向本王言明比武经过,小王代青龙白虎谢您救命之恩!”
曦举起杯自谦道:“陛下言重了,若论江湖中,大家都是兄弟,不过各位其主。据小王所查,诸事皆因金苓大师而起,故还希望陛下交出祸首,与我邦握手言和。”
大理王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寡人正因此事而来,近来金苓大师正在苦修一上乘功法,故一直未曾露面,前日竟因惊闻朱雀惨死而走火入魔,至今卧床不起,爱妃芊蓉正伺奉左右。”
闻言,我与曦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想老人家还是那样火爆的脾气,亦不知这大理王所言是否属实?
正想着,大理王接着说道:“还有那尚武堂,青龙白虎已对王爷感恩不尽,万不能再生事端。而我大理乃边关小国,皆山野刁民,若无尚武堂在京师震慑,恐社稷难安,故还烦请王爷另立条款,再做商议。寡人窃以为,与其将祸首押至东望看守,不如将小女送给东望为质,将来幼帝愿纳为嫔妃,或许嫁他人,皆由东望帝做主,可好?”
闻言,曦举起手中金樽,爽快地笑道:“不想陛下为一国之君,竟如此快人快语,就依陛下所言。既是大理公主,我等必以礼相待,将来婚嫁之事,必还请陛下亲为做主。若能与我陛下喜结连理,则是江山之幸,百姓之福!”
“哈哈,王爷不愧为人中龙凤,江湖君子,一言为定,后日,寡人便亲自送小女过江。”
“好!”
待得那大理王离去,我忙收拾了杯盞,亲为他泡了壶清茶。
“曦,你怎能答应他如此荒唐的条件?他随便寻个女童前来冒充公主,我们怎么办?”
曦却淡淡一笑道:“我自有识别之法……”
“那金苓呢,若她卷土重来,依旧骚扰我朝呢?”
曦正悠然地端着茶啜饮,听得我如是问,竟愣了一下,但随即又似未闻般品起茶来……
我不知他何意,悄声坐在他身侧,自斟了一杯,亦缓缓举起杯等他答案。
许久,他依旧没有回答,帐中静地似能听到蚁虫的爬行,我抬眼偷望了他一眼,却正撞上他抬首看我。
一贯的自若,一贯的坦然神色……
“晚儿,你信我吗?”
天下筵席终有散
本是我问他,竟被他一句话反问地莫名地失措!
我忙啜了口茶,强做镇定道:“当然,怎么忽然问起这种傻话?”
“那,晚儿,你……你爱我吗?”那安然的声调,竟似在说家常一般!
心中一阵惴然的悸动,我逃避地抬首想问他为何突然问这种话,却发现那灿若星辰的眸中竟隐隐盈起了泪水!
艳绝天下,傲视群雄的他,竟也会如女儿般小心翼翼地问出这种傻话!
心中一恸,自己眼中也险些跌下泪来。我忙偎上前抬手轻轻为他拭了泪,强笑着答道:“曦,说什么傻话?昱走后,是你一点点扣开了我紧闭的心门,曦,谢谢你,我很幸福。你做的一切,我心里都知……”
“那跟我回京,嫁我,与我守着晸儿,直到那老妇离世,可好?”
闻言,我不禁呆住了……
原来故事已是将近结局,而我还沉醉在那戏中尚未走出!
昱,我曾说……
曦,我还曾说……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将难题留给了时间,如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昱新逝的时刻,一直以来,我都在其中徘徊!!
见我不语,曦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宠溺地拍着我道:“晚儿,不必为难,如今你是我的妻,就让夫君为你决定好吗?我已想好,我们再辅佐晸儿三年,三年后,我陪你一起去见昱弟,天庭三日时光,昱弟定不会因此责怪于你……”
“什么?”话听了大半我才明白那个陪字的意义!
我不禁自他怀中挣扎着抬起头,颤声道:“曦,你说什么?你当然要摄主天下,辅佐新君的,将来你也要回天庭复命!而我不过是你一世妻……”
曦却是淡淡笑了笑,轻抚着我的发丝答道:“既要辅佐晸儿就不要走,答应我留下。三年后,我陪你去死……昱弟曾说此生后,要我回天庭复命,将你还他,可我没有应。来世,我要与昱一同出现在你面前,晚儿,你虽与凰朝朝暮暮,可我也早已与你在下界做过百世夫妻,只是那一次次刻骨铭心的爱都在回朝复命后随那肉体烟消云散,你不觉可惜么?”
“曦……你……”
山重水复疑无路
那日的谈话就那样不了了之,我从来也无力抵挡他如潮水般汹涌的情话。
我无由怪他,是我和昱错在先,甚至,有时我想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爱着昱,又恋着曦?
在那之后,曦没有再逼我,只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班师回朝。
他安排了墨衣去监视大理王,亲眼看着玉龙公主随父亲上船,向我方驶来。金苓与芊蓉皆未见踪影。
次日大军北上回京,晨曦命人给我备了马车,一路温言软语,无微不至。
行至乐山,我忽然想到由此西去便是西山了,无论如何,我应去看看他再做决定,也许,即便活着,我也应守在他墓前,而非与曦日日欢愉……
我想私自带墨衣前去,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料曦却先提起此事:“晚儿,不觉中又是半年,我陪你去西山看看昱弟吧。”
闻言,我心中一阵感激,却又百般不是滋味,曦,你可知,你愈是如此,我愈不知如何是好!
行至乐山,曦将几路大军散了,仅留下沈卓负责将玉龙公主带回京师。
夏日的西山一片片浓郁的墨绿流淌在山水间,更是映得那似火骄阳下的清凉世界如人间天堂!
墨衣幻作蝴蝶本身在林中飞舞,夕阳西下时,我们已行至西山脚下。
层峦叠嶂,流云飞瀑,物是,人却已非……
曦命墨衣停了马车,支起帐篷露宿。
我没有出声,佯作漫不经心地踱开步子,却是随着记忆的指引一路来到当年昱携我引得百鸟朝凤之处。
潭深百尺,飞瀑轰鸣,夕阳的余晖均匀地洒在那白练上,如金似玉,让我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上次,便是在此,花香弥漫,鸳蝶共舞,我湿漉漉地偎在他怀里,衣的冷与他身的暖融在一起,那温润的吻永世难忘!
记忆的闸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打开,心底关于他的一切忽如洪流般奔涌而出,瞬间便冲塌了我两年来关于去与留的所有犹豫与迟疑!
我俯身掬起那墨绿的潭水,湖面单薄的倒影颤颤地被层层涟漪推散开来,好想自己也可如这倒影般消散在人世中,不留一分痕迹!
“晨昱,你去了哪里?你不要丢下我一个,好吗?”
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洪水般奔流……
我无力地伏在湿冷的地面上,任思念肆意游荡……
柳暗花明再逢君
潭中摇曳的波光渐止,我也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打算收拾心情回去寻曦,毕竟,明日,我还要为他扫墓……
恍惚间,平静的湖面上,我那孤单的小影旁分明多了一青白色的身影!
肩头倏而一暖,是那魂牵梦绕的声音:“晚儿——”
我心中一惊,欲转身,却被他颀长的手臂箍住,冰凉的指尖被那温软的手紧揉在掌心:“晚儿,你哭了?”
“昱——真——真的是你吗??”我颤声问着,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如凤似凰的气息扑面而来。
昱,是你,真的是你!
仅短短一瞥,我却已将他的一切看在眼中:细长的眉,弯弯的眼,柔顺的发及我心中那惴惴的跳,从来都不曾改变!
我踮起脚,攀着迎上他冰莹的薄唇——
昱垂头吻了上来,分明,他的身体在颤抖,我好怕,不知这是梦境还是幻影?
泪止不住的蜿蜒而下,咸涩的味道分明地流入嘴角,滞了那温润的吻。
昱轻轻抬手,替我抹了泪,道:“晚儿,三哥对你不好吗?他答应过……”
“昱——”我打断他,扑在他怀中,道:“昱,你可知他愈是好我却愈是心痛……我若嫁了他,爱了他,又将你放在何处?心中已明明没了位置,你却还偏偏要我承受?你可知我……我……”我怯懦着开不了口,那种事要我何以启齿?
不想昱却轻抚着我道:“呵,晚儿,我知,我都知,我在天上看着呢,不过一世而已,你是他应得的,是我亏欠他在先。晚儿,好好待他,今生的爱注定非我能够给你,是我贪心。来世,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可是,昱,他不肯杀金苓,亦不肯灭大理,他许我三年,他说三年后他要陪我去寻你,他说他不回天庭……”
闻言,昱的眼中依稀有了一丝晶莹,许久,他放开紧拥我的手,轻问道:“晚儿,那你如何想?”
“昱,留下,我只能这样彷徨,每日里不知如何是好……带我走吧,我不愿再这样多误他一刻!”
“呵呵,傻龙!枉他比你我多修行千年,依然是情关难过!晚儿,仙道有言尘世情爱本是沉沦,曦他不愿回天复命,却无路可退。你有师父安排的借尸还魂,有我代你受了轮回之苦,他说不回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晚儿,你不必顾虑,无论是流光河还是奈何桥,是人便逃不掉生死轮回,即便是追至来世,他也不会记得前世情爱……”
倏而,一抹月华穿过枝叶投在他脸庞,朦胧如梦中童话。
昱抬头望了一眼高空的满月,轻轻勾起了嘴角。
他低头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道:“傻晚儿,龙不离凤,今生你注定是他的,好好活着,照顾好晸儿,来生我等你。”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在那渐明的月色中悄然消散!
“昱,不要!”我挣扎着扑上前,却没有抓住他的一丝一缕,唯有任自己重重地摔倒在湿滑的地面上。
好痛!泪再次滴落……
那一瞬,心中对他的思念似潘多拉魔鬼一般膨胀开来,瞬间自心头弥散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我终于明白,我装不来,昱,只要我还有记忆,我心中便再也放不下你。
曦,我可以给你吻,给你柔情,给你缠绵,可唯独我给不了你平等的爱,你愈是待我好,我愈是愧疚!
游龙戏凤遇劲敌
“晚儿小心!”
正沉醉在那伤绪中无以自拔,伏在地面听任夜空中冰冷的瀑流溅湿衣衫,忽觉有人飞身抱起了我,背上一阵暖意隔衣而来——
是曦的声音么,可衣袖是青白色,手,依稀是昱独有的纤长微白,我不禁转头望向他——
是昱?
“晚儿,是金苓大师,小心应敌!”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声音分明是曦,可模样却依稀是昱,我是不是入了魔,怎么会?
掌心忽而一阵澎湃的内力传来,震得我心神一阵激荡:“晚儿,今日我们便合力除了她,为东望报仇!”
“狂妄小儿!不想你这小子还活着,今夜让老娘先收了你们这对鸳鸯,再寻西门晨算账!”
闻言,我定了定神,顺着那震人心神的声音望向前方。
只见,月色下,立着一高瘦的身影,长发披肩,却已如霜似雪;面色红润,却已刻满岁痕;一袭白衣,如冰似剑;双手空无一物,可那周身散发的杀气却已胜似千军万马。
昱镇定地携了我的手,以龙剑挑起凤剑剑锋,心意相通,我松了手,凤剑旋转着划向金苓。
大师想必也未见过这等奇异的招式,这是我与曦自创的玩法:游龙戏凤。
我忽而明白,是曦;方才不过是我的幻觉。只是不知他为何化作昱的摸样前来寻我。
可大敌当前,容不得我多想,曦携我飞身上前,控着凤剑飞刀般冲向金苓,可剑未近身,金苓大师已仗着卓绝的武功运劲直冲而上,竟要出手夺剑,曦见状忙上前以龙剑补位。
我趁金苓招架的空隙取了凤剑,旋向其身后,攻其后方。
此时,我已无需太多内力,仅是见血封喉一点,便可迫得金苓不得不防。
可这老妪不愧是师祖般的人物,无论内力还是身法都快我许多,曦尚可拼了全力与之缠斗,而我只贝她衣袖随意一扫,便如裹在战火中的叶一般随风飘开。
片刻,曦猛地拉我后退百步,携手间,他悄然将手中剑与我对调,低声道:“你去斗她,只躲便是!”
闻言,我心下明白,接了沉重的龙剑,气沉丹田,勉力挥剑直指金苓面门,金苓冷哼一声,依旧是上前来夺我手中剑的打法。看来,她也已对凤剑之毒有所耳闻。
我使出曦所授轻功,脚下轻点,空翻躲她,金苓竟紧跟着一个旱地拔葱如影随行,亏她那么高年纪尚能如此柔韧。
我心下一惊,只觉后背一阵劲风扑来,欲躲,已被罩在其掌风之下,避之不及。
原来武功修为可以天差地别到这种地步,我紧咬着唇运力抵挡,却知这一掌若拍下来,我估计不死亦残!
忽而后背掌风一转,是曦将其引开,我长呼一口气,忙回身刺她,却听得金苓凌厉地低喝一声:“无耻小儿,竟敢使诈!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