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话-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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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话讶然看他,所有人也都讶然了,原来有这样的人,心底恨死了自己,怪自己害了索宇修呐,别人只是顾忌皇后的颜面不说而已。
“你怎么能这样跟娘娘说话?”奴儿不服,气恨道:“会这样,娘娘也不想啊!你以为……”
“别说了。”苏话制止住奴儿,低了头又抬起头,缓缓走近庞炯,眼神里隐约着泪光,顿时,只见她的身体在庞炯跟前矮了半截。
“娘娘……”一干人等唏嘘不已,很快寂然。
“娘娘……”庞炯也骇然跪到地上,他哪里敢让一国之母做到这一步呢?
“庞老将军,”苏话仍然跪地不起,恳切地说,“如果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弥补,但只求你听我一句话,不要让底下的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只怕军心动荡,朝野动荡,祸国殃民,这是您想看到的吗?”
“苏皇后说得有理。”水木太劝道,“庞将军……”
不等水木太把话说全,庞炯的头更低了些,几近贴到地面,苍然道:“老将愚昧,还请娘娘责罚老将。”
苏话打开了他的结,不禁欣慰,忙搀扶他起来。
事已至此,大家只得听天由命了,更何况,色丹人的战争还在继续,不过王党势力大为削弱罢了,齐启丹身负重伤在战乱之下被墨剑带走,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重新回到床弦,坐下,苏话握紧了索宇修的手,忧心低喃:“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醒过来……”
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的安详,不禁想到无穷往事,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她都没有让他省心……他那样爱她,何止一位王者的占有欲望?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可以给她崇高的地位,乃至超乎常理的自由;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原谅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不计较她违反伦理,与另一个男人共枕而眠……他是堂堂索宇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啊,她却是那样对他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她绝不会让他难过。
所以,索宇修,你快点醒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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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天意啊,天意!竟敢欺骗本王……咳咳。”齐启丹听说索宇修伤及要害的消息,高兴不已,扯着嗓子也要哈哈大笑。
然而,他虽被墨剑所救,却也危在旦夕,回到营中还来不及看伤势,阿秦呐的军队就追来了,不得不仓惶逃窜,赶往北饶,在途中听到这个消息,倒是让他狠狠地高兴了一把。
边上的人劝他别说话,因为他身挨六刀,早已伤及筋骨,性命也足够岌岌可危了。然而他不听劝,觉得索宇修要死了是大喜事,不呐喊几句畅快,心里不舒服。
夜幕降临,又有探子来报说:“索宇皇上度过危险,已无性命之忧。”
“滚!”齐启丹一听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最后咳出血来哽咽住喉咙,一个接不上气,连见大夫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了。
他死的时候,双目圆睁,胜似要化成厉鬼,残害人间。
墨剑听到消息飞快赶来,能做的也只有让他闭上眼睛,永远沉睡。齐启丹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他又是他的女婿,他死了,免不了会难过。
头目死了,可阿秦呐的追兵不止,墨剑也没有叫人抵抗,只是带着齐启丹的尸骨迅速回到北饶。
水木太得到齐启丹的死讯时,俊逸的脸上并没有大快人心的展现,只是若有若无的笑意,之后,他吩咐下人准备好酒菜,并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与自己死去的母妃把话长聊,不让任何人打扰。
苏话整天守在索宇修的床前,寸步不离,也早已是粒米未进了,奴儿也跟着她不吃不喝。
这将是一个异常安静的夜晚,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
是该给索宇修喂药吃的时间了,和之前两次一样,喂不进苏话就用嘴,可是这一次,喂着喂着眼就红了,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再划过索宇修的脸颊。
“娘娘……”奴儿发觉异常轻唤了声,上前几步又停下,只见苏话侧脸埋在了索宇修的胸口。
“为什么还是这样……”苏话努力抑制着不去哽咽,但她实在受不住索宇修连汤药都难以下咽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听不见索宇修的心跳,感受不到他的脉搏,急忙喊:“医生,医生……”
奴儿愕然,这医生……不懂。
“快去叫医生,叫医生过来……呜呜……”苏话终于嚎啕哭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笼罩着她,像噩梦一样。
奴儿见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慌张地只管去找来大夫。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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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多虑了,以老夫看,皇上倒是有好转的迹象。”
“真的?”苏话喜出望外,眼睛都变得雪亮了。
那大夫也高兴地笑,说:“我再去开一副药让皇上喝下看看。”
“嗯,”有了大夫那样一句话,苏话就知道,索宇修应该没事了,自己再次贴近他的胸口,她也能听到他的心跳,不禁好笑道:“刚才一定是我太紧张了,索宇修,你快点醒过来吧,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你搞成神经病……”
“嘻嘻。”一旁的奴儿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苏话侧脸看了她一眼,有些窘迫。
“没,没什么。”奴儿忙掩饰,可嘴角笑意不消。
“撒谎的掉茅坑。”苏话讪讪回头,口里俏皮诅咒着。
“啊?”奴儿一听屎面了,转而嘟囔道,“总比违逆圣意强……”
“什么违逆圣意?”苏话听着觉得奇 怪{炫;书;网,于是问。
“没,没有!”奴儿慌乱摇头,又急忙要走,说:“我去看看她们有没有把药拿来。”
苏话也就没有在意,把注意力投在索宇修身上,心情舒畅地轻抚他的脸颊,再仔细端详,肤质嫩白,眉毛英挺,眼线清晰等等,五官轮廓都那么认真而寂寞,不禁想: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是不值得爱的吗?没有。
暗自决定,以后要对这个男人好,无论他对自己怎么样,她都要对他好。
再次抓起他因失血而冰凉无力的大手,以脸贴近,像是祝福一般轻喃:“快点醒过来吧。”
只觉脸上受到五指的压力,苏话恍然掀开眼皮,看到索宇修脉脉含情有些朦胧的瞳孔,他的唇角,扬着一抹浅笑。
“醒了!……”醒得这样无声无息,这样没有征兆,苏话甚至被吓到,但更多的是激动,脸上笑得灿然。
索宇修的嘴角放大了弧度,却只是笑,没有说话,能醒过来,他也是经历了鬼门关的生死挣扎吧!虚弱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得厉害。
“呵呵。”苏话也笑,有点傻,半天才想起来要把这个好消息让大家知道。“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回来。”他使劲抓住她的手不放,力量却那样弱小,好像只要苏话稍稍动弹一下就会松开。
“嗯,”苏话回握住他的手,重新坐到了床弦,说,“等奴儿来,他们也就知道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
“啊?”苏话没听太清楚。
索宇修发笑,方才解释道:“大夫一走我就醒了……奴儿知道。”
“啊?”苏话这次是惊讶,原来索宇修连着奴儿一起耍弄自己呢,怪不得奴儿鬼精鬼怪的。
“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紧张我……”话音未落,索宇修便咳得厉害。
“还好吧?”苏话生怕他牵动伤口,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索宇修好不容易克制住,苏话方才安心,彼此是舒心的笑容,索宇修从来没有觉得像此刻这样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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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夜色极佳,花好月圆,苏话饱餐一顿之后便到亭子里纳凉,并借着月光欣赏荷塘里颜色艳丽的游鱼。想当年,她身为摸金女王的过去似已成为历史,离现在如此遥远。以后的生活,她怕是只能呆在戒备森严的索宇皇宫,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还有,和后宫三千佳丽共侍一夫……这些,她都愿意,只要以后不再让索宇修为自己劳神伤心……
“表妹……不,”古木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叫了声却突然改口,“娘娘。”
“表哥?”苏话欣喜迎上去,让他一同坐下,想来两次跟他呆在一起,都因为别人的事没有好好说话呢。“表哥,还是听你叫我表妹觉得亲切些。”
古木一淡笑,道:“可惜你是皇后,君臣之礼表哥还是要讲究。”
苏话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而后认真地看古木一,搞得他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想看看我的画像。”她突然说。
古木一愕然惊住,反应过来后,忙掩饰说:“画像,是我闲来无事画的,没带在身上。”
“骗人吧。”不管三七二十一,苏话就伸出了魔抓,对古木一开始了搜身,终于在他的怀里找到。画中女子拿着一朵白色小花,纯真美丽,让苏话自己也怀疑:“这是我?”
古木一低垂眼睑,轻点头颅,他就像黑暗角落里的守卫,视线永远看着在光明里翩翩起舞的公主,却也只能偷偷的,每到舞宴结束,他都要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好像,不是这样吧……不过,”苏话利索地把画像折叠好,揣进自己的兜里。“战争结束了,这张画像我也要收回啦。”
“这……”古木一大为不解。
苏话便悄声告诉他:“当时皇上听说你有我的画像,很生气,我就说画像是我送你的,保佑你平安。”
古木一略微吃了一惊,但很快问:“既是送我的,如何又能收回去?”
“表哥,”苏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笑之后一本正经道,“你不可以有我的画像,你的心里,更不可以有我。”
古木一懂,他什么都懂,只是心里好恨,恨自己不能像墨剑和陌景然那样尽情地去爱……还有死去的古木次,有时候,他也想学学他,不顾一切,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不早了,回去睡吧。我也该回去看看皇上了”苏话迈开步子,径直走出凉亭,见古木一没有跟上,于是回头告诉他:“表哥,那我先走了。”
古木一甚至不忍去看她离开的背影,抬眼看天上模糊的圆月,那样孤独寂寞……紧闭双目,有一些湿润的东西静静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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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话回去,正巧遇到水木太从索宇修房里出来,夜色里他的美丽,真真叫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然而,毕竟这样有失女孩子的矜持,浅笑着打过招呼也就各行其道了,可还没跨进门槛,水木太却叫住了她,说:“你真的不是一般女子,谢谢你最终还是选择帮助水木太。”
“什么呀?”苏话听懵了。
“早点歇息。”水木太笑笑不做解释就要离开。
“等等。”苏话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向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问:“听说齐启丹死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活着的人?”
“怎么处置都不过分。”水木太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之凌厉。
苏话有一刹的胆寒,终于还是拉下脸来一本正经求情道:“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无辜?譬如说多木香郡主和她的夫君。”
听言,水木太打量地看了苏话许久,最后口里蹦出一句:“原来是真的啊,那个不知道叫天赐还是墨剑的……”
苏话蹙眉,大为窘迫。
“我会考虑的。”水木太扬起诡异的笑容,负手向背,帅然离去。
这样,让墨剑活下来的事算是有希望了,苏话也便放心,微叹口气进屋,见索宇修没什么反应,以为他已经睡着,轻手轻脚为他放下蚊帐,就想着回房睡大觉,不想听他轻唤自己的名字: “话儿……”
“没睡着啊。”她重新支起蚊帐,做到床弦,见他笑着睁开眼睛看自己,想起来就问:“你跟水木太说什么了?他怎么觉得我帮了他?”
苏话可不觉得自己帮过水木太,索宇修的倒向也完全跟自己无关呢,是他自己的决策,这顶光荣的大帽子她可戴不起。
“事实和真相。”索宇修卖着关子,半天才解释。“那张信条,不是你写的,因为你根本不会写几个字,这个,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但为时不晚。然后就是,皇宫的金丝雀,吃得好,喝得好,却都是关在笼子里的。你让青衣传话给我,就是想告诉我,你在齐启丹府中没有自由。”
“也不是很笨嘛!”苏话窃笑,说:“那张信条,是被楚颖调包了……还有,我也不是不会写字,就,写得难看点罢了。”
索宇修笑,又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但我知道,我看到和听到的一定是假的。你传递给我的信息,正是正是证实我想发的东西,水木太知道了,自然对你心存感激。”
“我又没做什么,都是你聪明罢了。”苏话才不想要这牵强的功劳。
“哈哈……咳咳……”
见他咳嗽,苏话就担心不已,说:“你快别说话了,早点睡吧。”
“咳……也好。”讲了这么多话,索宇修确实累了。
苏话放下蚊帐,自己便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无意摆手说了声:“晚安。”
索宇修疑惑,却没来得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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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宇修在床上呆了足足四天有余才下床走动,大家坐在一起随意闲聊也谈的是军国大事。
“庞炯有一事不明,色丹二殿下为何不乘胜追击,直捣黄龙,自立为王呢?”庞炯当着大家的面提出了疑义。
而这个问题,索宇修也一直搞不懂,这是出乎意外的。
“庞老将军有所不知,”水木太笑了笑,接着说,“我水木太志不在夺取父王的王位。”
“那是……?”庞炯追问。
水木太便扫了古木一一眼,又看向苏话,他知道,他们是在场最理解自己的人。
苏话本人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很容易就明白了,高兴一笑,说:“现在齐启丹一死,你也算是替你母妃报了仇,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索宇修略显讶异地看了苏话一眼,对于她知道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这回事,有些不舒服。
“我要让父王也知道真相,让天下人知道真相,是齐启丹害了我母妃。”水木太神情坚定,代表着他的决心。“不仅是我母妃这件事,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