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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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灼儿有些失望,他的反应,竟是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有点,嫌她累赘,并不愿意让她留下……
一时间不知道手脚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她低下了头。
心里酸酸的,疼得难受。
晚饭是三个人一道吃的,项陵一直板着脸,没有多说话,吃完了就直接走,留给周灼儿一个洒脱的背影,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晚上,他和平时一样回到主卧,却破天荒遭到了晚雩的拒绝。
“陵,我把灼儿叫来,不是为了让她守空房的。她第一天进府,你不该去陪她吗?”她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脸上挂着的是无懈可击的贤惠。
项陵死死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去!?人是你找来的,不是我。”
晚雩心中一颤,一时无言。
项陵双手握住她的肩,七分无奈二分苦涩,还有一分啼笑皆非,他道:“小雩,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晚雩神色一滞,良久没有说话,她怔怔望着他,忽然别开了头去。
项陵沉沉叹气,握住她肩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卧房而去。
唰!
身体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往前一踉跄,随后腰上便多了一双手,晚雩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开始哽咽。
“不必要,你真的不必要!你喜欢谁,只管去喜欢,我不会再束缚你,真的!”她近乎哀求,“你喜欢谁,只消说一声,只要身家清白,我会把她接回来的……”
项陵狐疑,手放在她的手上,道:“你怎么了?”
“这些天,你有时回来的很晚,一回来便是满脸的疲惫,回了家面对我,还要强颜欢笑,你知道我看到你对我的笑,我有多难受吗?这里是你的家,不是压抑情绪的地方。我知道的,我能理解。我只求……你眉间的愁绪,在踏进府中的那一刻,能被扫平……”
项陵沉默了。
这些天他的确有几天回来的很迟,却不是去找周灼儿,而是在相府,或是河南王别院商议,回来之所以疲惫,也是因为不想与晚雩提起这些,可是显然,她误会了……
可面对这些误会,他却不能解释。
晚雩和舒瑾是敌人,他不能被她知道,舒瑾曾找他们父子深夜谈话的事实。
“陵,我们虽是夫妻,可终究……我和你还是相距太远。我承诺,一年内,我不会妨碍你,若一年后你还不能爱上我……”声音顿住,两难,忍痛,“我便亲自去请父皇,要求和离,彻底放你自由,定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五十三章 一年之约(5)
章节字数:3003 更新时间:11…05…05 08:06
舒瑾走了,带着舒政赐予的金银绫罗和百官的曲意迎合,风风光光离开了长安。
没隔多久,慕盈和沐溱也来告辞,他们离家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要是你有空来沐家庄,一定要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吃的喝的好好招待你!”慕盈很有义气地拍拍她的肩,却被沐溱拉开。
三年算一个代沟的话,两千年足足有六百六十六个代沟,有时候不仅沐溱无法理解慕盈,就连慕盈也无法理解他。
就好比这一回,她只不过是拍拍晚雩的肩,在他眼里又成了越矩。
拍一拍怎么了?
她瞪回去。
晚雩失笑,对沐溱说道:“少庄主,可否移驾一谈?”
沐溱拱手说好,慕盈也想跟去,却被拦住,沐溱将揉揉她的脑袋,指着不远处阳光大好的草地,道:“你不是冷吗?去那边晒晒吧,我去去就回。”
和晚雩并肩走到她听不见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眼慕盈,道:“公主有何事相商?”
晚雩的手放在宽广的袖中,低头微微一笑:“也无多大事,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让盈盈听见而已。”手从袖间拿出,沐溱低头一看,她的手中多了半块朱雀令符。
他飞快接过收好。
“一切,就靠你了。”她肃然颌首一礼,动作极轻,看在慕盈眼中,也不过是不经意地一低头而已。
沐溱紧紧捏着凹凸起伏的令符,承诺:“公主大可放心。”说罢拱拱手就要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他停下脚步,望着晚雩,没有立刻回答,良久,他忽的一笑,回头看了眼表面惬意晒着太阳,实际上却偷偷朝这里打量的慕盈。
“你对盈盈很重要,对我,自然也一样重要。”
只这么一个爱屋及乌的理由,令晚雩宽心一笑,她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慕盈,却见她正好投来狐疑的目光,她低声道:“如果不能护得她的周全,还请不要让她卷入。这些事,不必让她知道。”
沐溱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便转身往慕盈走去。
直到走得远了,晚雩还能听到慕盈一个劲追问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她的手牢牢牵着他的,雀跃又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朝她挥手,渐行渐远。
晚雩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冷风四起,才惊觉凉意,拢了拢狐裘回去。
刚才她给的朱雀令符,共分两块,一半在沐溱手上,另一半,则在风月天。如果项家真的站在舒瑾这边,那银衣卫的势力全在一处就太不安全了,思来想去,她便将银衣卫的势力分成两半,另一半,交由沐溱。
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沐溱知,连慕盈都必须瞒住。
一晃眼,四月已至,桃花和着玉兰朵朵开,兰石苑到处是一片粉白,香气慑人。自白烟离世后,沉静了一年多的后宫终于又起新宠。
新进宫的谢采女跟在几位娘娘身后赏花游园,不知何时身边竟彩蝶飘飘,那些蝴蝶也不知怎的,赶走了又飞回来,围绕着谢采女就是不走。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奇闻传至舒政耳中,他便好奇去兰石苑看看,却不想果真有其事。
那缤纷的蝴蝶缠着谢采女上下翩飞,久久不离去,微风吹过,三两花瓣自上飘下,落在她的脚边,一如谪仙临世。
当晚,谢采女便留宿在桂宫,第二日,迁升婕妤,赐号蝶,居临华殿。只一个晚上便从最末等的采女到正三品婕妤,她可谓一步登天,风光无限。一时间,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到处都是她的传闻,甚至有人言说她乃天女下凡,尤其是出生之日红霞满天,鸾凤飞翔。
她那平凡的一生,经过辗转流传,被说得神乎其神,甚至有诗云:
彼有素女若兰桃,蝶飞蝶翩止临华。
第一楼是长安最大的一处酒楼,不仅名声大,名字起得也霸气,直接叫做第一楼,好记得很。第一楼除了酒菜吸引人,还有就是说书人。
去了第一楼,不点酒菜光听说书也可以,因此那里每天人山人海。
二楼的一处包房内,紧闭着门,只在侧面开了一扇窗户,此时说书人正铿锵有力地传播着有关谢婕妤的种种传奇。
“那谢婕妤,本名谢慎昔,乃汉中人士,家住汉水边上,父亲谢仲言,母亲李氏。谢家世代打渔种地为生,默默无名,到了谢婕妤的爷爷那一带,谢老汉省吃俭用供了孩子去读书,嘿!那谢仲言虽不是块读书的料,却真真好运连连,那年长江洪水,他刚巧救起了太守大人。太守大人见谢娘娘生的聪慧,便好奇问了孩子的出生日子,却不想得知谢娘娘出生前一日,谢夫人梦见有一对凤凰衔一红一白两块袖襟而来,梦刚醒,便要生了。那时啊,天刚刚亮……突然就彩霞满天,百鸟争鸣……”
说书人还在慷慨激昂着,底下安静一片,然这一切,听在厢房内的人耳里却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
“呀呀!这谢婕妤的身世真是神奇,鸾凤和鸣?彩霞满天?接下来是不是要成为皇后了?”
男子低头啜饮一口酒,晃头猜测。
“一红一白两块袖襟?公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向对面一身男装的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
晚雩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红色袖襟,代表郑袖红,白色袖襟,代表白烟,一个虚无的梦,成了谢慎昔平步青云的有力凭恃。
谢慎昔,将会是她对付舒瑾最锋利的刀刃。
宫内云海翻腾,公主府也不平静。最近一些日子,周灼儿仗着项陵对自己的纵容,渐渐开始嚣张起来,虽然表面上依旧对晚雩恭顺谦卑,然话语间,眼神里总是透着丝丝挑衅。
终有一日,一场假怀孕风波横扫了公主府,令晚雩气得离开了公主府。
那日小筑突然传出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言称已有二月。震惊过后,晚雩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带上许多上好的补药去探望。她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所以此刻不能在人前流露出任何一丝不满。她做到了,她对周灼儿嘘寒问暖,言辞关切,又多派了好几个丫头去伺候。却不想这一切都是周灼儿在作假,她只当项陵真的和她有了孩子,暗自心伤之际,却又不得不在人前强颜欢笑。而那厢,周灼儿恳请项陵与她云雨留后路不成,怕到时候装不下去,竟铤而走险,做了一出戏,假指晚雩送去的药材有毒,作出孩子没有的假象。
项陵恼怒不已,却也不想太过绝情,毕竟二人之间牵绊着太多太多,除了兄妹之情,更有愧疚,因此,他只用再也不踏足小筑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之后,周灼儿死鸭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认,直到贴身侍候她的一个小丫头作证,才开始惧怕。晚雩被结结实实气到,眼前一黑就差点昏过去,玉衡让人撵走了周灼儿,这才让她稍稍顺了心,人也清醒不少。
她不愿再呆在这里,便借口自己身体不适不许任何人打扰,留下了玉衡,带着几个丫鬟仆从上了去桃花岭的马车。
她走得匆忙,没有多做一刻停留,所以等项陵晚上回来的时候,主卧已经人去楼空了。
“胡闹!”他板起一张脸,“堂堂公主,说离开长安就离开,她就不怕被人笑话?”说着就要去追,玉衡及时拦住。
“驸马,公主为何生气您是最清楚的,公主此刻只是去桃花岭散散心,时间一长就好了。您去了,反而会火上浇油。”
一番话让项陵噎住,他瞪着玉衡,竟无话可驳。
这一夜,周灼儿自然也没有好过,是项陵对她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就连下人也对她爱答不理的。
这时候她才发现,晚雩对她而言,不是情敌,而是衣食父母。
可是后悔,已经迟了。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五十四章 一年之约(6)
章节字数:3000 更新时间:11…05…06 07:37
风月天就在弘农城,介于河南郡和长安之间,快的话一两日就可到。但晚雩并不急着去,一路游山玩水,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也不坐马车,干脆就穿上男装,手执一柄折扇,带着丫鬟侍卫徒步行走,沿途欣赏大好江川,累是累点,可是心情舒爽了不少。
这一次离开长安,名目上是被周灼儿气到,实际上却是拿她的事做幌子,去了风月天。有些事,只有面谈才能说清楚。
许是他们一行衣着太过招摇,在路过一座山清水秀的山头时,竟遇上了山贼。
一伙山贼一看便知不是善于之辈,他们武功高强,知道晚雩身边的男子身手不会低,便用人海战术,叫上了一大堆同伴,团团围住了晚雩等人。
“留下钱财和女人!否则,爷叫你们血溅当场!!”为首的髯须男子挥舞着大刀,手臂上的肌肉一突一突,仗着满口黄牙喝道。身后的土匪们嗷嗷地起着哄,目光在两个小丫头上流连,贪婪地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侍卫个个抽出刀来,将晚雩和两个丫鬟围在中央。
“你们是哪个寨子的?”晚雩并未露出多少慌张,直直问道。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
“这里是落马山,你说爷爷是哪个寨子的?!”他回头对自家兄弟道,“看看这小家伙,瘦的没几两肉,看来是想跟着咱们好好伺候咱们呢!啊哈哈哈!”
土匪们一窝全笑了,直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才渐渐止住笑声。
“看他的身材,该不是个女的吧!?”
登时几十双眼睛扫了过来,晚雩蹙起的眉头拧得不能再拧,她面有怒色,恨不得立刻缝住他们的嘴,然她也知道此刻敌强我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里离长安那么近,竟然就出现了土匪,难道京兆尹吃的是干饭不成!
还没等晚雩想出办法,土匪头子举起刀就挥了过来,一边大声吼道:“管他是男是女,抢了再说!到时候抓住了扒下裤子验明正身哈哈哈哈!”
土匪们一个个充圆了眼睛兴奋不已地冲过来,因他们处在坡高处,一窝蜂似的冲下来时看上去颇有气势,几个侍卫有些胆儿小,未战先怯,差点就握不住刀。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先不说人数,但就士气就比土匪们矮了一截,虽然侍卫中不乏武功高强之辈,可是没了勇气,力量就被削弱一半,更枉论对方人数众多。
一时间,兵器交接的尖锐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在半山腰处,没多久,侍卫们便死伤过半,两个小丫头在慌乱中自顾逃命早已不知所踪。死的都是胆怯的侍卫,剩下的则极有默契地分成两股。两个护住晚雩往山下逃去,其余的拼死拦住土匪。
趁着土匪被拦住,晚雩和两个护卫拼命往山下逃去,可是没跑多远就发现后面有土匪追来,他们好像很兴奋这种追逐游戏,倒也不急着追上,而是在后面挥舞着刀大吼大叫,成心想看晚雩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子。
土匪越聚越多,显然那些侍卫已经拦不住他们了,保护她的两个护卫自发冲出去一人,拖延土匪,然那毕竟只是杯水车薪。
晚雩和剩下的最后一个侍卫一路狂奔,眼看到了山脚,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大路中央笔直立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一身黑衣,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