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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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完毕,××退下。随着另一曲乐曲奏起,又一队××翩然出场,宝蓝色的衣裙遮不住曼妙的身姿,随着腰肢柔软地舞动,手上腰上的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是一曲异域的舞蹈,深深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
包括舒珏。
成梅眉头一皱,她不记得自己安排过这个舞蹈啊,目光无意间撇到舒珏,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领舞的女子,她心头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个女人半蒙着面,目光似秋水般盈盈而有神,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向舒珏表达着自己的情谊,看得成梅心里头咯得慌,气呼呼的扭过了头去,可惜舒珏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怒气,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女人,眨都不眨一下。
晚雩多喝了几口酒,对这个新奇的舞蹈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看了没多久,她忽然按着头歪倒在项陵的身上,项陵见状,忙不迭大声道:“陛下!”
舒珏回过神,见晚雩醉倒,关切地问:“姐姐醉了?”
项陵点点头,道:“陛下!臣送公主去长秋殿,请陛下恩准。”
李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状似色迷迷地看着舞蹈,目光却一直落在晚雩和项陵的身上,听到他们说要去长秋殿,目光中不期然透出一阵失望。
舒珏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挥手让他们离去,继续欣赏舞蹈。
成梅死死掰着筷子,无奈筷子是象牙做的,她一时掰不断,反而咯得自己的手疼得要死。
一曲舞蹈很快完毕,××们都退下了,然那个领××子却没有离开,此时,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了××身边。
“陛下,这就是老臣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
所有人皆不照而宣,微笑看着舒珏,也有几道担忧同情的目光投向成梅,舒珏大手一挥,示意那个女子上前侍奉,虽然她站在谢慎昔的身后,然目光却总是闪烁着,时不时落在舒珏身上,发现舒珏在看自己,又忙别开眼睛,掩嘴一笑。
“陛下。”成梅突兀地打断了一室的和乐,脸色很难看地看着案前的佳肴说道,“我不舒服,我走了。”说着不管舒珏的脸色,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任性地带着人气冲冲而去。
一出广阳殿,嬷嬷就开始唠叨,说她刚才的表现有多么的不对,赶紧回去跟舒珏道个歉什么的,说的成梅心里更加不舒服,她加快了脚步,然那嬷嬷依旧不死心,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她猛然停住脚步,从来没有生过气的脸上杀气腾腾,好像要把人吃掉,嬷嬷吓坏了,一时手足无措。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的事情还要你来管?你吃太多吃撑了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凉快去!”
一干宫女愣住了,等她跑出老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飞快追了上去,然成梅跑得更快,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嬷嬷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四处看了看,断断续续道:“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去长秋殿的,快,快去长秋殿……”
成梅很想找人诉说她的委屈,整个宫里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晚雩了,然等她跑到了长秋殿,长驱直入寝室,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火明灭不已,毫无人烟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座冷宫。她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忽听耳边传来不同寻常的嗤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引燃,又好像有千万条蛇在吐杏,大夏天的,一阵风吹来,吹得她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她转身就走,生怕慢了会被什么东西抓住,然没走几步,眼前忽然被一阵火光照亮,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见床榻上突然窜就起一条火龙,很快就将床榻包围了。火势很快,就在她愣神的空当,一下子蔓延到了小半个屋子。
“来人呐走水啦!!”
长秋殿一下子陷入了慌乱中,附近的侍卫宫女一个个打水泼水,试图把火势控制下来,可无论他们怎么泼,火越来越大,窜起一条火龙照亮了整个夜空,巨大的动静惊到了广阳殿正觥筹交错一干人,等舒珏闻讯赶来的时候,长秋殿已经陷入了火海,没人敢靠近。
“姐姐!”舒珏疯了一样要往里面冲,被侍卫眼疾手快拦住,他双眼通红,一下接一下锤着侍卫,一下比一下狠,却依旧挣不开,越来越多的侍卫团团将他拦住,架着他往安全的地方走去,他却不肯,野兽一样嚎叫着要冲进去。知道谢慎昔赶来,一巴掌挥了过去。
成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这样失态,无论是认识以来的几个月还是在后来的十几年里,她都不曾再见过他如此伤心,如此绝望的眼神。
大火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扑灭,长秋殿附近没有其他宫殿,最近的长信殿也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一晚上都吹着南风,将火都刮到了明渠,因此大火并没有蔓延开来。
侍卫们搜索了整座宫殿,意外地发现除了晚雩和项陵,没有人伤亡,而他们两个,已经在大火中烧成两具黑乎乎的尸体。
舒珏整夜守在附近,看到晚雩的尸体被抬出来,那黑漆漆的发臭地尸体被白布盖住,只露出一小节手臂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跪下来哭了。
“陛下……”侍卫长匆匆走了过来,“小人在寝宫里找到了这些。”他将在角落里找到的硝石粉末和磷粉递过去,舒珏用手指捻了些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一变,飞快拉开了盖住焦尸的白布,顿时一股浓郁的恶臭扑鼻而来,那人捂着鼻子屏住了呼吸。
他见舒珏光沉着脸不说话,有些惴惴,片刻,忽听舒珏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瞬喜。”
舒珏点了点头,盖上白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朕的贴身侍卫。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周瞬喜脸上难掩惊喜之色,单膝跪下重重地谢了恩,舒珏拿过全部的粉末,撇入地下,望着已成了废墟的长秋殿,笑了。
“传旨下去,驸马和长公主长逝长秋殿。”
第126章 暗夜惊魂(1)
春去秋来,转眼间,已是三年光阴匆匆而过。
当初离开长安,晚雩和项陵便到了南郡秭归,那是荆州靠着长江的一个小城镇。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毫不怀疑地以为骗过了舒珏和其他人,安安心心地来到秭归生活。因手上有些闲钱,放着也是坐吃山空,便买了一处宅子,挂上无暇山庄的名字,开始做些小生意。
这两年,生意做的渐渐大起来,无暇山庄的名字便也在南郡传播开来,为了不引人耳目,项陵有意无意地开始缩小生意圈子。
生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富足,算得上是地方一乡绅。
不过唯一让他不太满意的就是称呼,几乎所有人见了他都是称呼员外,印象中员外都是那种脑满肠肥,肥的流油的大胖子,满手铜臭气,卑鄙猥琐的人,自己怎么看都跟那种人不搭边嘛!
他穿上衣裳,带着沐溱和冷若离开了山庄。
一路引来少女们的注意,他们三兄弟子啊秭归也是出了名的,模样好又聪明,家里有钱,再加上对妻子都忠贞不二,颇有正义感。要说年纪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却依旧风华正茂,一点也看不出老态。
记得曾经又媒婆上门说媒,说是王家的小姐要嫁给项陵。做小妾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在他身边。项陵却严词拒绝,连个回转的余地也没有,令王家大小姐颜面尽失,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从此王家不与无暇山庄做生意。
后来陆续有不死心的人来说亲,有要嫁给项陵的。也有沐溱的,冷若虽每日绷着一张脸,却也有人欣赏,却都被他们言辞委婉地拒绝,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上门了,然姑娘们对他们的爱慕之心却不减反增。
试问一个对妻子如此忠诚的人,谁不喜欢?怪只怪自己没能早一步遇上。
山庄内凉风习习,秋天的脚步随着飘零的落叶悄然进驻南郡,除了一树树的枫叶,花木开始凋谢,就好像年迈的人脱发一样,风一吹,地上到处都是,一踩就碎,还会发出咔嚓的声音。
丫鬟们一边埋怨着树一边认命地提帚扫地,一声声叹气从口中溢出。
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两个女人,晚雩和慕盈低头认真地绣着什么,而莞尔却抱剑倚在柱子上,冷眼望着她们。
安静,安静,安静……
“诶诶,你们难道要在这里绣花绣一个月?无不无聊!?”她忍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突然对绣花很感兴趣,便找了个人来学,出师以后变本加厉,一有空就坐下来。
慕盈打了个结咬断线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为心爱的人做衣裳,枕套被褥,怎么会无聊?快入冬了,盖着自己做的被子,多少比外面买的暖和吧!”
莞尔不以为然,在她眼里,一样都是一针一线缝起来的,自己做的和别人做的没有区别。
“又不是在里面缝火炉,有什么区别?”她抓过慕盈手中的绣花来回翻看,一脸嫌弃地又丢还给她,“又是鸳鸯,没新意。”
晚雩却笑了,她拉过莞尔在一边坐下,道:“盈盈说的是心意,又不是火炉。什么时候你也为冷若亲手做一套被套或者衣服什么的,你也会觉得温暖的。”
莞尔懒洋洋地伸伸懒腰,趴在栏杆上望着水榭下边的水池,“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比剑呢!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绣花。”
现在入秋才一个月,不冷也不热,正是最舒适的时候,太阳晒在她身上,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温柔地拍着她,瞌睡虫很快就上来了。
看到她睡着,晚雩和慕盈相视一笑,继续绣花。
不知道莞尔在做什么梦,眉头死死地皱起,一直发出轻呼,晚雩正要叫她,她却忽然醒了,倏地睁开眼睛望着水面,满额头的冷汗,水面波光粼粼的都是阳光,她刺目的闭眼扭过了头。
“怎么了?”晚雩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关切地问,莞尔却满脸惊恐,睁着眼睛看脚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慕盈也察觉出不对劲,放下了绣栅,走到了她面前。
宛如目光有些空,她突然急急握住晚雩的手,“姐姐,舒瑾身边有一个白衣女人,武功很好,不除掉她,我们就动不了舒瑾!”
晚雩和慕盈齐齐愕然。
舒瑾早就死了,在他死前那个白衣女人也没有出现,莞尔不是知道的吗?怎么突然这么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莞尔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疲惫地靠在柱子上闭上了眼。
“对不起,我一时做了噩梦,还没睡醒。”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味道,晚雩握住她的手,又问,“你做了什么噩梦,竟会吓成这个样子?”
慕盈和沐溱离开沐家庄以后就经常在外面行走,对当年的事只是了解了大概,还不知道是怎么发生又是怎么结束的,一时好奇,便追问道:“你刚才的样子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梦啊?跟我们说说。”
莞尔沉默了一会儿,反握住晚雩的手,指尖冰凉冰凉的,还有些发颤。
“我……我梦见我去刺杀舒瑾,然后那个白衣女人就出现了……”她眯起眼睛,叹道,“她的灯笼好厉害,将我们所有人都冻住了,我们动弹不得,然后……都死了,冷若也死了,姐姐也死了,盈盈和沐溱也一样,我们都死了,我也死了,死了……”
她一把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慕盈察觉到不对劲,忙坐到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不断柔声宽慰:“这只是个噩梦,梦都是反的,而且舒瑾不是早就死了吗?你忘了?没事的没事的,那个白衣女人也没有再出现不是吗?何必自己吓自己呢?好了,啊?”
莞尔的心跳慢慢下来,恢复了正常,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擦去满脸的汗,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晚雩没有说话,一直在思考她提起的白衣女人。
这个白衣女人是她们一直在追查的一个线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强烈的感觉,所有事情的源头,都在她的身上,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舒瑾大败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出现,让她们根本无从找起,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项陵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福满楼的烤鸡,晚雩最喜欢的就是烤鸡,福满楼的烤鸡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鸡,每一次出去,项陵都不忘给她带。
莞尔去练剑了,刚才的噩梦让她不敢再睡觉,晚雩和慕盈两个人围着一只烤鸡,食指大动。
“晚饭又不用吃了!”慕盈哈哈大笑,抓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还没嚼几下就挨了一个脑奔,她不满地回过头去,对上沐溱笑嘻嘻的脸,他在她身边坐下,“这么小得一只鸡你就能吃饱!?到时候还不是三更半夜起床吃宵夜,还嚷嚷着要减肥。”
慕盈不理他,然被他这么一说,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肥鸡,眼巴巴地看着晚雩吃。
她的眼神就好像一只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晚雩笑了,加了一筷子鸡胸肉凑到她嘴边,“吃一点又不会胖,难道他胖了你就不喜欢了吗?”
沐溱忙摆手表态,“可不敢不敢!胖了一样喜欢。”说着很不要脸地搂住了她的腰。慕盈挣了挣,没挣开就干脆不动了。
项陵始终微笑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刚才的生意谈得很顺利,大家说完了正事又聊天喝酒吃饭,肚子已经饱的差不多了,眼前的烤鸡再香再××,他也吃不下。
而且,刚才在酒楼里那几个提起的事,一直在他脑海徘徊,虽然跟他们无关,却总是觉得怪怪的。
说起来那件事跟他们经商的也没什么关系,就纯粹是听到了拣过来随便聊聊,江湖上的事,他们又怎么插得起脚呢?其实这件事在江湖上也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起因无非不是风月天,这个亦正亦邪,一直特立独行的组织。自息夫人逝世以后,息飞扬接手风月天,做的虽然不是很好,也不至于没落,可是不久前,他的妻子却忽然带人杀上风月天,不仅毁了息家百年基业,还害得息飞扬自尽母亲灵位前。
风月天整个都落入如素的手中,她的父母闻讯赶来,竟也被这个女魔头一剑杀死,丝毫不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