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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双凤求凰:卿本为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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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明凰与凤若悠之间早已是姑嫂胜似姐妹,明凰一概相告,且七公主早已听青衣说起宫里传言“明八公子因冲撞太子跪殿”一事,此事若是传到宫外自然无疑,可宫里人谁人看不明,皆心照不宣罢了。
  凤若悠自然又气又喜,这回她不急了,反正父皇应他所求废了先前那道圣旨,自然是应了她的心思,索性治治这个无情冷心人。
  凤若悠让明凰每日回府夸大她身子如何不适,把一分说成三分,明凰也觉着哥哥先前太“无耻”,乐得配合,这可急死了明昕。
  荷月下旬,在一个多月的煎熬后,明家接到一道圣旨。
  旨意颇为欢喜,圣上道东洛公主重病期间,明相之女尽心竭力,上感明家上下至忠至孝,特将东洛公主指予丞相八子明昕为妻。
  待到上官青峰闻听圣旨所言,方知让皇家利用了一把,至忠至孝之人……那又是谁道他冲撞太子,需面壁思过?
  七夕夜,凤辰昱带着凤若悠乔装出宫,偷偷来到明府外,侧门外一声猫叫,里头立时出来二人,正是明昕与明凰。
  “这么迟?”明凰分外不满,天黑后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快走吧,当心让爹爹逮着。”明昕压着嗓子催促,再不走,赶到灯会,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原来这双十四五岁的小儿女要逛灯会,凤辰昱与明凰仅是帮忙的下手,花前月下,前面情意浓浓,后面则不知为何又起了争执。




☆、黯云笼罩,春无春色

  暄和二十一年八月,新城公主下嫁乐官楚槿,京城里好不热闹,人人喜上眉梢,唯独御医官们神色略显凝重。
  同月,兰古太子派人送来喜饼,永安公主为兰古皇室嫡脉诞下一子,兰古大喜,与凤同享。
  随着冬日逐渐逼近,凤祈暄的精髓正日渐流逝,这副瘦骨嶙峋强撑数年的龙骨终究再难“伪装”。
  冬月,天子染疾,卧榻不朝,政事一律由重臣入未央宫天子寝宫商议,腊月,凤祈暄下诏太子监国,遇大事不决方入寝宫商议。
  同是除夕,彼年宫中设宴,宴上赐婚,好不欢喜,而今宫中佳节亦是强颜欢笑,人人背后沉色。
  除夕一过,便是太子冠年,宫中迅速择吉,为太子举行冠礼,凤祈暄用了一剂重药,在内侍搀扶下勉强为太子戴冠。
  大礼过后,天子病重一成,然而终因太多未了事,不忍归天。
  元月末,一名自称轩辕后人的妙龄少女于宫门外求见天子,此女名为轩辕筱然,正是近百年前淩王与淩王妃之后。
  轩辕悠然被请入未央宫,一番细诊,明言为时已晚,若三年前昭告天下,寻访轩辕后人医治,或可延寿十载,为今只余两月。
  凤祈暄苦笑,身为天子,身不由己,若昭示天下天子有疾,太子年少、邻国不弱,倘若有心怀不轨之人伺机作乱,勾结他国……
  轩辕悠然留在宫中为天子续命,凤祈暄得以减轻病痛的折磨。
  仲春,东洛公主下嫁丞相八子明昕,凤祈暄了了一桩心事,至此唯独翃儿尚未及冠不曾封王娶妻,大儿媳又年幼不曾拟旨赐婚。
  暮春月初,凤祈暄招大臣商议,令三皇子凤辰翃提前行冠,立为亲王,时值三皇子距及冠尚差三年,大臣见天子垂垂未敢言阻。
  宫中卜筮吉日,于月中为三皇子举行冠礼及封王礼,凤祈暄未能起身亲临,只在未央宫中命人将门窗大开倾听宗庙钟声。
  龙榻上,凤祈暄喃喃自语:“贞儿,听见钟声了吧,翃儿已成年封王,你当能安心了……”




☆、山陵崩塌,举国缟素

  数日后,凤祈暄神智渐散,弥留之际,只见昔日景象凌乱浮现,有天下大事,亦有骨肉亲情、儿女情长。
  儿时,父皇、母后与兄弟姐妹伴他左右,东宫大婚,太子妃慧质兰心,冯良娣与计良娣娴静温和,继位大宝,册后封妃,新纳德贤二人,儿女相继问世,宫中稚声笑语,二女夭折,又悲痛难当……
  凤祈暄一生中,后宫仅王皇后、计淑妃、宫德妃,已去十余年的冯贵妃、戚贤妃五人,七个儿女早年又相继夭折二女。
  于帝王而言,他承祖、承父,至亲,原本不多,却又因种种,或无可奈何、或阴差阳错,痛失二妃二女,可谓亲缘不顺之人。
  一生治国的成就、曾经的喜、曾经的悲,一切的一切,终在暮春末化为一场烟雨。
  暄和二十二年三月三十,伴着暮春最后一场烟雨,宫中传出丧钟,天子驾崩,举国缟素。
  按礼,失怙、失恃丧期二十七月,俗称三载,唯天子因以江山社稷为重,新君以日易月为先帝服丧二十七日。
  凤祈暄效法祖、父之宽仁厚爱治国,遗诏令臣民随新君“二十七日释服”,成为大凤皇朝以“二十日七日国丧”的第三任君主。
  国丧期由太子监国,与群臣共同理政,三省六部九卿各司其职,待黄道吉日行登基大典,继而由新君主理大行皇帝入陵仪式。
  四月二十五,新君登基大典三日后,举国未除缟素,宫中再传噩耗,太皇太后因伤心过度骤然病危,疾势凶猛,未足半日即崩。
  事实上,太皇太后早在闻听先帝驾崩便已病倒,轩辕悠然为太皇太后续命近一月,直至新君登基大典过后了却心事,安然长逝。
  国丧期因太皇太后而延期,五月中,太皇太后入葬世宗宁陵,五月下旬,国丧止,臣民可去缟素,仍自发不着鲜亮。
  近两月国丧期间,新城公主、东洛公主,纷纷入宫陪伴寡母——新晋皇太后与淑太妃,远在兰古的永安公主与兰古太子亦派来使节吊唁,令宫中三位遗孀略得安慰,而新君继位后,将朝政治理得井然有序,更令王太后倍感欣慰。




☆、再相见时,今非昔比

  凤辰昱初登大宝前后痛失两名至亲,面对国与家的重担,其冠后不足半年,日趋成熟稳重。
  然而即便天子亦是血肉之躯,陌生、空荡的未央宫内,夜半无人时,岂无感伤。
  自去年荷月凤若悠指婚后,公主院内便无公主听课,但依制公主女伴仍可续学,明凰与司徒丹、文舞儿三人依旧如常进宫听课。
  直到年末,先帝病重,宫中沉郁,丞相明轩连同中书令文仲、大将军司徒曜奏请太后、皇后,将公主院撤学了。
  除夕后,明凰依旧进宫陪伴待嫁的凤若悠,亦令太后少了些许愁眉,即便在凤若悠成了她的嫂嫂后,二人仍每日入永寿宫请安。
  六月初,明凰再次陪八嫂东洛公主凤若悠进宫看望淑太妃,淑太妃与德太妃在新君登基后已搬入位于永寿宫北太妃居处寿安宫。
  已出嫁的凤若悠入宫见母妃前需先入永寿宫向“嫡母”请安,明凰又一次来到昔日欢声笑语之地,顿觉鼻尖发酸,眼前模糊。
  凤若悠于国丧期日日进宫,明凰却并非次次作陪,只七八日一进宫,一是国丧期戒喧哗,明轩恐她于宫中言行不当,二是宫中阴郁之气比相府重得太多,以致父亲不阻亦不愿如往昔般日日入宫。
  两月间明凰共入宫七八次,因凤辰昱忙于政事、先帝与太皇太后国丧,来向母后请安的时辰偏早,两人不曾撞见过,倒是如先前太皇太后在时般,在太后处遇着过几次来请安的翃王。
  这日,因国丧已过,凤辰昱复了昔日请安习惯,在母后处遇到了陪皇妹进宫的九儿。
  明凰已两月不见凤辰昱,今非昔比,紫金蟒袍易为了朱黄龙袍,对方已不再是可以任由她白眼的“笨太子”。
  凤辰昱上一回见着她是在暮春末,父皇弥留之初,宣两位皇妹进宫,她陪悠儿同来,但那时岂有闲暇与其言语。
  事实上早在年前冬月,先帝卧榻不朝起,太子凤辰昱便日渐无闲,直至先帝驾崩前,前后五个月,他见着九儿的次数不足双十。
  除了暮春末外,其余多是在永寿殿匆忙请安时,彼此所言屈指可数,这日相见,彼此间倒是显得生分了。




☆、金钗识忧,生辰之约

  凤辰昱在皇妹与九儿来时正欲告退,因见着九儿便多留片刻,细细打量下,小丫头比去年七夕长高不少,性子也静了。
  不多时,新城公主亦回宫看望母后,凤若悠与皇姐互道了几句便起身向皇兄与太后告退,凤辰昱亦起身向母后告退。
  凤若悠已是“过来人”,见状便识趣地独自先往寿安宫母妃处去了,将九丫留给了皇兄,让这二人道上几句私语。
  凤若悠的离开令明凰不由自主拘谨起来,但当凤辰昱开口之际,却听她抢先一步:“昱哥哥,你瘦了……没睡好嚒?”
  凤辰昱一怔,与她半年“未言”,她已会关心他人,一双俊目勾画面前墨瞳皓齿,倏然淡淡一笑,他竟忘了她已至金钗之年。
  “昱哥哥……你笑甚么?”明凰心里有些没底,爹爹说往后见了他不得再目无尊卑,是不是应该改口称他“皇上”?
  “再过几月,朕稍得闲,九儿陪朕去天香斋用斋可好?”
  少了笑颜的九儿令凤辰昱即欣慰其成熟了几分,亦心疼其已识忧,他更想带她郊游散心,但身为天子,出宫与出城天囊之别。
  “‘几月’是多久?”明凰凝眉,她不要这种没个准星的约定,不给个日子,难道要她天天盼着。
  “……”朝政之事,如何料得准,才刚夸她,又幼稚了。
  “等到九月,月末前昱哥哥若是不去,月末九儿自己去……赊账!”是他自己说要请客的,他就是不去也得他付银子!
  凤辰昱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九月末是她的生辰,半年无闲,以致一时间竟未想起此事。
  凤辰昱想起头年她瞒着他“诓”了一顿斋宴,去年直白索讨,龙颜一舒,柔声承诺:“好,九月末,天香斋,不见不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凰伸出右手小指,要求盖印。
  “……”凤辰昱顿觉哭笑不得,身为天子金口玉言还嫌不够,还要盖上“玉玺”?
  不远处,少保上官青峰一声尴尬的轻咳,令明凰猛然间意识到对面这位岂止是“君子”,那是九五至尊……自然是一言九鼎。
  纤纤柔荑缩了回来,明凰讪讪吐舌。




☆、“金钗”为后,太过荒唐

  暄和二十二年(因国号未改,当年仍称暄和)八月,距国丧止已逾三月,上至宫中,下至黎民百姓,久不脱悲。
  中秋后,以先帝太师常衡为首,多位七旬老臣当朝上奏,请天子大婚,新皇后恩慈黎民,母仪天下,以修郁郁民生。
  丞相明轩父子、大将军司徒曜父子未言,然而除去那几位老臣,殿上其余官员驳议者远多于沉默旁观者,十数倍于上奏之人。
  纵使身后驳言迭起,老太师常衡仗着为先帝师数十年而固执己见,坚持请新皇立后以安民心。
  凤辰昱一言不发,任由底下文官武将舌战,半晌,见底下仍无歇停之兆,遂命内侍煮水泡茶。
  当内侍们鱼贯而入,将一盏盏冒着热气的宫中御茶置于吵干了嘴的人的人面前,大殿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众爱卿府中大抵都是新茶,吃不惯宫中陈年旧物……并非朕吝啬不予新茶,实在是诸位百余人……爱卿们还是将就着用吧。”
  “微臣惶恐,请皇上降罪——”一名跟随丞相明轩多年的文官率先回神,立即跪地请罪。
  “臣等惶恐,请圣上降罪——”除老太师常衡外,方才出过声的官员皆齐声跪罪。
  “徐爱卿何罪之有?”凤辰昱微挑眉道。
  “……微臣,微臣喧嚣朝堂,有罪。”依旧是那名灵活大胆的官员。
  凤辰昱淡淡一笑,甚为满意,老太师常衡脸色铁青,因寡不敌众,大殿内身为先帝太师的他嗓门最大。
  “自古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臣一心为我大凤皇朝江山社稷,望圣上明查!”常衡跪地硬声道。
  “老太师快请起,众爱卿都平身罢!朕不过是不忍见爱卿们说干了嘴,送些陈年茶水润喉,何曾道诸位喧嚣朝堂大不敬?”
  跪臣们闻言更不敢起,反而先前未作声者亦跪了下来,大殿上茶水,讽刺朝堂如茶肆,开国至今闻所未闻,可见天子已盛怒!
  凤辰昱轻叹一声道:“汝等熟读史书,可曾听闻有哪位明君立‘金钗’为后,朕若准奏,岂非为后人笑柄?”




☆、三年勤政,不纳后宫

  老太师常衡为人古板,与明轩道不同素来不睦,原先因先帝而不便谏言,如今新君年少,便欲以大将军司徒曜女适龄推举为后。
  天子之言再直白不过,相府千金年芳‘金钗’,尚且年幼不便册为皇后,圣意坚不可摧,常衡与司徒曜一派碰了壁,面如死灰。
  然而常衡为官数十载,岂会因此而罢休,老太师退而求次,谏言道:“皇上,‘金钗’虽不能为后,‘笄龄’却可为妃。”
  “……”凤辰昱蹙了眉,常衡当殿明指司徒曜之女,欲求先纳妃,再于九儿及笄前以皇嗣晋后位。
  “天子大婚,新皇后恩慈黎民,母仪天下,以修郁郁民生。”先前所奏无非是荒诞托词,凤辰昱初次感受到身为天子的气恼。
  凤辰昱肃容沉声道:“先帝驾鹤西去不足半年,且不论朕无心于此,列祖列宗在上,世祖二十有六得世宗、世宗得先帝已过而立、先帝亦是而立得朕,待为君有所成方立后纳妃传嗣,朕自问初为君,对社稷尚无建树,何来颜面纳妃。”
  天子将三代先帝俱请出相助,此言一出,大殿上何人再敢多言,老太师常衡、大将军司徒曜只得冷了此心。
  “传朕旨意,昭告天下,朕初登大宝,效仿世祖、世宗、先帝,三年之内以国事为重,不纳后宫,暂请皇太后母仪天下。”
  为防这几个老臣冥顽不灵,不日旧事重提,凤辰昱当朝下诏,三年勤政,不纳后宫,百姓见后无不欣喜,纷纷赞扬新君仁德。
  凤辰昱此举的确是为九儿而起,然而先前义正言辞却也并非全为借口,初为帝王,朝政尚未得心应手,一两年内难有闲暇,若迎九儿入宫,也仅是令她深宫烦闷,她如今稚气尚未全脱,不如让丞相再照料三年。
  当夜,大将军府据说不慎走水,烧了将军千金的闺阁,所幸司徒小姐的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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