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钱八两买新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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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喜铃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派人去把少爷追回来,或许来得及救二夫人。」
「这个办法不好。」耿大娘考虑一下,便摇头否定喜铃的提议。
「少爷是去矿场处理紧急事件,万一误了少爷的事怎么办?况且,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资格把少爷追回来?」
经耿大娘这么一说,喜铃也觉得自己的办法有点笨,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我差一点忘记少爷的脾气阴睛不定,如果通知他赶回来,搞不好少爷还会大发雷霆呢!嗯……可是话又说回来,少爷自从有了二夫人後,脾气好了很多,真的变得比较有人性了,也许他不会生气也说不一定。」
喜铃服侍在水莲儿身旁近半个月,最清楚邢汝霖的转变。
「唉!这一切都很难讲。」耿大娘心情沉重地叹口气。「我们另外想法子好了。」
喜铃在房中来回踱了好几步,双眼倏然一亮,兴奋地道:「有了,我们可以找小姐帮忙,自从上回二夫人求少爷请大夫回来替老夫人看病後,小姐一直对二夫人很友善,虽然少爷禁止二夫人跟小姐来往,但是小姐常瞒著所有人到「晴园」找二夫人闲聊,所以小姐一定愿意救二夫人。」
耿大娘的神色不像喜铃那么乐观。「只怕小姐想帮也没这个力量——」
「帮什么?」邢汝雪一进房门,就听到耿大娘在提她。
邢汝雪手上正抱著一把琵琶,上回她答应水莲儿要教她弹琵琶,谁知她一来,就发现一向不出「睛园」的水莲儿竟然不在。「莲儿呢?」
「小姐,不好了!」喜铃见到救星来了,连忙冲到她面前。「二夫人被大夫人关进柴房,还不准她吃东西。小姐,你快想办法救救她。」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邢汝雪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喜欢水莲儿,她把琵琶搁在圆桌上。
「刚刚少爷一离开牧场,大夫人就来「晴园」随便编派个罪名,就把二夫人关进柴房了。」喜铃匆匆地比手划脚,一时之间她是无法说清楚的。
「那还来得及。」邢汝雪那清艳的丽容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但看得出来她是在思考对策。
耿大娘与喜铃见小姐肯帮忙,总算安心多了,小姐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想出来的办法一定比她们的要有建设性。
「我立刻骑马去把大哥追回来,耿大娘,你同时飞鸽传书至矿场,万一我没追上大哥,他到了矿场,也会知道家中的情形。」邢汝雪冷著一张俏脸道。
想到要跟大哥见上一面,她心中顿时充满了苦涩,她已经好几年没看见大哥了,这回要不是为了水莲儿,她是不可能主动去追大哥回牧场的。
谁叫她的骑技比任何男人还要好,唯有她才有可能追上大哥。
「可是如果少爷嫌我们多管闲事,责骂你怎么办?」耿大娘知道两兄妹的关系差,不想害小姐挨少爷的骂。
邢汝雪冷声嗤弄道:「我又不是没被他骂过。」她才不计较这些呢!如果她会在意的话,她的心早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那就依小姐的计画行事好了。不过,小姐在路上要小心一点,最好找两名工人陪小姐一起去。」
耿大娘愈想愈不放心,又继绩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路上应该注意的事项。
「你说的我都知道。」邢汝雪忽然觉得头好痛,她以手指按摩发疼的额№。「还有,我不想身边跟著两个人,会拖慢我的速度。」
今天她总算领教了耿大娘那唠叨的本性,她已经风闻多年了。
「好吧!」耿大娘勉强答应她。「二夫人那里我会设法偷送食物给她,小姐不用担心。」
「嗯!」邢汝雪翩然离去。
※ ※ ※
柴房内——
水莲儿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刚开始两天,她曾经想试著计算时间,但後来她的身体愈来愈虚弱,就不想费精神去算日子了,她只知道白天与黑夜不停交替……
谁来救救她啊?
在这脏乱潮湿的柴房中,完全没有灯光照明,总是黑的,遇到下雨天时,冰凉的雨水会渗进柴房内,滴得四处湿答答的,这个时候她只能躲在角落,用稻草覆住自己的身躯,任雨水一点一滴浸湿她的衣服。
她好冷……也好饿……
耿大娘昨夜送来的饭菜还搁在门口,她一直没有力气走到门口吃一点东西,大概是那天的雨把她淋出病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不舒服过,不但头疼欲裂,而且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灼痛。她好难受喔!
水莲儿疲惫地闭上双眸,她很高兴芙儿没有陪她一起受罪。
她拉起前两晚耿大娘才有机会送过来的厚毯子,整个人蜷缩在温暖的毛毯下,但是全身还是不停的颤抖,她止不住那股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意。
好累好累……
她是不是快死了?可是她舍不得离开家人还有相公。
相公虽然整天板著一张脸,不苟言笑,但是她知道相公是喜欢她的,而她也爱相公,她想跟相公厮守一辈子……
「咳咳咳……」
直到剧烈的咳嗽结束,水莲儿才发现白己刚才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
说来讽刺,她还以为经过前几天的泪水洗面,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掉了。
原来她的眼泪还没哭乾啊!
水莲儿那娟美的秀容上露出凄苦的笑容。
※ ※ ※
「耿大娘,我远远地好像看到少爷回来了。」
喜铃冲进闷热的厨房,跟耿大娘报告这个好消息。她每天望眼欲穿等在牧场门口,就是盼少爷能够赶快回到牧场。
「去了那么多天,总算回来了。」耿大娘一边抱怨,一边将双手洗乾净。「我们快去找少爷。」
「好。」
喜铃跟在耿大娘那圆滚滚的身後奔跑,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於在邢汝霖下马之时赶到。
「少爷,二夫人昏迷两天了,你快去救她。」耿大娘激动地紧紧抓著邢汝霖的手臂。
「她人在哪里?」他风尘仆仆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的紧张。她可不能有事啊!
当他抵达矿场一看到工人递给他的飞鸽传书,他当机立断地留下池总管,替他处理紧急事故,自己则千里迢迢地飞赶回来,硬是把四天的路程缩短为两天半,他已经将近三天没有稀眼了。
「还被关在柴房。」耿大娘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
「柴房在哪里?快带我过去。」邢汝霖焦急地低吼出声。「顺便派人去请大夫。」
喜铃跳出来自告奋勇。「我带少爷去。」语毕,她毫不迟疑地拎起裙摆,往柴房的方向全力奔跑冲刺。
救人如救火!
邢汝霖以往冷绘的形象在此时正式宣告破灭,因为所有的下人全看见他们的主子在大宅内飞奔,为的就是邢家的二夫人——水莲儿。
邢汝霖的内心一片混乱,但他没有时间去 清自己的思绪,例如:为什么他一听见水莲儿在柴房内昏迷不醒,他的心就有如被刀割一样疼痛?
他现在只知道水莲儿不能死。
不!他绝对不准她离开自己。他不准!
「少爷,到了。」
喜铃气喘吁吁地退到旁边,双眼憎恨地瞪著那负责看守二夫人的梁大胖,都是他过於「认真勤访垂,害她跟耿大娘几乎没什么机会送东西给二夫人,只能趁三更半夜他在打瞌睡时,她们才能偷偷打开木门,把食物和毯子拿给二夫人。
哼!现在少爷回来了,看那个梁大胖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滚开!」邢汝霖的眼眸中充满怒火。
梁大胖看邢家主子一脸的怒气,心里暗喊一声:糟了,他慌乱不安地跪地求饶:「少爷,饶命啊!这一切全是夫人强迫小的……小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也不敢关二夫人。饶命啊!」
该死!邢家主子怎么那么快就回来?里头那女人还没饿死呢!他也还来不及拿著那一大笔怠两离开邢家,远走高飞。可恶!
邢汝霖的脸色稍缓。「快把门打开。」教训他的事以後再说。
「是!」梁大胖的嘴角偷偷扯出狡猾的笑容,站起来打开沉重的铁锁。
喜铃实在厌恶梁大胖那种奸诈的嘴脸,决定站出来替二夫人报仇。
「少爷,梁大胖撒谎,他是大夫人从乔家牧场调过来的人,我明明看到他收了大夫人好多怠两,少爷现在放过他,梁大胖明天就会不见了。」喜铃一告完状,立刻朝梁大胖扮鬼脸。
梁大胖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一软,「咕咚」一声又跪了下来。
「少爷,你别听那臭丫头胡说——」
「住嘴!」邢汝霖懒得去听他的辩解。「把他关起来,我改天再审他。」
说完,他立刻冲进阴暗的柴房内。
站在旁边围观的下人们立刻揪住梁大胖。「快!快把这胖子绑起来,别让他跑了。」喜铃像正义女神一样畅快地吆喝著。
才进门,邢汝霖有短暂的瞬间愣住了。
只见水莲儿那娇小细瘦的身躯蜷缩在墙角,凌乱而纠结的长发遮住脸颊,他甚至看不出她是否有颤抖或呼吸的现象。
「莲儿?」邢汝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忙不迭上前拨开她的乱发,检查水莲儿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良久,他的手指终於在她冰冷的皮肤上感觉到微弱的脉搏时,他才松了一大口气。感谢老天!她还活著。
「莲儿,你不会有事的。」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屏住气息。
他立刻剥光她全身潮湿的衣物,包括她最贴身的亵衣,然後脱下他的外袍,将她紧紧包裹住。
水莲儿已经快没体温了,不能让她再穿这身半湿的衣裙。
他抱起眉睫紧闭的水莲儿,快步走出柴房,同时愤怒地大声下达命令:「马上把姓乔的那个女人关进柴房,莲儿关多久,那姓乔的女人就得关多久。」
他要乔倩尝尝那种饥寒交迫的恐怖感受!
第五章
「晴园——」
卢大夫诊完床榻上邢家二夫人的脉象後,摇著灰白的脑袋站了起来。
「怎么样……我们二夫人要不要紧?」耿大娘瞪圆双眸,满脸的紧张。
「唉!」卢大夫叹了一口气。「她的身体太虚弱,又拖了太久才诊治,只怕……只怕活不过明天。」
「你说什么?」邢汝霖怒吼一声,粗暴地揪起大夫的领子。「你再说一次!
水莲儿不能死,他还没有要够她。邢汝霖把现在这种激烈的情绪全归结为自己迷恋她美妙的胴体,他不愿意再深刻地想下去。
「少爷,你快放了卢大夫。」万一吓死年纪一大把的大夫可就不妙了。「二夫人还等著他救命呢!」
老实说,在场的耿大娘与喜铃都被邢汝霖的激动给吓到,她们已经好几年没看过他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邢汝霖恶狠狠地咆哮道:「没有把莲儿医好,你的老命就没了。」说完,他才松手放开大夫。
卢大夫异常镇定地整理衣领,彷佛天天都有人揪著他的脖子威胁他一样。「你这样吓老夫也没有用,老夫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行医数十年,什么状况没碰过,哪里还会怕邢家主子的威胁?
不过,令他老人家感到惊讶的倒是他的情绪反应,跟外头传言中的冷绘、冷血一点都不像嘛!
「难道我们二夫人真的没有救吗?」喜铃含著难过的泪水追问。
「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意志?」卢大夫捻一捻下颚的山羊胡。「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保暖,最好再让她出一点汗,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
「嗯!我们会注意的。」耿大娘专心聆听。
「我会开一帖药方给你们,如果她有醒来,就熬药给她喝。」卢大夫皱著眉头想一下,接下去道:「呃……夫人太久没有吃东西了,在喝药前得吃点清淡的食物,否则身体会承受不了药力。」
「好的。」耿大娘点头。
卢大夫写完药方交给耿大娘,收拾一下东西就站起来。「老夫要告辞了。」
「耿大娘,带他去帐房拿诊金。」邢汝霖将目光调往奄奄一息的水莲儿,坐在她躺的床榻旁凝视她。
「是!」耿大娘送卢大夫走了出去,喜铃从柜子里翻出厚重的冬被,盖在水莲儿身上後,也悄悄离开。
她能做的都已经尽力了,其馀的只好听天由命了,或许留给少爷跟夫人最後一段的相处时光也好。
邢汝霖没有发觉喜铃的离去,一双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水莲儿那苍白得连嘴唇都不见血色的脸庞。
天!他不在的这段期间,姓乔的那女人到底还给她多少苦头吃?
她竟然独自被关在柴房整整七天七夜,若不是耿大娘暗中送饭菜给她吃,恐怕水莲儿早就香消玉殒了。
该死!他早该想到像水莲儿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女人,乔倩的天性凶残他不是素有耳闻吗?他为什么没想到将水莲儿安置好再出远门?
这全是他的错!
可恶!他真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水莲儿。
邢汝霖暗暗发誓要那些伤害水莲儿的人付出代价,绝不留情!
「莲儿,你不能死。」他修长的指头划过她惨白冰冷的脸蛋,然後整个手掌覆上她的脸颊。
咦?水莲儿盖了层层的毛毯、冬被,怎么面颊还是那么冰冷…体温甚至比在柴房内还要低!
一股 人的悚然感突然咬噬掉他的信心——水莲儿该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他一直以为水莲儿年纪轻轻,一定可以抵抗病魔,谁知……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见水莲儿死去,他不会放弃的!
邢汝霖站起来脱光所有累赘的衣物,也剥掉水莲儿身上那起不了保暖作用的单衣,然後睡在她身旁,紧紧搂著她那失去意识的冰冷娇躯,用自己暖呼呼的身体为她活络血脉。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水莲儿很轻很轻地蠕动一下娇躯,在下意识中,她嫩白的玉臂直觉地环住热源。
「莲儿?」邢汝霖又惊又喜,他这个方法奏效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他的嘴角慢慢勾记一记淡淡的笑容。
「少爷。」耿大娘站在床边试探性地低喊一声。
在那层蓝色幔帘的遮掩下,她根本看不清楚幔帘内的人。哎呀!
不知道二夫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邢汝霖被唤醒後,第一个动作就是察看水莲儿有没有好一点,见她全身冒著薄汗,双颊呈现粉红色的颜彩,才松了口气。
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幸好水莲儿已经不打紧了。
他匆匆著衣,掀起幔帘下床。
「夫人没事吧?」耿大娘用手量一下水莲儿额上的温度。「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