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墙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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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一女的急了,眼泪水擒不住地流淌着,哭喊到:“阿珍……你怎么了……”“别动她的头!”我气愤地说,“中暑而已,又死不了。”
兵哥哥拿着对讲机呼救:“营地、营地,我是洪兵,我是洪兵……”那头吐了一个字:“讲!”“我这里有学生中暑了。”“马上送下来。”
我听到这句话,很快将她扛在了背上,稳稳地站了起来。背着她顺着山坡下行。走了很久,实在背不动了。兵哥哥接过重担,轻松地扛了起来。稳健地抄小路往营地赶去。
将她卸下,有一种特别轻松地感觉,又有一种莫名的缺失感。她的“肉”贴在背上,还有她那条铅笔粗的腿……可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何况又是走的下坡路,万一腿一软岂不是害了她。天很热,但她的身体却冰冷得很容易让人感觉得到。她的一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扇子,在我身后扇呀扇。
张衡走了过来说:“崽儿,你赚惨了。”
“这叫团结同学。”“你不知道,他有一个亲哥哥,他哥哥窍得厉害……以前我一个玩得好的同学写情书给她,结果他哥哥不同意,他哥哥说‘家里有钱算什么,又不是自己挣的,还不是废物一个。’……”
“你可不可以少废话……你不是当逃兵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去了还不是没事做,留下来向他们汇报情况。”
“大象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应该在网吧吹空调。”
下山的路上他不停的叽叽喳喳,我大胆地将烟点上了,满不在乎地走着。
米珍中暑的事情在班里女生的嘴巴里传开了,米珍的名字在此便广为人知了。男同学只是观望的态度,阴凉的厕所(男)里站满了人,既然是站而不是蹲,前来的目的就不是上厕所,而是抽烟喘喘气。
门口有一个子矮小的人把着风,我们管他叫“毛驹”。(毛驹,就是阿Q。)
米立一见到我,首先摸出包里的烟递给我说,说了句谢谢。我难为地笑了笑,接过手中的烟,点上了。
“你那妹妹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嘛,都睡在人家师长的办公室里了,空调吹起好安逸。”“你没跟你家里人打电话?”“没有,军训嘛,不吃点小苦,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听了他这么一说,让我想起刚才猩猩说的那句话,挺欣赏他的。
一根烟的时间,烟民陆陆续续从厕所走了出去。晚饭后召开动员大会,首先对大家吃苦耐劳的精神给予肯定与表扬,然后鼓励大家继续发扬、继续坚持,争取军训的最后胜利。
我想: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否熬到军训胜利的那天。对于胜利,从秦末农民起义到新中国的成立,历史表明,每革命必胜利,每胜利,必死人。中国革命,不堆一个尸山,是胜利不了的。所以说五星红旗是血染红的,这没什么异议的。至于军训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们当兵的还有高三的都说终生难忘。
军训日记三
米珍同学中暑了,我把她背了下去。
让我感动的是她坚强的品质,虽然她倒下了,但她不愧是个好兵。
以上是应付老师检查的。我就写了这么一句,我想况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老师最喜欢听这些鼓舞人的话。
军训日记三天气:晴
热得哟……光脚的嫉妒穿鞋的。米珍倒在地上,砰的一响,我心疼惨了,但愿她头没摔出什么毛病来。
本来想进师长办公室看看她的,顺便凉快凉快。既然是师长的办公室,自然不能随便进出,我就站在小卖部,看有什么动静。
到是有个女老师进去了,手里还端一个饭盒,想必是给她喂饭去了,也不见米立进去,或许他已经进去了。可我站着看了很久,也不见他出来。
我想假冒米立的身份进去的,就怕米立在里面。
狠下心!返回宿舍拿出了充电器,轻轻地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随一声“进来”,我推开了门。一股凉风,爽得我赶紧把门关了。
“师长……我充电。”他见是我,点头默许。
只见米珍悠闲地仰着,手里还拿着一本地图册。见我来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嘴巴张得又大又可爱。
我向她做了个小猫咆哮的造型,欣慰地离开。我确定,我发誓,我喜欢她。
写完后立马折好,藏于行李之中。
凌晨没有玩假设敌人夜间偷袭的游戏。大概是因为米珍那事。
因为没有云,所以清晨起来有点冷。黑哨大概六点钟吹响了,我情况特殊,所以充耳不闻,继续睡。直到他们回来砰砰的关门声,脚步声。
第二次集合是吃早餐的时间。因为早餐是人吃的,想着中午、晚上那两顿猪食,所以我拿着餐具归队了。
我四处张望,希望能在看似米珍的众女兵背影里找到米珍。然而部队已经开始行军了,却不见她的身影。她也没再假装系鞋带原地等我。
吃完饭,我独自一人去了山坡上的那个厕所。出来时,看见米珍一身戎装,坐在摩托车上,双手搂着戎装一身的年轻士兵。然后士兵发动油门,一下消失而去。食堂门口那些学生的唏嘘声让我很失面子。
无论那个士兵是例行公务,还是热爱人民,总之开这种很拉风的摩托车带着米珍满军营里跑就是违反纪律。
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普通士兵不可恋爱结婚,更何况搂搂抱抱。
此时,我羞恼了……回去的路上没和任何人说话。
那个拉风的非军用摩托车就停在营地的大门前,我很想上前一脚踹上去。
休息了一根烟的时间后,我跟着部队爬上了山腰。无力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梧桐树随意张望,打发时间。
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况江和米珍爬上来了。洪兵停了停,走了过去和况江私语。几分钟后,况江下去了,米珍踱着碎步朝我的方向走来,冲我笑了笑,尔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忍不住问:“好点了吗?”她点点头。
中途有个休息,几男几女围了过来席地而坐。另一群围着洪兵听他将军事理论。
米珍拍了拍我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艾叶。我跟她同学五年了。”
这个叫艾叶的就是昨天见米珍晕倒后,以为她摔到了头,会脑溢血死去而哭喊的女孩。
“你挺不错的,昨天看到你,觉得你处事能力还不错。”我抿着嘴笑了笑:“以前老汉是医生,勉强也跟着学了点皮毛。”“原来如此,那你爸爸现在干什么?”“做药材,中医的。”“那你会针灸吗?”“会,但我找穴位找得不是很准,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扎一下。”“针灸会不会流血啊?”“那要看什么部位。”“我脖子疼可不可以给我扎几下?”“可以,那要看你疼了多久了,不是有痛就必须医的。”“针灸痛不痛?”“当然,看病打针都要受的痛。”“那……”“……”与她对话很累,她不停地问,我不停地回答。至于她究竟有没有听懂我所说的那些医学术语,我也懒得和她费了。
此时哨声对我来说是一个解脱,他们爬了一起来,聚成一团排着屁股上的灰尘,空中就稀散的灰尘所笼罩。即使有微风,灰尘依旧悬浮。
我仿佛又回到初中时那个总是要郁闷的年代了……不知道为什么,卡耐基说这是渴望受到他人注视的心理,因为这心理得不到满足,所以要郁闷,要耍个性。
午饭后,绝大多数的人都躲进了阴凉的房子里,偶尔会有几个男的或几个女的跑出来到小卖部买点东西,我站在一棵大树下等米珍出来,决定向她求爱。
她戴着那顶迷彩帽从阴黑的大厅里走了出来,我有些激动,她见了我后腼腆地笑了笑,大概她知道我约她出来的目的,于是跟着我来到了营地外的小山包。那个地方纪录着一段历史:伟大领袖毛主席应邀来重庆与国民党谈判,一天早晨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在这地方散步,与国民政府的蒋委员恰在此不期而遇,尴尬的聊天就在这里开始了。我之所以选择这,就是因为“尴尬”的原因。
“说吧,大热天的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她问。我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凝望了片刻才张嘴说:“你知道这地方……”“知道,林园了嘛,以前蒋介石住的地方,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也住过这里。”“我是说这个地方。”“毛主席和蒋介石聊天的地方。”“你都知道啊?”“地球人都知道。”我忍俊不禁。“说话呀!”她有些不耐烦了。“我喜欢你。”说完,我的耳朵刷地一下热了。她没笑、也没害羞得脸红,一本严肃地看着我说:“你喜欢我什么?”“我……说不清楚。”“那我喜欢你什么?”我注视着她,无言以对,良久,我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的可爱。”“那我喜欢你什么?”她重复,我羞愧。她勉强地做了笑脸,潇洒地走了。
军训第五天,我又一次睡了个懒觉,错过了早餐。我起床后,整个营地安静得诡异。若不是师长看见我在刷牙,要求我上山去看他们练军体拳,我会玩手机游戏直到午饭。
爬上那个山腰,真是历尽艰辛。总算听见操练时发出整齐、洪亮的“哈……哈”嘶吼声。从密林中,渐渐看到了部队。
我终于爬了上去,米珍一身戎装席地而坐,我绕道而行,与她间隔十米,看着他们无力地挥舞着拳头我笑出了声,以后要是被打了,至少我可以说我没练过军体拳。
竟没想到,她居然走了过来,挨着我坐了下来,一边拿着纸扇摇着,还一边埋怨太阳狠毒,权当我昨天那事没发生过一样。
我很明了,她在给我台阶下,于是将手中的冷饮放在她膝盖上说:“我没喝,你喝吧。”她望着我笑了笑,仰头暴饮。
军训日记五
也不知道那四个怎么样了,这几天上哪耍?耍得怎样了?他们算幸运的,没被查出来,要真的被查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走了,我觉得特别寂寞,一个怎么大的房间,连一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猩猩那家伙回来了,但人又不知道死哪去了,想必看了看动静,觉得留在这里挺受罪的,于是又跑了。
看着那些同学那可爱的坟堡似的头型,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我装病了,要不然真的无法面对左右街坊邻居,还有暗恋我的女性。
至于米珍的那句“那我喜欢你什么?”让我很没面子,我怎么知道她喜欢我哪个地方……够劲!今天正式宣布,我打退堂鼓了。妈的,耻辱呀!
天尚未全明,号角就响起了。因为黎明的时候连续两次“夜间偷袭”,虽然我假借着病没有去集合,但是那哨声已经将我的美梦受惊了,久久无法睡回原来的状态,因此我参加了早操。
还记得初三那年,身体实在太疲倦了,再加上失恋的打击,我很想以运动的方式调解下低落的情绪。然而出来了一个叫《传奇》的游戏,杀人,便成了我唯一宣泄。因为传奇,我考上了这个学校。起码能证明我还不笨,柏森那么努力地学习,到头来不也一样和我读一个学校。我嘲笑到:“你看我,天天玩游戏照样考高中。你属典型的智障,玩也没玩到,到头来还是和我一个学校。”这时他挺直了腰杆和我对峙:“至少我还谈了恋爱,不知道当初是谁一点多钟把老子喊醒说他郁闷。你娃也太……现在脚还是那么臭,我看你一辈子都不要想找堂客了,就算有也会离婚。”
想起初恋,不由地感叹自己年轻轻浮。
那会学习紧张,初三一开学,老师的绝杀——题海战术,又一次按部就班到了我们头上,于是同学们脑壳里的疑问成倍地增长了。为自己前程担忧的,那就把问题留着四处询问。那些泰然自若的,就直接翻后面的答案抄完了就睡了。社会上所说的“特困生”,在我们班里有很多个。我本来不是的,但失恋后,我就迷上了传奇,妈妈给我买的三勒浆的确有药效。“睡眠好,精力强。”果不其然!一到晚上坐到网吧里,服用三勒浆后我一个通宵都没合过眼。到了学校后,立马反应出它“睡眠好”的药效。
初恋,我的解释是:读初中时期的恋爱简称初恋。我初恋女友叫欧阳莎淇。一天,她问我语文题,我说了一遍,她毫无反应;我再说一遍,她稍微懂了点;三遍,明了;四遍,恍悟。她物理、化学特好,便符合常理地粘在了一起,然后我主动而又爽快地说了句:“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她点点头,当晚我就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家了。
后来毕业会考,我物理、化学没及格,她就和我绝交了。我并没有强求,我想:想分也不用找这个理由呀。可一天柏森的女朋友跟我闹了起来:“你可不可以文明点,难怪她受不了你了。”这句话,让我郁闷了一天。之后,柏森常做掩护,晚上就在网吧玩传奇。
想起了传奇,就想起了我那个短暂的初恋。我奔跑,回忆就一直延续。
用一上午的时间把军体拳课程结束了,下山时况江说,下午有节目看,我们问他是什么,他一脸严肃地说:“机密,不能外泄。”“靠,不说算了。”
吃过午饭,太阳晒得我苦不开眼,是不是下午又让我们看“人工降雨”啊?不就是一个人工降雨嘛!看一次新鲜就够了,又不是什么宝贝,别把我们当农民哄。
下午三点,正值太阳月经不调的时候,在师长的带领下,我们整个年级来到了上次停直升飞机的绿茵场。
哇噻,操场上站了一群当兵的,好整齐啊,全绿色。
原来是看他们表演,内容都让我吃惊。有射击,我头一次听见子弹打出来的原声;有摔跤,我头一次在非电视画面看到现场;有400米障碍赛跑,还有四乘四百接力赛。
真让我大开眼界。
师长很有深度的一句话深深地感动了我:“同学们,看看我的兵,怎么样?我们就是这样保卫一方平安的。”
此话……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很久。
下午五点左右,我被教官喊了出去,我想我一定是犯什么错误了,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他们说你会踢球。”兵哥哥说,兵哥哥所说的“他们”,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姓钟的那小子。“没问题,小菜。”
“我靠!这么热的天喊我踢球干什么!”我见他谄媚地奸笑,迎了上前说。“教官说每个班找一到两名会踢球的,他们四个不是跑了嘛,不找你找谁。”“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跑了的?”“他们打电话到我这里的……没被察觉吧?”“哦……目前还没有,就怕回去的时候要点名,一点名就完蛋了。”“是那样的话就不怕,说他们自己租了车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