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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第36部分

小说: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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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们一起转去了金字塔酒店。 
大赌客一走,高额赌注区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一眼望去,经常见到空荡荡的七八张赌桌后面,站着百无聊赖的发牌员们,却不见有赌客的影子。 
纽约纽约赌场的生意照样繁忙,但是小费却往下掉了很多,因为思醉普大街各赌场的小费,相当程度上是依赖着在高额赌区里大赌客的一掷千金,而一般在赌场里玩五块钱和十块钱的小赌客,即使是慷慨,他自己才拿几十块钱出来玩,又会给你多少小费? 
虽说同样是在思醉普大街,但纽约纽约这间隶属于米高梅集团的赌场,却十足是为平民游客们所设,变成了那些Cheap (吝啬)客人的首选。 
小费来得艰难,就开始影响人们的心态,抱怨声不断,更时常听到一些发牌员在员工休息室里,气哼哼地用一些难听的字眼骂那些赢了钱不给小费的吝啬客人。 
来纽约纽约工作了将近半年,铃月还未转为正式员工,非正式员工超过一百多名,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据说有的员工已经工作了一年零两个月还没转正,没有转正,就没有医疗保险,每周的工作时间就会变来变去,有时候每周只被安排上三四天班,赚的钱都不够花销。 
这间赌场虽然漂亮,俨然大赌场的气派,却带给她一种混日子的感觉,完全没有归属感。以前学会的很多赌戏,由于没机会练习,都渐渐地生疏了。 
不知为何,她感觉疲惫,有些心灰意懒,生活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激情和目标。 
令铃月茫然、无奈,失去了激情和目标的,当然还有她与凯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凯时而对她柔情似水,时而落落寡欢,有时整整一个星期不给她电话,弄得她愁肠百结,失魂落魄。 
南茜间或打来电话,给她的生活带来一些兴奋,然而,开心聊天之后,独自一人的铃月却感到更加落寞。虽然现在的铃月今非昔比,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又有了一份在旁人眼里还算不错的工作,但她悒悒寡欢的时候却比以往更多了。 
一些足以改变人生的突发事件,总是在你不经意之间,看似偶然,但却带着精心酝酿的阴谋,不期而至。   
第十九章 突发事件   
这一天,铃月运气好,被安排成Relief。 
纽约纽约赌场是这样安排发牌员工作的,每四人负责三张赌桌,其中三人整晚只在自己那一张桌子上发牌,就是每次休息二十分钟后,又回到同一张赌桌,而当Relief的人,则在三张桌子上各发二十分钟,以便其他三人可以轮流休息。谁都不愿意死钉在一张桌子上,所以,都愿意当Relief。 
凌晨两点多了,在休息二十分钟后,铃月就去到一张21点赌桌,前面那一桌的客人十分大方,她拿到不少的小费,所以,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铃月走到那张赌桌时,正发牌的墨西哥女孩见铃月来了,把那赌客赢的筹码付完,就面无表情地拍拍两手,连声谢谢也没说,立即离开了赌桌。 
铃月望了望坐在座位上的唯一一位赌客,那是一位年轻的黑人,还有一位看起来像是他朋友的黑人在他身后驻足观看; 纽约纽约赌场是不允许不参赌的客人坐下来的。 
见到更换发牌员,他面色似乎不是很高兴,他朋友对他说:“走吧,换人了,别赌了。” 
这位黑人赌客就把他面前的一大堆筹码推到赌桌中心。 
“You want to color up? Are you leaving?”( 你要换大筹码吗?你要离开了吗?)铃月问道。 
纽约纽约赌场还有条规矩,客人只有在结束赌博离开桌子之前,发牌员才将他们的小面额筹码换成大面额筹码,中途是不给换的。 
黑人没有言语,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铃月一眼。 
铃月见状,就给他换了八百块筹码,然后把牌摊在赌桌上,不再发牌。 
黑人没有立刻离开,他仍然坐在赌桌旁。这时,又来了两位客人,他们在铃月的赌桌前坐下,掏出几十块钱扔到桌子上,铃月就给他们换筹码,然后洗牌,让他们切牌后,就开始发牌。 
等牌发好的时候,那位黑人说话了。他说: 
“我的牌呢?” 
“你没有下注。” 铃月回答。 
“那这个是什么意思?”黑人指着桌面质问道。 
原来,在他那一堆百元黑色筹码前面,他单独取了一个一百元的筹码,在两个下注圈儿的中间地带,估计可能是想换小面额筹码重新开赌,但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没有将筹码扔到桌子当中,或者是,他太懒惰,想等着铃月自己去发现吧。 
“Sorry; I didn't know you still want to play。”(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要继续玩。) 铃月转头对他说道,然后就继续给那两个赌客发牌。 
那黑人又不言语了,他继续带着冷漠的神情坐在那里。 
发完这手牌,铃月又开始发第二轮,这位黑人又发言了: 
“怎么回事?你想把我踢出赌局吗?” 这一回他看起来有些火了。 
“这是单副牌21点,你得等到洗牌才可以参加进来。”铃月解释道。 
等四手牌发完,铃月开始重新洗牌的时候,她看看那位黑人赌客,本想问他是否要换筹码,没想到那个黑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并没有要换筹码的意思。 
铃月心想这人也真是傲慢,心里有些犯嘀咕,莫非又是要等我去问?一股倔劲上来,她也不想低声下气地再问他什么了,她就开始给那两位已经押注了的赌客继续发牌。 
“Stop it! Stop it! ” (停!停!)黑人叫了起来。 
“I can't stop now; I have to deal。” ( 我现在不能停了,我得发牌。) 铃月对他说。 
“I told you to stop! ”( 我让你停止!) 黑人从座椅上腾地站了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叫赌区经理 。哪知连叫几声,那个女赌区经理正埋头在关闭一张赌桌,没理睬他。 
铃月快速转回头去看了一下,这位女赌区经理,一贯慢条斯理,只要她在赌区里管事,每次发牌员要换筹码什么的,都要叫三四次,她才会慢吞吞地踱过来,懒洋洋地说声“Ok”,有时候根本就不理睬你。 
黑人提高声音再叫她几次,她终于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Wait a minute。 ”( 等一分钟。) 
黑人顿时火冒三丈,他说: 
“我一分钟也不要等,我现在就要你过来!” 
女赌区经理终于过来了,她一脸茫然地看看黑人,再看看铃月,黑人向她告状道: 
“她将我踢出赌局,不给我换筹码!” 
铃月对她说: 
“他没有告诉我要换筹码。” 
黑人一听,用手指着铃月的脸就开始破口大骂: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bitch!”( 操你,操你这婊子!) 
铃月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她的头嗡地懵了,简直不知所措。但她还是力图保持镇静,只对那黑人说: 
“Please don't point your finger at me。”( 请不要用你的手指着我的脸。) 
赌桌上的两位赌客还拿着牌,等着要牌呢,铃月强作镇定地给桌上的两位赌客发完那手牌后,两位赌客见势头不对,玩完那手牌,就赶紧离开了。 
铃月的镇静,更令那个黑人暴跳如雷,他挥舞着愤怒的手臂,就在铃月的桌子前面,跳着,恶狠狠地反复地用那句“Fuck you! fuck you!”去骂铃月。 
赌区女经理愣在那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等到周围的赌客都循声过来围观时,她才想起来去给警卫打电话。 
铃月站在赌桌前,浑身发抖,她告诉自己,尽量不去看那个在她眼前跳跃恶骂她的黑人。那黑人却不但一直用手指着她,还故意迎随着她脸转去的方向,说: 
“看着我,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Fuck you ! Fuck you!……” 
铃月一直忍着,心里盼望着赌场赶紧派人来把那人赶走,可是,她发现有几个赌场警卫其实早已经来了,但是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观看,居然无动于衷,可能是在等待着上级的指示吧。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看热闹,就连其他桌的发牌员都停止发牌,呆呆地望向铃月这边。 
黑人还在声嘶力竭地骂着铃月,铃月的头都快要炸了,她竭力控制自己,但全身发出的剧烈颤抖,仍使她几乎站立不住。 
她扭头望了望那目瞪口呆的女赌区经理,质问: 
“How can you let him talk to me like that?!” (你怎么能听任他那样对我说话?!) 
从黑人开始谩骂铃月开始,十分钟过去了,而偌大一间赌场,居然没有人出来制止他。 
铃月站在赌桌前,无处可以躲藏,只好硬着头皮,面对着那在她面前绕来绕去,跳着脚恶狠狠骂她的黑人。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缚在靶子上的目标,死就死了,还得任子弹在自己身上洞出千疮百孔。 
她心头的愤怒燃烧了,她抬起一直回避着他的眼睛,用仇视的眼光盯着他。 
黑人愣了一愣,更加暴怒了,但是还是翻来复去就那一句“Fuck you bitch!” 
铃月胸中的悲愤几乎快要令她窒息,她终于失去了控制。 
“Go fuck your mother! ” (去操你的妈吧!) 铃月对他说了一句。虽然她的反抗之声很微弱,估计那个疯狂的黑人也没有听到,但是赌场先进的监视系统,已经录下了这句微弱的反抗之声。 
当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一位男赌区经理终于过来了。 
他走到还在疯狂地跳骂着的黑人身旁,低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铃月就听到那个黑人对他喊道: 
“那个婊子把我踢出了赌局!” 
铃月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她大声地说: 
“You never told me to change! ”( 你从没告诉我要换筹码!) 
“Shut up! ”( 闭嘴!) 那个男赌区经理转过头,瞪着眼睛对铃月喝斥了一声,还用手指着铃月告诉她: 
“You don't talk!”( 你不要说话!) 
那个男赌区经理又去跟黑人谈,没过一会儿,他就转回来,用一双生气的眼睛看着铃月,似乎铃月就是造成所有混乱的罪魁祸首似的。他问铃月: 
“他(指黑人) 不跟我谈,只跟你谈,你说该怎么办?” 
铃月一时哑口无言。他跟她谈,还不就是个骂么? 
事后铃月在想,这个男赌区经理,居然问她──一个发牌员这种问题,如果不是一种阴谋,就是十足的弱智。 
他们让一个警卫送铃月到办公室,并让铃月写一份事情经过。然后几位赌区经理模样的人都坐下来,那个男赌区经理对铃月说: 
“现在这件事看起来很丑陋,我想你今晚也不能继续上班了,先回家吧,我们明天要看录像,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铃月站起身来,转身欲走,他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她: 
“你需不需要警卫送你去停车场?” 
“不用!谢谢!”铃月含着泪水,怀着悲愤的心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九章 再度失业   
铃月走在通往停车场的空无一人的长长走廊时,她的双腿仍在虚弱无力地发着抖,她乘电梯,一直升到停车场的第九层,那已经是停车场的最高处,露天的一层。 
夜晚的天空里群星闪烁,夏夜的风儿发出呜呜的声响。铃月走到她的车旁,俯视着脚下的一片灯海,无论在内里由什么内容充填,赌城在夜色下,依然是那么美丽妖娆。 
铃月靠在石栏边,呆呆地远望了一阵。在整个挨骂过程中,一直强忍在心头的热泪,此时悄然从她的眼角滑落,被夜晚的风儿,吹得珠瓣四处散开在她的脸上,冰凉而透明。 
她静静地流了一会儿泪,忽然听到电梯那边有响动,不禁想起赌区经理问她用不用警卫护送,心里忽然间有些后怕起来,因为铃月以前也曾听闻发牌员遭恶赌徒报复的事,有言论过激的人说,做发牌这份工作的,不但是属于“被侮辱与被迫害”的那一类人,而且,有时候连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尽管事例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根本没有。 
为策安全,她把悲伤抛到脑后,赶紧钻进车里,发动了汽车,飞快地开上了回家的高速公路。 
铃月几乎一夜没睡,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昨晚的情形,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有时她责怪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对那个黑人态度好一点儿,说些软话,不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时候她又恨赌场,视赌客的利益高于一切,完全不顾发牌员的感受,更别提保护自己的员工了。 
即便她做了错事,也不能允许客人在自己的赌场里如此放肆地谩骂自己的员工吧?! 
铃月又担心起来,如果他们查录像的时候,发现她也曾回骂了一句那个黑人,那该怎么办? 
她只希望她的声音小到谁也听不见就好。但是,他们听任铃月被人恶骂十几分钟不出面制止,想想吧!即使她是一架机器,也该有所反应了,更何况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第二天,她整天都处在焦虑之中,什么心思都没有,本想给凯打个电话,想到他可能还在睡觉,就作罢。往雪玳的报社打电话,说她出去了;给夕燕打电话,还好,夕燕接听了电话。 
夕燕静静地听铃月气急败坏地讲述完她的故事后,刚开口,就发出一阵持续不断的咳嗽。 
“夕燕,你还好吧?没有生病吧?”铃月担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夕燕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铃月意识到她是病了,歉意顿生,自己刚才真是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 
“夕燕,那你好好养病吧,别为我操心了,生意的事也不要那么拼命,把身体累坏就麻烦了!”她赶忙说。 
“谢谢你铃月!我没事。听了你刚才说的事,我也很为你难过,其实我早也想告诉你我的一些体会了。人在自己的生活里,总得为一些过错而付出代价,自己的错,或者是别人的错。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有人去承担责任和后果,因为你也只能够这样了。铃月,你才只是失去了一份工作,还可以重头再来,不要灰心!最重要的,是应该看到自己的价值!我活到三十六岁,也是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的。” 
夕燕的话,令铃月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别人的过错,还得自己去承担责任呢,那难道是公平的吗? 
她有些心烦意乱,于是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频道,尽管根本没心思看,但电视里的嘈杂声,却可以用来驱赶头脑中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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