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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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儒喟叹。「我也舍不得你,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与你一起过那种平平静静的恬淡生活,我实在厌恶极了江湖中这种刀光剑影,争胜夺势的日子,但是义父他……」
惜惜眨了眨眼。「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呀!只要……」
话说到这里,猝然一声媲美杀鸡般的尖叫,几乎刺破他们耳膜地凌空划来。
「二少夫人!!!」
「好高深的「功力」!」季清儒喃喃道,与惜惜不约而同转首望去,果然是瑞香跌跌撞撞地冲进寝室里来。「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糟了!二少爷、二少夫人,大、大少爷回来了!」
「咦?我还没去,他怎地先回来了?」季清儒颇觉讶异。「不过他回来了就回来了,有什么好糟了的?」
「可是……」瑞香弯着腰直喘气,可见她有多急促匆忙。「可是大少爷中、中毒了呀!」
「他中毒了?」季清儒惊呼。
「是啊!所以老爷才叫我赶紧来请二少夫人上岚风苑去看看,大少爷好像情况不太好呢!」
何止不好,上官宇靖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
只一眼,惜惜便说:「跟你那回同样的毒,不过对方肯定是恨死他了,下了三倍的量,看样子他撑不过两个时辰了。」
上官鸿脸色马上变绿了,李凤娇直跳脚,凌嘉嘉身子一歪,昏过去了,幸好上官慧就在她身边,及时一把抱住她到一旁坐下,季清儒则转头责问护送上官宇靖回来的单少翼。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手一摊,「别问我,」单少翼说。「我已经告诉过他黑雾会善使毒,最好等你到了之后再说,可是他好像很不服气,吵着说要先去试试看,不过老爹也很坚持不让他去,没想到他竟然骗我们说要去镇上走走,其实是自己一个人跑去黑雾会,当他逃回来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糊涂!真是糊涂!」上官鸿气急败坏地咒骂。
李凤娇跳完了脚,转而直冲到惜惜面前命令道:「快救他,快!」
惜惜懒洋洋地斜眼瞄了一下上官宇靖,耸耸肩。「抱歉,我不诊男人!」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满堂「采」。
「你说什么?」李凤娇尖叫。「信不信我宰了妳!」
「也得妳宰得到我!」惜惜满不在乎。
「你这冷酷的女人!」上官慧也杀过来了。「害了我丈夫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我弟弟吗?」
「害?」惜惜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我说上官大小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丈夫的脚又不是我伤的,你弟弟身上的毒也不是我下的,凭什么说是我害了他们的?」
上官慧不禁哑然,见状,季清儒不禁暗暗叫糟,以为她的任性脾气又发作了。
「惜惜,他是我大哥、你大伯,难道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抱歉,相公大人,」惜惜歉然地笑。「夫婿也没人情讲!」
季清儒皱眉。「那妳又救我?」
「那是一定要的啦!你是我的夫婿呀!」
「那时候还不是。」
惜惜两眼直眨。「当然是。」
「胡说,那时候……」季清儒蓦然噤声。突然想到那时候他们虽然尚未成亲,却已有夫妻之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才好,就怕一个不小心泄漏出那件事而坏了惜惜的闺誉。
「惜惜,你说吧,要什么?」上官鸿倒是很干脆。「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开口!」
「哎呀!义父,还是您最聪明!」惜惜眉开眼笑。「真的我要什么都可以?」
「没错!」
「好!」惜惜两手往后一背,走前两步,再转回来。「其实我要的也不多,我只要……」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个承诺。」
众人俱皆一楞。
「三个承诺?」上官鸿讶异地重复。「什么承诺?」
「第一……」惜惜对上官鸿甜甜一笑。「倘若我破例出手救大哥,那也是为了替我们家二少爷报恩,所以我要请义父承诺,自今而后,我们家二少爷不再欠上官家任何恩情,因为我已经替他偿还了,因此往后若是义父需要我们家二少爷帮什么忙,都得经过……」她指住自己的鼻子。「我的同意。」
「妳的同意?」上官鸿再次惊讶地重复。
「没错,譬如说……」惜惜斜睨着季清儒。「今儿个我就不想让他出门。」
看了季清儒一眼,牙关一咬,「好,我承诺!」上官鸿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再来呢?」
「再来?」笑吟吟地环视众人。「再来就得请娘来一下了。」
众人又是一呆。
上官夫人?她要上官夫人什么承诺?
但上官鸿为了救独子,想都没想到要问,立刻派人去请夫人。未几,在婢女的扶持下,上官夫人袅袅而来。
「听说你要我的承诺才肯救靖儿,要什么承诺呢?」
面对上官夫人,惜惜倒是不敢太放肆。「娘,为了您,清儒他已经牺牲的够多了,您也利用他够多了,所以我希望得到娘的承诺,往后不能再藉尽孝或报恩之名要他为您做任何事,或答应任何事,可以吗?」
上官夫人目光怪异地注视她好半晌,又望住儿子片刻,最后瞥向上官鸿,后者立刻朝她拚命点头,于是──
「我承诺。」
「谢谢娘!」惜惜欣喜地福了一福。
「第三呢?」上官鸿忙再问。
惜惜嫣然一笑,转向季清儒。「最后是你,二少爷。」
「我?」季清儒不觉愕然。「你要我的什么承诺?」
「因为我已经替你报恩了,所以往后无论义父要你帮什么忙,都得经过我的同意之后你才能帮忙,而且你也不能勉强我同意,我若是说声不好,你就不能再说第二句话。」
季清儒深深凝视她一眼。「我承诺。」
「我还没说完呢!」惜惜娇嗔道。「还有娘的承诺你也听见了,日后我们依然会孝顺娘,但若是娘要对你做什么要求,一样得经过我的同意,没问题吧?」
季清儒颔首。「没问题,我承诺。」
「太好了!」惜惜欢喜地笑开了。「现在我可以救人了,不过先说好喔!若是有人违背承诺,我不会也不敢找你们三位算帐,不过呢……」
「不过如何?」
见她笑容诡谲,众人紧张地追问,没想到这一问,她笑得更恐怖了。
「我会把毒再下回大哥身上去,而且是那种无药可解的毒,也就是说,哼哼哼,他死定了!」
☆ ☆ ☆
白白胖胖的娃儿舒舒服服地躺在惜惜臂弯中,因为用力吸吮而在额头沁出些许汗珠,惜惜则舒舒服服地偎在季清儒怀抱里喜爱地凝睇着儿子,季清儒俯视她们母子俩,若有所思。
白日里的事,表面上听起来似是惜惜任性地想霸占住他,想要他多陪陪她,但事实上……
「惜惜,你是为了我,是吗?」
「是二少爷自个儿说想过点平静的恬淡日子的嘛!」
季清儒叹息着把手臂揽紧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少为我想一点,多为你自个儿想一些?」
「我任性,就是想这个样儿嘛!」惜惜娇嗔道。「而且少了你,义父说不准就会收敛一点野心,少梦想一点坐上武林盟主宝座也说不定。」
「这个……」季清儒沉吟,而后摇头。「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
惜惜耸耸肩。「那也是他家的事,别老把你扯下水嘛!又没你好处。」
「除了大哥和娘,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惜惜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希罕!何况大哥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义父却要你去为他卖命,多没意义啊!再说到义父,有野心想坐上武林盟主宝座的人通常都没资格坐上那位置,义父想坐就自己想办法啰!」
「义父是会另外想办法,不过这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季清儒眉宇间微蹙。
惜惜仰起娇靥。「你又在担心什么?」
「凤大嫂。」季清儒简洁地说。
惜惜想了一下。「你是说她会因为想保住大哥而对我不利?」
「她是个很不讲理的人,极有可能做这种事。」
「也就是说,义父很可能仍是不打算放过你?」
季清儒颔首。「这些年来,上官世家在各地的势力有八成都是我替上官世家布下的,少了我,那些势力有多少能继续掌握住便很难讲了。就以朱剑门来说,是单伯父看得起我,少翼又跟我是知交好友,所以他们才肯豁力帮上官世家,否则朱剑门在华南也是一方霸主,根本没有必要附翼于上官世家之下。」
「你是说如果你不管事了,朱剑门就会放弃支持上官世家?」
「没错,」季清儒肯定地说。「你看着好了,少翼在回朱剑门之前,必然会来询问我的意向,以决定朱剑门的未来取舍。」
「这种状况会很多吗?」
季清儒略一思索。「可能不少。」
「简单的说,朱剑门会头一个退出,然后陆陆续续的会有更多门派跟进,这个退,那个也退,然后上官世家便会成为三大世家中最弱的一环,又因大哥和芙蓉世家是姻亲,结果可能演变成上官世家得去支持芙蓉世家?」
「是这样。」
「这应该是凤大嫂最想见的状况呀!」惜惜反倒不解了。
季清儒嘲讽地一笑,摇头。「李家三姊妹并不似外界传言中那样姊妹情深。」
「原来……」惜惜恍然大悟。「凤大嫂她自己也有野心?」季清儒点头。「所以绝不能让朱剑门退出?」季清儒再点头。「这得靠你?」季清儒还是点头,惜惜楞了半晌。
「我可不知道情况是这么复杂的。」
「说句自大一点的话,至少目前来讲,上官世家是少不了我的。」
仿佛在印证季清儒的话似的,门外及时传来瑞香的通报。
「二少爷,单少爷求见。」
季清儒与惜惜相对一眼。
「来了。」
☆ ☆ ☆
绿烟苑内,两个男人蹲在药草圃中埋头工作。
「千万别乱剪,有白色斑点的绝对不能动到,不过如果有虫的话,就得整株挖起来,惜惜会另外处理,听懂了没有?」
单少翼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为什么我每一回来都要做苦工?」
「这会有多苦?」季清儒头也不抬。「只不过剪剪叶子而已,别这么穷嚎!」
「人家哪有嚎嘛!」单少翼咕哝。「再说,这药草圃明明是嫂子的,怎会变成二少爷你来工作?」
「惜惜想要亲自照顾孩子,我能帮她的自然要尽量帮。」
「上官府奴仆不下两、三百……」
「那些粗人承担不来这种需要细心照料的工作。」
「所以就变成你,上官家的二少爷,还有我,朱剑门少主,咱们俩来做这种粗活?」
「没错。」
单少翼叹气。「我认了,谁让我误交损友呢!」
然后,是好一阵子喀嚓喀嚓声,偶尔还会有几句咒骂,这样大半天功夫后,单少翼横手背抹去脑门子上的汗水,瞥季清儒一眼,再低头继续工作。
「清儒。」
「嗯?」
「你不干了?」
「想干也不成,惜惜不想再看我这样卖命了。」
「那……朱剑门呢?」
「由单伯父决定。」
「……知道了。」
事情好像很简单,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但……
他们忽略了一个人。
☆ ☆ ☆
上官鸿的怒气已经不能用简单愤怒两个字来形容,倘若上官宇靖不是他的独生子,他早就亲手把上官宇靖摆平了。
「你这个笨蛋,为何行事如此鲁莽?」对着独生子,他大肆咆哮。
「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呀!」上官宇靖瑟缩着想躲开父亲的怒意却不敢。「谁教那个单全把我看扁了,那我、我当然想让他瞧瞧我并不输给二弟啊!谁知道、谁知道……」
上官鸿猛捶了一下桌案,桌上的书本砚笔跳了跳,上官宇靖也跟着跳了跳。
「这下子可好,」上官鸿的声量丝毫不见降低。「你可知道少了清儿情况会变成如何?」
「不太、不太好?」上官宇靖嗫嚅道。
「何止不太好,根据我最保守的估计,继朱剑门之后,附翼于上官世家的势力起码会失去一半以上,如果再任由你去胡搞瞎搞又搞掉一、两成的话,你自己算算结果是如何?」
上官宇靖听得张口结舌。「不是这么糟糕吧?二弟他也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上官鸿冷冷地注视着儿子。「上官家的继子?或者奴隶?告诉你,别再看不起他,也别想跟他比,在江湖上,季清儒这三个字可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卑微,他说出口的话可能比我还要有分量……」
「爹,」上官宇靖大声抗议。「他跟我比到底孰强孰弱,这个尚有待商榷,但说他比爹更有分量,靖儿我可是要坚决反对到底,爹可是堂堂上官世家的主人,他凭什么跟爹比,他……」
「就凭他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儿子!」上官鸿大吼。
上官宇靖窒住了,好半晌后,他才又期期艾艾地说:「可是、可是他爹已经死了那么久……」
「即便再过二、三十年,江湖上也没有多少人会忘记他爹的名字!」上官鸿重重地道。「你也不是没在江湖上走动过,怎会不知道这个事实?」
上官宇靖沉默了。
「总之,我们得想办法让清儿继续为我们维持住上官世家的外围势力,可是……」上官鸿又懊恼地敲了一下桌案。「那个慕容惜惜,她实在太狡猾了,居然用你的生命来威胁我们,如此一来,我和你继母谁也没办法对清儿开口,那就没有人能够勉强清儿……」
「有!」上官宇靖脱口道。「还有一个人!」
上官鸿狐疑地一皱眉。「谁?」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能让季清儒屈服?
「嘉嘉!」
☆ ☆ ☆
澄蓝的天,微风习习,温柔的阳光下传来几声婴儿的牙牙语,还有男人的低柔呢喃,勾起凌嘉嘉心头一阵幽怨。
她认得男人的声音,而那温柔的低喃原是属于她专有的呀!
顺着鹅卵石小径,踩着三寸金莲,凌嘉嘉急切地迎向男人的声音而去,不一会儿,她骤然止步,呆呆注视着鲤鱼池旁的男人,唇畔挂着笑,眼底是慈爱,逗弄着怀里的襁褓,那男人流露出她不曾见过的另一面,轻松又愉快。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她绽出微笑。
「大嫂,你怎地会到这儿来?」
不,她不要这种客套的笑容、不要这种疏远的眼光,难道他真的不爱她了吗?
「我、我想见你。」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不想相信他已经不爱她了,因为她仍是如此深爱他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