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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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步惊仙看见陪在郑王身旁的天簌公主,还有…郑凛然。
她依然像过去那样美丽无暇,穿着那身象征荣誉的飞仙宗宗主衣袍,更是美丽与威严集于一身。宴席得坐郑王左侧,地位之象征,天下哪国的武修者都没有能比。
步惊仙随众人端杯,一饮而尽。
却觉得此酒味苦。才知道时隔这么久,原来他虽然不恨郑凛然,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把她放下。她曾是他在孤独的北灵山上,唯一的幼稚遐想。
似乎察觉到他的几度打量,郑凛然望着他笑问“北君莫非不喜郑国美酒?”
“有宗主之美当前,莫说杯中是郑国国酒,哪怕走路边酒馆的一杯野酒也会增味无穷。”
“北君赞誉,本宗受之不起。只怕北君在黑狼族呆的太久,不知道这种话在郑国十分无礼。”郑凛然暗觉拿不准这北君心思。
“无妨。宗主既知黑狼族想什么说什么的耿直个性,自然会担待着,不会因此责怪。”
“北君爽快,来,本王敬北君一杯。”郑王呵呵大笑,举杯相邀。
众人齐举杯饮干。
郑凛然见步惊仙看自己的目光中并无**,且身在龙潭虎穴犹自镇定自若,仪表堂堂。倒也不由暗想,难怪此人得拜氏公主倾心”暗觉他是个人物。
酒足饭饱。
歌舞过后。
郑王邀敖潘去玩说:“听说北君是武修众人?料想对神舞擂台更有兴趣。凛然宗主与信侯本要前往,劳烦代本王陪北君到神武擂一观如何?”
“北君如有雅兴,本宗愿为领路。”
“为北君引路,是臣的荣幸。”凌落神情淡淡的领命。
“如此,谢过郑王美意,谢过宗主。”
敖潘心中害怕,担心分开后会遭毒手,但见步惊仙不做表示,也只有硬起头皮随郑王去。
步惊仙乘车随他们到达神武擂。
见那擂台有精铁所铸,方圆八十丈。擂台之北竖立二十丈的巨石,上刻,神武擂,三字口气势磅礴,实在不愧为天下第一擂。
巨石之左的楼台可容纳数百人端坐观战,东西南三面又设座五千。外围还起有楼台,专供要比武的观战等待。难怪昔日建造时耗资惊人,这种奢华手笔也真只有郑国拿得出来。
凌落与郑凛然陪步惊仙在巨石旁的楼台瞭望全场,细心解说。
末了,凌落突然抱拳道“与北君一别,在下始终惦怀。总恨当初不是相逢时,不能与北君相交为友。今日有缘再见,诚心希望与北君结为知己好友,心之诚诚,望北君勿拒。”
“信侯哪里话。我以为只有自己心中所感,不料信侯也有此意。早听闻信侯为人心胸宽广,立场恩怨分明,是非大义能理清。能与信侯结为知己好友,实属人生一大快事。”
“好!既然如此,北君今夜不如移步府中歇息,你我把酒言欢,不负今宵如何?”
“再好不过!”
两人舟视欢笑,各有所思。凌落真心希望与他结交,即使明知道过不多久可能就要厮杀;步惊仙知道凌落心胸气度,深为改头换面后仍能与大师兄为友而庆幸。
一旁的郑凛然笑道“信侯好偏心,请北君喝酒,却不清本宗。”
“宗主一向忙碌,不敢耽误。既然宗主今日有暇,万请移步府中。”
“如此本宗就不客气了。”
听郑凛然如此回答,凌落心中不由猜疑。半响功夫他见步惊仙对郑凛然打量居多,后者也不是没有注意到。
凌落去年就曾听说郑凛然与两位王子来往过于密切的事情,刻意提醒过郑凛然注意。他对天簌公主还从不如此小器,却不愿意三师弟的妻子做出失德事情。天簌公主总说他在此事上有些刻薄,凌落自己也承认,却无法罢手。
总觉得当日他已经没有尽大师兄的责任,如果三师弟逝世后,他的妻子却闹出让男人不堪承受的事情,异日九泉之下他也无颜与步惊仙相见。
为此,凌落甚至不惜开罪两位王子,专程去访。惹的那两位王子至今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却总是碍于左庶长和天簌公主的颜面,没敢与他对着干。
郑凛然心中为此十分气恨凌落,却总觉得把柄握于他手,无可奈何。
在凌落的信侯府,却看见天簌公主在。步惊仙本以为他们已经成婚,在黑狼族并没有太多关于郑国的消息。
天笤公主见他们来,就让他们用酒,自己告退回宫。
“听闻信侯与公主订亲已久,莫非尚未完婚?”
“北君有所不知,我本有一个师弟,可惜英年早逝。他也是凛然宗主的未婚夫蝼,我与公主为此伤怀,故而守孝三年,以慰其在天之灵。”
第十章 第二次神武擂 第五节 抛弃的狂想
郑凛然见到郑王和左庶长,听他们说完之后,便道“这北君杀本宗弟子,原本就绝不会放过。
只是前番为战事所拖,如今又专心于神武擂大事。
既然他赶来,本宗当然会让他知道开罪飞仙宗的后果!”“宗主千万以神武擂大事为重,那北君可等神武擂结束后再说。”
郑凛然一想就明白了郑王的意思。
假如北君左岸到时有胆打擂,那根本不必麻烦,直接让其死在擂台之上。
也就不妨等一等,到神武擂结束再追究不迟。
怕郑王不知道她已经领悟其心意,就笑道“那是当然。
本宗听说他被黑狼族的蛮夷称做万人敌,倒希望他有胆上擂台比武。”
郑王这才放心。
再不久留,留下左庶长与郑凛然商议细节,自己先起驾回宫。
左庶长约定到时如何相助飞仙宗让左岸无处藏身的消息传递方式后,便也告辞了。
郑凛然根本不把一个蛮夷之地的所谓万人敌放在眼里,但为求万无一失,还是请人去叫武尊秋叶,希望请她在神武擂后出手解决左岸。
不料去的人回来说“武尊又喝醉酒,正人事不省,叫不起来……”郑凛然没好气说“叫冬雪长老。”
心里把秋叶厌烦透了,她根本不喜欢秋叶,觉得她疯疯癫癫,办事没个办事的样子。
要不是武功高,她根本就不愿意理睬秋叶。
反而冬雪长老让她很喜欢使派,因为冬雪办事得力,对她也毕恭毕敬。
郑凛然当然没有忘记郑飞仙的叮嘱,但她也知道冬雪这种人最值得重用。
顷刻,冬雪赶到。
冬雪年过三十六,比秋叶大许多。
长年操劳飞仙宗的大事让她难以保持青春,看起来有四十二、三。
“宗主有何吩咐?”“郑王要杀一人,需本宗出手。
北君左岸,长老可曾听说?”“本宗的仇敌,我一个也不会忘记。”
“好。
此事本欲让秋叶长老出手,奈何她近日总是醉酒!看来也指望不得。
本宗要你在神武擂结束后便下手取那北君性命,不容有失!”“宗主放心,此事交给冬季堂即可。”
冬雪长老说罢又道“说起秋叶长老,也实在奇怪。
许多日不见她练功,也不见她查问参加比武的高手情况。
而且听秋季堂的弟子说秋叶长老曾酒后失言,说此次神武擂之后她就不必再当武尊……”“什么!”郑凛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她敢造次!她如不能维护本宗声威,必拿她问罪!”“宗主息怒,料想秋叶长老只是酒醉胡言,谅她还不敢忘记师尊叮嘱。”
正此时,有弟子来报说七月回来了。
郑凛然不以为然道“知道了。
就说本宗无暇为她接风洗尘,送些郑王后赏赐的果点给她吧。”
冬雪早知道郑凛然跟七月争吵后就再没说话的事情,巴不得秋叶的人全不被郑凛然喜欢。
“七月师妹也学的秋叶一样,没大没小,行事疯癫、任性妄为。
出使楚国别人都早早归来,就她耽搁数月才归,也不知忙些什么。”
“哼!她还能在楚国忙什么?吃完这里吃那里!”冬雪出来时,正碰到七月去寻秋叶,见面时七月也不理她。
冬雪跟秋叶不和,关系僵硬,飞仙宗的人都知道。
七月与秋叶亲近,冬雪对她也没好脸色,七月对冬雪也就渐渐不理会。
两人错身而过,连声招呼都不打。
过去后,冬雪却不由回头,眼现讶色。
‘这丫头……秋叶这死疯妮子偏偏收着这么个好帮手。
精能之体如今又练成十重十方九五之尊神功,师尊好生偏袒秋叶!’十方九五之尊神功十重初成,收发不能由心。
过处劲风随身,冬雪立时知道。
心里禁不住的嫉妒秋叶。
“秋叶!秋叶——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把你丢到水里!秋叶——”七月欢欢喜喜的拽着床榻上醉过去的秋叶拉扯,半响,秋叶不耐烦的一掌过来,早知她酒醉就乱打人的七月早有准备,挪步避过,又连拉扯带喊的叫。
“就知道是你这个讨厌鬼,回来就回来,非把人叫起来做什么?”秋叶迷迷糊糊的睁眼,说着,见七月欢喜的满脸笑容。
她清醒了几分时,立即喜道“成了!”“成了!”“真的成了?真的成了!”秋叶从床榻上跃起,拉着七月的手直直打量,欢喜的仿佛是她自己神功大成一般。
“就知道你一定能成!”“成了!秋叶,神武擂时我替你打发虾兵蟹将。”
神武擂比斗规则是胜者继续接受他人挑战,超过一定时间无人挑战台上的就是第一名。
有心问鼎前列的游侠高手都不会太早上台,大多数人自知与武尊之名无缘,不过想上台一试身手,或者跟与自己名声相当或较高的人比斗。
大宗派则会安排许多高手打发些麻烦,避免主力遭遇过多的车轮战消耗实力。
“好!你总说要为宗派出力,要为我分担压力。
此次神武擂你要听我的,没叫你出手不许上台,让你上台,不许犹豫。”
“神武擂我不懂究竟,就再听你一次。”
秋叶哑然失笑。
记起曾说过,七月练成十重,就再不必听她的话,爱做什么做什么,她秋叶也不再管束。
“神武擂之后,你爱做什么我都不管。”
说罢秋叶又道“好了,自己去吃东西吧,我跟师父说说这喜事。”
“我也去!”“悄悄话,不许你听。”
“你再求我,我也不要听。”
七月笑着走了,秋叶喝杯醒酒的药,独自骑马直奔枫叶山。
当初郑飞仙临死虽然没有交待,但秋叶早察觉不妥,偷偷跑到枫叶山看过郑飞仙几次,后者也知道她来。
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力气说话。
北灵老人怕她情绪激动影响状况,就劝秋叶回去。
秋叶早知道郑飞仙已死,更知道就葬在枫叶山。
此事她只对七月说过,两个人偷偷来拜祭过几次。
秋叶带着许多果点,跪拜在木屋外。
“师尊,弟子虽然张狂,疯疯癫癫,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其实师尊知道弟子只是心中有所向往,故而始终效仿。
但弟子知道自己的能力高低,当初师尊无可奈何才把这武尊之位传给弟子,唯恐飞仙宗声威不能维系。
师尊知道此事十分勉强弟子,弟子更知道不能长久担当这份重任。
然而师尊是旷世奇才,如何指望能再寻觅到一个?”“弟子只有咬牙硬撑,负起重任。
但是苍天有眼,庇护着本宗。
师尊从北灵山捡回来的徒弟竟然就如师父般是个旷世奇才!本宗有七月,几十年内都无忧了。
如今神武擂举办在即,弟子假如竭尽全力尚且还能保住这武尊之位,但弟子考虑多日,以弟子之能总不能支撑多久,不如就在此次放手武尊,把这担子承交给她。
师尊千万不要以为弟子是偷懒,弟子不怕打输了丢人,可是弟子不想带着武尊的荣光被人击败了说‘郑飞仙的得意弟子不过如此’,让师尊被人如此讥笑,弟子实在不堪承受。”
“师尊放心,弟子与七月在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中也渐渐幡然醒悟。
弟子实在不可能成为心中所希望那样,弟子无此天赋,即使再怎么努力让自己改变,也没有用。
但弟子大胆跟师尊说句,七月将来一定是,她的性子就是弟子所期望成为的那样,她的才能和天赋也是!师尊不要生气,我知道师尊一听弟子提此事就不高兴,说弟子妄想成病。
神武擂弟子能放心的撒手了,因此神武擂之前,弟子就拼命喝酒,喝够喝饱。
神武擂结束后,弟子再不酒醉,再不疯癫行事。
专心打理秋季堂,师尊说过,假如七月进展飞快,秋季堂就由弟子的办法去管。
弟子尽心教授他们本事,盼多教几个能担当大任的师妹和徒弟,将来竭尽全力谋寻可造之材,盼能找到个如七月般的旷世奇才,将来能让再保本宗声威几十年不倒。”
秋叶说着,突然热泪盈眶,跪地连磕三记响头。
“师尊,当年你曾要收弟子为义女,弟子当时没有答应。
师尊那时很失望,其实弟子是知道自己行事疯癫,怕会给师尊丢脸。
在弟子心里,一直视师尊为母。
弟子曾几度来枫叶山看望师尊,总想跪倒在师尊床榻前,喊一声师尊为‘母亲’。
可又怕害得师尊伤势不稳,如今又总后悔没有喊——义母,孩儿好想念您、孩儿好想念您……”秋叶哭倒伏地久久,终才直腰起身拭泪。
“师尊,神武擂结束时,徒儿再不是疯仙秋叶。
这疯字,将随徒儿击杀那个可恨的女人白灵之后,再也不用。
那女人当初胆敢勾引李狂,令师尊耿耿于怀多年,如今师尊不在,她就敢兴风作浪,徒儿绝不会容她活在世上逍遥快活。”
秋叶举壶痛饮,七月背着个大包袱来了。
“我们与师尊一块吃,师尊喜欢的。”
两人都脱了外袍,将带来的食物堆放在木屋外的石桌上。
七月先给郑飞仙磕头,说了练功有成的喜讯,红着眼眶正要忍不住流泪时被秋叶拽起来说吃喝。
“别哭哭啼啼的,师尊不喜欢自己的徒弟流眼泪。
师尊一生,未曾落泪!”
第十章 第二次神武擂 第八节 价值连城不可换(上)
“制度所限,公主操劳多,收效微。少数人治理多数人,神仙下凡也不能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