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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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呐呐道:“师伯,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同苏花语练了这么久,体内的天香真气和紫气神功可是经纬分明,互不相干的,不过,还好没有什么冲突。他心中亦在纳闷:为何白向天好象无所不知,连天香密诀的练功之法也知道清清楚楚。
白向天道:“那是你不知运功之法,苏姑娘没有对你说吗?”
杨飞摇头道:“她只给了我密诀,至于怎么运功,就照密诀上说的来。”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不知是她根本不知,还是心中有所顾忌,这些还是当日师伯在飘香楼时她母亲告诉我的。”
杨飞心想苏美盈可真够大方的,连如此隐密的练功之法也告诉师伯,难道她是想跟师伯练,不对啊,她明明跟赵独行好,不会是因为赵独行本身武功就高,不想吃亏跟她练,苏美盈便想脚踏两条船,这边跟赵独行谈情,那边跟师伯练功,谈情练功两不误吧?
白向天见杨飞默然不语,哪知他这般龌龊心思,还道他在想苏花语到底为何心中有所保留。他咳嗽了一声,道:“其实其中诀窍简单得很,你在练天香密诀的同时不要忘了运紫气神功。”
杨飞“啊”了一声,心想这个难度也太高了点吧,自己如何同时运两种内功,要是两道真气在体内碰到一起怎么办?
白向天道:“平常武林中人练功讲究心无旁鹭,这天香密诀反其道而行之,要一心两用,同时控制两道真气,不过天香密诀若练到一定火侯,即使不刻意而为,也能互相融合的,当然效果自然差了些。”
杨飞干笑道:“小飞以后练的时候试试。”心道自己怎么听着象杂交配种。
白向天咳嗽了一下,又道:“你的内功还算马马虎虎,就是其它功夫太过差劲,你学的那套归云剑法,习得似是而非,不伦不类。”
杨飞有些尴尬道:“不是韩先生教得不对,都怪小飞学的时候没怎么用心!”
白向天微笑道:“你的武功底子本来就差,学不好也理所当然,你没将那套剑法学成刀法已经很不错了。”
“是,是!”杨飞连连应是,暗想我怎会那么没水准。
白向天道:“其实你没练什么武功招式倒也好,我直接传你最上乘的武学,至于你学不学得会就看你资质如何?”
“好哇,好哇!”杨飞大喜,厚着脸皮道:“小飞资质还不错,当然学得会,师伯,打铁趁热,您现在就开始教吧。”后面一句自然不会道出:等学会了我就不用看诸女的脸色吃饭了。
白向天沉吟片刻道:“小飞,在你看来,武功是怎么来的?”
杨飞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师父教徒弟,徒弟教徒弟,徒弟再教徒弟,一代代传下来的。”
白向天摇头道:“非也,照你这么说,武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话,那第一个会武功的人又是谁教的?”
杨飞哪想得到那么远,立时语塞,支吾道:“这个……”
白向天道:“武功一途,有顿悟,有创新,也有失传,有的学自自然,有的习自猛兽,有的甚至习自你绝对看不起眼的小虫子,小飞,你可知学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打败别人!”杨飞心想这下肯定没错,江湖中人成天为了那个天下第一争来争去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打败别人?
孰知白向天又摇头道:“古人兴武旨在强身健体,振国兴邦,决非为了好勇斗狠,可惜现在江湖中人都忘了这一宗旨,不过,小飞你说得也没错,现在江湖中人习武都是为了打败别人,连师伯也不例外。”
杨飞本来听得垂头丧气,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来了些精神,连声附和。
白向天续道:“故而所有的武功招式变化,不过是为了打败别人,只要能打赢,没有人会计较你用何招式。”
杨飞听白向天侃侃而谈,就是不教他一招半式,不由颇为灰心。
白向天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道:“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包罗万象,层出不穷,每招每式都是前辈先人千锤百练而成,你穷尽一生也学之不尽,习之不绝,然而武功练到极至又有共通之处,到那个时候你会知道,天下武功招式虽多,道理却是一样。”
杨飞想了一想,忍不住问道:“怎么会一样?比如那招白云出岫和云山雾隐,一招攻,一招守,完全不同嘛。”他说着,持着飞云剑比划了两下,倒也似模似样。
白向天持起一根枯枝,摆了一个白云出岫的起式,对杨飞道:“小飞,你也用此式攻我看看。”
杨飞应了一声,依言攻去,两人招式一模一样,飞云剑和枯枝触在一起,枯枝轻轻一弹,急速回荡斜挑,将飞云剑弹开。
杨飞奇道:“师伯,你这招到底是白云山岫还是云山雾隐?”
“什么招都不是!”白向天微笑道:“小飞,师伯之所在教你武功招式之前说这么多废话,是想告诉你,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想习得上乘武功,决计不能做没有脑子的莽夫,死搬硬套,要懂得变通,不管多么精妙的招式若是使出之人不得其法,也可轻易破去,若你武功绝顶,再平庸的招式也可破敌,小飞,你看好了。”
杨飞当然是瞪大眼睛,看得目不转睛。
白向天以枝代剑,练了一套剑法,使的如同行云流水,眨眼便即收功。
杨飞看罢,苦笑道:“师伯,您使得太快了,小飞都没看清楚,您还是用飞云剑使吧。”
白向天微微一笑,接过飞云剑,又使了一遍,这次慢了许多,一套剑法足足用了半炷香的功夫。
杨飞见这套剑法较之归云剑法还要精妙许多,心中暗记,连声赞好。
白向天道:“这便是师伯创的那式绝招‘紫天无极’!”
杨飞怔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这套剑法就是那招紫天无极?”心道这明明是套剑法,怎么会是一招?
白向天点头道:“不错,此招是师伯初出江湖时所创,自以为包含了天下剑法之所以精妙招式,足可天下无敌,现在回想起来才知可笑之极。”
白向天说着,飞云剑又缓缓划了起来,这次只有三招,剑尖颤动之间蕴含着无数变化,杨飞看得似懂非懂,只知妙不可言,他称赞之后,问道:“师伯,这招又叫什么名字?”他当然不会再说是一套剑法,而说是一招了。
白向天道:“这招也是‘紫天无极’,是闯荡江湖数年后将原来那招由繁化简而成,师伯第一次上忘情峰也是用的此招。”
杨飞颇为羡慕道:“要是小飞学会这招就足以行走江湖了。”
白向天脸色一沉,摇了摇头,又使起剑来,这次更少,只有两招,而且招式简单得很,以杨飞的鼠目寸光,完全看不出有何玄妙之处。
杨飞好奇的问道:“师伯,这招也是紫天无极吗?”
“不错!”白向天道:“这招是师伯第二次上忘情峰使的紫天无极,小飞,你可看出什么奥妙?”
杨飞连连摇头道:“小飞资质愚钝,让师伯失望了。”
“你看好了!”白向天又将那两招缓之又缓的使了一遍,边使边道:“练习此剑,最重要的是要配合紫气神功的心法,尤其要注意剑上的力道,你别看这么轻轻的一刺,其间蕴含一十六种力道和三百六十种变化。”
杨飞(炫)恍(书)然(网)大悟,叹道:“小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学会?”
白向天又道:“想不想看我第三次上忘情峰用的‘紫天无极’!”
“想啊,想啊!”杨飞自是连连点头。
白向天微微一笑,回过飞云剑,朝着前方撩了一下,便即停住,再无反应。
杨飞愕然道:“师伯,这招完了吗?”
白向天点头道:“当然完了,师伯再来一遍给你看看。”
白向天一连使了三遍,都是随手往前刺一下,每次出手的方向,去势都不尽相同,杨飞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就这么一刺,毫无变化,力道变化再多亦是无用,杨飞苦笑道:“师伯,小飞还是不大明白。”
白向天道:“如果你已学会此招,那你的武功已至手中无招,心中有招的境界,天下能胜你之人已然不多。”
杨飞道:“何谓手中无招,心中有招?”
白向天道:“所谓手中无招,心中有招,就是不管敌人用何招式,你都能成竹在胸,后发制人,以最简单的招式击败于他。”
杨飞神遥意往道:“天下竟有这么厉害的招式。”
白向天道:“这并非武学的最高境界,师伯还有一式第三次离开忘情峰后的紫天无极!”
杨飞大喜道:“师伯快使出来让小飞见识见识!”话刚说完,心有所悟,急急道:“师伯不用使了,说说就行,反正小飞也看不懂。”
“孺子可教也!”白向天颇为赞许道:“师伯离开忘情峰后的紫天无极口诀就是无招无式。”
“无招无式?”杨飞不解道:“跟师伯你刚才那个手中无招,心中有招有何区别?”
白向天道:“手中无招,心中有招讲究的是后发制人,而无招无式刚刚相反,讲究的是先发制人,这就好比下围棋,每一步落子都料敌机先,自然能玩弄敌人于股掌之中,从而百战百胜。”
杨飞叹道:“好厉害,小飞这一辈子只怕都到不了这个境界。”
白向天沉着脸道:“做人不要妄自菲薄,小飞,以你的资质,只要痛下决心,未必不能到此境界?”
“多谢师伯指点!”杨飞忍不住又问道:“师伯,这无招无式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吗?”
白向天摇了摇头,肃容道:“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试问敌连同你打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胜你?”
杨飞搔了搔头,反问道:“师伯,那你到此境界了吗?”
白向天微微摇头,一字一句道:“天下只有一人到此境界,那就是‘剑神’赵独行!”
杨飞悠然神往,一个人能得到江湖中人如此推崇,死亦何憾?
白向天叹道:“赵独行是武林中近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至今尚无人能超越他,大约在二十年前,他忽然在江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无人见过他。”
杨飞奇道:“怎么会这样?”
白向天道:“大多数人都猜测他是急流勇退,趁自己盛名之时归隐山林,成为江湖中不可击败的神话。”
杨飞又问道:“那座飘香楼呢?”
“飘香楼?”白向天淡然道:“那座飘香楼也随风而逝,没在忘情峰留下半点痕迹。”
杨飞吃了一惊道:“不会吧,飘香楼那么大,怎会连一点痕迹也未留下?”
“人定胜天,有时人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何况赵独行已成了一个神。”白向天顿了顿,又笑道:“好了,小飞,天色不早了,今日暂且学到这里,你先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别让你的两位红颜知己饿肚子。”
杨飞尴尬一笑,接过飞云剑,离洞而去。
杨飞在绝谷又逛了一圈,仍然没有寻到苏花语的影子,来到湖边,对着湖水大喝:“师父!花语!”恐怕天下也只有他这般不伦不类的称呼。
喊了半天,仍不见湖水有何动静,杨飞叹了口气,心想苏花语莫不是又发小姐脾气,躲在里面做乌龟,不准备出来了吧?哎哟,不好,她是乌龟,那自己不就成王八了?
“咦?有兔子!”杨飞正准备劈开湖面凝起的薄冰,潜水去会美人儿师父,眼角余光却看到远方的树林中奔过一道小小的黑影,他大喜过望,展开半吊子轻功,掠了过去。
许是这谷中从未有过活人,那野兔毫不见生,有人到它身边也不跑开,杨飞一式恶虎扑食,将它抓到怀中,大喜过望,大叫一声:“有肉吃了!”声音之大,大概连洞内的南宫燕也惊醒了。
虽在深秋,那野兔倒长得颇为肥重,约摸有四五斤重,杨飞拿剑在活蹦乱跳的野兔颈口比了比,自言自语道:“小兔子,你撞到老子剑下,算你运气好,呆会剥了皮,再煎炸烧烤,一应俱全,你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儿大概也从未有这般享受吧。”他自觉说得有趣,忍不住哈笑了起来。
杨飞望望眼前的树林,说深不深,说浅又望不着边际,这里既然有兔子,里面再藏些豺狼虎豹之类的也不为稀奇,看来这些日子大家有口福了,不过自己武功差劲了些,现在进去,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狼给吃了,还是等邀了苏花语再进去大杀四方。
杨飞提着不住挣扎的野兔,刚刚转过身去,蓦地见到苏花语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他不禁吓了老大一跳,那野兔趁此良机,逃出他的魔掌。
苏花语显是刚从湖中出来,露出衣外的如玉肌肤凝着水滴,寒风一吹,竟结成无数的冰块,远远看去,宛若一座冰雕,连她的天生异香也好似冰冻在其中。
杨飞站着她身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热气,他寒意大增,搓了下手,见苏花语木然而立,一言不发,只好呐呐道:“师父,你为何站在这里?”
苏花语冰冷的声音道:“想看看你,就站在这里!”好简单的理由!
“你把咱们的晚餐吓跑了!”杨飞不由苦笑,那野兔子有了教训,再想捉住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苏花语轻声道:“放过它吧,或许它家里还有另外一只兔子正等着它回去呢?”
“好吧!可是天色已晚,咱们晚饭吃些什么?”杨飞心中讶然:苏花语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还是吃鱼吧!”苏花语声音甫落,也未见她有何动作,身形已然消逝在杨飞面前。
“师父!”杨飞右手不觉向前摸了摸,却只感到一阵寒意,刚才是苏花语吗?难道是做梦?
他还未回过神来,苏花语双手提着几条结满冰块,冻得动弹不得的活鱼掠了过来,淡淡道:“咱们回去吧。”
杨飞接过冰鱼,默默跟在她身畔缓步而行,走得两步,只闻苏花语欲言又止道:“小燕子她还好吗?”
一提到南宫燕,杨飞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道:“小燕子受的伤已无大碍了,只是她的两条腿骨折了,要休养一个月方可复原,哦,对了,我师伯也醒了,小燕子的伤腿就是师伯帮忙接好的,否则的话被我这个蒙古大夫弄成瘸子那可就罪过大了,哈。”
苏花语不置可否道:“是吗?”
杨飞反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啊!”苏花语勉强一笑,有些虚弱的将螓首轻轻倚在杨飞肩头。
杨飞触到她身上的寒冰,不禁打了个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