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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部分

小说: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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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作者:杨末  '          

 她是赵宋王朝最后的遗孤,也是欣然待嫁的闺中少女,一场致命的邂逅令她家破人亡。
  天下乱,江山易,命运的风波一重又一重。
  国仇家恨,让她步上一条以色惑国的不归路。
  阴谋与爱情,谁是谁非?
  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
  雪夜里的黑衣少年,给予她情窦初开的光华。
  深山里的潇洒谋士,教会她人生与爱情的真义。
  战场上的炙热男子,许给她达定天下的宏图伟愿。
  谁是她真心所许?谁与她终身相伴?
  无论是白莲圣女,达定公主,还是天完皇后,大明皇妃,

………………正文…………………

第一卷,风之卷:往事如风 引子(新添)

卷首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

引子

“我已经不记得季节,不记得时间,天亮了又黑,云聚了又散,这些都与我无关。这不是因为忧伤,而是源于一种茫然而汹涌的激情。它不知深浅,不见天日,它把寂静丢给我,却只留下两个苍白而坚忍的字:忍耐。母亲,您懂吗?”

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由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哦不,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他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不会再像儿时一样扭在我的怀里倾诉自己的心事,成熟到会装出一副伪善敦厚的姿态来蒙骗他的父皇和母妃,成熟到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同胞亲弟弟都可以牺牲。

只在这一刻,我发现,他竟然也是有些像陈友谅的,为何我以前不这么认为?

恍惚中,一滴泪盈在眼眶,他的面孔渐渐模糊,模糊到令我心碎。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触及他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而渺远的脸庞,柔声道:“我儿,是你吗?”

他知道我眼神不好,急忙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诚恳道:“母亲,是孩儿。”

“哦?你是谁?梓儿,还是榑儿?”我茫然道。

他蓦地跪在地上,傲然道:“我是榑儿,母亲您忘了,皇弟已经畏罪自尽了。”

我的手猛地一抖,顿住。

是啊,我忘了,梓儿,已经不在了。梓儿,我的梓儿!

缓缓闭上双目,两行清泪滚滚流出,纵横在我的脸上。

泪纵横,犹记得小时候,教书先生说,那是老人特有的权利。唯有脸上布满了皱纹,泪水才能顺着纹理纵横交错。

怎么,如今我已经这么老了吗?春儿昨天不是还说,我望之三十如许……

“母亲,母亲!莫要哭了,太医说过,您有眼疾,再哭下去,这双眼恐怕更难痊愈了!”

我这一生的好年华,这一世所眷恋的人,都已经一去不复返,我还留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做什么?看这世界的沧桑,看这人心的丑陋吗?

我的泪水愈加汹涌,命运啊命运,你终究不放过我!

“母亲,您睁开眼看看孩儿吧!”眼前这个人死死拉着我的衣袖,恳求道。

我霍然睁开眼,大殿上的琉璃灯炫芒流转,迅疾地犹如人世的种种贪嗔痴爱,无声无息地逆过我的双眼。

我漠然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不错。”

我的双手紧紧攥着身边的红木把手,冷笑道:“很好,很好!你居然还笑得出。难道你不曾有一丝忏悔?”

他毫不退缩的迎上我的目光,倔强道:“我不后悔。我唯一遗憾的是,这个计划就要功亏一篑。母亲,您一定要帮我!”

我冷冷道:“你要我怎么帮你,帮你谋朝篡位?杀君弑父?”

他跪在地上一步一步靠近我,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他是我的仇人!”

“住嘴!”

“母亲,您要看着您唯一的孩儿死在那个暴君手里吗?您忍心陈家的血脉就此断绝吗?”他继续说着,眼中闪着渴望的光芒。

我痛心的撇过头,缓缓道:“你把你这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脱了,去后厨拿了荆条绑在背后。我和你一起,亲自向皇上请罪,想来他……”

他绝望地站起来,指着我道:“您要让我自投罗网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我已经跪了他二十年,忍了他二十年!你为什么还要我臣服于仇人的脚下?是不是,你已经习惯于虚浮的荣华,你已经爱上了他赐予你的恩宠!”

他疯狂的笑着,大喊道:“父亲,父亲,您看到了吗?看看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吧!”

我的亲生儿子,这是我的亲生儿子吗?

为什么如此恶毒肮脏的话语会被一个儿子用来横加在象征着伟大圣洁的母亲身上?

我颤抖着站起来,狠狠地掴了他一掌,这一掌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我半生的屈辱与悲痛。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青筋暴起,道:“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打过我,为了那个暴君,你竟然……”

我怒视于他,又掴了他一掌,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甚至还有一丝仇恨。

我恨声道:“刚才那一掌,是为你死去的弟弟而打。这一掌,则是为了你忍辱偷生二十载的母亲!”

他闻言,眼中的激愤稍稍平息了些,转而又道:“您为什么……”

“为什么?”我狠狠盯着他,“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活到现在?你以为皇上和我一样都老眼昏花了吗?皇上征战沙场二十余载,其间遇到过多少九死一生的战局,多少虎视眈眈的敌人,他都能从容应对。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他看不出来吗?他只是纵容着你,盲目的纵容……”

我说着,还要再打,春儿赶忙上前,拦住我的手,诚惶诚恐道:“娘娘,别打了,仔细手疼啊。”

“手疼?哪有心疼!你倒是个出息的,不声不响的,搞出这么个名堂。究竟是谁挑唆的你,谁教的你,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你……”

正说着,一口痰卡在喉口,引发我剧烈的咳嗽。

朱榑急忙爬过来,轻轻捶着我的背,缓声道:“孩儿,孩儿只是不想认贼作父一辈子……”

我气急地推开他的手,重重地喘着气,喃喃道:“认贼作父……这样善恶分明的字眼。榑儿,你可知道,这世间的事,远远不是旁人说的那样简单……”

他怒道:“我当然不知道,母亲又何时对我说过一二!”

“我那是为你好,”我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我只想你简简单单的活着,没有包袱,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偏偏上天最会作弄人,也罢,因果相循,人莫为之,是我错了吗?”

他眼中也有一丝不忍,又道:“你不对我说,不代表宫中的其他人不会说。这个宫里,从来都少不了流言蜚语,你明白那种被人指指点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感受吗?”

我轻轻一晒,怅然道:“我明白吗?只怕这个宫里,没有人比我更明白。”

他惶恐地跪下,道:“母亲,对不起,孩儿……”

是我错了吗?我战战兢兢地瞒了二十年,就是怕有一天东窗事发,祸起萧墙。

可是结果呢?

我微微摇头,叹道:“也许,是我错了。早知今日,就该把过去种种都告诉你,兴许,能免了如今骨肉相残之祸。”

他仰头望着我,目光恳切,道:“请母亲告诉孩儿!”

我望着他,心底却是无尽的悲凉,曼声道:“好,好,好。早都该说了。只是,该从哪里说起呢……”

一阵冒失而乖张的风掀开了紧扣的窗棂,一室的灯火都随之整齐的摇曳,一个人的一生就在这一明一灭之间了。多少年前,我也曾为别人发过此番感慨,如今,却是要为自己。

一声清脆的鸟鸣骤然响起,香儿惊呼道:”娘娘,鸟儿飞走了!“

那是高丽进贡的玲珑鸟,锁在宫室中的鸟。

元璋,你能锁住自由,锁住江山,锁住一个女人的一生,但你不知道吧?有些东西,你是永远也锁不住的。

年华,锁不住的是似水的年华。

苍山上的姑娘呀,你为谁染了白霜?沧海已化作良田,街坊又做了汪洋。你要飞向何方?

我轻笑一声,转头望着窗外纷扬的雪。

那一年的歌声仿佛还悬在耳畔,可那曾经自由明媚的山河,都已变作了如今的宫阙万间。

我不禁泫然泪下,真好的雪啊,就像初见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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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之卷:往事如风 (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无雨亦无晴(上)

(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无雨亦无晴。

大雪连天,狂风似剑。天地间犹如一个宏大而苍白的祭台,以风雪为刃,向苍生万物而祭。

“天垂雨露缀真经。上下无分同世听。

圣德祥云光普照。母心奥旨唤人醒。

忆宋代。建隆时。兴国兆。可先知。祯祥现。

见蓍龟。圣人出。亦可知。现麟瑞。生孔子。

……

天上圣母太元君,能解三灾厄 ,三灾厄难尽消除,消灾延寿保康宁。

天上圣母太元君,能解四煞厄 ,四煞厄难尽消除,消灾延寿保康宁。

天上圣母太元君,能解五行厄 ,五行厄难尽消除,消灾延寿保康宁。”⑴

万里荒原上,一行身着同样的衣饰的人稳步前进,远远望去,犹如漂浮在白玉上的一条缎带,所行之处必有轻伶的诵吟萦绕辗转。

这徜徉于万里苍茫的诵吟声,便是如今人人耳熟能详的白莲教⑵的《玄娘圣母经》⑶。而今日,则是接引新圣母前往邢台县净土寺焚香接钵的日子。

队伍的最前方是四名接引女使,分立两排,着白衣。接引女使后,是两名身着孔雀翎琉璃石彩衣的老者——左、右大光明法王,他们手握黄铜法杖,口中低声唱着经文,目光如炬,法相庄严。再然后,便是我,白莲教的新圣母。

此刻,我头拢高鬟,披着如雪般素白的法衣,手捏莲心诀,端坐于白纱帐内,由四名净世童子高抬于皑皑苍穹之中,身后是清一色的青衣教众,他们躬身诵祷,无不虔诚,仿若我是高坐于天上的神女,在雪色连绵之际落入凡间。

白雪纷飞,犹若蛰伏于凡间的最睿智的精灵,它们跳跃着飞入我的帘帐,印入我额前的一点嫣红,似乎要揭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秘密。我用手拂去朱砂上的那一点晶莹,在心中轻叹:倘若我真是神,你们这般虔诚地信仰的神呵,此刻又怎会如此惴惴不安?

不是我忧思过重,而是此事的确蹊跷的很。

白莲教曾于全国盛行一时,后一度因反元言论而为大元皇帝所忌。然而,毕竟白莲教布众甚广,教中势力盘根错节,官府虽有所忌惮,却也只是防范,未曾颁布禁令。父亲年轻时曾屡次召集教众宣扬教义,惹怒了元惠宗,是故被举家流放至这冀南蛮荒之地。许多教中据点更因此被朝廷打压,元气大伤。

这几年来,父亲养精蓄锐,不欲与官府发生纠纷,而白莲教活动也多转为地下。韬光养晦,只怕是行至山穷水尽之处最好的办法。如今这个时候,大肆宣扬儿时相士对我的批言,又纠集教众推举我为新圣母,无非是将白莲教再度推到风口浪尖上,而这个结果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刘福通伯父而言都是极不乐见的。

到底是谁,在一夜之间将韩家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人究竟还知道多少?

我是无从揣测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整件事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棋至此时方揭开迷雾之一角,而我,不过是这盘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甚至是谁在掌控全局都不得而知。

女人,在乱世中,终究不过是一浮任人推搡的飘萍。

白雪飘零着眼前轻柔的纱宇,我伸出手,轻轻迎接帐外冰冷的飞落,想让那冰冷的雪一点一点的清晰我混浊的记忆,这圣洁纯白的雪呵,又怎能掩盖人世的种种黑暗与沧桑?

我出生于赵州栾城,北国旧忆,蹉跎如梦。

秀娘曾说,每一个孩子出生时就会有一颗流星划过黯然的夜空,那炫目的光彩寄寓着父母的恩爱与喜悦。只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我的出生却并不令人欣喜。

在蒙古人的统治下,汉民的生活日益艰辛,饶是我的父亲,在信众甚广的白莲教中享誉颇隆的韩山童,于各方压力之下,也希望能有一男丁承欢膝下,为家族教士分忧担力。在这种情形下,我母亲的怀孕,犹如冬日的骄阳般融化了族人眼中封存多年的寒冰。

我出生于清寒的冬日,像如今这般清寒的冬日。听秀娘说,那天夜里下着大雪,那是那一年立冬后的第一场雪,格外凄迷静美。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那晚的雪却并非什么好兆头,雨雪主阴,这意味这满族人殷殷期待的将是一个无用的女孩。我的出生并没有为这寒冷的冬色添上一缕暖阳,反而让自那之后的每个夜晚都披上厚重而苍白的丧衣。

“不错,正是丧衣。”我依然记得秀娘对我讲到这里时,那极力思索的表情,“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那些夜晚。”她后来这么解释道。我懂得,因为我的生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

那夜的雪飘逸而悠扬,迟迟不肯褪去,而产房里婴儿的啼声也姗姗未来。唯有母亲声嘶力竭地呼喊无力地回荡在整个韩府,那声音似母兽的利爪,撕裂黑夜的锦缎,似要撵走这死亡般苍白的雪色,来护住她腹中幼小的孩儿。

父亲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明明是寒冷的冬夜,他的额头却沁满了汗珠,他的手紧紧攥握成拳,时不时地向屋里张望,眼神里满是不安和愧疚。灯火愈是通明,便愈是显得其中人影幢幢,匆忙交错的人影在被寒风摇曳的烛光中犹如鬼魅般跳动在父亲脆弱的神经里。

沉寂已久的产房中忽而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喊,父亲周身一震,一拳打在门梁上,低呼道:“婉媜!”众人皆吓的大气不敢出,夜里的气氛紧张得像张满的弓弦,唯有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鼓入父亲刚刚挥下的宽大衣袖里,低低呜咽一声,仿佛是所有宣泄的唯一出口。

他似是再也忍不住,伸手推门欲长驱而入。众人皆惊住,要知道产房最是不详,父亲身为一家之主是万万不能进的,但谁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玉般的手盈盈拉着他的衣襟,白雪柔柔地扑上去,乍看下去晃得人的心神飘忽。

“谁敢拦我!”父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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