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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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悠闲地从烧的正暖的红泥小炉中满上一杯热酒,惬意地品了一口,道:“我给他出了道题,若能答出,我见见他也无妨;若答不出,那么此人不见也罢。”
我闻言,心中好奇,道:“你出了道什么题?不妨说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
他温颜笑道:“也好。假如有三个穷人,他们每天的饭就是一锅粥,你说该怎么分这锅粥才能保证他们每天吃的一样多?”
我略微思忖了下,不觉道:“先生这道题真是妙。”
“哦?”刘基不由来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呢?”
我悠悠道:“那人既是郭子兴手下,想必此番是慕名而来,这一出唱的是‘三顾频烦天下计’。而你出的这个题,蕴含的正是君王之道。这三个穷人就好比天下的臣子百姓,分粥,则是一种权力的分配。君王身处高位,如何能做到不偏不倚、物尽其用地分配自己的权力本就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你是想考教此人,是否通得此道吗?不过,他只是郭子兴的属下,当得起这一问吗?”
要知道,这可是君王之道啊!
刘基赞许地望了我一眼,道:“你说的不错,此人困于阵中多时,非但不骄不躁,反而礼仪有加。如此沉得住气,可见是个非常之人。况且,他于紫微星现之时恰巧来访;我倒想试探一下,他是否是天命之人。”
我心中一惊,天命之人,他若是天命之人,那林儿……
“阿薇,你且说说看,此题,你有何解法?”刘基突然又说,大有深意的望着我。
我迅速沉静下来,这个问题,当真不好说。如果是选其中一人来分,那人势必要给自己多分些,给别人少分些。如果三个人轮流分,一个人三天只能吃一顿饱饭,岂不是得不偿失,白白浪费了粮食。
我缓缓开口,迟疑道:“不如从其中择一品行高洁之人,主持分粥事宜。”
刘基摇摇头,道:“此法虽好,却不能长用。那品行高洁之人,刚开始也许还能秉公处理,但时日已久,他一人独大,难免会受阿谀奉承、谗上媚下之辈的蛊惑,给自己和巴结自己的人多分。如此一来,就会形成结党营私之势。”
我叹道:“你说的不错。那又当如何呢?”
这时,孝孺急忙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说……说出来了。”
“哦?”刘基眉毛微扬,笑道:“说的什么?”
连我亦不觉回身,迫不及打地想要获知答案。
方孝孺定下心神,又道:“他说可以选一个人分粥,再选出一个人来监督分粥之人。”
刘基似是赞叹,却道:“此法也好,只是这选举之法却不好做。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掌权,总有一个无权无势,是要吃亏的。更何况,监督之人与分粥之人的权力对立,难免为自己多一些,一旦二者起了争执,只怕难以收场。到时等商量好分粥之法时,粥亦凉矣。”
我心中叹服,默然点头。
方孝孺迟疑道:“那,那个人还让不让他进来?”
刘基摇头道:“他既然答不出,当然不能进来。不过,他这个答案也不失为一个中策。我们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这次能答对,我就让他进来。”
方孝孺点了点头,又跨出门去。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先生真会捉弄人!”
他目光奇怪地望着我,缓缓开口:“你又叫我先生。”
我难为地垂下头,望着窗外默默不语,忽然想起一事,道:“天色渐晚,你不回家看看吗?”
他捉住我的手,温声道:“你无亲无故,我怎能留你孤身在此。孝孺虽与你亲厚,但毕竟还是孩子,只怕解不了你的心意。”
“我……”我迎着他的眸子欲言又止。
他松开我的手,打断我,道:“我也给你一此机会。你也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法子。”
我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只是,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我垂首思索着,他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三个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没有权力在手,就必定会受到压迫,最终分得最少的粥。如果,让他们三人之间的权力相生相克,互相压制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有了!”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七)故人相见
这时方孝孺也踏进房门,一脸的欣喜,仿佛获知了什么好消息一般,他刚要开口,刘基却道:“你先别说,听听阿薇怎么说。”
我眼见二人目光殷殷地望着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缓缓道:“可以让这三个人轮流分粥,一人一天。但每天分粥的那个人,最后一个取粥。”
只有这样,那个分粥的人才不得不把粥分的一样多,因为他是只能挑剩下的那个人。
刘基欣赏地瞧着我,一直瞧得我脸颊绯红,才笑道:“阿薇兰心慧质,此法甚好。孝孺,轮到你说了,那人怎么讲?”
方孝孺的双眼瞪地如桂圆般,他诧异道:“那个人说的和姑姑说的一模一样。”
我也不免感到愕然,抬眼看着刘基,刘基似是很高兴,眼里溢出炫目的光辉,抚掌道:“好好好!孝孺,如今天寒地彻,哪有让客人在外受冻的道理?你快去引他出阵,将其请进屋里来吧。”
方孝孺听了,也十分欢喜,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我不禁叹道:“这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就这般喜欢他吗?”
刘基含笑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魅力,让与之接触的人都忍不住喜欢他,亲近他。可见,此人却不一般。”
能有多不一般呢?我诧然地望着窗外,刘基却拉住我的手,迟疑道:“阿薇,你……你能否换成男装?”
“啊?”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意为何指。
他微笑着,目光却顽固而热烈,他道:“听我一次,好不好?”
我拗不过他这样的眼光,只好推开他的手,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我能说不好呢?”
他闻言,双眸瞬而柔似春水,笑容亦明媚如花,那一瞬间,我几乎错疑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
想到这里,我也不觉含笑,转身去了邻屋。
等我换好衣服,顺手端了些吃食果子,才进去。
只见屋内有一人卓然而立,背对着我,我越发觉得这身影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正手持一副丹青,与刘基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听得声响,又霍然转身,眼中有难掩的惊愕一闪而过,遂即又泰然道:“原来是你!”
我望着他舜如剑芒的双眸,豪气万丈的神姿,恍然记起,他就是亳州雅香楼中的朱重八!
只是他怎会记得我的容颜,那日我不是带着面纱……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把瓜果放下,拱手道:“原来是朱公子,。”
朱元璋面露喜色,朗声笑道:“是啊,真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只不知,你和刘先生是……”
我偷瞄了一下刘基,心念微动,轻咳道:“我是他的师弟,名为……名为赵棠。”
刘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们二人,目光凉而稀薄,再看向朱元璋时眼中已带了深重的寒意,他道:“我竟不知两位原是旧相识。”
可不是要有寒意呢?那朱元璋的眼光分明如春水般,望着我的神情就像是望着一斛失而复得的明珠。
难道他,知道我是女人 ?'…'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赶忙解释道:“昔日曾有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还未及深交。”
朱元璋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笑言:“虽是君子之交,却一见如故。昔日遍寻不得,如今再见真是恍如隔世。”
我面上干笑着,顺势瞟了一眼朱元璋手中的丹青。那是一副独钓寒江图,笔墨挥洒,浓淡相宜,旷达雄浑,人物高古,行神如空,行气如虹。想来这幅画大有来头,莫不是暗比刘基为愿者上钩的姜太公?
我看了一眼刘基,他神色如常,于是叹道:“这画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刘基亦赞道:“吴道子的真迹自然是好,想来朱公子也颇有雅趣,以此为礼,倒胜过万千铜臭。”
朱元璋谦虚道:“晚辈粗人一个,哪有什么雅趣,不过是投先生的雅好,揣着郭大帅的心意借花献佛而已。”
刘基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坛,眼神深邃莫测,淡淡道:“朱公子自是有备而来,知道我是个醉鬼,只是这样贵重的美酒只怕在下受之有愧。”
朱元璋恭敬道:“此酒名为鹤觞,是大帅命人根据北魏酿酒奇人刘白堕的秘方所酿,于六月酷暑之时,取每晨小池荷叶中珠露一大颗,作为底酿,再以罂贮酒,暴于日中,经年窖藏。此番开启,清香溢远,鹤觞,只为先生这样的鹤鸣之士。先生醉亦风流,宝剑配英雄,佳酿赠名士,是最应当不过。”
的确,方才甫一进屋,我就闻到酒味芳香,如今再看桌前有一装饰精美的酒坛,坛口已开,浮糟如蚁。这位朱元璋,当真是有心了。
谁知刘基似乎并不领情,他神态自若,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怠慢了贵客。”
朱元璋讶然道:“晚辈愚昧,不知先生何指?”
刘基倏地立定,双目闪闪生辉,冷然道:“朱公子少年英雄,我却没有宝剑相赠,实在是失礼的很。”
朱元璋哑然失笑,目光却熠熠,他坦然道:“那倒未必,最锋利的剑,今日我已见到两柄,只怕先生不舍相赠。”
“哦?”刘基饶有兴趣地看着神采奕奕的朱元璋。
朱元璋拱手笑道:“先生才智高远,好比昔年的卧龙子房,自然是把不世出的利剑。曾有位高人对我讲,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刘基朗声而笑,眼中光芒骤涨,叹道:“这位高人倒真是把在下捧的不低呀,我不过是山间的无名采薪人,实在是惭愧的很。你且说说,另一把剑呢?”
朱元璋目光诚恳,缓缓道:“先生过谦,另一把剑正是您的这位师弟,朱雀神鸟,导夫先路!”
我猛然一震,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开口道:“朱公子何出此言?”
朱元璋但笑不语,只是目光殷切地望着泰然自若的刘基,刘基瞅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朱公子口中的那位高人,想必就是老头子了。”
我恍悟,是伯父吗?自从那日他飘然远去之后就再没听闻过他的行踪,难道说他又与朱元璋相逢,再度点化于他?若是如此,能让伯父那样的人看中,这个朱元璋当真是有过人之处。
我转而笑道:“朱公子说笑了,小弟无才无德,不过是于师兄余荫下的山间野人。朱雀是什么,在下无知。”
朱元璋不置可否,随意地说着:“我就说嘛,先生定不舍相赠。”
刘基望着我二人,目若寒冰,面上却仍是微笑,我知道他一定误会我与朱元璋相交已久。
唉,这下可如何是好!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八)天下大计
我看情形不对,忙赔笑道:“大家坐下边吃边说不好吗,莫要辜负了佳酿,瞧着孝孺也饿了。”
我说着,给一直恭谨默立的孝孺使了个眼色,他脱口而出:“我不……我不饿才怪呢。”
刘基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平静的眼中无波亦无痕,他笑道:“是啊,朱公子请坐。”
朱元璋遂和颜悦色地坐下。
“朱公子的名字倒是有趣的很。”
“你竟然真的改名为元璋了。”
我未免尴尬才开口,不料却与刘基异口同声,心中愈发懊恼,只好垂首不语。
刘基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却听朱元璋道:“自从那日听闻老先生的一番教诲,我就改名为元璋。一方面是立志驱除鞑虏,复我中华;另一方面则是要深记老先生的教训,戒骄戒躁,时刻提醒自己。”
刘基忽而一笑,犹如千树万树的梨花飘然盛开,他道:“朱公子真是有心人。方才师弟未来时,公子就与我畅谈天下治世之道。我刘基向来直言,公子此番前来若是要劝我出山,就大可不必。”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滞留,却依旧诚恳道:“先生超越天地之外,不入名利之中。若果真不愿助大帅一臂之力,替天行道,我自然不会勉强。”
刘基若无其事地饮了口酒,说道:“你说替天行道,何为你的天道?
这一句剑芒森森,堪堪指向朱元璋,他却面色不改,侃侃而谈:“如今元朝,等级森严,贵贱两极,扰民废业,多兴土木,劳师远征,岢政苦役。使女子无所蚕织,男子不得耕耘,老无所依,少无所仗。放眼黄河两岸,大江南北,荒草千里,百废待兴,饿殍遍野,万民困寒。如此蛮夷实在不是治世的仁君,天命我等替其诛之而后快!这便是我的天道。”
听到朱元璋这番激昂之语,我万分讶然,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昔日阿蒙,已成一朝才士了。
刘基眼中亦闪过些许惊赞的光芒,却又不动声色的掩了下去,接口道:“如你所言,如今天下大乱,谁又是治世之君?”
朱元璋坦言道:“谁是治世之君我不能妄下断论,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乱之后该是大治,与其弃天下万民而不顾,不若以一己之身,响应群雄,力挽这逆世狂澜。只有迅速了结眼前的战云纷飞,才能一往无前,给亿万百姓一片安身立命之所,许万物苍生一朝宁馨福祚之泽。”
他这一番言论慷慨激昂,让人热血沸腾,竟隐有领袖之风,怪不得伯父对他刮目相看。
刘基叹道:“朱公子这般卓识远见,我刘基不得不叹服!”
朱元璋闻言,却面泛红霞,笑道:“哪里是卓识呢?我自幼家境贫寒,只是昔年在寺庙中粗识了几个字。如今幸得大帅青睐,天道酬勤,我只好亡羊补牢,但愿为时未晚。至于这番咬文嚼字的话,则是因为自知文墨粗浅,怕污了先生的慧眼,只好附庸风雅,临时学来的。”
“哈哈!”刘基忽然抚掌而笑,又端起酒杯向着朱元璋道,“朱公子是个爽快人,不拐弯抹角,甚得我意。来,干了这一杯!”
“干!”朱元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地笑着,犹如穿云破雾的风声。
一杯过后,刘基星眸更亮,意味深长地说:“方才朱公子可是怪我弃天下万民而不顾。非也非也,良禽择木而栖,依我之见,投靠郭子兴,倒不如投靠你。”
我一惊,他这么说不是挑唆朱元璋与郭子兴的关系吗?不,刘基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只怕他是在试探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不愠不恼,只是目光赤诚,言辞慷慨道:“实不相瞒,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