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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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胧下,映得他的笑容也十分好看,他望着我道:“在太鹤山之前,你已经见过我两次。”
我惊呼道:“无嗔,你竟是无嗔!”
是了,之前在亳州雅香楼见他时,他头上戴着冠帽,但是,那时他和伯父明明是不认识的,伯父还问他叫什么呢。
我接着摇头道:“不对不对,在雅香楼时你和伯父根本不相识啊。还有,我大哥似乎也不认识你。”
我大哥,当然指的就是刘基。
他无奈道:“那是因为师父不愿让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第一次你见到我,是二师兄带我去见徐寿辉。我不喜徐寿辉的为人,也不想荫蔽在师兄的羽翼下,所以准备南下另谋出路,恰好二师兄与我同路便送我一程。第二次见你,我已经还俗,从二师兄那里得知师父的去处,便前去问询,谁知又遇到你。至于大师兄,我入师门时大师兄就已经开始隐居,我从未见过他。但大师兄是何等聪明的人,我只与他略谈几句,他便已猜出我的来历。”
怪不得刘基如此笃定伯父挑选他担当大任,原来他就是伯父的三徒弟啊。我心中震撼难言,喃喃道:“那你为何从不向世人说出自己就是刘基的师弟?那样一来,你就不必再一度屈于人下了。”
他坦然笑道:“师门有令,我们三师兄的师承和关系都不可向外人告知。更何况,刘基和彭莹玉的名望也不是空手起高楼,而是靠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打拼来的。我比他们晚几年,但我自信,将来并不比他们差。”
我不禁愕然道:“你又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他面色尴尬,眼中更流出一丝伤感之意,轻叹道:“我只是想跟自己打个赌,赌你终有一天会记得我。”
我面露绯色,歉然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早就……”
他忽然流露出一种甚为少见的顽皮姿态,笑着接口道:“我早就打定你的主意哩。看,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你虽然两次与我擦肩而过,这次却再也逃不掉啦。”
我垂首轻嗔道:“什么逃不逃,等你拿下滁州再说也不迟。”
他握住我的肩膀,大喜道:“这么说你同意啦?”
我窘迫地将头垂的更深,轻声叹道:“你若果真是为我着想,我自然是感激你的。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中,意兴盎然道:“怎会?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朱元璋将会是你最好的归宿。你就看着我如何打下滁州吧。”
我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向天空,刘基和陈友谅的面容先后在面前交叠。他们两个,一个让我仰慕依恋,一个让我又爱又恨,却都与我无缘。
明月清然,繁星棋布,郭府红墙上的砖瓦,在星光的映照下熠熠辉煌,使人生出一种蒙昧的幻梦感觉。
也许此生我注定无法与所爱的人在一起,若朱元璋真能做到他所说的,我就算嫁与他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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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定远城。
定远东接滁州,西邻淮南,南依合肥,北连蚌埠,有“境连八邑,衢通九省”之誉。若要取下滁州,就必须先得定远。它名为元军管辖,实则在驴牌寨张汉的势力之下。只是张汉一直与朝廷保持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关系,双方各取所需,互利共生。
朱元璋从他麾下的八百亲兵中挑选出徐达、汤和、花云等二十四人装扮成南方来的商队,先混进定远城安顿下来,再前往城南张家堡驴牌寨。
这次我与朱元璋扮作夫妻,他的那些手下除了徐达外大都未见过我的真容,并不晓得我是谁。他便向众人解释说我是他旧日结识的女剑客。
软轿内,我娴静而随意的坐着,微闭双眸,入城的时候已是亥时,我不禁有些倦怠。过了半晌后,总觉得面上有丝丝令人不自在的灼热,我霍然睁开眼,才发现朱元璋的眸子恰似一泓春水,流淌出的绵绵情意正顺着彼此的目光注入我的眼眸。
车厢较为宽敞,但仍然抵不过眼下肆意流窜的暧昧意味。
我轻扭腰肢,别过脸,好整以暇地凝视着他,他看到我明眸开启,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忍不住莞尔道:“你总盯着我作什么?”
他伸个懒腰,舒服地靠在身后的软靠上,似是认真似是调侃道:“想来这是我今生第二次见到阿棠的女子装束,第一次只是在赵州河畔惊鸿一瞥,这次竟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红着脸轻啐了他一口,好笑道:“你这家伙,人家原以为你是个一本正经的主,原来竟将你看错哩。”
他洒然笑道:“再正经的男人都有不正经的时候,何况是美色当前。”
我没好气地瞅着他,幽幽道:“男人都一样,看到淑女佳人嘴里就像抹了蜜一般。”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动声色地靠近我,笑道:“快与我说说,阿棠怎会这般了解男人呢?”
我瞪大双眸假意怒视着他,嗔道:“朱大公子可否离我远些呢?”
谁知他不退反进,抓住我的肩膀轻晃着,故作凶悍地回瞪道:“阿棠小姐可否不要叫我朱大公子呢?”
真想不到他这样的铁血汉子也会露出如此天真嬉笑的一面。
望着他状似孩童的模样,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告饶道:“元璋,人家认错还不行吗?”
他哑然失笑,凑在我的耳边轻声道:“阿棠放心,我只会对你一人不正经。”
酥热的气息注入我的耳中,撩拨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正窘得眉头大皱,想要推开他。
轿门外有人低声催促道:“公子,到了。”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三十二)龙头张汉
“知道了。”
朱元璋闻言沉声应着,悄无声息地松开紧锢着我的双手,曾在他面上短暂存在顽皮神色的一闪而逝,他又恢复了其惯有的成熟与严肃。
他回头大有深意地望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知趣地搭上他的手,随着他款款步下车轿子。
在这个过程中,他将脸扭转到旁人视线不可及的角度,满意地冲我眨眨眼睛。
眼前是一座高墙环筑的寨堡,一丛丛明亮的火把固定在寨子四围的墙面上,照的原本浓黑的夜都昼如白日,加上寨子后面群山环绕,山影巍峨,看来颇有气势。
这就是坐拥整整三千兵马、连朝廷都要忌惮几分的皖东第一大寨——张家堡驴牌寨。
朱元璋伟岸颀长的身姿正昂然立在高阔的寨门外,他冲身边的一名壮汉问道:“通报过了?”
“已经通报过了,公子。”那汉子垂首诺诺道。
“轰——”
寨门应声而开,一个铁塔般健壮高伟的大汉从中阔步走出,在他身侧有两人高举火把,将眼前的众人映清清楚楚。
那大汉手挎金马大刀,脚蹬虎皮高靴,面上布满浓密的髯须,一双虎目里精光四射。其他人的容貌和装扮皆各有特色,但最吸引人眼眸的还是轻倚在他肩头的一位粉袍赤足、如娇似媚的妙龄美女,那美女正睁着水灵灵的妙目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想来眼前这人就是大龙头张汉无疑,只不知这女子是谁,兴许是他的姬妾。
张汉环视着我们这一行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朱元璋身上,笑呵呵道:“多年不见,重八小弟如今也发达啦。”
朱元璋走上前,毫不避讳地拍着他的肩膀朗声笑道:“小弟哪里比得上张大哥醒握江山,醉握佳人的艳福无边呢?”
他这样一来,人人都看得出二人关系亲厚。
张汉听得很是受用,热情地抓住朱元璋的手臂道:“来来来,咱们兄弟多年不见,先进去痛饮三大杯!”
朱元璋自是无不应允,笑着随他,并回首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便跟着他们鱼贯而入。
酒过三巡。
大堂内,张汉颇有威严的坐在特质的龙座上,目光朝我扫来,笑问道:“这位就是郭公的千金马小姐吗?”
我略觉尴尬,朱元璋抢先一步答道:“这位是我旧日结交的女剑客,现下风声紧,我们只好扮作夫妻商队混进城。而在下的内人则在濠州另有要事未能前来,还望张大哥见谅!”
张汉笑着摆手道:“不是啥子大事!重八小弟说吧,此番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朱元璋见他开门见山,神色复杂地望了眼一直陪侍在张汉身边的那个俏丽美女,张汉立即会意,扭头对那女子说:“柔柔,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不嘛,柔柔想和您在一起。”那柔柔痴缠地挽着张汉粗壮的手臂,将俏生生的粉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小女孩般地撒娇耍痴。
我不禁黛眉轻皱,这样柔媚入骨的娇憨神态,只怕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见了都要告饶投降吧。
张汉安抚地拍了拍柔柔发上未挽的青丝,柔声道:“听话。”
柔柔这才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上离开,嘟着粉嫩的樱唇顺从地退下。
朱元璋望着柔柔的身影消失,才开口道:“现下义军四起,朝廷无道,不知张大哥今后有何打算?”
应是醉酒的缘故,张汉老脸黑红,他迟疑道:“重八小弟可以别有所指?”
朱元璋闻言,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直言道:“我知道大哥也是个直来直往的汉子,我就不兜弯了。这次深夜造访,实是奉郭公之命与大哥你结为盟友。”
张汉眉心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哦?我在定远过得好好的,为何要寄人篱下、枉担忤逆的风险?”
朱元璋慨声道:“张大哥是有胆有识的人,自然知道依附朝廷早已非长远之计。更何况,若是大哥愿意率众归入郭公麾下,定远城还会归大哥你管,只是名义上的差别而已。”
他说着,压低声音道:“朝廷能给你的,我和郭公一样会给你,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张汉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眉头深皱,良久,他叹道:“其实我早就不想瞧着那群蒙古狗子的嘴脸,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又怕咱这座下的三千好兄弟没能有个像样的去处。”
朱元璋喜道:“这么说来,大哥是有意啦?”
张汉点头,缓缓道:“你我兄弟一场,咱就直话直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张家堡依旧是我的,我的兄弟仍在我手下。”
朱元璋毫不犹豫道:“没问题!”
张汉借着酒劲拍案道:“好!今日夜色已深,我的那些弟兄们都睡下了。明日午时,兄弟你再来我府上细谈。”
朱元璋欣然道:“就这么定了!”
在回城内客栈的路上,朱元璋一言不发地静坐在轿中,眉头皱起层层峰峦,似在思索些什么。
我瞅着他面上本不该有的愁容,犹疑道:“元璋在担忧什么?”
他目射前方,缓缓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靠着身后的软垫,点头道:“这件事好像太容易了些?”
“不错,”他回头望着我,喃喃自语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笑着宽慰他道:“兴许是咱们多虑了呢!别多想啦,你不是曾说张汉这个人是个豪气爽朗的江湖汉子?元璋看人一向准的很,想来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耍什么阴谋手段的。更何况,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是不是?”
朱元璋的眉头舒展开来,冲着我笑意盈盈道:“阿棠越来越懂得关心人哩!有你这句话,纵然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今晚也能安安稳稳的酣睡一宿。”
我避开他春意盎然的眼眸,垂首轻啐道:“朱大公子你才是越来越不正经!”
他并不介意我的嬉笑怒骂,而是一笑泯之,眉宇间的愁色却不曾少却半分。
我掀开轿子上的帘幕,零星的星光点缀着漆黑的夜空,仿佛是苍穹的眼睛,我隐约发现居中的那枚紫微星光芒似乎又亮了几分。
明明是好兆头,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三十三)定远奇人
第二天正午,我和朱元璋一干人等静立在寨门口,等待大龙头张汉的通传。
白日里的驴牌寨在苍山的簇拥下别有一番威严厚重的感觉,然而我们却无暇去欣赏。
烈日当头,夏天的热风总吹的人心里腻腻的,我试探地问向朱元璋:“都已经一个时辰了, 张汉为什么还不让咱们进去?”
朱元璋面色沉重,目光阴冷,双手无声无息地攥起拳头,他淡淡道:“再等等看。”
又过了一个时辰,我身上的薄衫都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胸背上,身后的一些人也都露出不耐之色。
“支呀——”
寨门开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仆人走出来,冷冷道:“诸位不用等了,大龙头方才交代属下说身体不适,恕不能见客!请回吧!”
“你……”徐达忍不住跳上前想要跟其理论,却被朱元璋一把拉住,摇头示意,他只好忍气吞声地望着那人。
那人理也不理我们,径自退回寨中,关上了寨门。
徐达愤恨道:“这小人居然出尔反尔!亏得他还有脸自称兄弟!”
朱元璋面上青筋暴起,重重一拳捶在身旁的粗壮榕树上,顿时漫天翠绿的叶子旋舞着飘落。
我甚少见到他动怒的神情,担忧地望着他,皱眉道:“元璋……”
朱元璋摆摆手,怒色渐消,面色又沉静如水,缓缓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另有原因。”
我不解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转身吩咐手下,道:“先回城,打探一下张汉身边那些人的背景,再另作打算。”
“是!”众人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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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朱元璋带来的手下皆领命去打探张汉的虚实,我则与朱元璋在定远城中闲逛。
定远是皖东地区人口最密集、占地最广的县城,地位仅此于滁州,欠得仅是条扼守集庆水陆要道的长江。城内有三个市集,犹以南门市集最为繁华兴旺,各种店铺档口鳞次栉比、立满大街小巷。
朱元璋浏目四方、兴趣盎然。我低头问道:“你还有心情逛集市?”
他意味深长地回问道:“你知道为何城中的南市最为繁华吗?”
我遥望着前方影影绰绰的驴牌寨,思忖道:“大概是大龙头张汉治理有方,带动了这一代的发展。”
“不错,”他点头,缓缓道,“我想这也是朝廷对他占据为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但朝廷绝对不会将全部的治理权交给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