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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捉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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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迪卡斯满意地对自己微笑。

里维拉目光斜斜地看著他。「因为她在看?」

迪卡斯没有回答,迳自去倒水喝。

「就算你不承认也无妨,男人不就是这麽一回事,」里维拉调侃道。「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再懦弱也要表现得非常勇敢,希望她能把你当作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大英雄,这样……」

话才说一半,休息室的门忽地砰的一声被凶猛地撞开,一条人影比斗牛更凶悍地冲进来扑向那位独一无二的大英雄,握著两支狂怒的粉拳,劈头便是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打。

「你这混蛋,竟敢做那种事!混蛋,竟敢做那种事!」

「以……以羚,怎麽一回事?」大英雄被揍得满头雾水,一脸茫然。「我……我做错了什麽?」

这一问之下更不得了,粉拳再加马脚,又踢又打。

「你还敢问!你还敢问!」

「以羚,冷……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冷静你个头!」

粉拳、马脚再加狗嘴。

她又咬他!

「以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横臂挡不住雨点似的拳,迪卡斯只好抓住那两支好像真的打算把他活活打死的手臂,再一个转身将她压制在墙上。「以羚,究竟是怎麽了?」

火花四射的眼狠狠地盯住他,盯得他心里一阵寒颤,正想稍退一些以防她又咬过来,没想到她却突然哇的一声哭进他怀里,他顿时慌了手脚。

他宁愿让她打、让她踢、让她咬。

「怎……怎麽一回事?」无助的眼神立刻投向里维拉求救。

里维拉两手一摊。

看他也没用,他也同样在状况之外啊!

随後跟来的多雷欧呐呐地为他们解开了谜底。「我想小姐……小姐是被您吓到了,迪卡斯先生,她一直喃喃说著要亲手杀死先生,可是又动也不动,後来我才知道她吓得两脚站不起来了。我想……呃,小姐一定是很爱您,所以才会那麽害怕,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害怕的,对吧!迪卡斯先生?」

终於明白了,一阵歉疚悄然浮上心头,迪卡斯怜惜地拥住怀中哭得惊天动地的女孩,自责事先不曾为她考虑到这麽多,第一次观看斗牛的人绝不可能承受得起那种惊险场面。

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对不起,以羚,对不起!」他低低呢喃,声音好似催眠般轻柔。「没事了,没事了!」

她爱他,是的,她是真的很爱他!

原是那样坚强固执的女孩竟然哭成泪人儿似的,可见她有多麽在意他,多麽深爱他,唯有这种时候才会今她失去一贯的冷静,打破她顽固的坚强,流露出她脆弱的一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於 夕 品

在第四头斗牛出场之前,迪卡斯不得不把龚以羚交给里维拉,然後匆匆忙忙上场解决那头牛,再急急忙忙赶回休息室。

原以为她仍处於低落情绪之中,没想到尚未到达休息室前,便听到龚以羚夸张的笑声,迪卡斯狐疑地打开门,果见龚以羚正兴高采烈的对里维拉讲个不停,口水四处乱溅,比手又画脚。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

「以羚?」

龚以羚闻声转过头来,「啊!结束啦?」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嗯!」迪卡斯担忧地觎著她打量。「你……没事了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会有什麽事?」龚以羚若无其事地猛挥手。「只是一时失控而己,没什麽大不了的。」

「那就好。」迪卡斯不禁松了口气,转个眼,却见里维拉拚命向他使眼色,警告的眼色。「什麽事?」

白痴!

里维拉白眼一翻,瞄一下龚以羚,摇头叹气。「没事,我们赶紧走人吧!否则芙萝达很快就会闯关进来了。」算了,让他自己应付吧!

之後,在回程的车上,迪卡斯终於明白里维拉在对他使什麽眼色。

龚以羚讲个不停。

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她可怜母亲的事,讲她混蛋父亲的事,讲那些甘愿被她父亲玩弄的愚蠢女人的事。

她讲个不停。

回到饭店後,迪卡斯提议早点用晚餐,垄以羚不反对,里维拉也同意,点了餐後大家各自回房洗澡,再回到客厅里等待晚餐送来。

龚以羚还是讲个不停。

晚餐送来,三人一起到餐厅各自就坐用餐,迪卡斯很体贴的为她拿开所有的辣椒、辣味酱。

龚以羚仍旧讲个不停。

而且她还伸长手去拿迪卡斯的辣椒,再摸去里维拉的莎莎酱,大口咬大口吃,然後呛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再一口饮尽配酒,更是咳得差点窒息。

她依然讲个不停。

迪卡斯盯著她的手,她右手持叉、左手执餐刀抓得很紧,但是两手都在颤抖,她自己并不曾察觉,她一直一直抖个不停。

他移开视线与里维拉的目光相对,里维拉朝某个方向瞄了一眼,迪卡斯立刻在眉心上打了一个小结,里维拉回以「那是最快捷的方法,要不要随便你」的眼神,迪卡斯又踌躇片刻,终於叹著气起身,温柔地取下垄以羚的刀和叉,再牵著她的手走向他的房间。

她继续讲个不停。

两人前後进入他的房里。

她讲个不停。

房门轻轻阖上,把一切噪音都关进门里,世界终於恢复和平,里维拉看也不看一眼。

「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吃一顿饭了。」

他嘟嚷著伸长手把迪卡斯的那份晚餐偷过来……

於 尿 分

柔和的晨曦彷佛银雾般自半隐的窗帘间飘进来,在有限的空间中流动、飘转,挣扎著想要进占黑暗的领域。

房间里非常安静,虽然龚以羚是清醒地瞪大著眼。

她紧贴在迪卡斯身边,手指无意识地卷著雪白的发丝,就著晨曦的微光,两眼朝他的手瞄过去一下——没有长指甲,再看一眼他的嘴——没有撩牙,视线继续往上,停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拉开他的眼皮偷看一下。

冷不防地,他的眼蓦然睁开,血红的瞳孔正对著她,她不觉笑了。

果然没错,看来即便是动物,也知道在某种特别的时候绝不能伸出凶器,纵使它已经陷入激情的忘我状态,否则它不是在事前就不小心杀了伴侣,就是事後马上被满身是血的伴侣给杀了。

那种时候绝对不需要亮出金光闪闪、锐气千条的武器来炫耀它的威武勇猛。

「你没有说话。」沙哑的声音指出一项事实。

龚以羚继续笑。「你成功的安抚住我了,」显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什麽样子。「下次也这麽安抚我吧!」

迪卡斯坐起身,蹙眉想了一下。「下次要用保险套。」

龚以羚也想了一下。「随便你。」坚硬厚重的保险箱都不一定保险,薄薄的一层塑胶套子更不能保证一定保险。

侧过眼来,「你……还好吧?」迪卡斯担心地问。

「很好啊!」龚以羚笑容诡魅。「放心,已经不痛了,事实上,它根本没有人家说的那麽痛。」她在等,等他什麽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模样变了。

「那……要不要我放水让你泡一下?」

「也可以。」

迪卡斯当即赤裸裸地下床进入浴室,不到两秒……「JesusChrist!」他又冲出来,瞧见龚以羚埋在枕头里爆笑。「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害他一眼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差点当场昏倒。

「我想……」抹著泪水,龚以羚回过身来,漂亮的紫眸愤怒地谴责她。「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多迟钝!」

「你这可恶的女人!」迪卡斯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不要!」龚以羚尖叫著拉上被单藏住自己。

他钻进去抓她,她惊叫著滑动四肢爬开,他即刻揪住她的脚再扯回来,决定要用力惩罚她,让她再也不敢小觑他……

步 步 夕

嘲讪的视线自报纸上方瞥一眼那对「狗男女」,再回到体育新闻栏上。「两点多了。」里维拉说。一阵轻咳,两人闷不吭声地先後在餐桌旁落坐。「今天晚上我也要找个女人来陪我。」

里维拉咕哝。

一阵噗赫,两人拿起刀又来埋头苦吃。昨晚没吃好,早餐也没吃,又「辛苦」了一夜再加一个早晨,他们快饿扁了。

「准备什麽时候出发到瓦哈卡?」里维拉漫不经心似的问。

龚以羚闻言即抬起头。「那我……」

「跟我一起去!」迪卡斯半命令、半要求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龚以羚咬住下唇。「你一定要用那种方式冒险吗?」

「你知道我并没有冒险。」以那种只有她能意会的语气,他暗示她或许己遗忘的事实。

没有吗?就算他真的能够控制动物,但……

「你确定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八年来我从不曾出过事,不是吗?」

又迟疑半天後,「好吧!」龚以羚始不情不愿地应允了。「那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喔!」

「我发誓!」

再犹豫一下。「能不能不要让它那麽贴近你?」

迪卡斯想了想。「三公分?」

三公分?

去亲它好了!

「三十公分!」

「这样观众会看得不过瘾啊!」迪卡斯抗议。

竟敢说这种话,她关心他的老命,他却只关心观众看得过不过瘾!

「我管你过不过瘾!」龚以羚忿忿丢下刀叉,锵的一声盘子差点裂了。「要人家乖乖站在那里给你杀,这样还不够残忍吗?还得死得让人家看得过瘾,你变态啊你?小心我告你虐待动物!」

停了两秒,她忽而又皱眉喃喃自语,「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人家啊!中国人吃猴脑不是更残酷?咳!还笑嘻嘻的当著人家的面活生生挖人家的脑子来吃给它看呢!恶,我都快吐了。」连忙推开盘子远远的。

「总之,你管观众那麽多干什麽?他们要看血,给他们看到血就够了嘛!」

迪卡斯苦笑,「我也不想啊!可是……」他的声音降低了。「其实我这样对它比较好。」

「对它比较好?」龚以羚发出尖锐的叫声。「哪里好了,你倒给我说说看!」

「起码……」迪卡斯望著盘子上的食物,也放下了刀又。「它死得很快,而且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不会害怕,更没有痛苦。」

那又如何?

她不懂,无论如何都要死,这又有什麽差别?

如果他不是为了华瑞斯那些贫民而努力,她必然会坚决反对他再继续这种残酷的工作,但现实不容她反对,因为除了赚更多更多的钱,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帮助那些贫民,除非他是大富豪。

「二十五公分。」好吧!她让步。

「……五公分?」

「二十公分。」

「……七公分?」

龚以羚眯起双眼。「十九公分。」

「……八公分?」

龚以羚正想跳起来杀死他,一直躲在报纸後的里维拉突然放下报纸,冒出一张疑惑的脸。

「很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在说英文,没错,可是为什麽我听不懂呢?」

龚以羚维持半起身的姿势瞄他一眼,再看回迪卡斯,蓦而跌坐回去捧腹大笑。

「因为你是笨蛋!」

「我是笨蛋?我哪里笨了?」里维拉抗议地大叫。「我只是听不懂你们说的谜语而已啊!」他是墨西哥人,听不懂美国式谜语,可以原谅。

「所以说你是笨蛋!」

「你……」

「明天出发吧!」迪卡斯赶紧打岔进去,打断即将爆发的口水战。

里维拉瞟他一眼,咕哝两句,决定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与女人大计较,姑且放过那个凶女人一回吧!

「明天蒙托洛请我们去参加他小弟的成人礼。」蒙托洛是另一位资深斗牛士。

迪卡斯皱了一下眉,但仍保持著轻松的态度。「那就後天。」

「後天克帕克请我们去参加他晋升斗午士的仪式。」

轻松消失一半。「星期四?」

「墨西哥商会会主请我们去参加他老婆的生日舞会。」

迪卡斯沉下脸。「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里维拉无辜地摊开双手。「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家饭店和一家旅行社在墨西哥市里喔!」

迪卡斯窒了窒。「该死!」

「还有。」

「还有?」

「会主替他夫人向你要求三支舞,我不好拒绝。」

「所以?」

「咳咳!根据芙萝达的说法,她母亲已经把那三支舞让给她了。」

「……下地狱去吧你!」

第7章



暗自观察芙萝达不久,龚以羚就发现芙萝达并非她想像中那种骄纵任性的干金小姐。她只是太迷恋迪卡斯了。芙萝达不但美丽动人高雅大方,而且明理又懂事,甚至还是个尽责的好老师,她只是太想要迪卡斯了。

如果她是个刁蟹不讲理的女人,龚以羚很愿意跟她来上一场黄昏大对决,不管是谁舞红巾,谁戴牛角都没问题,偏偏她不是,她只是坚定的爱上一个男人而己,能说她错吗?

她只是爱错了人。

既然没办法跟她宣战,别人的话她又听不进去,只好等待她自己看清楚现实──迪卡斯根本不可能爱她。可惜她的意志太坚强,迪卡斯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否则这件麻烦早就可以解决了。

唉!她为什麽不是一头牛呢?

「你嫉妒?」

收回盯在芙萝达身上的目光,龚以羚转向自己的舞伴。

「嫉妒?不会啊!为什麽要嫉妒?」

里维拉挑起一眉。「对他这麽有信心?」

龚以羚轻哂,「非常。」再度把视线移向另一对在舞池中随著音乐摇摆的男女。

「我不晓得别的女人是什麽想法,但如果是我不相信的男人,我绝不会跟他在一起,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就绝不会怀疑他。」

「或者……」里维拉端详她秀丽的脸庞片刻,再往下打量里著银色晚礼服的窈窕身材,不够丰满,但很动人。「你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不,应该说是……」龚以羚低低沉吟。「我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有自信,迪卡斯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我认定如此,所以我相信他。何况男女之间的问题本来就够多了,如果彼此还不肯付出信任,就算多美好的一对佳偶,恐怕未来也不会有多美满。」

「你才十八岁吧?」里维拉惊讶地问。「居然能理解到这麽多。」

「因为……」龚以羚露出嘲讽的笑。「我看太多了。」

一由终了,两人退到一旁去喝饮料,里维拉正想问问她刚刚说的话是什麽意思,却见迪卡斯脸色凝重地匆匆过来。

「奇怪,要说有人会脸色难看,那应该是我吧?」龚以羚纳闷地嘀咕。「他干嘛抢我的戏?」

「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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