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溺宠,惊世医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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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锦言自然是睡得极好。
她刚刚洗漱完毕,便传来下人的通知,秦非离让她去正屋见他。
锦言去的时候;青衣并不在里面;而秦非离正在外间的书案上写着什么;听到人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道:“收拾一下,等会儿同本王一起去难民营。”
锦言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回他,转身便走了出去收拾去了,直到她离开,秦非离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离去的背影,良久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青衣便回来,端来了一碗粥给他。而彼时锦言已经收拾完毕来了正屋,见青衣立在他书案前,与他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他竟微微勾唇笑了起来,这是阔别了几个月之后,锦言第一次看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容,下意识怔在那里,青衣抬起头来,似这才看到她,急忙上前来要接她手里的药箱,道:“王妃用过早膳了吗?若是没用,青衣去给王妃盛碗粥来?”
锦言任由她将自己的药箱拿进了屋子,随即跟了上前,闻言,转过头来对她一笑,丝毫不客气的往旁边的圆桌上一坐道:“谢谢,正好我饿了。”
青衣微微一笑,转身便出去了,秦非离同样在喝粥,闻言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冷笑道:“你倒是丝毫不客气,她是本王的客人,不是使唤丫头。”
锦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我又没说她是丫头,只不过,盛情难却啊!”
秦非离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放下手里的碗后,便站起身来,对着她道:“走吧,已经辰时三刻了,是时候该走了。”
锦言一顿,随即咬牙切齿起来,这不是分明不让她吃早餐吗?但现下也没有她反抗的余地,只好背了药箱,跟了上去。
虽说此去难民营,一里路不到,但是两人还是一起坐进了马车,这是时隔几个月之后,锦言第一次与他同处一辆马车之内,
秦非离一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他看起来脸色有些差;似是极其疲倦;锦言此刻原本就与他无话;这会儿看他闭目养神去了;她自然乐得清闲;挑开帘子;吹风去了。淮江临近江边,风都带着几分湿热之气,吹得人极不舒服。
只见空旷旷的两条大道,几乎没有行人,而旁边的屋子,一个个也都是大门紧闭,不知道是没人,还是人不敢出来,偶有几个出行的人呢,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匆匆而过,锦言看那些在这大热天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样热的天气,再这样裹着,反倒容易让细菌滋生,大抵,瘟疫就是这么形成的。
她原本只是心里叹气,可回过神来之时,居然已经叹出了声,秦非离随即睁开眼睛看向她:“你在叹息什么?”
锦言此刻已经回神,闻言急忙放下帘子,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道:“只是觉得这大热天的,穿一件衣服都热,有的人,却非要裹上里三层外三层,只怕,还没被瘟疫折磨死,自己已经先捂死了。”
秦非离闻言,视线越过被风吹起的帘子看向窗外,再落回她的脸上,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可叹的,因为等一下,你我也要这样穿。”
锦言怔了一怔,不解的看着他,秦非离随即示意她打开自己身后的箱子,锦言有些怀疑,却还是依言打开,果然见里头放了好几套那样的衣服,顿时吸了口气道:“我可不要捂这么多,要捂,你自己捂去吧。”
秦非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你想死是吗?”
锦言耸了耸肩,打开自己的药箱,翻出自己的装备,手套和口罩。她将口罩往而后一戴,然后又套上手套,朝他晃了晃手指道:“我要这些就行了,虽然还是热,但比你们的东西好多了。”
秦非离看了一眼她眸中狡黠的光芒,没说什么,复又闭上眼睛道:“一会儿自己跟紧本王,否则,染了瘟疫,别怪我没提醒你。”
锦言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心想着,她自然知道保命要紧,还用他教?
求生,这可是每个人的本能!
她心里还在继续乱七八糟的想着,马车却突然一停,锦言猝不及防,头一下子撞到车壁上,顿时,痛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秦非离见了,拧了拧眉,还未问出口,车外,已听得秦轩有些急切的声音道:“王爷,前面涌来了很多难民,像是从难民营逃出来的,都是重症患者。”
他话音落下,秦非离便已经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救我,救我们……”之类的声音,他随即正色吩咐秦轩道:“这些人都是重症患者,万不可碰触,避开他们。”
秦轩应了一声,快速调转方向,可是也就在同时,也不知这些难民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好像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秦轩只听得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像意思是找他们就有救,随即,四下里躲起来的难民居然就这么尽数涌了出来,水泄不通的将他们包围住。
马车外,秦轩急道:“王爷,不行,人太多,根本走不了。”
秦非离当机立断,一手拿过药箱,一手揽过锦言,稍稍一使力,人便已经带着锦言飞身而起,而马车车顶,早已被他用掌力震开,等二人稳稳落于外围,秦轩也随之跃了过来,也是在这是,锦言这才看清,难民真的是多到难以想象。
只见四下的难民围着马车,有的人中途摔倒,便被人从身体上踏过去,而有的,似乎是有亲朋好友的,便被人架着走,此刻一看三人早已不再马车内,便急忙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伸出手苦喊道:“救救我们……”
很多人身体不支,根本跑不快,不过有些病情尚且不是特别严重的,跑起来便快多了,这时,只听得秦轩的声音道:“王爷,他们是认清了马车的标记,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
秦非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调转方向,尽数朝他们用来的难民,当机立断道:“走。”
锦言只觉腰上一紧,回过神来之时,她已被秦非离揽入怀中,快速飞越起来。她虽见过传说中的轻功,但现下这般比汽车还快的速度,真的是让她瞠目结舌。
而再一次被秦非离揽进怀中,她到底是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好在,两人同时跃了没多久,停下身来时,早已摆脱了难民,而同时,难民营也到了。
而此刻,正见了重病把守在难民营外,见了秦非离来,那为首的官员正是昨日的那位龚大人,他躬身给秦非离行礼,随即道:“下官无能,竟治下不严,让这些难民买通了侍卫,逃了两百多人出去。”
秦非离的目光,从圈地场般的难民营里头掠过:“这件事,本王已经知道了,并且,本王还遇到了那群难民,你现在火速派人,将那些难民带回,记得,不得放过一个。”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龚郡守立刻吩咐下去调兵,秦非离随即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进入难民营,原本准备的衣物都留在了马车上,此刻没有衣物,是进不去的。他远远站在高处,看着里头生活艰苦的难民,眸色复杂,一时瞧不清情绪。
“依你看,这群难民该如何处置?”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锦言,锦言此刻被这难民营的阵势给震撼到了,以至于久久没有回话。只见偌大的较场之上,延绵无尽头,皆是难民,而且,不断有士兵进出,将陆续死去的人的尸体抬出,剩下的人,或悲痛欲绝,或冷眼旁观,或满脸绝望的坐在原地,而唯一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死亡。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她温软的声音柔柔传来;不得不承认;锦言的声音很好听;秦非离闻言;看向一侧的龚郡守;他立刻答道:“回王妃的话,淮江城包括附近临县各地,人口总计三百万人,病重的约有两百万人,除却流出的约五十万人,以及死去的百来万人,剩余的人都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数,有接近五十来万了?
这是锦言见过的最多的人数,是最大规模的一场瘟疫。延绵不见尽头的难民营;数不胜数的无数百姓;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遍唯有在这里等死。
她的眸中涌现出悲鸣,所谓天灾*,就是如此,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死亡。
“我的意见有用吗?王爷会听取?”这话是问秦非离的。龚郡守静立在一旁不答话,秦非离远远眺望难民营之后才道,“你自然是不会帮本王,不过,在面对他们时,想来,你必狠不下心来弃他们于不顾。”
“王爷太抬举我了。”锦言恍惚勾唇一笑,那是曾经,现在的她,为了活命,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我帮了王爷之后,王爷可否许我一个要求?”她抬目看向秦非离,似笑非笑,“我帮王爷,竭尽心力去救这些人的性命,王爷应我一个要求,这个交换条件,应该很划算。”
秦非离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跟本王谈条件?你觉得你具备谈条件的资格吗?”
锦言自嘲一笑:“我自然是没资格,不过,这些难民却有资格。”
她放目远眺,近处可见,无数难民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有的人病情太严重,只能躺在地上呻/吟,那般凄苦绝望的眼神无不让人心酸。
龚郡守一直立在一旁,猜不透这秦王和秦王妃到底什么情况,不是听说秦王极宠这位秦王妃么?所以,他上一回才会拍错马屁,可是现下看来怎么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眼下哪儿有他插嘴的份儿,纵然心里有疑问,也只能暂且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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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什么条件?”秦非离回过头来看她;眸光之内;分明全是睿智。锦言扬唇一笑,也不怕此刻的他,只是歪着脑袋细细想了想之后,道:“还没想好,等我想好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秦非离嗤笑一声:“未想好就说条件;可真够肆意妄为的。”
锦言笑了一下道:“而今锦言处于劣势,自然要为自己谋划点未来,万一哪天王爷又一个心情不爽,将锦言关进材房,我也好有扳回一局的机会。”
秦非离冷笑道:“那你可想好了,你只有这一次和本王谈条件的机会,本王也只会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用完了,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他这么说的意思便是答应了?锦言心中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她对着身后的龚郡守道:“麻烦龚大人笔墨纸砚伺候。”
龚郡守看了秦非离一眼,见他只是挑眉,并没有说什么,这才急忙吩咐人下去取来。
秦非离随即看向锦言:“刚刚不是说还没想好,怎么,这么快便想好条件了?”
锦言但笑不语。等到龚郡守将笔墨纸砚奉上,锦言就着高台,将纸张铺开,对着左下角的位置指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王爷在此签上大名,盖上宝玺,这个条件才算得真。”
秦非离扫向空无一字的白纸,凤眸轻眯:“你倒是很会算计。”
“我可是把这个当做对我的夸奖了!能得秦王一句夸奖,实属不易,锦言之幸。”锦言狡黠的笑着的同时,将笔送了上去。
她怎么可能傻,空口无凭,万一哪天,他反悔了,她不是白干了一场?而且,瘟疫这样传染性极厉害的病,她以性命相赌,自然得换点实用的东西,而往后,她的后路,就全靠这张纸了。
逃跑过一次之后,锦言不会再选择出逃的方式了,秦非离的鬼王府遍布天下,只怕她逃至哪里,都会被他寻回来,而今,她有了更明智的觉悟。她若真要走,当有一天正大光明的离开她,这也亏得王婆婆当日一句话点醒她,否则,她也不可能有这等觉悟。
锦言看他不接笔,笑了笑道:“王爷在担心什么?你放心,锦言绝对不会让你做办不到的事,也不会是有损王爷声誉的事,如果王爷不信,锦言也可以立下字据为证。”
有了她这句话的保证,果然,秦非离利索的接过毛笔,大手一挥,便在白纸左下角一气呵成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同时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宝玺,印了上去,锦言自然也不会食言,立了一张字据给他,契约便就此签订了。
锦言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签了他大名的白纸卷好,塞入怀中,这才微微一笑,看向远处的难民营道:“以锦言之见,瘟疫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全在于它的传染性,但是,将所有染了瘟疫的人这般放在一起,那些病情轻的,即便是自己痊愈了,只怕,也被重病之人拖累,死路一条了。”
她这般一分析,那龚郡守顿时眼前一亮:“照王妃的说法,若是将那些自愈的人分出来,便可以减少死亡的人了。”
“不错。”锦言点了点头,“但是因为人数太多,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分开,也是一项巨大的工作量,一两个大夫是完成不了的,按照龚大人所说,这里有接近五十万人,一百个大夫来,每人每天最多看两百人,也得将近一个月才能看完,可是,瘟疫的发病到死亡周期,最长是一周左右,也就是说,就算是有一百个大夫,也根本就来不及分这么多人。”
秦非离眸光一眯,看向难民营:“这不难,先让能走的自己出来,然后再从能走的人里开始看诊,这样人数便少去了一半。”
“可是王爷这样的话,就等于放弃了那些重症之人?他们只是病重,却不是没有活下的可能。就算按王爷的说法,从能走的人里开始看诊,可是,那些人中,每个人每天的变化不定,这便得需要更多的大夫来时刻留意病人的动向,百来个大夫是远远不够的,为今之计,是王爷向皇上请旨,从全国召集大夫前来支援,否则,这里的人,最多只能活下两成。”
秦非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难民营,随即对身后的秦轩道:“按王妃说的办,你去拟奏折,八百里加急,务必送入皇上手中。”
秦轩领命下去之后,接下来,便是正式投入工作中了。
说办就办,当先第一步,是再隔离一个难民营出来,所幸,朝堂的军队,在当天下午便到了,有了一万兵士的帮忙,很快,另一座宽大的难民营便搭建妥当。锦言配了消毒的药,让人熬成汤汁,分发下去,每个人一日三餐服用,同时,将新做出来的难民营进行每日消毒,而营内的房间之内,要开窗通气,这样置办下去,便又耗去了三天时间,皇上那边,很快有了回应,各省调集大夫全来,在奏折发出的第七天之后,便来了几百大夫,甚至连孟楚绝也来了。
但锦言到底是没有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法子,暂时只能用干净卫生消毒来控制瘟疫的蔓延,不过,有了孟楚绝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