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饶命-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姑娘,您想点些什么?”好不容易抢先的一名伙计挠着早已掉了帽子的脑袋,傻笑着哈腰招呼。
选坐在酒楼二层某扇窗边的白泷正在发呆,伙计询问之后,她隔了好几次呼吸才回过神来。
“饭,菜”
女子的声音悦耳的如腊月里的铃铛,响醉了听者的心灵。满座的食客与伙计顿时愣然一片,这回答也着实的简洁。
伙计尴尬“姑娘想点些什么菜?”
白泷环视一周,隔着纱,朦胧的视线指着其中一桌点道“这,那,那,那,都要!”
伙计瞪足了双眼尽可能的跟上白泷的指速,费神的理解她所指的菜肴“糖醋鲤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莲藕……”
白泷想了想“……茉莉花茶!”
伙计颤了颤身子,觉得最后一句冷的叫人颤起一身疙瘩“好的好的!您稍候!!马上就来!!!”
待伙计欣喜的跑开,周桌的目光也不再那般热切,白泷终于等来了她的“糖醋盛宴”。
可是,老天似再次有意不见她吃好喝好睡好的模样。
当她吃完第二碗饭准备再要第三碗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名男子。而不知何时,二楼的桌位早已不见一名食客,却是换成了一个个身负盔甲的卫兵。
“数月不见,姑娘安好?”
白泷咬着竹筷,盯着这意料之外的陌生人“……你谁?”
听她询问,尹玄青怔得有些不知该作何答复。听声音确实没错,莫非认错了不成?
“咳,姑娘可还记得伏虎山平沙寨?”
白泷想也未想就摇头作不知,尹玄青眯眼打量白纱后的面孔“那么当初承诺姑娘的酬金,许多珠子可还记得?”
这会儿,白泷倒是多想了片刻,思索间已随手解下帽子。端详男子的容貌,她单纯的眨眼“漂亮珠子?”
见她总算想起,尹玄青忽然欣慰自身的耐性,同时亦戒备猜疑白泷对金钱的重视。莫非真的是外表看似不染铜臭,其实内在对权势地位更为重视?暗藏心计?擅于伪装?
纯粹只喜欢珠子的白泷,犹不知自个已让眼前的男子审视琢磨百遍数十回。
他微笑“奉吾太子之命,诚请姑娘做客东宫!”
结果……
结果,白泷捧着一盒据说是御膳房特制的糕点,乘着一辆低调且独特的马车,晃悠悠的朝燕国皇城驶去。
听这位年轻的太傅尹玄青所言,她自一入城便是焦点,城守卫兵早因太子有令:注意所有白衣白发白纱笠的女子。所以当卫兵一见白衣的白泷,便立马通报了。
太子为何邀她入宫做客,原来是为那日在伏虎救下太子与太傅二人,此举全为一表感激之情。而白泷之所以同意入宫一趟,其实原因只为记忆里仍对那日溪畔看见太子脸蛋的那一幕,揣着不明的意图!那张脸似乎也会发亮,每当回想(前提是她有记忆),她始终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那张脸………
皇宫,白泷去过许多地方,惟独从未到过皇宫。无刃曾说:那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围城,从前的白泷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但现在的白泷进去,死的只会是里头的人。
下了车,她安静的嚼着可口的甜品,紧跟前方的男子,而目光却放肆的浏览过路的风光。
琼宫玉宇,太子居东宫。
燕国太子年昱霄,幼年三岁立为太子,生母睿懿皇后。
这位少年太子,实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得……他荣幸的成为白泷空白记忆里少数几个能令她牢记的人物之一。
所以当白泷见到这位气质矜贵容貌明俊的太子,她已先太傅大人一步,抢路将人家太子殿下……的脑袋拥入怀里!
太子年岁十三,身高五尺五,品行端正性情温润,行事内敛稳重德操高雅贤善。至今仍无婚配心仪之人,是诸位皇子之中最为独到的一人!然而今日,这位人人称颂的太子殿下却叫一名神秘女子……噢殿下,太子殿下叫人给轻薄了!
颐阳殿内的宫奴是无辜的,他们看见那位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不达眼底的太子殿下,竟被女子轻易占去了便宜。他们忧心殿下可能会因过分的害羞而一个不小心便将他们全数“杀人灭口”?!
但万幸,尊敬的太傅大人一声轻咳,暗示了他们该立即退下,解禁了他们紧张压抑的心魂。
眼瞅着太子殿下的脸蛋烧的足以煎蛋,尹太傅搐着眉打断“请姑娘速速放手,这不合礼数!”
高出太子一个脑袋的白泷,非常自然的继续拥着怀里的……脑袋,对某尹的提醒及太子的尴尬浑然不觉。
太子殿下慌乱出声“这……姑娘,请你自重!”
白泷也似终于察觉他人羞涩的面孔,可却见无耻的她依然紧拥着不肯松手,转而竟捧起那张莹润的脸蛋,忽然笑开了双眼“漂亮珠子!”
女子的笑容仿佛精雕细琢的宫梅,恍如休眠了半世的花苞此刻猛然绽出细腻的粉蕊,娇艳夺目!叫人顿时忘记它也曾孤独黯然过……
望她的二人,霎时窒了息,然而却又极快的回神,太子见势迅速后退“一直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姓名?”白泷紧接上前,无礼地抚摩太子的脑袋“姓名……白泷,我叫白泷!”
“是绝世无双之双?还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霜?抑或是清泉泷泷,三水泷?”太子殿下大退数步,最后仓遑失仪的躲到太傅身后。
白泷不答也不再疾追,显然她让这问题绊住了脚,她迟疑,偏首拢起眉峰“泷……水旁泷?”
也不知是答是问。
太傅尹玄青目露惊疑,回想初见白泷,猜测年纪约有十七八岁,却未想妙龄之女如此年轻竟修为至此,得一身绝技武功甚高,便是太岳传人也难分高下,想必背后定有位神秘高人指导!但久与之接触,却又难以理解此人心性。
这到底是稚儿心智,还是生性冷淡不苟言笑所以才……
白泷瞥见太傅投来的视线,淡定的她忽然仰目望天,以一种清高澹泊的神情,寂寞的望天,仿佛对他人的眼色表示早已习惯,那是一种高手的无奈与落寞……
其实白泷困惑:一个喷嚏,怎就老打不出去?
“自蛮都与姑娘一别,我……咳,本王就一直在寻找姑娘,以望能向姑娘道谢那日搭救之恩”
太子严整神态拢袖一鞠。若换了寻常百姓,燕国太子殿下这一鞠只怕会吓去半条小命。可白泷不懂,她觉得人家道谢跟她吃饭喝茶一般正常,人家愿意你还阻止不成?
然后,她在太傅大人错愕且诧异的目光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一切,并且又在太子殿下起身微笑之时,又扑上前去抱住了人家……的脑袋!
8。…第八回
香鼎暖帐,昏暗的寝殿里除了一丝丝均匀的气息,便静的连烛泪滴落的声音似乎也清晰可闻。
正丑时一刻,远处渐渐传来极细的声响。
及丑时二刻,殿外响起宫奴唤床的声音。
值丑时三刻,只听内殿乍起一道慌乱的惊呼。
当下,勇敢的宫奴纷纷怀着一颗救主舍己的心,惊恐却又急切地踹开大门闯入内殿。
接而,一群忠心的奴才灰头土脸的抱着盥洗用具及衣物,被那位无故凶怒的主子叱出了门外。而其中,仍能见两名尽职的婢子不忘带上厚实的大门。
“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对男女之事仍是个雏儿的太子殿下,猛地涨红了一张粉脸,颤着玉指质问帐内的女子。
细瞧,那名看似无辜的女子蹙眉现出一脸的疲态,莹白的藕臂无力地支着软枕,身子慵懒随性的侧卧着,而高耸的胸前却仅仅裹了片单薄且雪白的亵衣,外披了件无比透晰的银纱,仅着了粉裳的双腿随意的叠置于锦衾中……
她困倦的呵气,瞧模样似对无故羞恼的少年很是不解。眨了眨眼,女子化疑惑为行动,膝行一步步挪近那位已僵在原地的少年,然后突然将他抱入怀里,又是抚摩又是打呵。
“……够,够了!!!”
太子殿下扭过那张欲将喷血的面孔,双手并用,使出浑身“软”劲推开身上的八爪鱼。然而,女子的体格武力显然不是这位不懂武学的年少太子所能制伏,她在太子胸口不过轻轻一点,便叫奋力挣扎的殿下当即滞住。
“你,你我,这这这……看你模样应当尚未嫁人,到底是个姑娘家,你再如此,如此放肆,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品行高尚的太子殿下此刻仍善良的不忘为她人着想。但他似未想过,倘若这位姑娘真无法嫁出去,他若心善,怎样也该由他负责才是。
“你这般(轻浮)……你这般胆大,会招人笑话的”
白泷抱着自个喜欢的漂亮“珠子”,埋在他的颈上呼呼入睡,针对“能否嫁得出去”一事,她飘飘然丝毫未闻。
“你,我不与你闹,你赶紧解开我的穴道,不然我早课就得迟到了!”未见回应,他焦急的咬唇“你…你若当真如此,如此中意我,我与父皇说去便是,你这样……总归不好”
声音越来越细,最终几不可闻,轻的只闻太子殿下急而喘出的气息。
揣着一颗怦蹦乱跳的心,他闭上眼紧张的等待。
可是,可低头却见怀里的女子睡的早无动静。
此后,曾伺候过太子的,或不巧亲身经历过那一刻的宫奴,无意中将太子殿下原想埋藏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而最终,传入燕国史官的耳内,他们无不感慨提笔,弯起眉翘着胡记下这位年少太子的私生活。
【吾燕太子翩翩年少,某年某月某日,与一妙龄佳人“无声无息”行了房事,记此乃殿下初.夜,至此终成人矣!】
当和煦的光拼命的晒着颐阳殿,此殿的正主早已沮丧的闭上了双眼,任由身旁的女子似八爪鱼一般裹着他熟睡。
宫奴传唤了五次,第六次尚未出声便已原路折回。只因外头职守的两名婢子,以极其暧昧欣喜的目光催走了他们。
至于她们为何如此欣喜,想是为太子殿下终于长大,对男女之事有所开窍而喜。据闻,当今万岁十四开荤。然,她们的殿下不过十三,这事儿……能不叫她们激动么!
若是叫众女官知晓她们敬爱的太子殿下依然是个无奈的雏儿,并且还被一名女子制伏的无法动弹,不知她们会感伤的如何沧桑。
太子昱霄是在晌午恢复的自由,而这珍贵的自由还是因太傅大人赶来解救。
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那背景是无限的明媚,因为阳光实在灿烂,以致灿烂的叫太子殿下明媚的忧郁了;那景色是极其的旖旎,因为太子殿下习惯了开衿就寝,而白泷白姑娘更是衣裳不整,以致暧昧的画面就连太傅大人都红透了双耳,匆匆奔离现场,留下不断呼唤的太子殿下。
最后呢,太傅大人唤来八名女婢,将太子暂且救出了“恶爪”。在宫女异样的目光下,太子殿下低头搓皱了一条面巾。而某位女子,却依然眯着将醒未醒的眼儿,倦倚着太子的肩背,任由宫女瞪起眼为她梳理顺长的白发。
用过午膳,太子几乎是狂奔着离开,惟恐女子再将他禁锢。然而他却明白,再如何逃避,一些宫人或娘娘肯定早已在背后开始议论。
于是年少的太子殿下,灰暗的踏着“人生的烦恼”之路。而那位白发姑娘,此刻却一脸纯稚的品着甜粥,啃着甜点。
燕国当今万岁最近有些忧虑烦恼,听闻他的太子……旷课怠业,连最喜欢的骑射竟也是全堂失误。
隔日,万岁召见太傅质问详细缘由。
太傅上殿,恭身跪拜,道:殿下春心初萌,心系佳人,误业实非所愿。
继,万岁沉默,道:窈窕女子,君子好逑。然,太子年少当以学业为重,太傅更该严加教导督促才是。
最后,此事搁置暂且不究。'TXT小说下载:。。'
这几日,除非太子殿下不回寝宫,不然时刻都有人粘着他,即便殿下假意恼怒,当事人竟依然不改胆大作风。
或搂或抱,同食共饮,同寝共枕。
第五日,面对各种眼光羞愧的即将无地自容的太子殿下终于将颐阳殿“封”了,将自个封了进去。
是夜,殿下睡前吩咐十名近侍监守殿外不得放任何人进入。
太子以为,如此一来,他终于不必再在翌日的丑时,频频上演一幕自个脸红心跳的独角戏。
果然,太子确实不再尖叫。因为翌日的丑时,他失望却又有些愉悦的发现,枕边依然有她,而他依然被困在那怀里。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三月乍暖,锦簇还凉
纤瘦的黄金盏尚刚苏醒,迎着风藏在庭芜中悄悄抽颤;肥重的紫藤拉扯出新枝,沿着廊顶跳出檐外,摇身垂荡于池上;娇艳的杜鹃已相簇成锦,映着池中的模样随风抖落几许激畅的瓣儿……
静谧的午后,望着蔚蓝的天光,于葱茏的紫藤下置一张软榻,馨香四溢知鸟鸣乐,惊觉此刻最适浅眠。
暖春的风儿是皮闹的,清寂无人的花下,最喜将睡梦中的人原是乖巧的发丝纠缠于花间,又将羞涩的碎花拨入无奈的发上,于是便有了花儿对那发丝欲说还休的情意。而始终恬静的却是发顶的簪饰,不喜不悲不嗔不闹,毅然孤僻的凝望风儿的玩弄,花儿的痴恋,以及如雪的白发对风儿欲迎还拒的暧昧。而以为不染红尘的白衣,却沿着竹榻与多情的发丝在那碎落的紫锦上,悄声幽会。
榻上的人,枕着空白的梦;榻下的发,勾着榻角的衣;榻角的衣,流露出榻上一对未着寸缕的足。
春风不知又对鸟鹊耳语了什么,喜善的鹊儿唤来亲密的伴友,欢跃的打着商量落在了榻上。它们歪头翘尾,好奇的撷起几缕不安的银丝,偷偷将多情的发缠入娇矮却温柔的丁香中。如此,多情的发再无视风儿的拂弄,安详的倚入丁香修长的枝上,望着满地愁肠散乱的花叶,煦日下,摇曳它塞雪的发梢,折出纤细的光芒。
当燕国国君一行御队迈入太子颐阳宫,于满庭繁华间,见到的便是这幕恍入仙界的景色。
适时,无人敢出声打扰,甚至连气息都将忘却,凝窒许久才咬牙缓着出气。并非担忧自己的气息玷污了此处的景致而遭圣上怪罪,实是女子安详的睡姿叫人不敢多动一步,惟恐惊醒了女子梦中的美景而见美人幽怨的目光。
当国君的步子妄想移近,女子已微颤着卷睫睁开惺忪的眼。
凝目,待瞧清前方聚集的人影,她无惊无怨,悠然支颐,以苍白的双指抚开眼前遮掩了视线的长发,最后呵着长长的口气,打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