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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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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不清缘由,她也不好插话,只垂下眼睑,装作不经意的拨弄着手里的绢子。

柏絮妤想了想,忍住心里的不快,柔和道:“臣妾幼年听闻过‘三镶如意’,是以珐琅、紫檀或金银制柄,而柄首柄尾均制成椭圆形状,镶嵌玉石。而寓意却多了一重含义,有珠联璧合的美意。”

江连闻言不由得面色一沉,心想这柏贵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玉如意欠缺的这一重美意,显然就是嘉嫔的忌讳。宫嫔哪有不渴望与皇上“珠联璧合”的。要讨主子的欢心,总得对症下药不是。

自然,江连也明白,嘉嫔似乎是有意要给她难看,可究竟是为什么,一时间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只得一味的致歉:“是奴才疏忽了,竟没闹清楚娘娘的喜好,只心急着把最好的白玉如意送到娘娘宫里来了。还望娘娘不要怪罪奴才!不如娘娘看看这盒血燕合用么。”

话锋一转,江连急忙召唤捧着血燕的奴才上前。

盼语睨了一眼打开的金丝盒子,不禁一笑:“江公公真是有心的,这可是最好的血燕。嘉嫔孕中自然是得吃些好的,也难为你这样会办事儿。”

听了娴妃的话,江连似乎松了一口气:“娴妃娘娘过誉了,哪里是奴才会办事儿呢。这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过是按吩咐尽本分。”

“好一个尽本分。”冷哼一声,金沛姿显然是不悦的:“本宫才在长春宫用了一碗血燕粥,还是昨个儿锦澜去内务府领回来的呢。真真儿的好吃。不知道比起公公手里捧的这些又如何?”

江连听出缘由,心里咕咚一声。

敢让那发了霉的血燕送进皇后宫里,又怎么会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可这话,江连冒死也不敢言明,唯有忍下这口污气,连连道:“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奴才侍奉主子的心意,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

金沛姿面容一僵,眼里便流露出凛然的杀意:“一样的,好一个一样的。本宫何德何能,敢与皇后娘娘同享如此名贵的血燕。不知是江公公你存心要本宫难堪,还是你分明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柏絮妤大惊。怎么好端端的来请个安,竟然遇着了后宫里这样的风波。她还真就是无心捅了个马蜂窝啊。此时想要走却也难了,唯有硬着头皮仔细听着。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江连伏跪在嘉嫔身前,一个劲儿的叩首谢罪:“奴才不过是按吩咐送了这些东西过来,奴才哪敢有僭越主子的胆子啊,嘉嫔娘娘息怒,身子要紧。若是您还生气,只管打罚奴才出出气,万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盼语不免忧心忡忡的看了嘉嫔一眼。到了这会儿,她也明白嘉嫔为何会如此了,心中不免暗自钦佩了几分,始终还是嘉嫔有情有义。“嘉嫔不喜欢,只管让江连带回去便是,到底是身子要紧。”

金沛姿朝娴妃点头会意,意在告诉对方自己心里有数。随即转过头面向江连的时候,面色又森冷了几分:“平日里,没见江公公对本宫这样上心啊。是冲着本宫来,还是冲着本宫腹中的皇嗣才来,难道本宫不会分么。后宫之中,趋炎附势者多如牛毛,往往以拜高踩低为手段,以保全自己的利益。谁要是炙手可热了,便跟风似的削尖了脑袋往前凑,生怕献媚晚了点输给旁人。可若要是谁时运不济,那谄媚的嘴脸立马就翻了过去,恨不得耀武扬威的践踏在主子身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猛的一拍桌几,金沛姿凛然喝道:“带着你的所谓好心给本宫滚出景阳宫去,该怎么伺候着,心里好好掂量掂量。别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江连麻溜的起身,顾不得颜面,灰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狗东西。”金沛姿依然不解气,她故意将柏氏也一并骂了进去。后宫里这些难看的嘴脸,到这会而她已然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恶心至极。“本宫训斥奴才,没吓着贵人你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挂藤窈窕穿深静 推荐加更

柏絮妤垂下眼睑,浓浓的睫毛遮挡成眼下薄薄的阴霾:“嘉嫔娘娘过虑了,臣妾无碍。”趋炎附势原本就是宫里人通晓的法则,她一个新入宫的贵人不这样还能如何。入宫也有三四个月了,这白天之内,皇上见过一两回,皇后见了一两回,宫里其余的娘娘、小主也并不亲厚。

她是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哪怕是沾一沾旁人宫里的喜气也好,总不至于太没落。哪里知道,才迈出这第一步,便碰得灰头土脸。柏絮妤奴婢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可心里极为的想哭,这滋味当真太难受了。

“没有就好。”金沛姿不难看出柏氏的不自在,却觉得大可以不必理会。“娴妃娘娘,我无事的时候,让灵澜、荟澜亲手描了好多花样,竟比内务府那帮不堪用的东西送来的好,就搁在厢房里,不如你陪我进去看看?”

盼语看了柏氏一眼,心知金沛姿今日是有意给她了个下马威,便道:“也好。”

柏絮妤听出嘉嫔下了逐客令,忙不迭的起身:“臣妾不叨扰两位娘娘选绣样,先行告退了。”

“唔。”金沛姿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与娴妃说话,亲亲密密的往内寝而去。

这空落落的殿上,只剩下几名粗婢与柏絮妤一人,竟然让人觉得很是凄凉。柏絮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殿上走下来的,而她一直捏在手里的平安玉佩,也终究没有送出去。

丁澜快步迎了上来,于景阳宫外一等就是些许时候,她正心急的厉害。一眼看见自家贵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儿:“贵人,您……还好么?是不是娴妃娘娘说了凌厉的话儿,让您难受了?”

柏絮妤连忙摇了摇头,缓缓展露笑意:“怎么会,娴妃娘娘宽善温和,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我不懂事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也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嘉嫔与她从前根本不相识,也无仇怨,之所以这样对她,便是怕往后的日子自己不安分,痴心妄心些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丁澜,我好累,咱们会宫吧。”柏絮妤怄红了眼眶,真心很想大哭一场。可她不能这样随意的表露自己的心迹,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她们大抵是会像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看准了时机,必然是要发难的。

“我说什么来着,这景阳宫不缺人来。纯妃你偏不信,非要拉着我来。”其其格怪声怪调的怨恼着什么,尤其是看见哭丧着脸子的柏贵人,声调更显得抑扬顿挫起来。

苏婉蓉也瞧见了柏氏,眼眸微微转了转,轻轻笑道:“倒是个轻灵窈窕的好女子,柏贵人你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柏絮妤没想到会遇上纯妃与海贵人,连忙隐去了戚色,转了笑脸毕恭毕敬的福身道:“纯妃娘娘吉祥,海贵人吉祥。”

其其格咯咯一笑,斜目瞥了柏氏一眼:“纯妃是妃主,你向她道一声吉祥也属应当。我与你却是平起平坐的贵人,你何必这样谨小慎微,没的显得我欺负了你似的。”

“臣妾……”柏絮妤的心很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为何这后宫里的人竟然都这样厉害,格格嘴上像缝着一把刀子,说话的时候总割的人生疼。她不是目中无人的跋扈之姿,更没有显露半分的不满或是僭越之心。百般的恭敬,竟然还生出错来。

心里越发的酸楚,泪水便溢出眼底。

“呦,这话是怎么说的?”其其格被她这样的举动唬了一跳:“纯妃你可瞧见了,我不过是与她玩笑两句,可没有身份过分的话说。”

微有些惊讶,苏婉蓉也没想到这柏氏竟然这么好唬弄,随便两句话就说的梨花带雨。略微一想,她便心中有数了,八成是在景阳宫看了脸色。于是她柔柔的叹了一口气,对其其格道:“海贵人是没说什么,可架不住人家年岁轻,经不起玩笑。你又何必取笑呢。”

“年岁轻经不起玩笑?”其其格嗤嗤一笑:“纯妃若是不说,我还当她是纸糊的人儿呢。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谁不是从这个年岁过来的。真是晦气。”

“好了,快别哭了。宫嫔当众哭泣有损仪容,皇上可是会不喜欢的。”苏婉蓉示意雪澜递给柏氏一条绢子:“你才入宫几日啊,这宫里的水有多深,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楚。回宫去歇着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柏絮妤连忙攥着绢子抹了抹泪:“臣妾告退了。”

苏婉蓉这才冷冰冰的白了海贵人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的,你数落她做什么,没的白费功夫。”

“哼,纯妃这话可不对。我不趁着现在数落她,日后万一她攀爬到我之上了,岂非我就数落不到她了。”其其格半玩笑半认真道:“且说纯妃你还没瞧出来么,皇上不就是喜欢她这样子娇娇滴滴又会卖乖的么!说不定她侍了寝,就能扶摇直上了。”

这话是苏婉蓉极不愿听的,眼尾的余光不免露出嫌恶之色:“娇娇滴滴又会卖乖的!海贵人这分明是指桑骂槐么。我是这样的性子不假,可也没见皇上多待见我啊。若不是还有永璋可以依附,我的境况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你不是也瞧见了,连皇后娘娘对我都是千百个不满意的。

怎么说着说着话,竟然说道我身上来了。再者说,那慧贵妃岂是不会娇娇滴滴卖乖的,难不成你也敢当着她的面儿这样嚼舌,不怕她随便寻个由头,撕了你这张嘴。”

其其格见纯妃恼了,心里暗爽,面上却大咧咧道:“怎么了这是,纯妃你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臣妾不过一句闲话罢了,说哭了柏贵人又激怒了你。其实你心里不痛快,不过是因为嘉嫔有了身子,何必将这怒气都撒到我身上呢。”

“愈发会胡嚼了。”苏婉蓉依然是吴侬软语的调调,可眼里的光彩严肃至极:“嘉嫔有孕,整个后宫都沉浸在欢愉之中。我又怎么会心里不痛快。再何况大阿哥眼看着成年,不久成了婚便要出宫安住了。而皇后娘娘又对二阿哥寄以厚望,成日里总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没有半点儿自个儿的时光。

我是真心希望嘉嫔能诞下个阿哥,这么一来,永璋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清冷的嗤笑一声,其其格略有些不耐烦道:“纯妃的经念完了没有,皇上不在这里,我又是听不懂的。再不去看望嘉嫔,怕是这天都要黑了。自然,天黑了也无妨,可纯妃你好心给嘉嫔熬的安胎药怕是凉了。凉了多不好哇,岂非连纯妃你的心意都搁凉了。”

“你……”苏婉蓉与海贵人斗嘴次数不多,可每一次都是以隐忍告终。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目空一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海贵人口舌分高下。只好暗自憋着一口气,悻悻道:“那就快点走吧,都到宫门外了,也不见你进去。”

“您是妃主,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岂有我先进去的道理,纯妃娘娘您请。”其其格的语调充满了揶揄之意,自己心里痛快就好,哪里管得着纯妃是不是气的头疼。

苏婉蓉懒得再和她掰扯,长长的吁了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心,这才缓缓的走了进去。“小陆子,去通传一声,本宫与海贵人来探望嘉嫔了。”

彼时,嘉嫔正倚着小几沉着连同娴妃静坐,两人均满怀心事,沉痛的难以承受。

“皇后娘娘失势不过是一时的,可若你不说,我竟也不知道长春宫的日子会这样难过。”半晌,盼语终于沉不住气:“太后不喜欢权力下放是人之常情,可皇上未免也太薄情了。”

金沛姿虎着脸坐了起来,对上娴妃的眸子缓缓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若是传了出去,不是又成了娴妃你触怒龙威的罪证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盼语冷冷一笑,凉薄漠然:“从前是没有看透他的心思,才会傻傻的把什么都想得如此美好。现在心如明镜,倒也不期盼着能回到从前的样子。难道你不是如我这般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露冷莲房坠粉红

金沛姿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只觉得那寓意极好的童子刺绣看着舒心,声音却轻轻淡淡的:“在王府的时候,你已经是侧福晋了。一入宫就成了娴妃,这样好的恩宠却还要觉得心寒,那我们这些从来都入不得眼的,岂非都没有指望了?”

虽说是实话,可金沛姿并没有半点挖苦揶揄之意,反而说的很是诚心。“你是没有看见,身后还有多少人羡慕着你呢!”

盼语垂下眼眸,流光晦暗,透着一丝泯没不掉的苦涩:“也许你说的对。可谁都一样,总有旁人羡慕不来的东西。就比如嘉嫔你吧。”

目光落在嘉嫔虽然平坦腹部,盼语的眼里缓缓燃起温热:“若是我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也总算有了指望不是。”

“总会有的。”金沛姿想起几日前,并不曾知晓自己有孕的实话,那一份渴望的心思正欲娴妃无意。不禁低低含笑,从容道:“娴妃娘娘年岁尚轻,只管养好身子。”

盼语正想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的福气,就听见灵澜于门外禀报:“娘娘,纯妃娘娘同海贵人来了。”

金沛姿看了娴妃一眼,心道还真是多事之秋,嘴上已经温和的说道:“快请进来。”

闪身进来的时候,苏婉蓉的脸上唯有喜悦的神色,方才于门外对海贵人的不耐烦以及心里的怨怼,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妒恨嘉嫔有孕的心思,也埋藏的很深很深,即便是如同剑戟的目光能活活的撕开脸皮,也终究寻不出一点痕迹。

“嘉嫔真是有福气的,才陪伴了皇上这些日子,就得蒙天恩有了皇嗣,真是一桩美事。”苏婉蓉见娴妃也在,从容的行了平行礼:“娴妃也在,看来这景阳宫真是热闹起来了。”

其其格点到即止的行了礼,也不管纯妃的话是不是说完了,就自顾自的寻了一处坐下来。“嘉嫔有所不知,纯妃得知你有孕亲自熬了一碗安胎药端了来。说是她怀三阿哥的时候,日日都要喝的方子,这三阿哥才虎头虎脑的,格外健硕呢。”

一听海贵人抢了自己的话说,苏婉蓉心里窒闷,可语调依然是婉转清和般悦耳:“说的正是呢,嘉嫔才有孕,这头几个月是最要紧的。快,雪澜,把药端上来。”

漫说是纯妃送来的东西了,就是皇上吩咐御药房送来的汤药,金沛姿也是谨慎着来喝的。看着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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