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红少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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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呢?他们都尚且如此,何况我?我有时真怕到时候自己的生存有保障了创作激情却没了或激情全用在享受安乐窝上,这也是可以解释:在“为了吃饭而艺术”、“因为艺术而吃饭”两者之间我会选择让自己成为后者并不是因为我高尚,反而是因为这种可以用自私来形容的担忧罢了。
那时我确信他是真的没有看完我的申请了。我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他也停了下来,用手抖了抖烟灰,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响。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对方是校长。扣下电话后他满脸愁容地走了出去,而让我继续在办公室里等着。于是我后悔当初没直接去找校长,那样也许会节约我不少时间。
很快,校长进来了。他神色严肃,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语言刻薄、面露凶相地与班主任说话了。我苦笑,我只承认我从来不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花言巧语,至于我那凶恶的长相谁都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他没说话,指着他对面的办公椅示意要我坐下。我说:无所谓。
校长微笑着对我说:“非常抱谦,学校从不没有因为一个学生逃了三天课就开除他的学藉,那是史无前例的。学校是仁慈而宏量的,不论你这几天犯了什么错,你一定还有可以原谅的地方。你应该迷途知返,然后接受因为你的任性而必然受到的惩罚,难道你害怕那些可能会伤及你那所谓的无聊的自尊的惩罚因而选择退学这种愚蠢的逃路吗?”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别人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我的退学申请。他认为我先前说的话不能成为我退学的理由。思想上的麻烦已站不住脚了,我得编造些更为不幸的谎言充做理由才能搏取他的同情,才能让他们相信。这是个什么理由?我只见过人们为得到某些东西而撒谎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尽快退学而撒谎。我真的不想再听他说了,何况我早已以“顽固不化”的名声文明于这个办公室,我担心要是再和谁争辨下去我又会莫名其妙地多一些罪名。我唯一的希望是他能以一位领导所具有的果断的处理态度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他又罗嗦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堕落!像你这样不思进取的年轻人,无忧无虑随心所欲惯了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苦难,从来没尝过贫穷。没尝过一无所有的滋味,你就不可能珍惜眼前平凡无奇的所有。”他又说:“这也不可能怪你,我也非常希望有些苦头我们不必去亲自尝试便能懂得,可人就是这样——没有一个教训不是在他吃过苦头后才明白的。”
他的这席话彻底地把我激怒了,在那之前我从来不会用过分激励的言辞对待与我意见不合的长者,但那时我确实做了。我无法压制自己,对于他说的那些我早就有一大套自己的的理论。我可以说我一直都是一无所有或我从来富裕过,贫穷从我出生那一天就开始对我产生作用。曾经我的确因为这种不幸而自怨自艾郁郁寡欢,但很快我明白:大家都是生来就一无所有,只要你不认为你的父母所有的就你的所有。我还有什么值得悲哀?何况我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贫穷更能让我了解人们与世界。谁也不可能抛弃与生俱来的一切,把自己置身于类似盆困这样的困境里来,而我一无所有,也了无牵挂,没有对鱼与熊掌舍谁弃谁的烦恼,他们在幸福里堕落了只因为他们不曾遭受磨难,而我更坚定地更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在我眼里那曾被我怨恨的名为贫穷的最大不幸,成为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我庆幸老天能很早又及时地给我一段磨练让我明白人们所有的来之不易。我还得谢天谢地呢,为什么我要对能使我更成熟更稳步地走向成功的困境报以怨恨呢?我当然懂得珍惜我的所有,比任何人还懂得珍惜!
我非常激动,我发觉自己的眉角上有汗珠掉了下来,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他不说话了,迟疑了一会儿又背靠枯在椅子上手指在办公桌上迅速敲击。他盯着桌面动了嘴巴,但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离开的话学校也不会强留。不过你明白,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与所说的话负责,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没有理由怨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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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了很多,大意是总之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我先沉默着,因为我坦言,对此我的意见意是令大人们咬牙切齿。我说我从来没把上学当成改变命运的途径,我只是把它看成是获取知识的一种方式,我们上学、受教育、获取知识,仅此而已。难道我们就只为找工作才上大学的吗?我对现在那种把手段当目的的教育方式不怎么赞同而且颇有微词,老实地讲我也只对能否在校园这种充满青春气息能产生无数可能的地方遇上友情或不成熟的爱情上有过奢望,至于拿一本更高的学位证书会不会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倒确实没仔细想过。能,固然是好事,可要是不能呢?谁会来负责?现在太多的人关注应试教育,很多的人把高考和命运混在一起,高考当然顺理成章地成了一座独木桥,可从独木桥上落下的人是否就永不超生了呢?而我退学的原因的本质是我无法忍受学校生活这种单一的生活模式,我无限地憧憬着新的生活,我要创造我的新生活,我需要更透明的天空更清新的空气更洁净的朋友。还有就是最最关键的,我喜欢的是写小说而不是挣学分拿什么证书,就算我的稿费养不活我自己那也是我的事,要是他能明白这些话,那么我觉得在这之前的那么多废话都可以省略了。可惜我没把话说完就又被他打断了:
“这正是你今天向我提出退学这个愚蠢要求的根本原因!”这时他变得异常激动,脸涨红了。
我无语。我很有耐心地把先前心里想的说了一遍向他解释道:我今天提出这个申请的原因是我思想上有麻烦无法法正常学习,因为没有谁遭受丧失两位挚友、失恋两次这样沉重的打击——至少我承受不起这个打击。我需要换一个空间而不是他竭力歪曲的那些,这一点得请他明白。
他好像退让了一些,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而这时他又开始说什么生存先于艺术的逻辑,他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只有生存有了保障后才能去做其它的事,对于我也一样。我说不,那是两码事。至少我常常看到的是那些贪困艺术家在跻身于体面艺术家之后就很难再看到他们有什么更大的努力更新的成果。这是为什么呢?他们都尚且如此,何况我?我有时真怕到时候自己的生存有保障了创作激情却没了或激情全用在享受安乐窝上,这也是可以解释:在“为了吃饭而艺术”、“因为艺术而吃饭”两者之间我会选择让自己成为后者并不是因为我高尚,反而是因为这种可以用自私来形容的担忧罢了。
那时我确信他是真的没有看完我的申请了。我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他也停了下来,用手抖了抖烟灰,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响。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对方是校长。扣下电话后他满脸愁容地走了出去,而让我继续在办公室里等着。于是我后悔当初没直接去找校长,那样也许会节约我不少时间。
很快,校长进来了。他神色严肃,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语言刻薄、面露凶相地与班主任说话了。我苦笑,我只承认我从来不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花言巧语,至于我那凶恶的长相谁都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他没说话,指着他对面的办公椅示意要我坐下。我说:无所谓。
校长微笑着对我说:“非常抱谦,学校从不没有因为一个学生逃了三天课就开除他的学藉,那是史无前例的。学校是仁慈而宏量的,不论你这几天犯了什么错,你一定还有可以原谅的地方。你应该迷途知返,然后接受因为你的任性而必然受到的惩罚,难道你害怕那些可能会伤及你那所谓的无聊的自尊的惩罚因而选择退学这种愚蠢的逃路吗?”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别人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我的退学申请。他认为我先前说的话不能成为我退学的理由。思想上的麻烦已站不住脚了,我得编造些更为不幸的谎言充做理由才能搏取他的同情,才能让他们相信。这是个什么理由?我只见过人们为得到某些东西而撒谎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尽快退学而撒谎。我真的不想再听他说了,何况我早已以“顽固不化”的名声文明于这个办公室,我担心要是再和谁争辨下去我又会莫名其妙地多一些罪名。我唯一的希望是他能以一位领导所具有的果断的处理态度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他又罗嗦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堕落!像你这样不思进取的年轻人,无忧无虑随心所欲惯了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苦难,从来没尝过贫穷。没尝过一无所有的滋味,你就不可能珍惜眼前平凡无奇的所有。”他又说:“这也不可能怪你,我也非常希望有些苦头我们不必去亲自尝试便能懂得,可人就是这样——没有一个教训不是在他吃过苦头后才明白的。”
他的这席话彻底地把我激怒了,在那之前我从来不会用过分激励的言辞对待与我意见不合的长者,但那时我确实做了。我无法压制自己,对于他说的那些我早就有一大套自己的的理论。我可以说我一直都是一无所有或我从来富裕过,贫穷从我出生那一天就开始对我产生作用。曾经我的确因为这种不幸而自怨自艾郁郁寡欢,但很快我明白:大家都是生来就一无所有,只要你不认为你的父母所有的就你的所有。我还有什么值得悲哀?何况我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贫穷更能让我了解人们与世界。谁也不可能抛弃与生俱来的一切,把自己置身于类似盆困这样的困境里来,而我一无所有,也了无牵挂,没有对鱼与熊掌舍谁弃谁的烦恼,他们在幸福里堕落了只因为他们不曾遭受磨难,而我更坚定地更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在我眼里那曾被我怨恨的名为贫穷的最大不幸,成为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我庆幸老天能很早又及时地给我一段磨练让我明白人们所有的来之不易。我还得谢天谢地呢,为什么我要对能使我更成熟更稳步地走向成功的困境报以怨恨呢?我当然懂得珍惜我的所有,比任何人还懂得珍惜!
我非常激动,我发觉自己的眉角上有汗珠掉了下来,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他不说话了,迟疑了一会儿又背靠枯在椅子上手指在办公桌上迅速敲击。他盯着桌面动了嘴巴,但好像不是在对我说话:“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离开的话学校也不会强留。不过你明白,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与所说的话负责,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没有理由怨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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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的话后我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又追上来问我上那去。我说收拾行李,然后转过头迅速走下楼。之后我又在过道里听到他的一个声音:“你必须在六点之前离开学校。”
在走出办公楼经过教学区的每个教室时我看到大家都还在一如既往地打嗑睡,多数人在听课。阿云他们还在对面的大楼里上课,我想我没必要跟他们道别了那样会很麻烦,我只想尽快离开。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整个校园里都很空荡,安静得可以听见那些嗓门大的老师的讲课内容与上体育课的人们欢呼雀跃。穿过花坛与树丛我轻轻地向寝室走去,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忆起现在时记忆中只有连续的脚步声。一路上顶着寒风脸热乎乎的还有些发烫,全身泛起了由于先前那阵激动而引起的躁热。
我想起了从前,想起了第一天踏进这所学校的情景。很奇怪,当你要离开某个地方时曾经的记忆便会生动起来。我也终于感到压在雪柳,李青彦以及那个自由落体的学长身上的重负——那种不被人理解的痛苦。我第一次有了变成傻子的愿望,我宁愿认别人来向我诠释贫困的深义,我宁愿让别人向我倡导爱情而我只需任性地做自己,去犯错,然后别人来纠正而不是相反。我开始厌倦于枉费心机地在别人面前解释自己的行为,那样的人生让我感到疲倦与后悔。你善良的愿望、用心良苦、你的反抗……在别人冷漠的眼神里,麻木的头脑里激不起半点怜悯与热情,对于他们——那些抱着自己的理想郁郁寡可怜人们,那些思想与道义的强者,对于他们,智慧显得那样荒谬。智慧若是不能用来清除人们心中的痛苦那它还有什么要值得称赞的价值?可它却使人们陷入了一大堆麻烦之中,增加了人们的痛苦与绝望,是人们太聪明了呢?还是人们不够聪明呢?我也第一次觉得智慧是有罪的,它复杂化了世界,它异端突出,远离群体,它增加了人们的绝望。因此不幸拥有它的人都应该受到被人冷落被人不理解的惩罚。
那么我呢?压在我身上的重负,长久以来使我愁眉不展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我记起来了,我是相信爱情的,我是爱情的忠实奴仆,曾经我操起吉它,我那么渴望爱情,同时人们说我面相凶恶,而我也没有泄气,相反我更加用心,我希望以此来抵消人们对我形体的厌恶,可事实告诉我你是不幸的,即便这样在伤心之余我还满怀希望地转向人们,然而这是个普遍缺乏爱与理智的世界:富翁征婚,女体盛、快餐恋爱……人们对肉体的兴趣远远超越了爱情,伪单身主义者们所向披靡而那些保留道德优越感的人们却快要发了疯。一切我看到我明了,我的良知也不允许我视而不见而我又能做些什么?除了独善其身我还能做些什么?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大多数人都倾向于繁衍?是不是每个人都必须爱情?那潜伏在校园深处急切拥抱肆意接吻的青年男女,拥有的就是爱情吗?或许爱情只不过是人们寻找的借口,也许爱情从根本上讲就是一个道德问题,没完没了的情欲使得人们对爱情将信将疑……我一直在怀疑在反问,从我为爱情流下第一滴泪开始。
我可以看到不管怎么样我都只能努力让自己不陷入那种原始的供给关系里,我试图让自己的追求更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