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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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在飞澜清亮的眸中盈动,她紧咬着唇片,不发一语,如花瓣绽放的红唇,却沾染着鲜红的血滴。她那样倔强,痛到极致却不肯哭。
“说话。”他板着她下巴,声音温怒,丝毫不允许她逃避。飞澜睫毛轻颤了几下,一滴剔透的泪珠顺着眼帘悄然而落。
君洌寒心口莫名的袭过一阵刺痛,低头吻掉她面颊残存的泪,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因为过度的疼痛,飞澜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无辜的让人心疼。君洌寒若不可闻的叹息,动作温柔的放缓,直到在她身体中发泄。
没有继续温纯,他快速起身,背着她利落的穿衣。飞澜用残破的衣物裹住身体,蜷缩在一角,内殿中分明燃烧着无数的火炉,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寒冷的颤抖。看来这个残冬不会太好过了。
“今晚留在这里,明天我让徐福海送你出宫。”他背对她道。君洌寒自然不会让她离开,且不说飞澜此刻的模样太容易引发犯罪率,影响帝都治安。她女儿身的秘密,更是要极力隐瞒的。
飞澜静默了片刻,才低哑的询问,“无忧呢?”
君洌寒随性一笑,回头淡看了她一眼。“还在惦记他?明日晨起,朕让他随你一起离开。”
飞澜不语,环着双膝的手臂再次收紧,只要他将无忧还给她,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不在乎失去兵权,不在乎成为他的玩物。一张苍白的小脸埋在膝间,若不可闻的颤抖,这般的单薄瘦弱,任凭何人也无法将此刻娇柔的女子与那个驰骋沙场的慕容大将军联系在一起。
君洌寒离去后,很快有宫人送来了崭新的衣物,当然,还有一碗浓黑的药汁。隔着幔帐,徐福海躬身等在外面。飞澜明白,他是要看她喝下才好交差。没有犹豫,她仰头将药灌了下去,苦涩的药汁划过喉咙,竟逼出泪来。
第26章 落胎药
君洌寒离去后,很快有宫人送来了崭新的衣物,当然,还有一碗浓黑的药汁。隔着幔帐,徐福海躬身等在外面。飞澜明白,他是要看她喝下才好交差。没有犹豫,她仰头将药灌了下去,苦涩的药汁划过喉咙,竟逼出泪来。
空了的药碗被递出,徐福海接过,又道,“皇上亦是为了您着想,您别曲解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幔帐内一片沉寂,徐福海自讨了个没趣,讪讪的带人退了出去。
*
养心殿外,刘锦早已恭候多时,见君洌寒走出来,忙屈膝跪地,“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君洌寒在他身前驻足,褐眸蕴了些许笑意,“身上的伤可好了?”
刘锦刚刚起身,一听此话,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生怕帝王旧事重提。“臣知罪。”
“你怕什么,朕向来不喜欢秋后算账。”君洌寒丢下句,自顾向殿外走去。刘锦战战兢兢的跟了过去。
“朕让你办的差事如何了?”
“皇上本想用藩王余孽牵制豫南王兵马,但慕容将军从中一闹,藩王残存势力已然不足为惧,怕是再无用处了。”刘锦据实回禀。
君洌寒蹙眉沉思,淡淡应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或许是朕多虑了,皇叔也并非有谋逆的胆量。”君洌寒一拂明黄云袖,又吩咐道,“查查洛青川,朕想启用这个人。”
“是,臣即刻差人去办。”刘锦应了。
“慕容无忧呢?”君洌寒又问。
“回皇上,小公子在御花园中。”刘锦道。
君洌寒微挑剑眉,“这个时辰还在御花园?”
“小公子年幼,自然是闲不住的,皇上放心,十几个侍卫跟着,不会出差池。”刘锦小心翼翼的回着。深宫内院,重兵重重,那孩子即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了。
“嗯,带朕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向御花园走去。
自楚恒帝登基以来,御花园还是头一次这般热闹。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临寒季节,红梅盛放。花瓣被剑气扫落,纷纷扬扬,好一场花瓣雨。花雨之中,白衣孩童敲击着手鼓,歌唱着悠远的边塞歌曲,身旁几名侍卫轻声附和,情节和乐融融。
“情丝究竟有多长,为何理不完,爱你要你不简单偏偏要去沾,偏偏要去沾。爱的脚步不能缓风越大雨越大,谁也没法挡,飞到你身旁请你作个伴,来把人生闯。天涯海角走一趟风越大雨越狂,越是有力量,我们把山喊我们把海看,风雨中奔忙……”
不远处,君洌寒负手而立,唇边笑靥深沉,喜怒莫辩。“这就是你派来的人 ?'…3uww'倒戈的倒是很快。”他轻佻的语调带着几丝兴味。
“臣该死。”刘锦躬身,捏了一把冷汗。手抵在唇边闷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第27章 山河谣
“臣该死。”刘锦躬身,捏了一把冷汗。手抵在唇边闷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歌声遽然停止,几个侍卫见帝王亲临,顿时吓破了胆子,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倒不如一个五岁孩童稳重。只见无忧眸中闪过片刻错愕,然后一挑衣摆,有礼有节的单膝跪地,“慕容无忧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前来,君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君洌寒三两步来到他身前,低眸凝视了片刻,轻笑问道,“你刚刚唱的什么歌?”
“回皇上,是边塞民歌,叫《山河谣》。”无忧平静回答。
“嗯,你唱得很好,起来吧。”君洌寒唇角噙笑,又道,“宫中不比边塞,一定闷坏了吧?”
提起边塞,无忧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边塞的天空高远,草原辽阔,边塞民风淳朴,那里的人很真实……”
“咳咳。”刘锦一身轻咳,打断了无忧的话。孩子终究年幼,不知祸从口出。‘边塞的人很真实’这话不是暗示宫中人虚伪吗。
“无碍,童言无忌。”君洌寒并无怒意,竟笑着抚摸了下无忧的头。
无忧瞪大了一双明眸,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当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仰头,褐眸之中,波光粼粼,亮的惊人。“皇上。”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君洌寒亦笑,“若是不喜欢叫皇上,以后就叫舅舅吧。”这孩子进退有度,丝毫不失礼数。但‘皇上’二字却唤的僵硬。
“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晨起你父帅会接你出宫。”君洌寒的手臂压了下他肩头,在刘锦的护拥下,转身离开。
“舅舅。”无忧追了两步,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君洌寒驻足回头,问道。
无忧思量片刻,才犹豫着开口,“柔嫔娘娘小产之事与蝶妃无关,请皇舅舅明察秋毫。”
君洌寒凝视了他片刻,笑靥又深了几分。“嗯,朕知道了。”
信步离开御花园,君洌寒负手而立,冷然道,“你们不要再跟着朕了。”这话不仅说给刘锦,同样说给隐在暗处的暗卫。只见两旁花影树影微微晃动后,重新恢复了寂静。
华阳宫的那位,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娘娘,皇上来了。”贴身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扶本宫起来。”柔嫔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迎到门口,对来人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起来吧。”君洌寒虚浮了一把,状似亲密的揽着她柔软腰肢,向殿内而去。柔嫔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胸膛,妆容精致的脸上笑意盈盈。宫人识趣的躬身退出,并合起了殿门。
柔嫔半跪在君洌寒脚下,双眸剪水,姿态楚楚,莹润双手托着一盏青花茶杯。“皇上请用茶。”
第28章 一石二鸟
柔嫔半跪在君洌寒脚下,双眸剪水,姿态楚楚,莹润双手托着一盏青花茶杯。“皇上请用茶。”
君洌寒并没有去接她递来的茶杯,修长的指掐住她尖小的下巴,俊颜温润含笑,却带着莫名的凛冽。“柔儿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没,没有。”柔嫔心脏狂跳的厉害,出口的话有些吞吐。
俊美无韬的脸庞笑意不变,却莫名让人胆颤。他手下力道加重,突然传出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啊!”柔嫔吃痛,发出一声惊呼,手中茶杯倾倒,碎裂于地。迸溅了一身滚烫茶水。
“爱妃既然没有话要说,那便由朕来说吧。”君洌寒凤眸冷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皇祖母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好手段。一石二鸟,既拔掉了蝶妃这个眼中钉,又除去了肚子里的孽种。”
“皇,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柔嫔顿时面色煞白,眸光飘忽不定,害怕的不停颤抖。不,她分明做的天衣无缝,皇上怎么会知道!
君洌寒冷然一笑,踱步至窗前,指尖随意托起一片绽放的金黄。菊瓣,“柔儿,朕登基五载,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妃嫔怀上过朕的子嗣吗?”
“因,因为徐公公送来的药。”柔嫔双手紧抓身下裙衫,声音颤抖。
君洌寒笑,褐眸忽闪阴霾寒光。指尖轻一弯曲,菊花连根而断。“君无戏言,朕对你说那是补药,它便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真正的秘密在这盆花中。”
“臣,臣妾不明白。”柔嫔不可窒息的瞪了明眸。
“这盆花叫做绝息,表面看去与菊花十分相似,但它却有一个特殊的功效。一但与龙涎香相遇,便可使女子不孕。”君洌寒语调淡然,好似说着今日的天气。
而柔嫔却瞬间如置冰雪,她爬到男子脚下,扯住明黄一角,泪珠如雨。“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皇上,臣妾有孕了啊。”
“是啊。”君洌寒笑靥冷魅绝美,却夹杂着来自地狱的阴寒。“柔儿,那个男人身上一定没有龙涎香的味道吧。”
“皇上!”柔嫔嘶喊一声,瞬间瘫软在地。妆容精致的脸蛋早已狼狈不堪。她开始放肆的,疯狂的大笑。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君洌寒。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争斗。
“宫妃私通,祸乱宫闱,柔儿可知该当何罪?”君洌寒居高临下的看她,她的垂死挣扎在他眼中一定很可笑吧。
柔嫔双手紧抓住领口,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入宫五载,她岂会不知祸乱宫闱是灭门之罪。“皇上,臣妾甘愿一死,但请您看在臣妾服侍您五年的份上,饶恕臣妾母家吧。”
短暂的静默后,他丢下一封书信给她,温声道,“朕可以给你留份颜面,但怎么做,就要看你的选择。柔儿,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朕失望。”
第29章 在水中哭泣
短暂的静默后,他丢下一封书信给她,温声道,“朕可以给你留份颜面,但怎么做,就要看你的选择。柔儿,希望这一次你不会让朕失望。”
君洌寒离开后,柔嫔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她哥哥辞去淮南巡案一职,事情就可以被压下去。柔嫔冷笑,泪水扑簌滑落,原来,这才是帝王真正的目的。
皇上登基以来,与太皇太后外戚冲突不断。而她母家却是庄氏一族亲信,淮南巡案是封疆大吏,皇上怎会甘心这个位置落入太皇太后之手。而她,十分不幸的成为了牺牲品。
她封了书信给哥哥,大概诉说事情始末,哥哥知道其中利害,必然会主动辞官归隐。而她却再也无颜面对亲人。君洌寒说给她选择,可她真的还有选择吗?
柔嫔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另一端圈在纤细的颈项,绝望的踢开脚下木凳。身体悬空挣扎,一幕幕过往却在脑海中浮现。她十五岁入宫成为了他的女人,虽不敢奢望举案齐眉,也期许着他能疼她,护她。而君洌寒却绝情至此,他的眼中只有皇权,他甚至不曾询问过那个男人是谁。
她也是被陷害,被强迫的。两月前,静嫔约她深夜游园,说有体己的话与她说,她便信了,连一个宫人都没带在身边。然而,夜黑风高,她不仅没等到静嫔,还被人强。暴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她不能说,也不该说。静嫔,她默念着她的名字,她是她的表姐啊,她竟是被最信任的人谋害了。
如果这就是深宫,那么,她累了,也倦了。就这样结束吧,虽然她只有二十岁,却已是一生……悬吊的身体逐渐停止挣扎,前一刻鲜活的生命已经变为冰冷的尸体。
*
骏马四蹄扬起,出宫的马车在官道上快速奔跑着,车内,飞澜贴靠着车壁,怀中抱着沉睡的无忧。听侍卫说昨儿在御花园玩闹了一夜,现在倒是累的睡下了。飞澜失笑,笑靥又不免苦涩。无忧毕竟孩子心性,深宫是人吃人的地方,也只有他肆无忌惮的胡闹玩耍。
“回来了?无忧怎么了?”永河一直侯在门外,从飞澜怀中接过无忧。
“睡下了,烦劳公主送他回房。”飞澜淡声丢下句,拂袖而去。她虽逃的快,但永河还是嗅到她身上沾染的淡淡龙涎香气。
内室之中,雾气弥漫。宽大的浴桶中,飞澜的身体隐藏在水汽之下,只有如水草般柔软的青丝漂浮在水面之上,隐在水下赤。裸的身体,双臂环膝,保持着婴儿在母体中最原始的姿态。身体上残存着他留下的气息,时刻提醒着飞澜,他曾那样粗暴的对待过她。
泪无声无息的落在水中,留不下一丝痕迹。是谁曾对她说,在水中哭泣,就没有人会看到你的眼泪。
第30章 花之隐士也
泪无声无息的落在水中,留不下一丝痕迹。是谁曾对她说,在水中哭泣,就没有人会看到你的眼泪。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飞澜眉心微蹙,忽然破水而出,掌间扬起一波水柱丢了过去。
“主子息怒。”逸云跪在木桶前,身上湿漉了一片。
“出去。”飞澜背对着她,冷淡的说道。
逸云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离开,反而一步步向飞澜走过来,飞澜困在浴桶中,倒是一时间无法奈何她。逸云拿起木质水瓢,轻柔的将水倾倒在飞澜背上。“奴婢伺候主子沐浴。”
“我无须你伺候,出去吧。”飞澜将一头青丝拢在胸口,她不愿任何人见到她的狼狈。即便疼痛,她都要维护自己一丝可怜的自尊。
逸云握着水瓢的手在半空中有短暂的僵硬,复又挤出一丝浅笑。“主子,你这样不累吗?逸云陪着你。”
飞澜将头半依在木桶边沿,若有似无的轻叹后,身体慢慢舒展开。“逸云,你不必做这些。你并不是奴婢。”
逸云笑着帮她擦背,并无回应。沐浴后,逸云从柜中取出一件玄色袍子,肩头绣着金色八瓣菊花。飞澜的衣服几乎都是玄色黑色,针对这个问题,逸云曾问过,但飞澜只是一笑置之。而金菊是飞澜的挚爱,她说:菊,花之隐士也。那时逸云才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