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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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来,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而飞澜虽没有受伤,却被宁王饿了一天一夜,已是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的重量。
在又一次跌倒之后,君洌寒几乎没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澜儿,你先走吧,刘锦的军队就在谷外,你出去之后,再带他回来救我。否则,我们只能冻死在这里。”
飞澜半跪在他面前,不停的摇头,她心里明白,只有她一离开,君洌寒便了无牵挂,心念一散,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将他紧拥在怀中,哭嚷着回道,“君洌寒,我是不会丢下你的,如果你要放弃,那我们就一起永远留在这里。”
“傻瓜,何苦呢。”他无奈的笑。
她搀扶着他,踉跄的又走了一段,此刻,飞澜心中唯一的期望,就是刘锦可以快些寻到他们,因为,君洌寒已经撑不了太久了。最后一次跌倒之后,他没有再爬起来,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身上的锦袍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了,被谷底的寒风一吹,袍子变得冰冷坚。硬。
“师兄,你醒一醒,求求你不要睡,飞澜好怕,我真的好怕啊,你听到没有……”飞澜抱着他,无助的哭泣,可是,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摇晃着他,却依旧无法将他唤醒。
他沉睡的容颜,平静而释然,也许,死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可是,她不能让他死,他解脱了,她要怎么办!
飞澜拥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而他的体温还是不断的下降。飞澜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喂给他,并将内力不断渡入他体内。她无法移动他沉重的身躯,只能抱着他,在原地绝望的等待。然而,她并没有等到刘锦这个救兵,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顾非凡和他府中的暗卫。
“澜儿,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终于找到你了。”顾非凡眸中是掩藏不住的雀跃与欣喜。
然而,飞澜看着他,眸中竟是一片茫然与冷漠。她的唇片轻轻颤动着,吞吐出一串白雾,“可飞澜宁愿你从来没有找到过我,落在你手中,他只有死路一条。”飞澜说着,早已僵硬的双手紧抱住君洌寒不放,她低了头,柔软的唇吻在他冰冷的面颊,一滴泪珠无声的打落,在他苍白的俊容之上,话未一滴闪亮的冰珠。
“师兄,澜儿是不会离开你的。”她贴在他耳畔,轻柔的低喃,即便,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眼前的一幕,看在顾非凡眼中,竟是刺目的疼痛。但此刻,他心中最牵挂的还是飞澜的安危,他舍不得她死,他的生命中,早已不能没有这个叫做慕容飞澜的女人。“飞澜,跟我走吧,我答应你,不会伤及皇上的性命。”
飞澜看了他半响,才迟缓的摇了摇头,“表哥,对不起,我没办法信任你。”
顾非凡有些急了,上前一把擒住她手腕,微怒道,“飞澜,你觉得此刻你还有选择吗?如果不跟我走,你们都会死在谷底。”
飞澜涣散的眸光逐渐凝聚,清亮的诱。人心魂,她痴痴的笑,柔声回道,“我还有选择的,那就是和他一起死。天上人间,有他有我。”
顾非凡终于被激怒了,握在她腕间的手掌遽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慕容飞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不知顾相信不信,若你当真敢弑君,风清扬此刻便将你就地正法。”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魅的声音,但顾非凡反应过来之际,御林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站在风清扬身旁的是一身铁甲的刘锦,手中乾坤宫一声嗡鸣,三箭齐发,每一箭都射中一人心口,转瞬间,顾非凡身旁三具尸体倒在了冰雪之中,尸体身下的厚厚积雪逐渐被鲜血染红。
顾非凡脸色极难看,拳头紧握着,僵持片刻后,愤然离开。
风清扬迫切的来到飞澜与君洌寒面前,此时的飞澜意念一散,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飞澜,你怎么样?”风清扬手臂按在她肩头,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飞澜的眼帘却缓缓合起,口中模糊的呢喃着,“救他,一定要救活他……”而后,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帝都郊外行宫。
飞澜坐在园中,石桌上是一套精致的茶具,冷掉的雨前龙井依旧散发出淡淡茶香气。行宫地势高,坐在院中,飞澜刚好可以看到雪峰山全景,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在雾气环绕之中,如梦如幻。从谷底离开,她昏睡了整整三日三夜才清醒,而君洌寒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伤口恶化,高烧不退,又身中剧毒,风清扬说,若再晚个把时辰,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风清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搭上了肩头。
飞澜回眸,淡然而笑,道了声,“谢谢。”
“你今日还没吃过东西,我让御厨煮了些粥给你,去喝一点吧。”风清扬温声说道。
“我还不饿。”飞澜轻摇了下头,又问,“皇上如何了?”
风清扬俊容淡漠,眸色忽而沉了几分,飞澜心口一惊,手掌下意识的蜷起,生怕从他口中听到噩耗。
“皇上的伤势一惊稳定住,刚醒了一次,喝下了解毒的汤药。”他的语气并不轻松,叹息一声后又道,“飞澜,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也中了毒?”
飞澜蹙眉,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昏厥时被宁王下了毒。沉默片刻后,她唇角扬了抹微嘲的笑,淡声询问,“有多严重?会死吗?”
风清扬的眸色更沉了,叹息着摇了摇头,“毒性尚未发作之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会有多重,只希望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他说罢,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递到飞澜手中,“这是百草解毒丸,每天吃一颗,希望可以抑制住毒性,让它永远都不会发作。”
飞澜一笑,收入怀中,又淡声道了句,“谢了。”
风清扬不语,顺着她的视线,遥遥看向远处雪峰山脉,许久后,才再次开口,“今后有何打算?”
飞澜凄苦一笑,是去是留,她同样茫然。“还没想过。”
“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我在皇上的药中下了安魂草,一个时辰之后,他才会醒来。若他醒来,你就再也走不了了。”风清扬低沉的声音些微沙哑,眸中带着几分隐忧。出于私心,他是不希望飞澜留下来的,皇宫并不适合她。
飞澜点点头,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行宫虽没有皇宫的奢华,亭台楼阁,红墙绿瓦却也极是精致。偌大的中殿内,三鼎铜质香炉中燃烧着极品龙涎香,烟雾袅袅弥散。
君洌寒安静的平躺在明黄龙床之上,刺目的明黄显得他脸色尤为苍白,剑眉锁紧了一抹愁绪。
飞澜在他榻边坐了下来,青葱的指尖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心。眉宇间逐渐舒展,他薄唇轻动,似乎嘤咛着什么,长睫轻颤几下后,并没有睁开,而是继续沉沉睡去。她的淡然一笑,从被褥下抽出他的手臂,将他微凉的手掌轻贴在自己面颊,她歪着个小脑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个俯瞰天下的男人,胸膛内同样跳动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一直努力着,想走进他心里,到如今才明白,若无法拥有完整,一切都不再重要。
第128章 暮暮朝朝,此生足矣
这个俯瞰天下的男人,胸膛内同样跳动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一直努力着,想走进他心里,到如今才明白,若无法拥有完整,一切都不再重要。
“师兄,飞澜要走了。其实,我不恨你的,只是,没有办法原谅,让我们从这一刻开始,把彼此从生命中抹去。”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这世上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虽然舍不得让他死,但他们之间终究隔着血海深仇,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在一起。她不能去爱一个仇人,她没有信心与他继续走下去。还有,还有无忧的死,同样是她心中无法逾越的伤。
眼角划落的泪珠顺着面颊打落在君洌寒手背之上,带着伤人的冰凉。飞澜突然发现,一个时辰,竟是如此的短暂,是时候离开了。她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她的吻很轻,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师兄,要好好活着,要做个好皇帝。”
她起身想要抽离他的手,却突然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飞澜毫无防备,被他轻松一侧,便跌在他身上。下一瞬,腰肢已缠上了一只坚实的手臂枳。
“你,你醒了?”飞澜在他身上挣扎,却听他突然呼了一声痛,而锁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丝毫不曾放手。
“哪里痛?师兄,你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伤。”飞澜僵硬的倒在他身上,柔软的胸口紧贴在他胸膛。
君洌寒长睫轻颤几下,缓缓睁开眼帘,一双褐眸深邃清亮。他浅挽起唇角,强势的握着飞澜手腕,将她柔软的小手按在心口。“朕心痛,只有澜儿能医。砧”
飞澜紧抿着唇,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又是怒,又是想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心疼。“皇上先放开我好不好?”她扭捏的侧开脸。
“你答应朕不逃,朕就放开你。”他有些孩子气的嘀咕道。
“嗯。”飞澜闷声点头,而后,环在腰间的手臂松懈下去,她终于从他身上爬起,而手腕依旧被他紧握着。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她的。
“你,你怎么会……”飞澜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心里却将风清扬骂了个遍,不是说一个时辰才醒吗?现在连半个时辰还不到,这下要走可就难了。
君洌寒凤眸微眯含笑,似乎早已洞穿她心事,无奈温笑道,“是不是想问风清扬的药为何没有起效?”
飞澜不语,安静的等着他的解释,明眸之中尽是不解的神色。
“那碗药朕只喝了一半,所以,也只睡了半个时辰。”君洌寒有些无奈的叹,伸出微凉的指尖抹掉她脸颊残存的泪痕。“朕知道风清扬留不住你,或者说,他根本不会留你,所以,朕不敢多睡。”
飞澜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怕醒来之后,会再也见不到她。
飞澜一惊,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君洌寒只喝了一半的药,只睡了半个时辰,那便意味着,他身上的毒也只解了一半而已。她不顾一切的起身,想要去找风清扬,而手腕间的力道再次收紧。
“澜儿别走。”他惊慌失措的起身,难免扯痛伤口。冷峻的眉头紧蹙起,额头已是一层冷汗,他单手按在肩头,掌心沾了一层湿漉的血水。
“你小心些。”飞澜坐回他身旁,眉心间尽是担忧之色。下意识的伸手去解他胸口的衣衫。却被他宽厚的大掌反握住。
他目光缠绵的看着她,唇边一丝笑靥邪魅,“现在可不成,朕身上有伤呢。”
“君洌寒,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飞澜明显怒了。
“朕眼里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澜儿,朕不能没有你。”他将她的小手贴在左侧心房之上,飞澜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如既往的让她安心。飞澜面颊一红,扭捏的将手从他掌心间抽离。
“我只是想找风清扬来给你诊脉。”她低声回了句。
“那你快些回来。”君洌寒含笑回应,眸中依旧跳动着温润的光亮。
飞澜匆匆离开,在药方中找到了风清扬,大致和他说了君洌寒的情况,风清扬起初是一脸的惊愕,而后是无奈,最后重重的摇头叹息。重新煎药,让飞澜送去给他。
飞澜端着药回到殿前,透过半虚掩的殿门,看到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彼时,君洌寒已经起身坐在了桌案旁,刘锦恭敬的跪在他脚下,拱手回道,“微臣无能,护驾不周,请皇上恕罪。”
君洌寒凤眸清冷,并为让他起身,却也没有责备,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些人都清理掉了吗?”
“回禀皇上,跟随的暗卫都已经被我们灭了口,只是,宁王逃了。”刘锦战战兢兢的回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帝王的反应。
君洌寒依旧神情不变,将放下手中茶盏,一双深邃褐眸席卷过幽深漩涡。
“宁王爷虽然逃过一劫,但微臣刺了他一剑,应该伤的不轻,要不要以弑君之罪去王府擒人 ?'…3uww'”刘锦出声询问。
君洌寒沉思半响,哼笑摇头,“罢了,若堂而皇之的抓人,只怕要惊动皇祖母,到时必然会牵连出飞澜。皇祖母对慕容一族的人本就有所介怀,朕不想她借此为难澜儿。”
“如此放过宁王,倒是便宜了他。”刘锦愤愤道。
君洌寒温笑,眸中却浮起冷冽寒光。“至少二哥的势力去了大半,朕这一剑也算有所得。”他说罢,冷扫了眼肩上侵血的伤口,割骨消肉止痛,总有一日,他会让君灏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吩咐御林军,明日辰时启程回宫。”
“可是,您身上的伤?”刘锦担忧道。
“不碍。”更大的痛,他都承受过,这区区一剑,他还没放在眼中。
后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飞澜已经听不真切,因为她已经端着药转身坐在了长廊之中。不过秋末冬初的时节,她披着厚重的狐裘坐在廊中,倒也不觉得冷。身子懒懒的依着廊柱,轻合起眼帘。院中空旷无人,死一般的沉寂,耳边徒留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响。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浑浑噩噩间,身体突然被人凌空抱起,飞澜微惊,再次挣开眼帘时,人已被君洌寒抱在膝上。
。“怎么睡在这里?也不怕感染了风寒。”他轻拥着她,眉宇间有几分忧心之色。
“不怕,我穿的多呢。”飞澜指了下身上的狐裘。为了哄她开心,君洌寒曾赏赐过她很多东西,这间狐裘便是其中之一,堪称极品,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君洌寒拥着她,也感觉到触手的质地是极柔软的,领口处是一圈雪白的狐毛,更衬得飞澜肌如雪,发如墨。
他含笑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她微张的唇片。飞澜的唇同样是柔润的,温软甜香,让人欲罢不能。缠在腰间的手臂在一点点收紧,他的舌在她檀口中肆意的掠夺,身体被她挑拨的火热,已经不能满足于一个吻,手掌顺着腰肢顺势向上,停留在飞澜柔软高耸的胸口。
“呃~我的药!”飞澜突然低呼一声,用力将他推开,慌手慌脚的端起了被放置在一旁的药碗,尚好,触在掌心间的温度依然是热的。
被突然喊停,君洌寒一脸的不耐,薄唇紧抿着。
“皇上该喝药了。”她将白玉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