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夫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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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得计多事,若她那会子只是说……”
“这事如何怪得了得计?明明是七娘胡言乱语。”游氏打断骆澄的话,又吩咐绿裳,“廖家没有冰窖,你带上几个媳妇,先送二十桶冰去廖家。”
“是。”绿裳虽怕外间暑气,但游氏吩咐了,便赶紧又向外去。
“多事!多少年的邻居,难道廖四娘还会有意害咱们?”骆澄道。
游氏懒怠言语,柳姨娘忙道:“老爷,夫人的担忧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心隔肚皮。”
又听屋外有动静,游氏赶紧叫柳姨娘去看,却见这次来的是惠儿。柳姨娘听说惠儿要丝线,才要不惊动骆澄地叫红袖去拿线,随后又觉这是她借花献佛的好时机,骆澄在,只要她稍稍提起夏芳菲此时衣裳都不合身,他一准叫游氏给夏芳菲做新衣裳,吩咐惠儿在屋外稍等,才进来回说:“惠儿说七娘的衣裳都大了,要改一改,请夫人给些各色丝线。”
“叫人给七娘做新的吧,她的衣裳得计穿过,难道还能再穿?”骆澄道。
游氏嘴角蠕动两下,待要不肯,又生怕夏芳菲再攀扯骆得计,只得点了点头,“红袖去挑几匹颜色好的布料送去梨雪院。”疑心夏芳菲是有意捡着骆澄在的时候才来要丝线,瞥了眼柳姨娘,又怪柳姨娘不省事,这等事,背地里叫红袖找些丝线送去就得了,何必当着骆澄的面说。
柳姨娘略低了头,面上带着两分笑意,须臾又疑惑骆得仁不过出门打听消息,怎迟迟不归?
足足等到傍晚,柳姨娘、宋姨娘、梁姨娘伺候骆澄、游氏吃过晚饭,才有了骆得仁的消息。
望见骆得仁进来,骆澄脸色很是不好,“不过叫你去打听消息,怎这会子才回来?”
骆得仁被骆澄吓得缩手缩脚,垂手道:“儿子先去了衙门打探,问了半日没问出什么,亏得儿子一直在衙门里软磨硬泡,才遇上一个旧日里跟父亲相熟的向老爷,向老爷说,暂代老爷职位的贾老爷手上正有几件要紧的事办,上头的意思,是叫贾老爷有始有终,把手头上的事办完,才叫父亲复职。”
“托辞!”骆澄握拳砸向小几,目眦俱裂道:“我做了那么些年中书舍人,还不曾遇上几件要紧的事,姓贾的不过暂代了几月,竟然就握着好几件要紧的事。”
骆澄浑然不觉这话有指明自己无能的嫌疑,连连唾骂贾老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老爷稍安勿躁。”游氏赶紧安抚骆澄,依稀嗅到骆得仁身上的酒气,心知骆得仁一准抽空出去花天酒地了,并不揭穿骆得仁,只问:“衙门里的人见你去,是防着你,还是跟早先一样熟络?”
“母亲,儿子瞧着,姓贾的手段了得,已经将衙门里的人笼络了七八分。”骆得仁咬牙切齿道。
“这……”游氏暗恨骆澄昔日不会做人,不过病了一场,属下竟都叫姓贾的笼络去了。不觉心中有些小看骆澄,打发了骆得仁回去,又叫柳姨娘领着骆澄去她房里歇着。
屋子里,只剩下游氏跟红袖、绿裳后,游氏又对绿裳道:“抽空去廖家,叫四娘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跟得计说话玩笑。”
“夫人放心,这话奴婢已经说过了。”绿裳讨巧地道。
游氏满意地点头,又特特地叫了施嬷嬷、燕奴来,一并对她们几个道:“廖家四娘来了,你们只管待她亲热些,话里藏话地叫她明白,我跟老爷都喜欢她处事大方、言语有趣,想把她跟大郎凑成一对,等大郎考过恩科、金榜题名,骆家就跟廖家提亲。施嬷嬷提点得计一些,叫她莫再跟早先那般笑话四娘是个跳梁小丑。”
“是。”施嬷嬷等赶紧答应了。
游氏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再问施嬷嬷:“嬷嬷瞧着,四娘上次宴席上出言不逊,可还像是对大郎念念不忘的样子?”
施嬷嬷笑道:“夫人放心,四娘那是瞧着大郎关心七娘,才心气不顺畅,等夫人叫她明白七娘跟大郎绝无可能,四娘自然一门心思对咱们计娘好。”
游氏懊丧道:“早就提醒过得计不可树敌,她偏不听,若七娘、四娘跟得计没有怨仇,如今哪里有那么些烦心事。”唯恐骆得计那边出了差错,便对燕奴三令五申道:“你劝着得计一些,告诉她,那些事她若自己分辨,只会越描越黑,叫她只管安心陪着姑夫人,旁的一概莫管。如今,老爷的官职没个着落,合家的前程全靠得计一个了,若叫我知道谁坏了事,一准叫她不得好死。”
施嬷嬷、燕奴听出骆澄复职一事十分艰难,脸色越发凝重,待游氏吩咐完,便赶紧回廷芳院交代骆得计。
康平公主又相中了另外两个女孩,骆澄赋闲在家,这两件事好似厚重的黑云,压得骆家上下喘不过气,再加上三不五时,骆得仁从坊间捎来些关于骆得计的闲话,游氏、骆得计等人更是愁云惨淡。
游氏一连请了廖四娘五六次,才终于在五月中旬将廖四娘请来。
廖四娘此次依旧穿着件簇新的精致襦裙登门,过了二门,就有丫鬟媳妇亲自来接,来到上房门外,模样儿乖巧可人的骆得计便挽着她的臂膀向门内去。
廖四娘听见远处传来一句含糊的“大郎跟四娘真是一对璧人”,抿着嘴一笑,心下里已经有两分明白游氏的意思,进了门,瞧见骆氏、游氏笑盈盈地坐着,先跟她们二人施了个万福,从容地起身后,便问:“七娘怎不在?姊妹们多了才有趣。”
“七娘身上不大好。”骆氏信口道。
廖四娘虎着脸道:“又不好了?我原想请她出去散心呢。”
“不过是天太热,懒得动弹,算不得不好。”骆得计心内百味杂陈,双手从红袖捧着的茶盘中接过茶水,摆在廖四娘面前。
“既然如此,我且去看看她。”廖四娘说着便起身,“不看看她,我不放心。”
游氏急等着要问廖四娘对着萧玉娘到底说过些什么,萧玉娘又是否会在太后跟前诽谤骆得计,可此时又不好拦着她不去,便暗暗递给骆得计一个眼色,叫骆得计陪着廖四娘同去。
骆得计携着廖四娘的臂弯,微笑道:“我也正要去看芳菲呢,咱们一同去吧。”
廖四娘先由着骆得计,跟骆氏、游氏道声失陪,出了门,便抽出自己的手,“这天,怪热的。”
骆得计笑道:“可不是。”惦记着廖四娘到底有没有去敏郡王府胡说,便旁敲侧击道:“那日玉侧妃生辰,本该去的,偏着了暑气,头疼了几日。亏得玉侧妃还记挂着,特意送了些寿面给我。”
廖四娘哪里不知骆得计是在胡说,萧玉娘好歹是敏郡王的侧妃,岂会去凑康平公主的热闹?当即道:“那可不,那日计娘你虽没去,可我们话里话外,也没少了你。”
骆得计心一提,酷暑中,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四娘,早先多有得罪,是我对不住你,可凡事得向前看,日后,咱们指不定就是一家人,我不好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一家人……廖四娘柳眉一挑,朗声笑道:“计娘,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个不晓得七娘闺誉受损,你名声也好不了。若我编排你,岂不是将七娘也编排上了?投鼠忌器四个字,我可比你清楚。”
第18章 生财之道改错
投鼠忌器……骆得计冷笑廖四娘有眼无珠,把半死不活的夏芳菲当玉瓶。若换做是半年前,她早愤愤不平了,可如今,听出廖四娘为了夏芳菲,不会在外诽谤她,当即放下心来。
“罢了,我自己个去找七娘,计娘回去跟骆伯母说一声,免得她挂心。”廖四娘满面嘲讽,待瞧见骆得计要走,不由地又说了句:“只是投鼠忌器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便没那么通情理。计娘还是赶紧地想法子自证清白吧,不然,过阵子越描越黑,就彻底说不清楚了。我可是知道,康平公主府的座上宾里,有几个比你更像七娘呢。”
骆得计不尴不尬地一笑,立时就向上房去寻骆氏、游氏。
“嘁!”廖四娘哂笑一声,领着婢女芫香熟门熟路地向梨雪院去,不过走了几条巷子,就瞧出梨雪院偏远得很,轻声问芫香:“若是我把平衍州刺史要进京的消息早早地透露出来,你说骆家人还敢这么着吗?”
芫香轻声笑道:“四娘,别跟他们说。凭什么替他们打探消息?”
廖四娘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路上又见施嬷嬷殷勤地提着冰桶过来,拿了夏芳菲体弱用不得冰打发了她。
“真殷勤!”芫香皱了皱鼻子,又挨近廖四娘道:“不知七娘愿不愿意跟着四娘去。”
“放心,她一准愿意。”廖四娘笃定道,推敲着夏芳菲先前说不能回平衍州时的神色不似作伪,料定她无处可去,必会把她的话听进去。
临近梨雪院,芫香退后两步,收敛了方才的顽皮神色,老实规矩地跟着廖四娘进去。
柔敷、惠儿、稼兰、雀舌四个才知道廖四娘来了,匆忙地从廊下走出相迎。
廖四娘眼瞅着廊下站着的夏芳菲虽跟早先一样瘦削,但精神了不少,便笑着快步上前道:“你在房里歇着就是,怎出门了呢?”
“廖四姐姐大驾光临,怎能不出门亲迎?”夏芳菲等廖四娘过来,当即拉着她向屋内去。虽不知道廖四娘到底有何目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廖四娘肯跟她亲近,她还巴不得呢。
“四姐请。”夏芳菲拉着廖四娘在东间窗下胡床上坐下,不禁又上下打量她,眼睛望着她裙摆上绣着的大片鲜红芍药,疑惑道:“四姐今儿个还要去赴宴不成?”
廖四娘微微抬起手腕,腕上金钏玉镯砸在一处,叮当之声顿起,素手拂过乌发,发间红宝石镶嵌的鎏金芍药簪衬得素手越发红润白皙。
绣嬷嬷在外间里立着,也疑惑不过是来骆家,廖四娘打扮得太过兴师动众了。
廖四娘微微摇着头,叫夏芳菲看她这身行头,又得意又无奈地道:“这簪子是康宁公主赏的,这衣裳,是赵国公家老夫人不曾上身的。都是些好东西,我若不爱穿,日日只穿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定有人不知好歹地说些‘姐姐,既然你不爱穿,便赏给我做嫁妆吧’。”
夏芳菲听出廖四娘这是在抱怨家中姊妹贪心不足,只点头,却不言语,不肯还没见过廖家姊妹们,就先把她们得罪了。
柔敷笑道:“可这么金贵的衣裳,又不去赴宴,白穿着可惜了。”
“我宁肯穿着这衣裳可惜了,也不便宜那些白眼狼。姑奶奶抛头露面丢了人赚来的东西,凭什么拿去给她们添嫁妆?”廖四娘冷笑道。
绣嬷嬷觉得廖四娘话里戾气太盛,身为长者,不免出言劝道:“话也不可这么说,好歹是自家姊妹。这衣裳四娘家常穿着实在可惜,留给她们添嫁,也叫她们进了婆家体面体面。”
夏芳菲心知绣嬷嬷嘴上爱说些道貌岸然的话,事到临头,她就未必这么想,只管拿着手指抠弄自己的袖子,时不时地扫一眼廖四娘圆润的臂弯,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比骆得计强壮。
“嬷嬷这就有所不知了。”芫香正跟柔敷一同剥菱角,隔着帘子对门内的绣嬷嬷道:“我们四娘心肠好得很,往日里不知给其他姊妹多少好东西。可那些姊妹见面时亲亲热热,口口声声好姐姐好妹妹,一转头,又嫌弃我们四娘给她们丢人现眼,忙着撇清干系呢。”
绣嬷嬷咳嗽一声,她也觉得廖四娘很是丢人现眼,先是去皇宫行骗,把一颗野心全暴露出来,后头又恬不知耻地凭着去了皇宫一遭,满长安城的装乖卖丑,还得意洋洋地显摆自己赚来的银子,可见,廖四娘是个不知何为嗟来之食的无耻之人。
“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夏芳菲忍不住感慨一句,越发疑惑廖四娘为何跟她亲近,待要套话,便听廖四娘道:“七娘,你莫跟得计一样拐弯抹角的,实话告诉你,我出门在外都替得计说好话呢。计娘糊涂,不知搬起石头会砸了自己的脚,我还知道投鼠忌器呢。”
投鼠忌器四个字,叫一直对骆得计幸灾乐祸的柔敷、绣嬷嬷都惭愧起来,不得不佩服廖四娘心细如发。
“多谢四姐姐,四姐姐待我一片真心,芳菲无以为报,只能敬四姐姐一杯茶水。”夏芳菲起身,端着茶水盈盈地向廖四娘福身。
廖四娘赶紧搀扶起她,坦言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且问问你,我有条生财的路子,你可愿意跟我一同赚银子?我跟你是一样的,在家里处处不得人待见,只能自己赚几个嫁妆安身立命。若靠着他人,将来不定如何凄惨呢。”
“四姐姐好心提点,可我没有本钱。”夏芳菲琢磨着可否向柳姨娘讨要些银钱,又想游氏吝啬、骆澄不问家事,柳姨娘想来也没什么银子,与其在这事上将她逼上绝路,不如以和为贵,日后再用上她。
“不用本钱,只要七娘的人就够了。”廖四娘呵气如兰,行动处环佩叮当,当真将夏芳菲这陋室衬托得蓬荜生辉。
砰地一声,外间喝茶的绣嬷嬷将茶碗摔了,匆匆步入窗前,唬得脸色发白道:“四娘慎言!七娘可不是那没规矩的人!”立时探头向窗外看,见窗外只有柔敷、芫香,这才稍稍喘了口气,怒目瞪视廖四娘,心道她自甘下贱就罢了,还拉着夏芳菲一起去做那没脸没皮的事。
夏芳菲也被廖四娘的话震住,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有些愠怒道:“四姐姐,我把你当个可以结交的人,你却拿这话戏弄我。”本钱只要她的人就够了,在她看来,只有那种皮肉买卖了。
廖四娘见夏芳菲、绣嬷嬷都误会了,当即扪掌大笑,半天惭愧道:“是我话说的不全,叫两位误会了。我岂是自甘下贱的人?两位可知道慕青县主最爱什么?”
夏芳菲依旧抠着袖子,回想一番道:“初到长安,听得计说了些京中的事,仿佛听说,慕青县主笃信巫蛊鬼神,府中豢养了大批神婆、卦师。”
“莫非四娘叫七娘去县主府上毛遂自荐?那可不成,七娘可不通阴阳鬼神。”绣嬷嬷道。
“我岂会不知道这个,说的不是这事。”廖四娘道。
绣嬷嬷不等廖四娘再说,赶紧拦在夏芳菲面前,苦口婆心道:“七娘,咱们不是缺那几文钱的人,何必出去丢人现眼。叫人知道你这好端端的千金为了几文钱跟神婆、卦师那群下九流的人厮混,你将来还如何见人?”暗暗扫向廖四娘,见廖四娘直愣愣地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