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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妻为夫纲-第20部分

小说: 妻为夫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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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伸手不打笑脸人,廖四娘含笑答应。

“夏七娘为何要去做篾片娘子?你父母双亲尚在,夏刺史又正值壮年且官运亨通,再不济,你也沦落不到那地步。”秦少卿道。

夏芳菲眼前浮现出夏刺史那古板的面孔,无奈地摇了摇头,“家父比家母还严苛,若家父在长安,民女早入了道观出家了,兴许,如今已经被剃了头发。”

秦少卿失笑道:“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两位放心,在下以性命保证,决计不会对两位上刑。”

夏芳菲一怔,莫名地觉得秦少卿的话十分可靠,当下又道了一声谢,辞过秦少卿,便与廖四娘并柔敷、芫香四个去吃饭,待吃了饭,虽廖四娘拒绝了,但依旧有人送上胭脂水粉。

夏芳菲眼下虽略有些长进,不用粒Ю橐部商谷幻娑酝饽小5展樾睦碛行┙娴伲醯米约郝以阍愕娜ゼ耍炊凰闱岣。谑遣⒉皇嶙贝虬纭

廖四娘也是如此。

二人在偏厅里略等了等,就有一直跟着秦少卿的侍卫领着她们一行六人去慕青县主府上房里过堂。

穿过一道道雕梁画栋、迂回曲折的回廊,才到了满布浮雕的上房院门外,夏芳菲、廖四娘二人被侍卫拦下,只闻见一片花香扑鼻,随后,便有两列女官持着硕大羽扇簇拥着两位身穿百鸟裙的尊贵女子慢慢走来。

“是康平公主、康宁公主。”廖四娘低声道。

夏芳菲依着礼数福身,偷偷望去,只见康平公主还如她印象中的那样满身威仪,至于另一位康宁公主,容貌倒是与堂姐慕青县主仿佛,俱是一身贵气却容貌寻常。只是慕青县主满眼戾气,这位康宁公主,却一脸趣味盎然。

“两位殿下请回去吧,今日处置的乃是国事,并非家事,二位并非三司中人,还请回避。”上房院内,秦少卿、梁内监双双走出。

梁内监堆着笑脸,由着秦少卿出面打发掉康平、康宁二人。

“秦天佑!公主面前,岂容你放肆!”跟在康平公主身后的韶荣驸马虚张声势道。

“放肆,太后、圣上驾前,韶驸马敢出声咆哮!”秦少卿拱了拱手,“两位殿下,太后等着审问证人呢。还请两位见谅。”

证人,不是从犯?夏芳菲心中一暖。

康平公主心知秦少卿不好摆布,于是一言不发。

韶荣驸马利落地在廊下找出几个不合时宜的身影,立时指向那边道:“三娘,那边就是证人。”

“廖四娘?”康平公主望过去,认出了其中一个。

韶荣驸马立时道:“廖四娘,你是证人?不巧得很,我们府上也有几个道行高深的高人,你见了太后,还该谨言慎行才是。”

廖四娘一怔,因不知萧玉娘等人今次是要打压巫蛊,当下疑惑今日审问的是慕青县主的事,韶荣驸马跳出来做什么。至于康平公主府的高人,此事她也知道,更明白那是康平公主打算献给萧太后的人。

“住口!”康平公主蹙眉,冷冷地扫了韶荣驸马一眼,“该谨言慎行的,是驸马才是。”当下生出几分腻烦来,暗恨当初被韶荣的皮囊迷惑,竟找了个这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绣花枕头。”康宁公主握着纨扇,轻蔑地一笑,“三姐,咱们且去慕青的花园里转一转,待母后累了,便随着她回宫吧。”

“也好。”康平公主虽斥责了韶荣,却也拿眼神威胁了廖四娘。

“二位殿下请。夏七娘、廖四娘,快些进去吧,莫叫太后等急了。”秦少卿道。

听见夏七娘三字,因被康平公主训斥、被康宁公主鄙夷而满腔愤恨不甘的韶荣立时拿眼睛看去,入眼的,是个瘦削疲惫的女子,当下惋惜起来,暗叹红艳易逝,转而,便又后悔叫骆得仁替他办事,心道这般姿色的女子,实在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驸马不走?”康平公主回头道,凤眼一挑,当即令韶荣脸色一变。

“三娘先请。”韶荣驸马立时柔情蜜意地给康平公主引路。

好羡慕,真的好羡慕——夏芳菲由衷地默念了一回,待廖四娘拉着她走,才立时跟着秦少卿、梁内监向院内去。

只见院内已经站着上百龙津尉,个个手握佩刀、目不斜视。

夏芳菲因要见到太后、今上紧张地手心里沁出汗水来,紧紧地盯着秦少卿腰上的莲瓣刺绣,以免自己失神做出什么失态的事。

上房房门大开,房内鸦雀无声,叫人不寒而栗。

夏芳菲琢磨着夏刺史也不曾见过今上,如今她抢在夏刺史前头面圣了,再看廖四娘,见她先是兴奋后是沉稳,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事,当即深吸一口气,便也沉稳下来。

“七娘……”雀舌膝盖一软,拉着柔敷跪倒在地上,不敢再向前一步。

“只夏七娘、廖四娘进去吧。”秦少卿体恤雀舌、柔敷等婢女胆子小,又怕冲撞了圣驾,便只叫夏七娘、廖四娘进去。

“多谢少卿。”夏芳菲、廖四娘二人再次略整了衣裙、鬓发,便款款走了进去,一步步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忽地又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二人诧异地微微偏头,就见因太后这女子在,原本该布置肃杀肃穆的“大堂”,硬生生地流露出属于女子的柔情宽容。

脚下是厚重又柔软的朱红毡毯,目光所及处,放着两个无人用的崭新锦布蒲团,料想就是给她们二人准备的了。

“启奏太后、圣上,证人夏七娘、廖四娘带到。”秦少卿拱手道。

“给太后、圣上请安,太后万福,圣上万福。”夏芳菲、廖四娘盈盈地福了福身。

“免礼,赐座。”一女官道。

“谢太后、圣上。”夏芳菲谨遵廖四娘的话,趁着坐下的空当,快速地向堂上一扫,只见堂前挂着一道有等于无,却分外璀璨、莹润的珠帘,珠帘后,清晰地露出两个身影。

那坐在上位的身影俨然就是太后,在珠帘的莹润中,那坐在珠帘后的女子不似寻常人所想的那般威风凛凛,她歪坐在胡床上,面上带着浅笑,好似普度众生的神佛,慈祥得令人生不出畏惧。至于,女子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此时端正坐着正也望过来,却叫夏芳菲不敢打量,因此并未看清他的形容。

“太后,这二人乃是蝇营狗苟的小人,不过是为了些银钱,便撺掇慕青做下那等阴损之事。”

慕青县主的声音冷冷响起,夏芳菲、廖四娘跪坐在蒲团上,才望见一旁的慕青县主也正端正地跪在毡毯上,连蒲团也没有;慕青县主一旁的苦主甘从汝、萧玉娘,则得了优待,此时甘从汝直挺挺地躺在藤椅上,萧玉娘则坐在圈椅中。甘从汝、萧玉娘之前的,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的官员,则与萧玉娘一般坐在圈椅中,一旁听审的,还有个穿着王爷服色的男子。

甘从汝,扫把星?夏芳菲一怔,对上一双满含嘲讽的眸子,心道她不会今儿个又要倒霉吧?上次倒的霉还没过去呢,这位既然受过了油炸、刀山等等酷刑,为何不留在家里养伤,连门都出不得,岂不显得震魇一事更加属实?

“三司会审,太后与朕听审,更有灵王旁听,你们二人还敢东张西望。”珠帘后还不曾亲政的男子笑道。

“谢圣上称赞。”廖四娘从容不迫。

“谢圣上称赞。”

夏芳菲一怔,心想她没开口,怎就谢恩了呢?转而,想起廖四娘会腹语,心知她连她的份也说了。

“哼,太后,皇兄过世后,我这臣弟的女婿都叫斩了。如今,终于轮到老夫的女儿了。”灵王自嘲道,“太后若叫臣弟死,臣弟便是一死又何妨?”

“灵王叔这话未免过了,若非令女婿、令女接二连三找死……咳咳,不然,谁能动了他们?夏七娘,你家是书香门第,一家子都是读书明理的人,你说这叫什么来着?”甘从汝躺在藤椅上,浑身涂满了药膏,斜着眼觑见一个乱糟糟的女子跪坐在蒲团上,有些茫然地想,他当真调戏过这个女子?他犹记得江畔上有个从容貌看去秀丽可人、贤淑温雅的幽淑女,眼前这女子,跟他记忆里的女子,相差甚远……

今儿个,又要倒什么霉?夏芳菲两只手紧张地攥紧衣裙,仿佛已经嗅到了霉运的气息。

“夏七娘……就是朕仰慕多时,那位平衍贤名在外的佳人?”珠帘后的男子问,虽没明说,但语气里流露出“见面不如闻名”的怏然。

“嗯,就是她。”甘从汝道。

“……还是四娘好看一些。”珠帘后的皇帝道。

“圣上谬赞了。”廖四娘道。

灵王心中着恼,但此时皇帝插嘴了,他便不得不忍耐一番,虽慕青县主不孝,但满长安城迷信巫蛊的人多了,为何偏偏要拿慕青县主开刀?

夏芳菲攥紧裙子,紧张之余,满脑子都是谈资二字,暗暗发誓,若她能从今次的霉运里逃出,定然杜撰出那狗与狗皇帝为了萧玉娘在三司面前大打出手的谎话。

“太后,平衍传来急报!”梁内监弓着身子,将一叠文书恭敬地呈给萧太后。

一旁的皇帝支着头,瞅了眼文书,便漠不关心地转开头。

“皇帝,你来念。”萧太后也不去接文书。

皇帝不耐烦地从梁内监手上接过文书,念道:“平衍州夏刺史状告敏郡王、康平公主、韶荣驸马、梁内监谋大逆之罪。”

梁内监脸色一白,暗恨这几日只顾着慕青县主的事,竟然叫这等急奏送到太后面前。

藤椅上的甘从汝错愕之下,也从藤椅上挣扎着坐起,稍稍一动,身上的伤口裂开,当即痛得呲牙咧嘴。

夏芳菲瘫坐在地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刺史状告敏郡王、康平公主、韶荣驸马、梁内监,就是说,如今,敏郡王、康平公主、韶荣驸马、梁内监甚至甘从汝一伙的秦少卿、萧玉娘都是她的仇人?除去这几个,慕青县主、灵王因她要作证,也是她的仇人?

觉察到“大堂”上众人都将目光盯在她身上,夏芳菲如坐针毡。

“七、七娘,你不是说,你父亲不疼你吗?”廖四娘原是打定主意跟夏芳菲同进退,此时计划被打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暗暗腹诽夏刺史爱女心切,也不当这么儿戏地一股脑地状告所有欺负过夏芳菲的人谋大逆……

 第27章 睚眦必报

父爱如山,夏芳菲被夏刺史突如其来的父爱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容易隐隐约约跟萧玉娘、秦少卿建立了似有若无的同盟关系,如今这关系又散了。

“到底是个什么罪名?”灵王、慕青县主父女有些兴奋,毕竟夏刺史的这一纸状书传来,就能将慕青县主的官司压下去,只要对外头放出夏刺史公报私仇的话,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就会放过慕青县主,转而对付夏刺史。

萧玉娘、秦少卿等也呆愣住,虽知道夏刺史回京复命的事,但夏刺史这状纸未免太突如其来了。

甘从汝来回望了望夏芳菲,看她吓得脸色煞白,当即不屑地轻嗤一声,“喂,姓夏的,你爹傲骨铮铮、不畏权贵为你报仇,你摆出的这是什么表情?”

换你试试!夏芳菲瞥了那狗一眼,当即工整地在蒲团上跪坐,“还请敏郡王慎言,家父不是那般将家国大事儿戏的人,敢呈上这张纸,已然将一家老小的性命押上,岂会是为区区在下报仇?”话虽说得大义凛然,但心里不禁戚戚然,过了那么久了,她的消息早传到平衍了,可平衍夏家连个回音都没有。

“嘁!甘某发誓,绝对没有轻薄过你!”甘从汝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是对眼前这种女人出手的人。

“原来敏郡王的品味令自己都惭愧不已。”虱子多了不痒这句话,夏芳菲听过很多次,但虽听过,这还是头会子切切实实地感受道,因觉四周都是仇人,言语里便也不客气起来。

“七娘。”廖四娘扯了扯夏芳菲的袖子,示意她别只顾着跟那狗斗嘴,将太后、今上抛在脑后。

“谋大逆,咱家……”梁内监缓过神来,急欲知晓自己在哪一桩事上犯了事。

皇帝却将文书合上,懒懒地将文书夹在两根手指之间轻轻地在扶手之上晃荡,“母后,铁证如山了。你瞧夏七娘的脸色,也不像是跟夏刺史串通好的。”

铁证如山?夏芳菲、甘从汝双双怔住,这可不是,甘从汝早先的疯癫,还能说是演戏,可夏刺史这突如其来的状纸,可不就如从天而降的厄运,应证了震魇一事确有其事!

夏芳菲不禁怀疑夏刺史其实也是跟秦少卿、甘从汝是一伙的,可看秦少卿、甘从汝的神色,又不像。

“铁证如山,慕青,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终于出口了,大抵也觉这事太过蹊跷,面上露出两分凛然,似乎是十分放纵皇帝的模样,也不令皇帝将文书念完。

“太后,慕青……”慕青县主花容失色,此时不禁哑口无言,半天嗫嚅道:“可、可慕青只震魇了五郎一人,三娘与梁内监他们……”

“一码归一码。”皇帝打了个哈欠。

“一码归一码,如今审问的并非康平等人。事实胜于雄辩,你那下三滥的法阵,不仅叫五郎吃尽苦头,还卷入谋大逆之罪中,你还能狡辩什么?”太后耷拉着眼皮,终于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兹事体大,若此时还不信巫蛊的力量,就未免太过不敬鬼神了。将鬼神为她所用的念头一转而过,随后身为上位者,又觉鬼神对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对她的敌人而言,却是手中利器,弊害远远大于益处,非将此事斩草除根不可。

“太后……”慕青县主果然说不出话来,就连灵王,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替慕青县主推脱,半天,只能站起身来虚张声势地叫道:“皇兄皇兄,你可瞧见了,如今咱们项家最后剩下的几个人,也留不住了!”

“皇叔只管放心,朕会好生在后宫里开枝散叶,父皇在九天之上,大可以不将现存的几个项家人放在眼中。”皇帝百无聊赖地拿着文书掩着嘴,当下问廖四娘:“四娘,今次没人要剖你的腹,你可愿进宫?”

“大堂之上,恕民女不能与圣上叙旧。”廖四娘道。

“四娘……”

“皇帝,”太后看不过皇帝太过没有正形,出声警告一声,当下道:“灵王,倘若先帝在,也容不得慕青这般胡闹。本朝立朝尚不足百年,先帝主张休养生息,哀家少不得夫唱妇随。纵了那些巫师神婆几十年,叫他们为敛财,将王子皇孙、黎民百姓都带坏了,如今该约束约束他们了。”

“太后圣明。”秦少卿带领三司躬身道。

夏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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