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爱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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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
“他说话的方式真的很像墨轩，还有他……抱着我的方式……”蓝岚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墨轩，他的手心没有疤痕，其实那一次你告诉我找到了墨轩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昏迷的认识羽轩！”
“看来我可真够傻的。”李扬自嘲的啜了口咖啡，“所以这次你也不上当！”
“李扬，你告诉我，墨轩真的死了吗！”
“他告诉你死的是墨轩！”
“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问我会不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的思维，他的意识都是墨轩，可是他的手，他的皮肤，他的心脏，他的肝脏，他的脾脏，甚至他的眼睛……都是羽轩！”
“该死的！”李扬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神冷硬：“我只能告诉你，那天确实是墨轩和羽轩都在那架飞机上。他们都是生命垂危。我们不知道他们两个里面能哪一个活下来，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其实他们并没有出国治疗对不对！”
“是的，当时的情形非常不好，墨轩和羽轩两个人随时都会死去，唯一的办法……”
蓝岚并住呼吸，“什么办法！”
“两个里只能活一个，而羽轩他……”李扬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已经被确诊为脑死亡，他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活过来的了！”
“你说的脑死亡是真的！不是骗我！”
“不是骗你。”李扬安抚地拍拍她的肩，“羽轩当时受的是胸部贯穿性刺伤，休克性失血导致脑部神经受损引发脑死亡。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所谓的大脑死亡。”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蓝岚接下他的话，“植物人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啊！”
“不！蓝岚，我们并不了解脑死亡，为了这个我还特意查了很多相关资料。
临床上所指的脑死亡，就是指脑干死亡，是指以脑干或脑干以上中枢神经系统永久性地丧失功能为参照系而宣布死亡的标准。
脑死亡有别于‘植物人’，‘植物人’脑干功能是正常的，昏迷只是由于大脑皮层受到严重损害或处于突然抑制状态，病人可以有自主呼吸、心跳和脑干反应，而脑死亡则无自主呼吸，是永久、不可逆性的。”
“你是说，活下来的真的是墨轩！”
李扬怔了半晌，“也可以这么说，蓝岚，活下来的这个人，他是一个全新的人，墨轩受的伤比羽轩重多了，他的全身皮肤除了脸部几乎完全被爆炸的热浪灼伤，他的双目失明，他的手部被炸残，他的肝脏和脾脏被子弹打伤，确切的说，他全身的器官约80％都需要更换。”
“更换器官！”蓝岚猛地站起身，“你是说羽轩提供了那些器官，而他身上的那些伤疤……”
“植皮手术！还有各种器官的更换……”李扬镇定的瞅着蓝岚，“足足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蓝岚，活下来的这个人，他既不是羽轩也不是墨轩，他就是羽轩和墨轩的结合体。”
第二十八章 我们的爱（四）
蓝岚设想了各种情况，可是这真正的事实竟然比小说还离奇，在李扬抛出这个炸弹之后，她的所有神经都处于停滞状态。
李扬沉默了半晌，抬起目光直视蓝岚，“如果，蓝岚，我只是问你如果，如果他们兄弟俩个都死了，我会不会有机会赢得你的爱！”
蓝岚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但是李扬的这句话还是令她一惊，她迎上李扬的目光，看到了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的那份几欲把她融化的灼热，她一直把那份灼热当成欲望。
可是，在她经过了这么多的坎坷波折之后，她恍然的发现：那就是爱，只有这种无奈而且伟大的爱，才能使这个俊朗迷人的男孩儿甘心放手，然后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愈走愈远！
李扬是那么的爱她，以至于为了让她不伤心难过，而去全力的救治左氏兄弟，而他明明知道左墨轩或者左羽轩无论哪一个活着，他的下场都是被淘汰的命运。
她突然醒悟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知，她竟然嘲笑李扬对自己的爱，李扬对她的爱竟然是那样的无私，他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选择放手。
她自己又何尝懂得爱呢！她遇到什么事情只会怨天尤人，莫名其妙的伤感，似乎伤感是学艺术女生的专利，但是伤感太多是不是就有点儿讨厌了！
“李扬。”她回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如果我不是对你的那些辉煌成就先入为主的排斥的话，我想我会在大学的时候就爱上你的！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啊！”
李扬自嘲的笑笑，捂着胸口说，“还好，至少你这个回答抚慰了我受伤的自尊！”
蓝岚笑笑，没说话，低下头喝牛奶。
李扬忧郁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蓝岚的脸上，“蓝岚，知道真相以后，你打算怎么去面对他呢！”
“我……”蓝岚耸耸肩，鼻尖一红，“他已经让我伤透心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向我解释呢！他总是以自己的意愿来设定我的生活，他觉得怎么对我好，就自作主张的去做，从来不想听听我的意见。一意孤行，不顾及我的想法，这才是他令我最最伤心的地方。”
“好了，蓝岚！”李扬促狭的笑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红颜知己了！这个名声要传出去，可要让人笑话了。不然，咱们今天去约会吧！故意气气他！”
蓝岚忍不住笑了，“我今天可是和他约好了去看电影呢，他还是在请求我爸爸妈妈的同意下才领我出来的。咱们要是去约会不太好吧！”
“看看！”李扬放松的笑了，“才说他一句，你就心疼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还没怎么地呢，就开始心疼起老公来了！时间长了，还不被他欺负死！这样吧，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咱们约会去了，气气他！”
“不行！”还没等蓝岚阻拦，李扬就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喂！是左墨轩吗！”
蓝岚屏息听着，然后看李扬挑起一端的眉毛，“对！蓝岚在我这儿呢。你和她爸爸妈妈在一块儿！你们很担心！”
蓝岚绞着手指，一幅心烦意乱的样子，怎么办！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左墨轩，可是她又舍不得他难过伤心，难道真的就像李扬说的，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蓝岚，你来告诉他，今天你到底会和谁去约会！”李扬把手里的手机递给蓝岚，向她挤着眼睛，用口形告诉她：气气他！
蓝岚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传来左墨轩沙哑慌乱的嗓音。
“天哪，蓝岚，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不是向你承认了我的心是墨轩吗！难道这样还不够！你真的很恨我是吧！”
蓝岚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蓝岚，你听我说！”左墨轩几乎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真的不是有心伤害你的，相信我，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蓝岚静静地听着，但眼泪却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
“蓝岚，我爱你！我只是不敢面对我们的感情，由于我的伤，害得小羽一心求死，他把生命留给我去爱你，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机会去爱！
羽轩失去了生命成全我们这份爱，我不敢，我不敢窃取他对你的那份深沉的爱，我不敢，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说我是羽轩！蓝岚，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说句话！”
“我听着呢。”蓝岚小声地说，“我听着呢，墨轩！”
“蓝岚，我想通了，我就是左墨轩，我不是别人，即使我的生命里面也包含了一部分的小羽！但是我的心就是你一直爱着恨着的那个自大、冷酷、无情、迟钝的左墨轩，求求你，蓝岚，再给我一次机会！”
左墨轩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沙哑：“让我爱你！让我们爱你！蓝岚！”
第二十八章 我们的爱（五）
李扬把蓝岚送到她的公寓门口，然后他放开她的手，轻轻推推她的肩。
“蓝岚，你到家了！我就不送你了。”蓝岚迅速地回头望了一眼李扬，看到了他眼眶里晶莹的闪光。
“再见了，蓝岚！”
“再见！”蓝岚微弱的回答着他，看着他缓慢的转身离开，那孤单落寞的身影渐渐地走下楼梯，一层又一层。
她知道，李扬的这一声再见，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也代表了一种终结的意味。他是用这一声再见，彻底地向她宣告了他的放手。也许以后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朋友，但是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微妙而熟稔的朋友关系了。
公寓的门无声的滑开，左墨轩站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她。
“爸爸妈妈呢！”
“他们说是要去拜访同学，今天晚上不回来住了。”左墨轩静静地说道，“蓝岚，你进来，我们到屋里谈！”
蓝岚任由他把她拉着进了屋里，门在关上的一刹那，左墨轩把她拥入怀里，慢慢的拥紧。“蓝岚，求求你，原谅我吧！”
蓝岚默默地听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她的唇向上弯起个了无笑意的笑容，她的眼中满含倦意。
“我会原谅你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了！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傻瓜罢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欺骗，每一次你骗完我之后，你都做什么呢！一定会因为我自以为爱上了羽轩而笑破肚皮吧！”
“我发誓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卑劣的想法，第一次我是因为无法忍受失去羽轩的痛苦，他告诉我他喜欢你，可是我却卑劣的命令他从你的身边滚开，让他离我的女人远一点！我当时是在后悔，为什么我要让他离开你，如果他不离开就不会死！”
“天哪，你忘了当时你都说了什么吗！‘我们昨夜在一起了，不是吗！我会负责的！’你竟然冒充他和我亲热！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蓝岚哆嗦着，泪水滂沱。
左墨轩抱着她，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蓝岚，随你怎么惩罚我！你冲我尖叫！打我！”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那就打我吧！使劲儿打我，你发泄出来！我无法忍受看你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且满含苦痛，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眼眸中不再是那冷冷的空洞疏离的表情，只剩下深深的痛苦，“蓝岚，你不要不看我，你看着我！”
蓝岚低声呻吟着，“还有在喀什的那一晚，你扮成羽轩来找我，使尽一切的解数，就为了让我像一个理智臣服于欲望的女人一样和你的弟弟上床，天哪，我最后屈服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
左墨轩抓住她蒙住双眼的手，摇晃着她，“蓝岚，求你停下来！不要再讲下去了！”
蓝岚仰起头怒目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讲！是的，也许在官方的纪录里，你是个反毒反恐的大英雄。你是如此地正直、勇敢，你为了揭开父母的死因可以铤而走险，你为了配合警方的行动可以隐姓埋名，背负军火贩子的骂名，你为了摧毁恐怖分子的基地可以付出生命！但是这些英勇的事迹并不代表，你对我所做的这些可怕的事是对的，你在狠狠的践踏我的自尊你知道吗！”
“我道歉！”他抿紧的嘴唇变得苍白而颤抖，“我似乎总是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你，我没有理由这么对你，我不是正在试着从新追求你吗，就像今天早上——”
“哈！”蓝岚嘲弄的笑道。“‘我叫左羽轩’，‘阿姨，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带您女儿出去看电影。’这就是你试图弥补我的！让我永远以为你死了！你这个混蛋！”
她扑上前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得一塌糊涂，“你让我以为你死了，你很高兴看到我为你哭吧！是不是！”
“天哪！蓝岚！”他抓住她拼命捶打他的小拳头，将她拥向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恣情肆意的掠夺着她唇间的甘美，他几乎是想把她揉进体内一般的拥紧了她。
“蓝岚，我要你听我说！我承认我的这些行为深深的伤害了你，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我的肉体如何改变，我仍然是左墨轩！我现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我不想活在羽轩的面具之下。
我想要你看着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你的微笑只对我一个人展开，我想要在你的肚子里慢慢的孕育着我们的孩子，我想要和你一起走过今后漫长或是短暂的余生，即使是我死了，我也希望我的墓碑上那空着的一半儿是为你留着的。”
蓝岚怔怔的盯着他坚毅的脸庞，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切，她的声音轻柔而且颤抖，“左墨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在向我求婚哪！”
他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不满的嘀咕着，“是的，我是在向你求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由不得你！”
“我以为……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说出口呢，左墨轩！”蓝岚突然淘气的扳过他的头，笑着审视着他，“我还忘了问呢，你浑身上下换了这么多的零件，你的某些功能还好使吗！”
他呻吟著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不要逼我，蓝岚！你这个小恶魔！难道昨晚还有今天早上、今天上午，你还没有检查够吗！所有的零件，就像原装的一样好用。”
蓝岚的身体一僵，泪水又一次滑下脸颊，“真的不敢相信，羽轩他竟然死了！”
“不！”他的唇拂过她眼睑，吻去那滴泪水，拿着她的手放在他胸前的位置，让她感受那胸腔下沉稳健康的心跳敲击着她的手指的感觉，“羽轩就在这里，他一直就在这里，他现在和我是一体的，如果你想要他，只要在我的耳边呼唤一声就好。”
他将双手伸到蓝岚面前，“你看，这是羽轩的手，我们从小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是左撇子，而我从小就用右手，你知道吗！现在，我就是左撇子！羽轩没有死去，他就活在我的身体里！”
蓝岚把手掌覆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的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在那一刹那，她的胸中盈满了对生命的敬畏。
“他现在和你是一体的，我想我会像爱你一样爱他，或者，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小生命，他会拥有羽轩的温暖的笑容还有你一样的可怕固执的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