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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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地跑来帮你打架。嗳!真是多管闲事。各位!少陪了!”
古寒秋说完,飞快地向回路奔去,霎时不见踪影。
此时,那绿衣少女已行到欧阳玉纹面前,慢声道:“并非我无姓无名,也不是有不可告人之处,只是此处有些不便。如果你当真有兴趣打听我的姓名,而保证不告诉第三者。请附耳过来,我愿意悄声奉告。”
几乎连丑老人在内,认定绿衣少女去而复回,是要向欧阳玉纹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最感到意外的是柳南江和秦茹慧,绿衣少女所说“此处有所不便”是什么意思呢?
柳南江有此想法,秦茹慧也有此想法,她却不像柳南江那样能放在心里不说,当即扬声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故作神秘,我和柳相公可以离开,免得姑娘有所不便。”
绿衣少女轻笑道:“这是你们二位的事,用不着对我说,谁也留不住你们,就像谁也无法留住我一样。”
柳南江知道秦茹慧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讽语,正打算和秦茹慧离开现场,而秦茹慧已经轻叱一声,跃到那绿衣少女的面前,沉声道:“姑娘好狂,我倒要领教一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在江湖道上大放厥词。”
柳南江本想喝退秦茹慧,不过他深知她的性格,去干涉她的行动,也许会使她变本加厉。
不如听其自然,也许那绿衣少女一让步,可能就没有事了。
此时,只听丑老人沉喝一声,道:“玉纹!到这里来。”
柳南江心中一动,这个丑老人倒想“隔岸观火”置身事外哩!
尽管秦茹慧此时已是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满面煞气,那绿衣少女却像没有见到一样,面上毫无凛然之色,淡然地问道:“怎么!你想找我打架?”
绿衣少女的语气有些稚气未脱,以这种神情和口气在武林中很占便宜,有时候很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力量。
可是,在秦茹慧面前却不起作用。她并不是完全因怒逞强,最少有一半的原因她想秤秤这个绿衣少女的斤两。欧阳玉纹动手在先没有占到上风,自己落个下风也不算丢人。而且有柳南江在,她也有把握吃不了亏。日后她和这个绿衣少女冲突的可能性很大,到那个时候吃亏就不妙了。
对方虽然神情轻松,她却没有放松,依旧语气凌厉地道:“我要教训你这个黄毛丫头!”
这种口气太狂了,柳南江都不禁暗皱眉头,大为过意不去,而那绿衣少女却反而流露了笑容,道:“论个头儿,你比我高,论年龄,你也可能比我大。教训教训我,虽不能说是应该的,倒是够资格的。”
这番不轻不重的话,任谁也听得懂,秦茹慧还没有教训她,她倒已经先出言教训秦茹慧了。
秦茹慧何尝听不懂,当即冷叱一声,道:“好刁的嘴!看打!”
语未落,手已动,一掌向那绿衣少女面颊上打去。
那绿衣少女根本就不曾还手,身子一闪,秦茹慧这一掌就落了空。
秦茹意正待发出第二掌,那绿衣少女已道:“慢来!慢来!你这个人怎么凶得像头母牛啊!教训的法子很多,也不一定要动手打人呀!”
秦茹慧已发觉对方存心要戏辱她,心中狂乱不已,“呼”地一声,又拍出第二掌。
绿衣少女娇笑道:“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你只要不怕白费力气,你尽管打吧!”
这一次,毫无问题秦茹慧又扑了空。
“嗖”地一声,秦茹慧已拔出了身上的短剑。正要展开“归真剑法”向那绿衣少女全力进袭,柳南江已一跃向前,低叱道:“秦姑娘且慢动手!”
喝声未落,人已横到两女之间,向那绿衣少女一摆手,道:“姑娘请走吧!”
绿衣少女双目一轮,“咦”了一声道:“奇怪?你凭什么教我走?”
柳南江不禁大感意外,忙道:“姑娘不是说,有要事在身,急于赶路?”
绿衣少女双眉一挑,道:“噢!这样说来,倒是你帮忙放我走了?”
柳南江的确没想到绿衣少女会如此刁蛮,不禁一皱眉头,道:“姑娘不至于故意想惹事生非吧!”
绿衣少女语气娇蛮地道:“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倔,谁要想留住我,我偏走给他看;谁要想赶我走我却偏要留这儿做他的眼中钉。”
换一个人,也许立刻就要和她动手了。而柳南江却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于是转头向秦茹慧道:“秦姑娘,我们走吧!”
秦茹慧原认为柳南江会出手教训那个绿衣少女,却想不到他会一走了之,自然大不甘愿,忙道:“柳相公!你?……”
柳南江截住她的话,道:“走!你忘记旅店中答应我的话了。”
秦茹慧想起了她曾经答应过柳南江,以后凡事听他吩咐。虽然此时心中有一万分不甘愿,也只得委屈一下了。
柳南江拱手向丑老人和欧阳玉纹一揖,打了个招呼。
那绿衣少女突然大笑道:“哈哈!蛮牛虽然凶,遇见牵牛的牧僮也只有乖乖地走了。”
秦茹慧立刻无名火高三丈,一回身就向那绿衣少女扑过去。
话声未落,人已到了绿衣少女面前,手中短剑已向绿衣少女的面前削去。
只听那绿衣少女娇笑道:“你这把剑怎么这样亮呀?”柳南江放眼一看,不禁心头大驻,只见绿衣少女两指夹住剑尖,在那里神态自若地低头观看。秦范慧虽竭力想将短剑抽回来,却无论用多大的力量都抽不动。丑老人和欧阳玉纹师徒二人也很吃惊,以秦茹慧快速剑法、对方若想不予招架而闪躲,都必须要有上乘的身法才行。绿衣少女不闪不躲,只以两指头挟住了剑尖,这如何不令人吃惊?
欧阳玉纹不禁悄声道:“师父!您老人家看……”丑老人一扬手制住她的话,低叱道:
“少说话!多看!”
柳南江非常注意自老人的反应,此时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位旷世奇人也在对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另眼相看了。
此时,绿衣少女可说已经完全控制了秦茹慧,而且占尽上风。但是她那种刁钻骄蛮的神情反而消失了,捏着剑尖的右手往上一举,秦茹慧手中的短剑就竖了起来,这分明在内力的较量上秦茹慧也不是对手。
绿衣少女竖起秦茹慧手中的短剑后左手指儿在那短剑上面敲了两下,道:“这声音好脆,不是百炼精钢,也是百年寒铁所铸造的。不过,怎会这样亮呢?宝剑都是墨黑墨黑的呀!”
绿衣少女此时只要一出手,秦茹慧除了放手奔剑之外别无他途。可是绿衣少女却毫无反击的企图,虽然她并不是真的在欣赏秦茹慧手中那把剑,可是她却装得很像,而且看不出她有一丝戏弄的神色。
丑老人师徒二人在“隔岸观火”,柳南江却不能坐而不视,正当他有所行动的时候,蓦然从东南方有四条迅速无比的身影来到现场。
原来那是四个年约十三四岁的青衣小僮。
青衣小僮中一人向绿衣少女道:“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绿衣少女白了那小僮一眼,问道:“你们来干什么产青衣小握国道:“夫人久候未至,以为小姐还高卧未起,想不到小姐在这里。”
绿衣少女道:“去回禀夫人,你们可以先上山,我随后就到。”
青衣小僮摇摇头,道:“不行啊!夫人说,朝山进香一定要起五更,趁天明前登山才显得虔城,此时已经寅正了……
绿衣少女轻叱道:“罗嗦什么?
青衣小僮连连打拱作揖,道:“请小姐就去吧!夫人怪罪下来,小的又要受责!”
绿衣少子娇笑道:“瞧你怪可怜的……”
语气一顿,轻轻松开了手,向秦茹慧笑道:“有机会我还要好好把玩你这把剑,亮得真可爱。”
说完之后,扬臂一挥,向东南方奔去,在月光照耀之下,宛如一颗流星。
那四名小僮也紧随而行,刹时不见踪影。
柳南江看得神往,等他回过神来,一旁站立的丑老人及欧阳玉纹都已不见了。
柳南江边:“丑老人师徒大概是尾随那位绿衣姑娘去了!”
秦茹慧缓缓地还剑入鞘,喟然地说:“这个小丫头手底下真不简单,我虽然一向心高气傲,但是这跟斗栽得却没有话说。”
柳南江不因使她难堪,于是转过话题、道:“秦姑娘!你以为这个绿衣少女就是留笺订约的人吗?”
秦茹慧张目反问道:“你认为不是她?”
柳南江摇摇头,道:“绝不是他。”
他的口气如此肯定,秦茹慧也不禁猜疑起来。沉吟良久,方问道:“何以见很呢?”
柳南江道:“笺上留言温文雅契,字迹娟秀大方,语气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而这个绿衣少女却异常刁钻泼辣,她的语气和笺上的语气大不相同。而且,如果她真是约我在‘子午谷’一晤之人,此时不会暴压的的行藏,更不会去炫露她的武功。
秦茹慧沉吟了一阵,觉得柳南江所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禁反问道:“照你的看法,留笺计约的另有其人了?”
柳南江点点头,拒:“的确另有其人。”
秦茹慧喃喃语道:“那又是谁呢?”
柳南江道:“人在暗中,她知你,知我,你我却不知她是何人,这就是对方的神秘处。”
秦茹慧不住地摇头,遭:“这就怪了!旅店之中我已看遍,再没有年轻女子了呀!”
柳南江不禁失笑出声,道:“秦姑娘!你怎么一定肯定留书订约之人是年轻女子呢?而且那人在留下红笺后也未必一定要住在店中啊?”
秦茹慧喃喃道:“相公所言甚是……”
语气一顿,接道:“那么我们就无需要跟踪那绿衣少女了吧!”
柳南江道:“我倒不必用心去跟踪,不过,我们只要登山,一定会与那绿衣少女相遇的。”
秦茹慧道:“依我看,那个绿衣少女倒不是一个坏人。”
柳南江笑道:“好人与坏人在一眼之间是难以分别的,而且好与坏之间的分别也不大。
秦姑娘!不管对人,对事,定论都不要下得太早。”
秦茹慧没有再接卞去,仰头看看偏西的明月。道:“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柳南江点点头,于是两人联袂往东南方奔去。
卯正,天已大明。山**上香客不绝,柳南江和秦茹慧自然也夹杂其间。
放眼看去,人群中不乏暗佩兵器者。不过,显得扎眼之人并不太多。
行至半山,在一片叶林之间伸出一幅酒幌。一阵菜香也扑鼻而来。
秦茹慧低声道:“柳相公!树林间有一酒店,我们去坐坐吧!”
柳南江道:“好吧!我也感觉饿了。”
秦茹慧道:“我并不是要吃东西……”
柳南江轻“噢”了一声,忙问道:“你的目的何在呢?”
秦茹慧神色凝重地道:“这家酒店开在此处,未免太蹊跷了。朝山香客早于半月前就已开始素食,怎可吃牛羊牲畜之肉,当然更不至于饮上一壶。请问这家酒店作什么大的买卖?”
柳南江心中一动,暗道:“这秦茹慧端的是心细如发哩!”
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认为可疑吗?”
秦茹慧笑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加快了脚步向林中行去。
一条通往酒店的小道是临时开出来的,道上还有青绿嫩草。酒店的茅屋也是新盖的,店中桌椅板凳之类也全部是新品。
店门口一汉子正蹲在地上清理一大堆山鸡羽毛,一见柳南江和秦茹慧走向店前,那人站起来欢迎,道:“二位请坐,熟羊肉烫牛肉,喝杯早酒正好赶路。”
林中较为阴暗,店内还点着好几盏八角灯笼。柳南江不禁有些纳罕,作生意也没有这样早的呀!
他心中正在猜疑,秦茹慧已抢着问道:“嗳!店家!怎么这样早就有吃的啊?”
店家笑道:“这几天月色甚好,夜间也有上山或下山的人,我们都是通夜作买卖的。”
柳南江问道:“朝山的香客也都吃牛羊肉,喝老酒吗?”
店家摇了摇头,回道:“香客是既不沾酒又不吃荤的。可是登山之人不一定都是香客啊!
有的是游山玩水,有的却是香客的随行或轿夫,他们可不吃素哩?”
店家说的很有道理,虽然理由不够顺理成章,总是说得过去。而且二人一再打量,也没有看出这店家有什么异常之处。
因此,二人向那店堂内走去。
原来店内已有一个食客,不是别人,却是那个行踪诡异的中年妇人古寒秋。
柳南江和秦茹慧不禁相互怔视了一眼,他们心中浮着相同的疑问:古寒秋走时明明看见她走的是回头路,怎么反而跑到他们前面来了呢?
古寒秋一见他们进来,即笑道:“喂!你们二位来得正好,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吃喝不安。树林之中孤零零一座野店,如果是下***卖人肉包子的黑店,那可就糟了。”
店家笑道:“这位女客真会说笑话,一进门就嚷着酒里有***,‘西凤酒’喝下两壶了,她还没有倒下哩!”
柳南江对淡淡地一笑,然后和秦茹慧在远远一张桌子坐下。吩咐店家来一只山鸡,一盘羊肉,烫一壶酒,东西是现成的,店家打个转身就端来了。
店家送酒菜,正要退去,只听古寒秋叫道:“店家!将我的酒菜搬过去,我要和那二位并桌子,一个人吃喝太没劲了。”
她说完后,就端着手里的杯先行了过来,柳南江和秦茹慧自然不便表示什么。那店家看着二人的面色,也就将古寒秋的酒菜摊了过来——一盆生肉,一壶酒。
柳南江和秦茹慧二人不禁望着那盆生肉发怔,难道古寒秋真是一个疯婆子吗?
只见古寒秋夹一筷生肉,又夹一筷熟肉,熟肉送进嘴里,生肉却丢进了袖管里。
这不禁引起了二人的好奇心,纷纷向古寒秋的袖管中望去。
不看则已,一看不禁使他们二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袖管内有无数蛇头在争食生肉,古寒秋的身上竟然是一个蛇窝。
这样一来,二人大起恶心,面对桌上的酒菜也无心下筷了。
古寒秋怪声笑道:“二位别担心,没有我的命令,它们不敢随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