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骑着竹马来-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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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儿逗着那只从鹿鸣苑带回的白狐,如今也快两岁了,只是笑他:“你就是红眼我爹说给书院捐了银子,在我这儿哭什么穷呢?”
今日一早玦儿就收到家里的信,孙璞因着玦儿信里劝他回去看杜蕙玉,再者心里其实还是挂记着她,便回了杭州长住,想修复一下先前因他擅自在苏州纳妾而僵冷许久的夫妻感情,谁知杜蕙玉因这两三年的事也心冷了,只是不理他。再者孙隐闵之前闹腾了要学武的,学了没多时就上街学“行侠仗义”,把孙璞气得不轻,于是四月间痛下决心,让护院把他绑了回来送到余杭书院,又给余杭书院捐了几万两银子,托付书院的学监千万管好儿子,他想着那里学风甚好,总能对儿子熏陶一二,不指望他将来考个进士光耀门楣,好歹肚子里多存点墨水,以后走出去也不那么丢人。
本朝的书院有两种,一种是一些鸿儒文士或是退休的精于经学的官员,开的小型的讲学书院,属于私人性质的,一般收的学生少,学费也高;更多的是官营的书院,如余杭书院、应天书院这一类的,由各州府出银子督办,聘请博学的秀才、举子来讲学,有时一些从科举出身的官员,常常回到当年读书的书院客串讲学一下,这种书院不收学费,学生的食宿也甚是便宜,除了州府每年的例银,也接受一些富商的捐助,或是从书院出去后显达的学生的回馈,用个名册记下来,供后人看看。
“且看看你弟弟这次能在书院憋多久吧……”,季涟说着自己都憋不住笑出声。
玦儿斜了他一眼,虽不满他这样拿弟弟说笑,心里也着实无奈,照孙璞信上写的详情,她是一点都不乐观的:“我爹口上说的严厉,其实是下不了狠手的,一面跟学监说要严加管教,一面生怕弟弟吃了苦,跟去陪读的人只怕就是跟在弟弟后面收拾烂摊子的……”
她嘟着嘴,实是不敢苟同她爹的这种性子,口上说的急,实则优柔寡断,无论从商还是家事都是如此——
家业说起来大,多半是她那从未谋面的祖父打下的,兼上历年来官府关系良好,又重金请的好的掌柜,才一年一年做大,孙璞本人倒是只负责例行巡视和游山玩水的;
至于家里那本难念的经更是如此,玦儿后来详细打听父亲纳妾的事情,才知是几个他交结的所谓文人雅士,在苏州游湖听曲时识得的一个清倌人,看人家有几分才艺,一时兴起帮她赎了身,一来二去的孙璞也有些心旌荡漾,便养在了苏州,养下了之后又觉着不知怎样回家同杜蕙玉开口,这样耽搁了许久才回杭州。杜蕙玉早听得往来苏杭间的家仆说知了此事,孙璞回来时正在气头上,就这样吵了起来。
孙璞正从温柔乡里归来,被这样一吵,便口不择言,竟连七出之条的妒忌都说了出来,扬言要休离杜蕙玉。杜蕙玉一怒之下将孙璞赶回了苏州,孙璞想着那休离之言只是气头上的话,不想杜蕙玉竟恼成这样,于是躲在苏州的温柔乡中预备等杜蕙玉气消了再回去。然而往复几回后,杜蕙玉只是冷淡待之,他便也有些灰心,再后来苏州的小妾又有了身孕,于是渐渐在苏州的日子越来越多……
这事情她知晓清楚后,常有些怏怏,孙璞在信中有时让她劝劝蕙玉,只是拉不下脸回去认小伏低,她一来因父母不和而抑郁,二来将心比心着实气恼父亲的举动,偶尔在信中劝慰母亲,写完了信后免不了更加对父亲一肚子气,有时便说与季涟听。
清官难断家务事,季涟便是听着就已头大了,又听玦儿夸赞母亲先前如何温柔和顺知书达礼,却被父亲如此对待云云,他想着那温柔和顺的岳母知道岳父私下纳妾就这样发飙,三四年来别房独居不搭理岳父,那像玦儿这样小时候就花样百出的鬼精会怎样真是不可想象;这两年来她对自己倒真是照顾周到如坠仙乡,翻了脸的话会多么痛苦真是想想就害怕——如斯想了一圈,他偶尔偷跑出来的一点色心也立时被吓到了爪哇国去了……
不止如此,只要孙家一有信来,玦儿免不了要私下抱怨孙璞两句,每当此时,他立刻做洗心革面状,既要表达以岳父大人为反面教材的决心,又不能把话说过了头——不论如何那也是他岳父大人啊!
“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玦儿抱着白狐,拿狐狸尾巴在季涟面上挠了两下。
季涟回过神来,视线下移到玦儿凸起的已有些圆的腰身,将头凑过去,贴上耳朵,笑道:“没什么——等你这孩子生出来,接你爹娘一起来长安看看,也许岳父岳母看了外孙,心情好些和好了也说不定呢,也免得你这么愁,是不是?”
玦儿伸手将白狐交给波儿抱出去送回养狐的仆妇那里,歪在季涟膝上坐下,抚上季涟搁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轻轻的将手指塞入他的掌心。
“曲江池的荷花也开了,我们有空去看好不好?”
“嗯。”
“再去折柳湖钓鱼?”
“好——最近闲呢,也没什么大事。”
正文 第七 十章 东风遥梦入江南
更新时间:2010…2…26 11:58:00 本章字数:4443
进了六月,四处都已燥了起来,季涟每日都跟烧着了的公鸡一样四处跳。
先是五月热起来的时候,怕热着了玦儿,催着人天天往长生殿运冰——等到他自个儿都觉着凉飕飕的时候,又怕寒气侵着了玦儿,来来回回的每隔三五天就要捣腾一回,闹得长生殿鸡飞狗跳了一个月,他才安稳下来,看着玦儿在一旁拿着帕子不紧不慢的拭汗,他皱着眉嘟哝:“明明你也觉着热,都不急的么?看着我在这里忙,还看笑话?”
玦儿撇撇嘴,抽起一柄折扇点着季涟的鼻子:“你这就叫瞎忙了,今儿搬进来,明儿搬出去——你没听过人说心静自然凉的么?本来旁边加了冰镇着,大伙儿在这儿坐着,是用些汤食也好,打两把牌也好,顽笑起来,自然就不觉着热——你偏要指使的大伙儿都不消停,这不是瞎忙是什么?”
季涟讪讪的反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吧?”
“哼——往年也有盛夏,也有热的日子,也不见你这般勤快?”
“如今怎么同往日?如今你这不是有了身孕么!”
玦儿嗤的一声,抚着肚子作出一副对着腹中宝宝说话的样子:“看见没——你还没出来呢,倒抢了我的风头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季涟好气又好笑的把她拉到铺着薄毯的凉椅上歪下来:“也不知头些日子是谁说我吃儿子的醋——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
玦儿斜了他一眼笑道:“我是说你啊——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这般宝贝,将来不定把孩子宠成什么样儿呢!”
季涟颇不以为然:“我们俩的儿子,怎么宠也是应当的——给他找最有学问的进士启蒙,最有名的书家来教他写字,最俊逸的画师来教他学画……等他大了,要挑什么样儿的太子妃——我绝不为难他!”说到最后他都有点牙痒痒了。
“古人说慈母多败儿——看你这副样子!”
季涟被她这样一说,皱着眉想了一番:“我不想委屈了他嘛,难道这也有错?”
玦儿摇摇头笑道:“照你这样的说法,他若走路碰着了,你是不是就要拆了椅子?他若觉着念书苦,你是不是就不让他念书了?以前皇爷爷教你弓马骑射,可曾因你摔跤就不教了的?”
“那怎么会!”季涟才反驳完,便明白了玦儿的意思,微哂道:“你才多大呢,就一套一套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过十个八个曾参呢!”
玦儿支着脑袋,无奈笑道:“可都是以前师傅教我的呢——师傅以前总跟填鸭子似的,恨不得我把她给我的所有书都背得滚瓜烂熟才好,那时也觉着苦——你别看我师傅教着我调皮捣蛋厉害,我师傅罚起人来也厉害呢!”
“你师傅怎样罚你?是——打手心还是不许吃饭?”季涟想着小时候永昌帝教他时,虽不曾十分严厉,偶尔也还是有吃板子的时候——虽然没人真敢用力打。
“都不是——我师傅恼了我,就不和我说话,眯着眼看着我——那样子,比什么都可怕。”玦儿嘟着嘴,想起这事来仍有些怏怏的。
季涟一听玦儿也有怕的事,嘻嘻的笑着问:“那是什么样子?我也学一学——不信以后治不了你!”
玦儿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怨道:“臭师太——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季涟嬉笑着:“你这可是对师长不敬——你师傅这会儿没准在哪儿偷偷咒你呢?”
玦儿狡黠一笑:“我师傅说,要是老有人念着她,她就会打喷嚏——我这会儿使劲说她坏话,看她还敢不回来!”
季涟翻了两个白眼倒在凉椅上:“天下竟有这样的徒儿——可知你师傅命苦……”
玦儿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师太长师太短的,又怏怏起来:“师太说教小孩儿最紧要的是平常教养,衣食穿戴不必是最好的,住的地方也未必要最奢华的,只要爹娘恩爱,教孩儿明辨是非即可。”
季涟听了这话,露出狐疑的神情:“竟是如此么?”
玦儿点点头笑道:“好些道理小时候根本不懂,现在慢慢儿觉着懂了一些——师太曾说,最催人奋进的莫过于三种情愫:爱、恨和怕。可在恨和怕的激励下奋进的人,终有疲惫的一日,一旦那激励没有了,便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唯有让小孩从小就体会到人生中最平常的父母兄弟之爱,这孩儿长大了才能遇到挫折也不气馁,受到打击也能重新站起来……这样的小孩,出生在平常家里,将来也必是一谦谦君子;若是为帝为君,则是国之大幸……”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絮絮叨叨的讲了半晌,竟让季涟陷入沉思:“倒是很有道理——只是以前从来不曾听人说起过。”
从晌午一直说到掌灯,小两口猫在凉椅上探讨了若干育儿宝方,到用晚膳时季涟又憋出一句:“你说……呃……你师傅可曾说过,这小孩子若是一直这般的宽厚仁爱……那若有人欺到他身上,那又该当如何?”
季涟是打心底不相信如申生那样的人能成大器的,可又觉着方才玦儿讲述的这一番道理实在是句句切中他的心坎,生怕这最紧要的关卡上出了差错。
玦儿想了想笑道:“说出来你可别笑——我师傅说的话,说出来了可有些逗人。”
季涟猫在椅背上满是好奇,玦儿抿着嘴笑道:“我师傅以前曾跟我说——宁与豺为敌,不与彘为友,所以……她说宁愿教出来一个混世魔王,也别教出来一个傻子在她面前现眼。”
季涟愣了片刻,这才抓着椅背闷笑起来。
笑过了之后,自然要将这一日的成果付诸实施——他一晚上都在玦儿耳边絮叨这孩儿是三岁启蒙好还是四岁启蒙好,是上午学弓马骑射下午念书还是上午念书下午修习弓马骑射等等问题,可惜孕妇嗜睡,他絮叨了半晌后发现玦儿已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甜,又怕再絮叨下去吵醒了玦儿,这才收了舌。
第二日又是逢九,玦儿起身时季涟还未醒来,想着今日又要去拜见张太后,只好悄悄地穿戴好了,嘱咐凝儿和小王公公好生伺候,自己先去了明光殿。
自玦儿有孕后,逢九到明光殿拜见张太后的人一下子又齐了起来——起初张太后说众人不必拘着逢九的日子,只要平时多走动便好,于是各人都是约着三五个相熟的一起来,今年三月过后,不知是为了什么道理,逢九来的人又齐整了许多@
每回的话题总离不了玦儿的肚子。
张太后偶尔同她讲一些四个月要注意什么,五个月要怎样,六个月不能吃什么的问题,其余的人竟然也各出花样,这个送一幅小虎头的帕子,那个送一件小孩睡觉搭的肚兜——活似这孩子一出来,便有七八上十个母亲在疼爱一般。
袁美人问陛下可有想好孩子取什么名;
苗充媛在和李婕妤讨论这孩子若是得陛下之眉贵妃之目,当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赵充仪和秦修媛夸赞这孩子将来心性必是十分好的——听说贵妃娘娘常和周昭媛一同垂钓,最是陶冶心性的;
江淑瑶面容的憔悴是有目共睹的——陛下冷遇中宫,已经不需要人说才能明了,若是季涟单单不喜欢皇后,后宫中能雨露均分,她倒也没那么着急——可如今的情势,就是御花园的花匠,也知道母以子贵的道理……
季涟醒来之后听说玦儿去了明光殿,心里倒没有前些日子那般焦急——他虽然不想让玦儿到明光殿去低眉顺眼的走个场,可若真不去了,似乎也确实招摇了些。
趁着凝儿波儿帮他更衣打水洗脸的空当,他又细想了一番昨日玦儿同他说的话。他同张太后的关系时紧时松,想起来总存着疙瘩——无非是因为他不是张太后亲生的缘故,便是他看着涵,也总连带着有几分隔阂……
历朝历代之中总免不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事端,他此时细想起来,一母同胞的兄弟同室操戈的总是少数——只要放在一块养,母亲没有太偏颇之处,同胞的兄弟,总是能抱作一团的……
他当年向玦儿许诺誓无异生之子,自是出自十分情动,如今想来,竟有些搭头的好处。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季涟收敛起脸上的得意,往明光殿而去。
在流芳水榭碰到浣足的贺美人;
在曲折回廊外偶遇折花的郭才人;
季涟强忍住笑意,自看戏那一回说破玦儿有孕的事,他几乎是走到哪里都能偶遇许多人——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只当是暮春时大伙儿都喜欢出来走动一番,直到上回玦儿说起,他方才明白过来是其中关窍。
在明光殿哼哼哈哈了半天后,回去的路上他照例少不了几句叽咕:“起这么早作甚么,我好不容易懒一回——醒了你倒不在……”
玦儿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我今儿在流芳水榭碰到了……呃……许婕妤。”
玦儿继续白了他一眼,闷闷地不说话
季涟觉得大约是剂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