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请息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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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急得团团转,真是没出息,我看他根本就走不开,只好主动接下这个任务了。」
「那么贝勒爷一路上小心。」璇雅知道不能要他别去,这是在替皇上办事,是无法推托的,不然会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毓谨凑近她的耳畔,问:「你会不会想念我?」
「贝勒爷不在,我才乐得轻松,夜里没有人会吵我睡觉。」她嘴硬地说。
他长长一叹。「你真懂得伤我的心……真的一点都不会想?」还是想听听璇雅的真心话。
「只有一点点。」觑了下毓谨期待又怕受伤害的俊脸,璇雅有些心软了。
「这样不够,要很多点才行。」他孩子气地说。
璇雅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别闹了!这儿还有别人在,有点当主子的样子行不行?既然是有要事在身,就快点上路吧。」
「福晋说得是,我这就走。」毓谨用力点了点头,接着矮了下身,冷不防地将璇雅抱起,直接走向马车。
「你做什么?」她娇呼。
「当然连同你一起打包,不然怎么出发?」他回得理所当然。
璇雅愣了愣,才开口问:「你……你要带我一起去?」
毓谨将她抱进车厢内,安顿在椅垫上,每个椅垫都用精美的绣布套着,整个车厢布置得十分宽敞舒适,还备了茶几,可以在上头喝茶。
「我可舍不得就这么跟你分开两、三个月,自然要带你一起走了,除非……你不想跟我去苏州?」他把问题丢给她。
「我……我当然想跟你去。」她坦白地承认了。
「这不就得了。」璇雅愿意坦承面对自己的心意,让他心头大乐。
毓谨也是在今早天快亮时才做出这个决定,他不想在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进展时被打断,也不想逃避去爱一个人,再说习惯了璇雅的陪伴,少了她可是乏味无趣,也许这趟旅程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他把头探出车厢,要负责驾驶马车的两名贴身侍卫准备出发。
待车轮喀啦喀啦地前进,璇雅才想到——
「喜儿?喜儿没有跟咱们走……」
她才要起身,就被毓谨揽进怀中,低低地笑说:「她不用跟来了,这儿多一个人,可是很杀风景的事,想做些什么都不能做。」
「你就只会想到那种事吗?」璇雅一脸羞恼。「喜儿没跟来,谁来伺候我?」
毓谨亲了下她的颊。「当然是为夫的来伺候你了。」
「你会梳头吗?」她笑睨他。
他歪着俊首,想了一想。「是从来没帮女人梳过,不过为夫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娘子教一次马上就会。」
璇雅失笑。「我什么时候变成娘子了?」
「咱们这回到苏州,自然不能表明真实身分,免得惊动了宫府衙门,坏了本贝勒的正事,所以当然要称福晋为娘子了,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毓谨顽皮地做了个揖,逗得璇雅笑不可抑。
「那么我就称呼贝勒爷为夫君了。」她也玩心大起。
「我喜欢你这么叫。」说着,就嘟起嘴要亲璇雅。
「不可以。」
毓谨像是个在闹别扭的孩子,耍起性子。「为什么?坐在这里头好无聊,当然要找些有趣的事来做。」
「先说正经事。」璇雅忍不住想顺着他,这男人就是懂得抓住女人的心思,让她们心软,可是在这之前还是得先把疑惑问清楚。
见她首肯,毓谨马上眼神熠熠。「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娘子请问。」
「咱们这趟去苏州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毓谨说得摸棱两可。「自然是替皇上办事。」不想让她太操心,有些事别知道比较好。
「不能说吗?还是不信任我?」她笑意淡去了些。
「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毓谨自认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真的想知道,告诉你也是无妨,因为哈勒玛发现顾命大臣尼满想利用日月会来造成朝廷不安,好用这藉口说皇上太过年轻,还没有亲政的能力,可惜最重要的证人空一道长给他逃走了,根据种种线索,多半是跑回苏州,只要抓到那人,就能逼得尼满缴还议政权。」
璇雅这才明白这次的任务何其重大。「原来如此,如今穆都哩大人病故,他的党羽也铲除了,就只剩下两个顾命大臣……若他们真是忠贞不二,一心一意只为大清和皇上着想就好,偏偏都存着私心,个个结党营私、骄横无礼,阿克敦大人甚至主宰朝政、坚持圈地。我曾经听皇上忿怒的说过,他对圈地一事相当反感,可惜阻止不了,朝中大臣也多半被阿克敦大人所拢络,每当他来晋见太皇太后,表面上是毕恭毕敬,只不过一踏出了慈宁宫,态度可是傲慢得很,若不是对太皇太后还有些忌惮,只怕连跪拜之礼都免了,这点太皇太后自个儿也很明白,不过眼下只能忍了,就等皇上亲政那一天。」
「想不到福晋如此观察入微,为夫真是惊讶。」他表情夸张地说。
「少拍马屁!」她哪听不出这是调侃。
「为夫说的是真话。」毓谨努力摆出正经的表情,不过装不了多久就破功了。「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当作这一趟是去玩就好了,沿路上也都有人先打点好,吃住都不用烦恼,光是苏州的美景就够让你看得眼花撩乱了。」
「既然此行任务艰钜,就只带两名侍卫,贝勒爷可别过度自信,反倒事倍功半了。」璇雅好言相劝,希望他能采纳。
毓谨呵呵一笑。「替皇上办事我可不敢有半点马虎,天还没亮,就先让一些人出发,那么多人跟在身边太招摇了。」
「那就好……」小手推开凑来的俊脸,不让他亲。「还有一个问题。」
他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闷声问道:「还要问什么?」
「咱们要换走水路吗?」
他听了一阵呛咳着。「咳……咱们坐马车走官路。」
「为什么?走水路不是比较快?」璇雅瞅着他有些困窘的俊脸,猜测地问道:「你该不是……会晕船吧?」
「谁说本贝勒会晕船?只是觉得……踩在陆地上比较安全。」毓谨才不承认自己会有那种可笑的毛病。「你笑什么?」
璇雅背过身,不让他瞧见,见她全身颤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不准再笑了!」他一脸气呼呼的。「我要生气了!」
她这才勉强转回来,还捂着小口,笑得秀颜都胀红了。「不笑……就不笑……噗……」又多知道毓谨一些事,即便是弱点也好,那也是他最真实的一面,让璇雅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比昨天之前更加亲近。
毓谨哼了一声。「嘲笑夫君该当何罪?」
「这才不是嘲笑。」她忍笑着说。
「不然是什么?」毓谨哼道。
「我只是突然觉得……嫁给贝勒爷似乎没有想像中的糟。」她腼腆地说。
他俊眸瞠大。「这是什么话?那么原本你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自己要嫁的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胸无点墨、贪图女色的下流胚子。」璇雅每说一句,毓谨的脸色就越黑,直到她说完,他已经快吐血了。
「你居然把本贝勒瞧得这么扁?」
璇雅昂起下巴,挑衅地问:「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该办的正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全都办得妥妥当当,可不是游手好闲、只想当个闲散宗室之人,再说贪图女色也没什么不对,这证明本贝勒是正常的男人,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毛病,往后才能给你幸福。」他说得言之有理,连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她听了直瞪眼,不晓得该怎么说他。
「你这样含情脉脉看着我,我心都痒了。」毓谨嘿嘿笑说。
璇雅手心抵着他的胸口,不让他贴得太近,免得一个不注意又被吃乾抹净了。
「谁跟你含情脉脉了?别一直靠过来……」话声方落,马车一个颠簸,纤躯便扑进毓谨的怀中,倒像是主动投怀送抱,小脸一阵羞窘。「这不是故意的……」
「我什么都没说喔。」不过他脸上的笑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既然老天爷都这么帮我,那咱们就顺着它的意思,不然违背天意可是会遭天谴的。」
「我看咱们还是走水路比较快到苏州……」璇雅状若无事地喃道。
一听,毓谨头皮发麻。「不好!万万不可!」
「可是能节省不少时间,也能早一点把事情办妥了,给皇上交差去。」她抓住他的弱点说。
毓谨嘴角抽搐两下。「其实……呃,也没那么急,安全最重要,万一船翻了,那可不得了,皇上也不想咱们把命都送掉了,福晋说是不是?」
「是这样吗?」璇雅瞥他一眼。「真的不急?」
「不急、真的不急。」毓谨可不想让她瞧见自己吐到脸色惨白的模样,有过一次惨痛经验,他发誓再也不搭船了,尤其是在璇雅面前,那太丢脸了。「娘子,我保证很规矩,不会乱来。」
「好吧,就相信夫君一次。」她噗哧一笑。
毓谨呼了口气说:「真不能小看娘子。」
「原来夫君一直都小看我了。」璇雅逮着他的语病,故作恍然大悟地说。
他被自个儿的口水噎到。「咳咳……为夫的再也不敢了……娘子开恩……」
「呵。」她笑了出来。
马车继续喀啦喀啦地往苏州的方向驶去,嘴里说不急,但除了在沿途的几个驿站歇息之外,毓谨也不敢多做停留,日夜兼程地赶路,比预定的时间还早到达目的地,虽然辛苦,但也在无形之中让他和璇雅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
第六章
一个月后——
苏州人爱品茗,从随处可见的露天茶棚,到文人雅士们爱去的茶馆,便可见一斑了。
「……这就是苏州的名茶碧螺春,两位客倌请慢用。」专主茶役的茶博士来到座位旁伺候。
「你可以下去了。」座上的俊美男子头戴瓜皮帽,身上穿的便袍质料皆为上等,很大方地给了几个铜钱打赏。
茶博士眼睛都亮了,看得出这位客倌准是打京城里来的,听他说话的口音,还
有穿着打扮,以及身边的夫人,就是有着不一样的味儿。「多谢客倌,有任何需要尽管叫小的。」
「得了。」毓谨扬了扬手上的摺扇,接着执起紫砂茶壶,将碧绿清澈的茶水倒进茶碗,马上嗅到浓郁的香气。「难怪这碧螺春又叫『吓煞人香』,果然是香得吓煞人,娘子,你先尝尝看。」
璇雅也一改在京城的妆扮,头发梳起了『苏州撅』,穿起了百橺裙,加上她原本就秀雅纤细,还真像个活脱脱的江南女子。
「是,夫君。」她也很配合地演。
见她啜了一小口,毓谨双目湛湛地开口问:「如何?」
「饮时爽口,饮后回甜,果然是好茶。」璇雅温婉地回答,见他还目不转睛的瞅着自己,虽已是夫妻,还是有些羞意,压低嗓子嗔道:「看什么?」
毓谨嘴甜得像沾了蜜似的。「娘子今天这副打扮真是好看,让为夫的我连眨一下眼皮都舍不得。」
「这还得感谢夫君买来的新丫头,她的手巧,各种发式都难不倒。」她又啜了一口碧螺春。「不像某人,说会帮我梳头,到了最后还不是找了个丫头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咳、咳。」毓谨让茶水呛到,当然听得出她在抱怨谁了。「是为夫一向太过自负,以为天底下没有事可以难得倒自己,想不到这会儿却被整倒了,还请娘子多多包涵。」说到这儿,他也同样压低嗓音,又加上了一句。「今晚为夫的定会好好伺候娘子,好弥补犯下的错。」
这男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璇雅小脸倏地通红,娇啐一口。「今儿个晚上你上隔壁房睡去,我想好好歇着。」因为住在客栈毕竟有所不便,于是毓谨先让人租了间僻静的民宅,出入不会太惹人注意。
「真的不要?」他一脸『你一定会后悔』的表情睨着她,让璇雅羞得恨不得踹他一脚。
「不要就是不要。」她偏不上当。
「唉!」毓谨叹了口气,满是扼腕的语气。「莫非这就叫英雄无用武之地?」
璇雅笑瞪一眼。「这句词是这么用的吗?」
「那么有志难伸呢?」他马上虚心求教。
「也不是这么用。」璇雅知道他根本是故意逗她笑的。「快喝你的茶吧。」
「是,娘子。」毓谨一副惧内的模样。
就在这时,茶馆夥计的吆喝声又响起,殷勤地领着客人上到二楼来,那是个皮肤黝黑、身形壮硕的男子。
「客倌这边请……要喝点什么茶?」
黝黑男子迳自挑了位置,然后点了较为劣等的茶。
「马上来。」势利的夥计撇了撇嘴角,不过也不至于怠慢。
因为坐的位置就刻意选在毓谨的斜对面,黝黑男子抬眼,不着痕迹地朝他看去,然后往桌面轻敲两下,像在传达什么讯息。
正在喝茶的毓谨也瞟了下他,接着搁下茶碗,右手执起桌面上的摺扇,往左手掌心轻打了两下,看似习惯性的动作,却已经跟对方做了回应。
「娘子,待会儿我约了人见面,你先回咱们住的地方。」喝完了茶,他掏出茶钱付了帐,状似优闲地开口,那名黝黑男子也跟着牛嚼牡丹的灌了几杯茶水,随后也跟着他们下楼去了。
璇雅没有多问,只说:「我自个儿坐轿子回去就好了。」
「还是让苏纳跟着,不然我不放心。」苏纳是跟着他们到苏州来的其中一名侍卫,贴身保护他多年,也是少数毓谨可以信赖的人。
她嗔笑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就连在京城,我也很少出宫,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何况是在这儿,该小心的是你。」
「可是我担心你被拐跑了。」毓谨揽起俊秀好看的眉头,面露忧色。「江南不只多美女,也多才子,随口就能吟诗作对,哪像为夫的胸无点墨,怎么也比不上人家的才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她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