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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见证青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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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刘丹说:“他们都说你有男朋友,是不是?”

    我的脸一红。

    “哪里有呢?”

    “你有许多信。”

    “你不也有许多信吗?”

    “就是,我也觉得你没有,可他们都说有的,他们说你都不搭理他们。”

    “哪有的事,有时我就是懒得说话。不过,我不太习惯和他们闹。”

    “我也不太习惯。守立他们今晚买了三斤羊肉,准备包饺子,你去不去?”

    “你去吧,我还有些作业没改。”

    这是周末,就是寄宿生也要回家的。他们每周只带够一周吃的米与干菜。而且一周不见父母,到了星期六下午,那心早就飞回家了。所以,当放学钟一敲,学生们就像放飞的雀儿呼啦啦地出了校园,校园一下子安静了,天因此暗了一些。

    我和刘丹准备晚饭,林荫来了。

    “别忙了,到我那边吃去。”

    “谢了,不用。”不过,我觉得刘丹没那么坚决地说。

    “唉呀,不要点火了,”林荫一把抢过我用来点煤油炉的火柴,“走啦,羊肉饺子还没包,帮帮忙去。”

    在林荫的小厨房里,我们看到一个年青人正坐着与守立说着什么,小厨房比较小,这个年青人的长腿似乎伸过了半个房间,一见我们进去,他们便站起来,嗬,好高的一个人,脸也挺长,白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刺头,身披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在他的身旁,守立显得十分矮小,林荫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弟黄俊杰。这是刘丹,杨莉。”这个气质与名俱实的男生一开口;我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出其的成熟;不高不低;悦耳而以:“你们好,一起包饺子吧。”我得承认,这个人吸引了我,但我本不是露声露色的,只是刘丹早已笑逐颜开了,她一边熟稔地开始动手收拾桌面,一边嘻嘻地说:“林荫,你的表弟好象也是教师吧?”黄俊杰在一旁脱掉了风衣,一件手工编织的暗紫红色的毛衣套在他那矫健的身上,清爽洒脱,他的笑容也洒脱:“是,我今年刚毕业,分配在桔林乡中学。”林荫也笑着说:“他哪是我的表弟,就只比我小二个月,刘丹,你不记得了,我们同一届校友,他是物理系的。”原来他们都是大学生,校友。我禁不住有些羞赧。他们咭咭呱呱地谈论着校园往事,我是插不上一句,只有默默地撕下一张张饺子皮包上馅。我的思维有些飘浮了,形成一股潮似的在他们的话语声上摇摆着。

    “喂,杨莉,你看,黄俊杰穿这件毛衣挺合身的。”林荫的那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潮,我凝目一看,这件毛衣似曾相识。“你忘了?这个领口还是你帮忙织好的。”是呵,前一阵我天天看到林荫抱着一团毛线在织,织到领口时,织了又拆,拆了又织,于是,发挥了我在外婆那儿学到的手艺。我微微地笑了,看到了一个青青的下巴,但我不敢再往上看。只听到了悦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道谢。

    几个人一起做,包得就很快,一会儿就好了,林荫就让守义放锅里煮着,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跟杨莉去方便一下。”

    厕所在宿舍的背后,冬天的山头在这傍晚时分更加寒风凌冽,因为这几幢房子零零落落,它们就更是横冲直撞。林荫把手插在我臂弯里,我们缩着脑袋,一路小跑着。

    “唉,你觉得我这个表弟怎么样?”

    “什么?”

    “我姑妈一直要我为他介绍个老师。”

    “什么……”

    “刘丹是我的同学,也是他的同学,我认为刘丹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嗯。”

    “今天,我让俊杰过来了,就是想让他们见见面。”

    “哦。”我明白了林荫给我使眼色的意思了。

    这个晚上的饺子让我觉得无味极了。

    晚饭后,我借口有些头痛,识趣地先告辞了他们,心情有些索然。
第四章
    这个冬天过得尤其漫长,尤其的孤独。

    我才想到来代课只是凭着一股意气用事,看不出前面的幸福,这里山不会说话,江水也不言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人的欲望中,仅仅只有这样一些宁静的快乐觉得太不够了。不止我有这样的想法,凡是年轻的都在思想着新的目标,新的快活的事。我的心中总隐隐着一点沉闷。

    来这里已有一年半载了,去年九月时又分配来了两个年轻的女教师:静文与明秀。所不同的是,那些正牌师范生是被迫来到这穷乡僻壤的,不过因为上级承诺满五年就可以调动,意思是可以回城,他们暂时是快乐的,说这五年当度假一样,但思想总蠢蠢欲动,这些女生总是骄傲的挺着胸脯,打扮得像芬芳浓郁的花朵。陈辉他们仿佛是一群蜜蜂,倏得眼前一亮,忙得追逐于花丛中。

    一天,我在宿舍里为写字桌子的抽屉加把锁,弄了好半天,手又麻得装不上,隔着窗大声叫陈辉,陈辉探进头:“这点小事,别着急,大哥来帮你。”他走了进来,捋起袖子,装上锁扣,正要拧螺丝,窗上一声莺啼:“陈辉,你来一下。”是静文,花枝招展的站在窗外。

    陈辉的脸色“腾”得红了,唉了一声。手的动作快了起来,螺丝钉歪来歪去的拧上了,然后拍了拍手:“还可以吧?”一溜烟似地出去了。

    我气闷地呆在那儿,她是什么花?刘丹这时嘻嘻地进来,诡异地说:“你不知道?昨晚陈辉喝醉了,今早从静文的房间出来。”

    “真的?那也太随便了。”

    “不会,这是什么时代?生活总要快乐。”

    我还真觉得不能接受,在我的理解中,爱情就像一朵白荷,他是从灵魂深处来的,不能带有一丝欲望,不能食人间的烟火。他们为什么总是循蹈俗气的爱情模式,不从心灵的交往开始。

    我斜了斜眼,看到刘丹在喜滋滋地笑,仿佛是她经历这样的爱情,她此时也许正在暇想一切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

    我为什么不那样想呢?以至于最终遗失了我的爱情。

    刘丹这段时间每个周末都下山回城,她的一个当司机的小舅舅最近跑得线路正好经过我们的山脚,于是她千方百计地调课,有时让我帮忙代课,提袋里的BB机一响。便飞也似的向山下跑去。

    我不太愿意回去,不愿回家看见母亲懊丧的脸,忿怒的眼色。周末一个人躲在清泠泠的宿舍中,也不想去那留校的几家串门。周末我抓住了田雨,田雨的来信一般在周末,他的一封信其实是上个周末写的,这封信在路上要整整走一个星期才到我的手中,我读上几遍,然后回信,足以消磨我的一个周末。周末其实是我最不空虚的时候。

    田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说提了班长,他原本多么不屑这样的职位;说指导员器重他,给他一个单独的房间,让他复习高中课程,准备考军校;他读书的时候,窗外有雨,写得诗意盎然;他说练操实在辛苦,却也说得意气风发。

    这时我禁不住也与他一起意气风发了,看到了他的金光大道。再想,更黯然神伤。

    这个冬天,耳边都是别人的喜事。刘丹在家度完周末,总是喜洋洋地告诉我:他带我去某个歌厅听歌了;他又带我去红茶馆喝茶了;他这周末来我家了,送我一支笔……他这周末与我散步,在路上摘了一朵小花朵送我……

    所有的浪漫事中有关的他就是黄俊杰。看得出他是个懂得浪漫的人。当我这样告诉刘丹时,刘丹整个圆脸庞格外的光亮,细眼都咪了。

    终日寒风呼啕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原想今年的春天总会给人一种为之一振的清新,但春汛如山中的暴洪不约而至,没完没了的雨呀,下得这山地如爬满了千万条纵横交错的嶙峋斑驳的蛇。

    雨水细细地冲着,拧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垮了基石,冲塌了山道,把那湿粘粘的黄泥巴翻露在上,想要下山去买些菜都觉得难于上青天。而宿舍里,更是湿蒙蒙,连被子都可以拧出水来。从窗口望去,下雨时茫茫的一片混浊;雨若是稍有停歇,江面是看不见了,只见山谷中腾腾上升一团团白色的云雾。不消一会儿,又下起来雨来。

    学校决定放假一周,确保汛期安全。

    刘丹早已先走了,等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已是中午11点,不知道还有没有车,这过路的车总不准点,有时不用等,有时等上几个小时也说不准。因此我也顾不上煮点饭吃,提上手袋就走,连滑带溜地下山,还是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山下显然许久没车来了,有好几个正举着伞,焦急地望着车来的方向。

    “前面的路塌了。”显然是有心急的人去前面打听了,这会儿这几个年青人正回头跑来通知。

    “噢,那是没车了,回头回头。”有人说道。

    “有办法,不如去码头租条渔船,到坝口上岸再坐车。”

    “是呀,是呀。”有几个都附合。

    “雨这么大,不知道渔民肯不肯去。”

    “看看再说了,走,走。”

    于是我也跟着这一堆人向码头走去。

    码头有渔船,渔民有钱可赚,一说就点头了。

    码头其实只是有几个石阶的堤岸,但现在江水已把它们淹没了,水边露着一块大石头,被水浪打得湿滑。由于石阶硌着,浪又大,船时进时退,仍挨不上岸,这样人必须先跳上大石头,从石头往船上跳。我跳上石头,看着摇晃的船与白花花的江水,一时有些胆怯,后面的人在催促:快跳快跳,再不跳让我先过。突然,小船那边伸过一只手来,有个悦耳的声音随即飘至:“别害怕,抓紧我的手,使劲跳过来。”我惊诧地一抬眼,小船上居然站着黄俊杰,他弯着腰,一边手抓着船舷,一边手努力向我伸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我。我伸出了手,他迅速地握住了,用力一拽,我便跳上了小船。

    有人继续跳上船,船摇晃的厉害。

    船夫直叫:“别跳了,别跳了,再跳进来,船要沉了。上船的人进篷去,靠边坐下。”

    大家都钻进了船篷,身子挨着身子,膝头碰着膝头。

    坐下的我才发现,手还被黄俊杰紧紧地抓着,我们被人挤得挨得很近,能闻得到他头发上淡淡地香皂味儿。

    抽出手来,才觉得脸也潮热,船篷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夹混着腥咸的江水味,特别得难闻。

    “太热了吧?忍一会儿就到了。”他关切地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坐船?”

    “挺巧的,是吧?”他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便不再说话,挨得这么近,我未免觉得尴尬,想起刘丹所说的种种,任凭长发披散下来,遮住我的脸,任凭船在江面上颠簸前行,我一动也不动。从篷口望出去,只见船夫正奋力地摇橹。

    船似乎随着浪上下起伏,江水拍打得船舷“啪啪”直响,大有吞灭一切之势。水中没路,路在船夫的心中,随波逐流了好久,听到船夫喊:“到了,上岸。”

    “砰”一声,船一抖擞,靠了岸。

    上了岸,又坐上了车。车进入城中,直到看见那个一个母亲高举一孩子的巨大的广告招牌,冰凉的心才温热了。这里才是我的家,夜里应是灯火阑珊的热闹,而不是一抹漆黑的寂寞。

    我兴奋地“哈”出了一声,黄俊杰也挺高兴,大声地说:

    “刚才坐船的时候,我可是绷紧了神经,我就那么会几下水,你会吗?”

    “不,我不会。”

    “现在不会也没关系了。昨夜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

    “昨夜在汤石村,就是路塌翻的那个村,泊在江边的几条渔船因为山体滑坡,被泥石流冲沉了,死了十几个人。”

    “真的?太惨了。”我一听,想起刚才满满的一船人,浑黄的江水,有些后怕。

    “是呀,因为这种天气是天公不作美……”

    我们的话题被车到站打住了。

    下了车,尽管黄俊杰极力想请我在菜馆吃饭,我想到刘丹,就打消了与他一起吃饭的念头,我说家近,就回家吧。

    他有些无奈地说:“也好,那我去舅舅家。”

    两人分道扬镳,在街的拐角,我悄悄地站住,看着他那衣魅翩然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第五章
    母亲的脸色一如既往,她是个十分要强的人,绝不会因为什么理由改变她的想法,而且她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所以尽管与我冷战,她的话里语间总是不停地提醒我不要太任性。我唯一的方法是一声不吭。雨在窗外沉闷的下,也似乎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才停止。

    其实心中焦急地还有在这个星期里不能收到田雨的信了,田雨的信不能在这个家里出现的,在家里,与田雨相隔不止千山万水,更隔着连心灵也无法触及的高高的墙。

    所幸,第三天,终于天空稍稍透出一丝阳光,奇怪这样的天气,下雨时下得天翻地覆,一停,却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派祥和。

    早饭时,妈妈说:“今天天晴了,早上你跟我一起上街吧,去逛逛商店,给你买一套衣服。”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安排我的一切生活,甚至我的穿衣打扮,我也不得不听任她的安排,因为代课的薪金实在太微薄,还不够我的日常开销,我有时真不想做下去了,但是母亲说坚持住,自学一个文凭,再通过不难的资格考试,就能取得一个正式的工作了。

    这样的工作,真是我想要追求的吗?

    我的心底只认为母亲是自私的,她是不想让我离开这个小山镇,离开这个小山镇就等于离开她了,她怎么愿意放飞一只精心抚育的小鸟呢?我就是一只这样的小鸟,终日禁锢在她设置的天地里,一个话题,一封信,一声电话铃,都那么敏感地触动神经。

    有时在想,假若能够在这个世界突然间销声匿迹,像云雾般蒸发了,没有什么可以挡住,逃离任何心灵的牢狱,多么快乐与自由!

    但是,母亲呢?母亲会绝望的,绝望的母亲怎么办?

    这一想,所有的念头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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